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敬茶

沐晗煙到了前廳，君夫人、雪姨娘和君擎蒼都已經到了，對她的姍姍來遲，君夫人和君擎蒼面色如常，只有雪姨娘臉色難看。

君夫人身材纖弱，杏眼柳眉，想來當年也是一代佳人，如今臉色蒼白，病懨懨的歪在椅子上，倒平添了幾分林黛玉般我見尤憐的氣質。她見沐晗煙來了，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點點頭。

雪姨娘和君夫人並排坐在主位上，身材豐腴和君夫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豐滿的臉上濃妝艷抹，看著倒也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雪姨娘雖沒有名分，但是多年來主持後院的事，已經算是半個當家主母，所以君莫笑不在的時候，她便也坐上主位，君夫人無心和她計較，只怪自己身體不好。

雪姨娘隱去剛才那一臉的不悅，揚起一絲媚笑，像是完全不計較沐晗煙的晚到，「晗煙，來了就好，來了就好，還不快快跪下給夫人敬一杯茶。」

因為沐晗煙向雪姨娘敬茶是不用跪的，只需要向君夫人下跪敬茶，雪姨娘故意這麼說是想銼銼沐晗煙的銳氣。

雪姨娘一向愛晚到，顯示自己的重要，這丫頭才來居然讓自己等著，哼，不知天高地厚！

「跪就免了，晗煙，咳咳，我身子不太好，你們也累了，咳咳，敬了茶你和蒼兒也早些回去歇歇。」

君夫人的話雖然免去了沐晗煙的跪，但也讓她鬧了個大紅臉。

雖然她很想睡回籠覺，但不想和君擎蒼一起好不好，說得好像他們有什麼一樣。

真的沒什麼好嗎？

雪姨娘見君夫人一句話就放過沐晗煙，不著痕迹的用怨恨的眼神看了君夫人一眼。

君夫人並無察覺，仍然和藹的看著沐晗煙。

「夫人，請喝茶。」沐晗煙將茶端給君夫人。

「叫什麼夫人，該改口啦。」

「是，母親，請喝茶。」

「噯，乖孩子，咳咳。」

雪姨娘可不滿意這種其樂融融的氣氛，她有些著急的看看門口，怎麼還不來？

其實今早翠玉就向雪姨娘彙報，昨天君擎蒼是歇在李迎夏屋裡的，一個想法瞬間就在雪姨娘的腦中形成了。

忽然冒出來的婚約？正妻？通通都給我成一場笑話。

沐晗煙已經給君夫人敬完了茶，正接過一旁丫環手中的另一杯茶水，準備給雪姨娘敬茶。

這時從門口匆匆跑進來一個丫環，向君夫人和君擎蒼行完禮后，拿著一方錦帕，附在雪姨娘耳邊小聲說了句話，雪姨娘忽然臉色大變。

看來該來的還是來了。

「姐姐，你看。」雪姨娘將手中錦帕遞到君夫人面前，裝作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妹妹，咳咳，還是你處理吧。」君夫人有些驚訝的按了一眼毫無痕迹的錦帕，有些擔心的看看君擎蒼又看看沐晗煙。

沐晗煙為什麼嫁給君擎蒼她是清楚的，但在世俗面前，自己也無法為沐晗煙說情，更何況她一向不問世事，此刻也不知該怎麼處理。

「多謝姐姐，那妹妹就代勞了。」雪姨娘得意的一笑，眼神滑過君夫人病弱的容顏。

「沐晗煙，你家道中落，教養欠佳，都暫且不說，但將軍府絕對容不下一個敗壞婦德的女子，更何況還是少爺的正室，傳出去豈不貽笑大方！還不給我跪下！」雪姨娘用途滿紅色蔻丹的手擒著帕子丟到沐晗煙面前，一臉的憤怒和毫不掩飾的厭惡。

沐晗煙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的將茶杯放回托盤，靜靜的低著頭站著，更不會如雪姨娘說的跪下了。

君擎蒼本想在沐晗煙跪下之後就說出昨晚自己是在李迎夏房裡睡的事。

但他看見雪姨娘怒喝沐晗煙，沐晗煙不僅沒有跪，還將茶杯放回了托盤，雖然沒有說話，卻比說話更有挑釁的效果，君擎蒼暫時沒有動，他想看看沐晗煙究竟怎樣收場。

「怎麼，不跪？我再怎麼也是你的長輩，你如此忤逆，是不把將軍府放在眼裡還是不把將軍和夫人放在眼裡？姐姐，你說，如何處置她？」

雪姨娘見沐晗煙不跪，有些下不來台，故意將矛頭引向君夫人。

君夫人眉頭微皺，不知該說什麼，什麼都好說，初夜沒有落紅，說出去會讓將軍府淪為世人的笑柄。

哎，若是老爺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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