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六十九節 大智若愚

當日祝銘蔓帶著花花去逛花樓，回來的路上遇上了那些灰衣胡人圍堵追殺。是夏啟佑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了她們。第二日祝銘蔓去看夏啟佑，他對她說了這樣的話。

他的原話是——凡是覬覦衛國這片土地的人，都有可能對你下手。而你最需要提防的，便是你身邊的人。

當時，祝銘蔓因為這句話，憤然與夏啟佑起了爭執。

她以為，他口中覬覦這片土地的人便是夏啟佑。

她以為，夏啟佑說的人便是他自己。

她以為，夏啟佑還存著復辟之意。

夏啟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句話便不了了之了。若非花花說了同樣的話，這件事情可能不會再被想起。

如今回思，當日夏啟佑從胡人手中救了祝銘蔓和花花之後，曾徑自走到花花身邊，問她是誰。

夏啟佑與花花……

祝銘蔓不由得一個機靈。他們之間，似乎還有這一些不尋常的關聯，花花畢竟是萬貴妃的丫鬟，而萬貴妃，也畢竟是夏啟佑在位時唯一的妃嬪。

是了，那天晚上潛入薛府幫助薛小姐的時候，夏啟佑曾十分鄭重地問祝銘蔓，萬貴妃投湖，她與祝銘榮可是親眼所見。而夏啟佑所以會這樣問，是因為他說花花這個丫鬟有些奇怪。

連大哥也說，花花並不是尋常的弱女子。大哥早知道花花身有功夫，只是一直未曾說破，可是更多的事情，大哥或許不知，或許，只是不願再說。

夏啟佑從承恩侯那裡沒有得到有用的線索，還在四處打探周落籬的消息，極少回宮，加之這幾日祝銘蔓為了照顧大哥的傷勢常常去往上書房，兩人已是幾日不曾見面，而祝銘蔓找到夏啟佑的地方，亦是在宮外。

「她的身手不弱，應該說絕不在你之下。」夏啟佑還是一貫的平淡，聽祝銘蔓述說關於花花的始末，也並未有什麼不尋常的反應。

「是嗎？大哥也是這般說，可是為什麼我從未曾發現過？」祝銘蔓忍不住驚奇。

「這也正是她的厲害之處。真正的高手，不單是擁有駭人的本領，而是擁有能夠隱藏實力讓對手無法探知虛實的本領。正所謂大智若愚，良賈深藏若虛。」

祝銘蔓忍不住嗤地笑了：「哎呦，閣下好厲害！小女子真是佩服佩服。」

看到夏啟佑不解的樣子，祝銘蔓笑道：「閣下連侍衛副總管都打不過的時候，小女子也未曾料到閣下的身手這般高強。小女子只覺得是真人不露相，卻不知原來這叫做大智若愚，良賈深藏若虛。不，不，閣下連大智若愚的人的隱秘都能看穿，應該說是大智中的大智，那是聖人了。而且——」

祝銘蔓拉長了聲音：「還是一位獨具慧眼的聖人。」

夏啟佑搖頭輕笑，染上風霜之色的眉目間終於現出了清朗：「我身手的真相也是被你看穿的，那你應該算是獨具慧眼的絕聖了？」

祝銘蔓歡然笑道：「小女子那是誤打誤撞，閣下的稱讚可是愧不敢當！」繼而微微一笑：「到底她的身手高明在何處，還請聖人指點指點。」

「你可知我出手幫你打退那些灰衣人的時候，她在幹什麼？」夏啟佑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