第6章 百樂門的舞女(5)
「哎呦!我可是有眼不識金鑲玉了,得得得,你先跟我去彈鋼琴試試,要是樂隊覺得行,你就先彈鋼琴,肯定比你跳舞賺的多。以後要是有外國客人,我就找你,那些洋毛子說的話嘰里呱啦的,遇見不帶翻譯的,我都能愁死。」上海洋人最多,鄭大班雖然會一些外語,但畢竟不精通,只會一些簡單的客氣話,又不值當請個翻譯的,有時候遇見說不是英語的外國人他只能比劃了。
七月試了兩首曲子,彈的雖不是特別好,但是也不錯,反正彈的都是簡單的流行曲子,也不是複雜的鋼琴演奏會。但她這種水平已經超出鄭大班的意料了,他本來以為能會彈就不錯了,在他聽來七月彈的已經十分的好了。
七月完全是憑原主留在身體里的本能彈的,讓她殺人還行,彈琴完全是外行。她又試了幾遍,感覺手指更加熟練一些了。
這兩個月由七月彈鋼琴,經理髮現不錯,很有創意。七月穿著身學生裝,頭髮也剪成現在流行的學生頭,看起來巴掌大的臉十分的青春靚麗,客人都很喜歡。這個時代,漂亮姑娘很多,會鋼琴的也不少,但會鋼琴還願意來舞廳彈的就沒有了。經理就把七月徹底安排彈鋼琴了,工資在原本鋼琴師的基礎上又每天加了五塊,這一下比七月跳舞賺的多了一倍不止。
七月每次演奏的時候都用心學習,現在她即便不用原主的本能,也能彈點簡單的曲子了。她很珍惜每一個學習的機會,因為這以後都是她做任務活下來的資本。
又到下班的時間,七月收拾好東西,然後和安娜道別了。她現在彈鋼琴,不用陪跳舞,下班時間早了很多。舞廳的舞女都很驚訝她居然會鋼琴這件事,嘴上說酸話,但心裡其實嫉妒的很。雖然有時候找茬,但七月完全不在意她們的態度到讓她們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挑釁起來也沒意思了。
「凱洛。」七月剛出舞廳門口,一個人影就攔住她。她本能的想揮拳頭,但下一秒她止住了。七月從小就訓練,戰鬥已經是她的本能,可是現在,她已經沒有守護的人了。
想到這,她有些黯然,練了那麼多年,自己的體術徹底被廢了,她一定要得到重生的機會,然後為自己報仇,問問風婉婉,究竟為什麼要殺自己,自己那一點對不起她。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只是眼中有几絲殺意,再抬頭的時候已經面無表情。
「凱洛,真的是你,噢!我的上帝!我以為再也不會遇見你了呢,沒想到我們又重逢了,你果然是我的天使,是上帝的禮物。」詹姆斯一臉的驚喜,緊緊的盯著七月,眼睛里快融化出水來。
「你好!詹姆斯先生。」見是見過一面的詹姆斯,七月收起了警惕,客氣而冷淡的打了招呼。
「你居然還記得我的名字,真是太好了。」詹姆斯受寵若驚的喊道,吸引了往來的人都看了過來。
「我剛才看到你在彈鋼琴,本來想跳上舞台找你,但我的朋友們說這樣做會給你帶來麻煩,我就只能在門口等你了。」詹姆斯是個很英俊的大男孩,有著一頭金色的頭髮,而且穿著得體考究。七月再看他旁邊,果然有幾個人陪在他身邊,正用審視的眼光看著自己。
這幾個人看起來也小有地位,但能陪詹姆斯在這發瘋,想來詹姆斯的家世並不簡單,七月不想和他糾纏,她解決完任務后就要回去了,不管怎樣,她都不想和任務里的人深交。
「抱歉,詹姆斯先生,時間太晚了,我要回去了。」七月開口冷漠的告辭。
「我可以送你回去嗎?」詹姆斯趕緊說道。
「不用了,我叫了黃包車。」七月揮了揮手,然後朝停車的地方走去。
詹姆斯很沮喪,貌視他的天使並不喜歡他,看來追求的路任重而道遠。不過既然知道了心上人在的地方,這也是一件快樂的事情,詹姆斯又打起精神來。
陪著詹姆斯的幾個人都是中國人,其中一個人猶豫了一下說道「詹姆斯先生,您知道剛才的那個姑娘是做什麼的嗎?」
說到心上人,詹姆斯馬上眉開眼笑「當然知道,她是個音樂家,你聽沒聽到,她的鋼琴彈的有多麼好?即使是大劇院也沒人彈的比她優美。我真是太愛她了。」
和他說話的人有些囧,你就是再情人眼裡出西施也不能給聽成音樂家吧!詹姆斯的父親是銀行的大股東之一,所以詹姆斯算是他們少東家。他們本來是想和少東家搞好關係的,所以才帶他來舞廳,誰知道這傢伙竟然看上個舞女,而且貌似不是玩玩,萬一他爹知道是他們帶來的,不知道會不會工作保不住。在他們看來,即便是民國了,大戶人家要娶一個舞女做兒媳婦也是傷風敗俗的事。
為了他們的工作,所以即便有可能得罪少東家,他們也要解釋清楚詹姆斯心上人的工作性質。
幾個人苦口婆心的給詹姆斯說了一遍舞女是做什麼的,甚至告訴他,舞女很多都是陪客人睡覺的,並說明,但凡當舞女的家境都很不好。
但誰知,他們越解釋,詹姆斯就越激動「噢!上帝啊!我的天使居然不止會彈鋼琴,還會跳舞,她真是太美好了。」
幾個人愣住了,腦袋上烏鴉飛過!這是重點嗎?我們說的不是她會跳舞,我們說的是她是舞女,舞女啊!
然後聽詹姆斯繼續說到「沒想到她的生活這麼貧苦....」
幾個人眼睛一亮,是的是的,和大少爺您不般配啊!
但下一句話幾個人就一口血噴出來「她需要我,我要做她的騎士,保護她,拯救她,永遠守護著她。」
詹姆斯堅定的認為和「凱洛」認識是上帝的旨意,讓他救護可憐美麗善良的女孩脫離苦海,永遠和自己在一起。
走在後面幾個愁眉苦臉的人想的是,現在不景氣,再找一個這種大銀行的工作不太可能,萬一失業了怎麼辦?
而坐在黃包車上的七月想的是,家裡的那幾個任務目標,要開始慢慢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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