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炒作失敗
高倩倩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在酒吧喝醉酒胡言亂語的時候，白懷瑾會正好在隔壁卡座。
那個看起來乾乾淨淨，不像是會進出酒吧模樣的青年，竟然偷偷錄下了她和朋友說話的內容。
雖然那段錄音聽起來背景聲音很嘈雜，到處都是紅男綠女混著音樂的尖叫，但是她太清楚自己的聲音了，一遍聽完她整個後背都生出了寒意。
她是第二天酒醒，從房間里出來下樓吃早飯的時候，猛然間聽到了這段錄音。因為不喜歡住酒店，她特地租了附近一套小高層的別墅和老爸同住。別墅里還請了個阿姨在打掃和做飯，聽到錄音的時候，高倩倩明顯看到阿姨看過來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還沒等她來得及發火，一直坐在桌子邊的高聞天忽然出了聲：「小白連夜把這段錄音送過來，我想你應該不希望被更多的人知道你才回國，就開始設計霍璋吧？」
「爸，我沒有……」
在沒有聽到錄音前，如果她做出任何解釋，高聞天也許還會相信，畢竟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人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可是證據確鑿，再聽高倩倩的解釋，高聞天只覺得心裡頭失望極了。女兒很聰明，年紀小小就出國留學，他們夫妻倆也是十分捨不得，他自己甚至一度想放下國內的工作，去國外陪讀幾年，直到女兒成年再回國。現在看來，如果當初沒有遲疑，放下工作直接飛到國外，是不是就不會讓女兒變成現在這樣，挖空心思也要炒作自己。
高倩倩有些心慌：「爸！那個白懷瑾跟你說了什麼？你別相信他……」
「你在國外都學了些什麼內容？炒作？」
「我……」
「這個劇本你寫的的確不錯，爸爸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向人推薦了劇本，又邀請了國內一線的編劇協作修改。你想演戲，爸爸知道你有在話劇團上台的經驗，所以也商量著讓你演這個女主角。但是你想紅，就不應該利用別人來炒作自己！」
作為國內比較老牌的演員，高聞天這一輩的同行在出道的時候，根本還不存在什麼炒作的說法。
他們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文工團出身，演過話劇，演過各種小角色，摸爬滾打多年，才慢慢在這個圈子裡站穩了腳跟。
於是在他們的眼裡，利用各種惡劣手段炒作自己，而沒有靠作品說話的後背，並不能讓他們覺得值得提拔。
高聞天對女兒才回國就打定主意要炒作自己的舉動，很不滿意。更令他失望的，是女兒炒作被人發現后，拒不承認的行為。
「我已經讓人連夜給你寫了聲明。」高聞天說著，讓阿姨給女兒端上早餐，「這件事過去之後，你就老老實實把最後幾場戲拍完，早點拍完早點回家去。你媽一個人在家，挺想你的。」
「什麼聲明？」
高倩倩叫了起來：「白懷瑾自己還利用霍璋到處炒作，憑什麼我不行？！」
「你覺得自己沒做錯嗎？」
高倩倩當然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在他們這一代人眼裡，娛樂圈本來就是個五彩斑斕的地方，紅的白的黑的紫的，各種顏色都有，你想染什麼顏色，全看你能付出什麼東西。她想紅，想要一進圈子馬上就紅，所以她沒有那個時間去磨磨蹭蹭地從跑龍套開始積累演技經驗。
如果有捷徑卻不走，那不是傻子又是什麼？
只要一想起那捲錄音來自白懷瑾，高倩倩就不由自主地會去想起他和霍璋三不五時湊在一起說話時的情景。
同樣是新人，憑什麼他一出道就是男三號，還那麼簡單的就成了霍璋的朋友。就連在國外求學的她也聽說過，霍天王的性格究竟有多難讓人接近。
可就是越難接近，看起來越高不可攀的人，炒作起來的影響才越大。
如果不是急於求成，高倩倩根本不會考慮利用這個男人。所以，現在的她，雖然心裡頭覺得懊悔，但更多的卻是不甘。
知女莫若父。
看見高倩倩的表情，高聞天就知道，他這個女兒心裡頭究竟對這件事有多不甘願。
「你不要再胡鬧了。」高聞天說，「你要是想拍戲，就去找一家好的公司簽約，跟個經紀人，踏踏實實地接戲。這種邪門歪道就少動心思。」
「爸……」
高倩倩還想說話，卻被高聞天瞪了一眼。
「小白跟霍璋的關係好不好，和你沒關係。霍璋願意捧誰，或者願意和誰做朋友，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你管好你的就可以。而且，霍璋在圈子裡的影響力有多大，你在計劃炒作前應該也打聽過了，想繼續留著拍戲的，就收斂一點，別去招惹他跟小白。」
