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想我沒有？

這個董如雪，像是什麼都知道似的。

若瀾先是一愣，隨即淡淡的笑了：「你手中唯一的王牌，不就是那一位『故人』嗎？董小姐，論做戲。論手段，我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我在這裡奉勸你一句。狐假虎威不是什麼本事，他也永遠不會屬於你。」

「我看你是沒有勇氣知道那一位『故人』究竟是何許人也吧？」

「……」伊若瀾沒有回應。

「我想，曲大哥一定是告訴你，他那一位故人已經去世了吧？」

「難道不是嗎？」

董如雪只是一聲冷笑。

若瀾沒有再理會她，進浴室洗澡去了。

自從這個董如雪的出現，一隻扮演著一個挑撥離間的角色，若瀾心想，她不會再上她的當了，她應該相信曲夜寰，她也必須相信曲夜寰。

然而，她一直等到深夜，他都沒有回來。

她了無睡意之際，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動靜。有人匆匆走路的聲音，有人上下樓梯的聲音，還有人說話的聲音。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想必是出了什麼事了。

她打開門，拉住一個匆忙經過的傭人問：「發生什麼事了？」

「老爺子心臟病犯了。」

「老爺子有心臟病嗎？」

若瀾從來沒有聽說過，雖然曲夜寰叮囑她在他回來之前不要去見老爺子，但是發生這種事，她也不能安然待在房間里。便跟著去到了老爺子的房間，可以說，全家上上下下能來的都來了，大多都是半夜從床上爬起來的，有醫生在房間里為老爺子治療，幾個兒子站在門外看著，傭人們匆匆忙忙來來去去的，這樣的情況下，似乎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事做，唯獨不見曲夜寰和方少航的蹤影。

她走到了方浩然身邊，低聲問：「爸，這是怎麼回事？爺爺怎麼會犯心臟病的？」

「老爺子一直有心臟病，只不過最近病發的幾率很頻繁，也比以往嚴重許多。」說完，他又道：「若瀾。你去打電話給少航，還有夜寰。讓他們都回來，你爺爺最重視的就是夜寰這個兒子，最寵愛的也是少航這個孫子，這個時候」

下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不過若瀾已經聽懂了，老爺子這樣了，怕是時日不多了。

她便也沒有再說什麼，立刻去給曲夜寰打電話，他很快接了起來，沒等她開口就說：「我會晚點回去，你不用等我了，早點休息。」系縱冬號。

說的好像他們是夫妻一樣，其實在這個家裡，他們的關係，她就等他，又有什麼意義呢？

她靜默了有一秒鐘，低聲開口：「是老爺子，他的心臟病犯了，你回來一趟吧？」

沉吟片刻，才聽到他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然後，他就掛斷了電話。

我知道了？

這是什麼意思？

是準備回來？還是不準備回來？

她沒有再撥回去，又給方少航打通了電話，那邊響了很久，一個女人接了起來：「哪位？」

「方少航呢？讓他接電話！」她已經很習慣了，方少航這風流公子，永遠不會寂寞。

「他喝多了，已經睡下了。」

「能叫醒他嗎？」

「都說了他喝多了，睡得跟死豬一樣，要叫你過來叫。」女人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伊若瀾不由得嘆息。

這兩個男人，一個是老爺子最器重的兒子，一個是最疼愛的孫子，在老爺子生死關頭，竟然都是為了女人回不來？

許久，她回到了方浩然身邊，問：「爸，爺爺的狀況怎麼樣了？」

「老爺子這狀況，是好不起來了。」方浩然搖頭，又問：「他們呢？都回來了嗎？」

「他們的電話都打不通。」她不想讓老爺子知道這兩個男人的情況。

「兩個人的電話都打不通？」方浩然顯然難以相信。

「嗯。」

這時，醫生從裡面走出來了，關上了門，對大家道：「大家都散了吧，老爺子的病情基本已經穩定，現在已經睡下了，大家都不要吵到他，留下兩個人守著老爺子，過了今晚沒什麼事，老爺子這次就算是度過危險期了。」

「我就說嘛，這老頭子命硬的狠，不會那麼容易翹辮子。」老三方沛然嘀咕了一聲，率先走了。

老二方澤然的話一向不多，這個時候自然也沒說什麼，沒多久也走了。

若瀾不由得看他一眼，聽曲夜寰說綁架她的人是方澤然，可是這方澤然看起來，面對她完全沒有任何的羞愧之意，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若瀾？若瀾？」方浩然拍拍她的肩：「你怎麼了？」

