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世界的曲率

溫蕾莎消失了七天，夏恩做了七天的實驗。連續高強度地專研法術使他覺得有些疲勞，不是身體上，而是精神上.

「難怪從遠古起許多出類拔萃的法師也只是精通一種或者兩種學派。也許我應該出門轉一轉。」夏恩決定放鬆下。

早上就把所有的魚人奴隸派出去巡邏，並且用火球給它們演示了下什麼叫做烤魚。那倒霉蛋屍體被餵給了狗頭人當早餐。

從苗圃出來，向東穿過林道就能看見陽帆港的標誌建築——燈塔。其實這棟建築的真實身份是法師塔，塔頂那不滅的燈光只是那位大法師的某次實驗的副產品。

夏恩並沒有進入楊帆港，在拐彎處轉身南下，走入連接銀月城的林間大道。兩邊樹林里透露出某種特別的寧靜，偶爾還能看到法力游龍時隱時現。他坐到一棵樹下，翻開書籍開始閱讀。

「咦~原來你也喜歡寧靜的樹林」。

夏恩抬頭又看到溫蕾莎坐在他頭頂上，不過裙底的風光被很好的保護了。

「你，一直跟著我么。」夏恩合上書本，這次完全沒有前兩次驚訝。

「你是修了預言系的法術么。」

「不，我專研的是咒法，輔修防護與塑能。」

「那就是直覺了」溫蕾莎翻身落在夏恩邊上，彎腰，臉湊得很近地上下省視夏恩，耳朵有規律地微微顫動。

「可惜還是錯了，我不光跟著你，從你七天前，你沒日沒夜作實驗的時候我就一直在看著你。前天，你不小心打翻墨水，那副表情現在想起來都好笑，嘻嘻。」

這是怎麼回事，夏恩努力地回想，他從來不知道溫蕾莎居然有這癖好。

「安心，安心啦，我才沒有那種癖好」溫蕾莎注意到夏恩的表情，「這只是一次遊俠的測試，關於環境潛行與追蹤的測試。」

「那麼結果呢？」夏恩問到

「當然是通過了，否則······」

「否則，大小姐怎麼可能現身呢」夏恩接到

「生氣了？」

「完全沒有」夏恩很堅定地說道。

「那就是生氣了，黎明之刃的男人真是小氣。」溫蕾莎做出生氣狀，不過很快就變成賠笑的表情，「對不起啦，偷看了你七天，你是男性，就大度地原諒我這個女性吧。」

「哼」

「作為賠罪，我也分享個秘密給你吧。

她這樣說，夏恩也就乘勢說原諒了她。

溫蕾莎便帶著夏恩往樹林深處移動，她的秘密要到了某個地方才能分享給夏恩。作為遊俠，溫蕾莎輕盈地在樹枝間飛躍，從一棵樹飛到另外一棵樹上，靈動得就像鳥兒一樣。

夏恩則沒有那麼快的移動速度，他給自己施放了腳底抹油的法術，還只是勉強跟上，溫蕾莎每隔一段路都會停下來等他。

當太陽稍稍偏西的時候，地方終於到了，那是一顆很大很大的樹，大到它的周圍百多米沒有同類。樹冠就像傘一樣，遮住了這片天空。

溫蕾莎幾個跳躍，消失在樹葉中。之後沒有多久一條繩子從樹上垂下。夏恩抓住繩子，給自己釋放了個漂浮術被拉上樹冠。

「看，這就是我的秘密基地」溫蕾莎叉腰得意。

秘密基地是間小小木屋，門口方向越過大概一公里的樹林帶就能看見藍色的大海，還有地平線。

「非常棒的地方「夏恩由衷攢到。

「是吧，是吧，這個地方是我小時候發現的，以前和姐姐吵架了我就會跑來這個地方。那時候的自己，現在想起來覺得很對不起大姐。」

夏恩沒有打攪懷念狀態的溫蕾莎，陪她坐在木屋的門口，觀看大海。溫蕾莎沒有說話，他也不會開口。時間就這樣一滴一滴地過去，太陽漸漸從地平線上落下。

「讓你陪我這麼久，謝謝你」最後一絲太陽光消失，溫蕾莎才說道。

夏恩微笑著點頭，沒有想到活潑的她還有這麼感性的一面。

「女性都是感性的」溫蕾莎忽然說道，夏恩被她忽然一句話嚇著了。

「直覺啦，直覺，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的臉我的直覺就湧上來了。」

晚上，兩人就在木屋過夜了，夏恩的魔法燈與保溫術，溫蕾莎找來食物，夜晚變成了傾述之夜，大多是溫蕾莎說，夏恩在聽。事情幾乎是溫蕾莎與她兩個姐姐的故事。

還包括這次跟蹤事件，溫蕾莎向她姐姐請教了為何自己會被法師發現。奧蕾莉亞便教給她如何破解報警結界，以及如何接近一個法師的技巧。夏恩就成了她的實驗工具。溫蕾莎很得意夏恩沒有發現她。