高倩倩抓著筷子，臉色有些發白。事前決定綁著霍璋炒作，完全是因為讓朋友在圈子裡打聽了下，知道這人從不回應任何與他相關的炒作，所以才會有這個膽子去聯繫幾個狗仔拍照片。可她似乎忘記了，霍璋就算沒拿過影帝，但也是天王級別的大明星，有些事不需要炒作，也不需要回應，自然而然就能讓對方被人扒出老底來。
「爸，那現在……要怎麼辦？」高倩倩問。
她雖然心裡有些不甘，可是又怕極了白懷瑾把這個錄音公布出去。誰知道對方手裡還有沒有複製一份留底。她才剛進圈子，不能第一步還沒踏穩，就被人踹倒了。
「聲明已經發了，將整件事情解釋為誤會。相信霍璋那邊不會繼續追究你的問題。但是你最好還是去向他本人道個歉。」高聞天道。
他說完話，把自己的手機遞到高倩倩面前：「吃完給人打個電話道歉。誠心一點，別再胡鬧了。」
高倩倩接過手機，看著屏幕上保存著的霍璋的手機號，抿了抿嘴唇。
*****
浴室里水聲嘩啦啦的，霍璋坐在客廳里，聽著從房間傳來的聲音，手指下意識地摩挲抓在手心裡的手機。
白懷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手機響了。
霍璋看了眼湊到自己身邊的愛人，接通電話：「哪位？」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怯生生的：「請問是霍哥嗎？」
霍璋沒有說話，反倒是旁邊的白懷瑾眉頭忍不住皺了皺。
「我是高倩倩。」高倩倩咳嗽兩聲道，「我……看到了之前的新聞，很抱歉給霍哥添麻煩了。我想請霍哥吃個飯，就當賠禮道歉。」
高倩倩能拿到自己的號碼，霍璋並不吃驚。
通常他對外公布的都是自己的工作手機，但工作手機更多的是由小周在管，其他工作上的事情也基本上聯繫的都是邱贇。知道霍璋私人號碼的圈內人不多，和高老師因為之前也陸陸續續合作過一些片子，所以互相留過自己的私人號碼，高倩倩會打這個手機，意料之中。
沒有得到應有的回應，高倩倩有些不死心，試探著喊了一聲：「霍哥，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吃個飯……」
「我想，高小姐，吃飯什麼就不用了。」霍璋回道，「你的道歉我也收到了，希望這樣的誤會下次不會再出現。」
「可是……」
「高小姐，我覺得最近這段時間，我不會再和你有任何私下的碰面，因為不知道會不會吃個飯的功夫，又被媒體在報紙上發布類似的新聞。」霍璋頓了頓，「我不喜歡有人利用我做什麼文章，一點也不。」
高倩倩：「……」
電話掛斷得毫不客氣。霍璋根本不會去想高倩倩會有怎樣的反應，掛完電話，他低頭皺著眉頭在手機上搗鼓了很久，最後嘆了口氣，抬頭看向身邊的白懷瑾。
「幫我拉個號碼進黑名單。」
白懷瑾被他一臉無奈的表情逗笑，低頭在他臉頰上親了親。這個男人在外面總是一本正經地綳著臉，除了在鏡頭前面會露出各種各樣的表情外，其餘時候也就只有在自己面前了。這種藏著一個寶貝的感覺，讓人沒來由覺得開心。
「行，手機給我，我來看看，什麼號碼讓你決定拉進黑名單裡頭。」
霍璋哭笑不得地遞過手機。
他的私人手機里，號碼存著不多。除了家人和邱贇小周以外，只存了白懷瑾。但是大概是為了以防萬一，在這支手機里，白懷瑾的名字被存成了「師弟」。
雖然之前生活在國外，但是手機的功能是相通的。白懷瑾拿過霍璋的手機，幾下就把之前打來的一串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行了。」白懷瑾把手機一還，笑道，「高倩倩要是還要給你打電話，除非換號碼，不然是怎麼也打不通的。」
霍璋點點頭。
高倩倩炒作的事，在聲明出來之後，他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畢竟對方是高老師的女兒，看在高老師的面子上，他不會有什麼動作，但是如果還有下一次，他不能保證還會像從前應付那些綁定炒作那樣，用冷處理的方式。
在號碼被拉進黑名單后，毫不知情的高倩倩果然又接連打了幾通電話，沒有一通成功的。和科技低能的霍天王比起來，高倩倩對手機上各類功能的運用都十分清楚，要是還不知道這是對方已經把自己拉進黑名單的意思，她在國外那麼多年早就白混了。
看著女兒不死心的樣子，高聞天就知道，她的道歉並沒有成功。
高聞天眼神複雜地看著女兒，好不容易把人安撫下去，這才背過身打了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