早上日出，新的一天來臨，夏恩與溫蕾莎走到去銀月城的岔路上就分開了，溫蕾莎好似怕遇見熟人，鬼鬼祟祟地穿過森林走小路回家。

而夏恩回到家，繼續開始練習法術。雖然與溫蕾莎在一起的非常快樂，但是夏恩還是一位法師，在遊玩的時候並不妨礙他記住一些有趣的事情。

只要足夠多的時間，與更加好的地點，他能計算出這例如那微微彎曲的地平線的弧度,以及個世界的體積，面積。如果再經過長時間的觀察，做出艾澤拉斯星系的天體模型也不是不可能。

這是件有趣的事情！

想想前世得時候，只知道這個世界大體有幾塊陸地，但宏觀的世界面貌一直不清不楚。乘著機會弄清楚，感覺確實有趣。

銀月城的高塔是一個好位置，可惜是屬於大法師們的。在法師食物鏈下游的夏恩只得另想辦法。

「去不了高塔，我們就去靠海的高山上。」這是溫蕾莎說的。

她來訪的時候，夏恩給她說要去能看到遠方地平線彎曲的地方，溫蕾莎拍拍胸脯表示地點她可以解決。

於是夏恩帶著魔法口袋，裡面裝滿了工具，又與溫蕾莎來了次郊遊。

「可是你天天跑出來，難道不做魔法練習了么。」路上溫蕾莎話題沒停。

「我可以一邊走路，一邊練習」夏恩伸出右手，上面浮現三個法球，繞著相同圓心旋轉。「看，我練習的成果。」

溫蕾莎看了夏恩的手，又看了看夏恩的臉：「你在某些方面比我知道的法師要強。」

夏恩聽了卻記起導師說的格言：法師有等級高低，但是不要因為等級而小瞧任何一位法師。

「好吧，只要你別把自己炸飛了」溫蕾莎最後說道。

邊走邊練習，雖然集中力有所下降，法術比往常難控制許多。但是為了達到控制法球的目的，專註力得到了充分鍛煉。有時候夏恩在想，能不能讓三個法球甚至者更多的法球繞著自己的身體或者在頭頂上轉悠。

花了一天的時間，終於抵達溫蕾莎說的地點。那是一個高聳在海邊的高崖，高度能看到地平線微微彎曲。

早就做好了函數坐標表，以海天相接曲線為背景，坐標表為畫布。夏恩使用了個冷門法術：映像術。直接把背景印在坐標表上，然後描出星球曲線。

整個過程溫蕾莎好奇得一個不漏地看完，但是憋住沒有說話。

「有什麼就問吧」夏恩做完工作，看她實在忍不住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

「是在計算這個世界有多大。」

「世界有多大？」溫蕾莎不能理解。

「也就是說能算出我們的世界是個多大的球體。」

「球體？」

好吧，遊俠的課程中不涉及這個世界的宏觀地理，夏恩耐心地給她解釋了世界是圓的，以及萬有引力理論。

「也就是說，靠著這條弧線就能算出艾澤拉斯是個多大的球？」溫蕾莎幾乎要把臉貼在畫布上，絲毫沒有注意到領口因為萬有引力正在發福利。

「咳咳~~光靠這條弧線還不行，要是能在海面上有兩座小島當坐標那就可以算出來」

「夏恩好厲害啊，雖然我聽不懂，但是覺得好有趣。能看到兩座島的地方我知道，跟我來。」

溫蕾莎行動力超乎尋常的精靈，半個月的時間都拉著夏恩在海岸線移動，幾乎把食宿都包了，夏恩要幫忙她都拒絕了，只說：趕快完成課題吧，其餘就交給我了。

半個月後，兩人回到了夏恩的苗圃，所有的課題只等歸納到一張紙上就完成了。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世界居然是這個樣子的，相比起外面的世界奎爾塞拉只是一個小小的地方」溫蕾莎陪伴夏恩完成最後的工作，高舉那張結論的卷宗，原地轉了三圈。

夏恩能理解她的心情，畢竟這些是他們兩個人共同的收穫。

「下一步，我會把成果寄給我的導師，也許我們就要出名了。」

「能幫到夏恩，我感覺太好了。」

「謝謝你，溫蕾莎」夏恩打了個響指，卷宗的四周泛出銀色的花邊，右下角出現兩個人的名字；夏恩－黎明之刃，溫蕾莎－風行者。

一環法術：魔法簽名，一經出現卷宗便無法更改。

溫蕾莎先是嚇了一條，然後輕輕撫摸夏恩與自己的名字；「這真的好嗎？我可是遊俠啊！」

「沒什麼不好的，這可是我們兩人的共同成果.」

「總說些奇怪的話。」溫雷莎用地圖擋住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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