她這才回過神來，對他搖頭：「我沒事爸。」

「我看你是這幾天沒休息好吧，身上也還有傷，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守著老爺子便可以了。」

「不用了爸，我沒事，我陪您一起。」

她堅持不走，他也不再說什麼。

家裡的傭人也都陸續散了去，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還有醫生坐在客廳里。

「孫醫生，這裡沒有外人，你坦白告訴我，我爸爸的身體究竟怎麼樣了？」方浩然問。

「坦白說，我治療過很多病人，卻從沒見過像老爺子這樣，這麼大的年紀了，還有這麼強的意志力，他完全是靠著意志力在生存，如果不受到什麼刺激的話，他應該還有一段時日。」

伊若瀾在一旁聽著，心裡卻在想，曲夜寰明明知道老爺子身體有病，還要義無反顧帶她離開，如今卻為了一通電話留了下來。現在，老爺子命在旦夕，他也不見蹤影，可見，讓他留下的這個人，在他的心目中比老爺子還重要。

「你難道不想知道到底是誰把他留下的嗎？」

「我想，曲大哥一定是告訴你，他那一位故人已經去世了吧？」

耳邊不由自主的又想起董如雪的聲音。

不知為什麼，她明明知道董如雪的小算盤，卻總是不得不被她的話影響，還有，她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那一位『故人』沒有去世嗎？

她本來是應該要相信曲夜寰的，可是曲夜寰今夜徹夜不歸的舉動，讓她不得不起了疑心，如果只是一個死人，他有必要陪一個死人一整夜嗎？

這太奇怪了。

方浩然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等醫生走了，問她：「若瀾，你怎麼了？」

「我沒事。」她搖頭。

「你總說沒事，你以為爸爸看不出來嗎，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有的話你可以說出來，爸爸會幫你解決。」

「我真的沒事爸，您放心吧。」她對他笑一笑，以示寬心。

「好吧，如果你心裡真的有什麼過不去的，可以跟爸爸說。」

「嗯，謝謝爸！」她感激的點頭。

後半夜，他們兩個便沒有再多交談什麼，只是守在客廳里，時不時的會去老爺子的房間里查看，看到老爺爺安然睡著，他們才放下心來。

一直到天快亮，平時這個時候已經有人起來了，不過今天可能是因為半夜大家都被吵醒的緣故，直到現在整個別墅都是安安靜靜的。

「若瀾，老爺子應該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方浩然說。

「不用了爸，我在這裡守著，您去休息吧。」

「我在這裡等醫生過來，還有些事要跟他說，你去吧。」

如此一來，她也不好再說什麼，點頭：「好，那我去外面走走，順便等少航他們回來，說清楚老爺子的狀況，以免他們打擾到老爺子。」

「嗯，去吧。」

此時，天色還未完全泛白，這方家別墅，縱然再寬敞再奢華，院子里的空氣，也不比房間里的空氣好多少，到處都是沉悶的，陰森森的氣息。

她漫步在晨光之中，不知不覺走進了一片楓樹林。

秋已來到，火紅火紅的楓葉飄落了一地，只可惜，生長在這樣的家庭里，她看不到它的美麗，只覺得滿眼，滿眼都是血一樣的顏色。

走到叢林深處時，忽然，她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她停下腳步，仔細聽，那不是風吹樹葉的聲音，而是一陣陣曖昧的聲音，這聲音里，有男人的，有女人的。

她不敢再亂動，時不時的聽到女人嬌嗔的聲音：「三爺，您真壞，怎麼每一次不是在池塘里就是在這樹林里？」

「你不覺得這樣才刺激嗎？」

「可是，您都折騰人家大半夜了，現在天都快亮了，會被人發現的……」

「放心，大家都是半夜才去睡，沒那麼早醒來，天亮之前，讓爺我再好好樂一回……」

後面的聲音，都被那一陣陣不堪入耳的聲音給代替了。

伊若瀾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大膽，就在這露天之地，不過真要說起來，她和曲夜寰不也是如此嗎，總是不分場合不分地點的……

算了，回去吧，她總不能從這兩人身邊走過去去打擾這兩個人吧？

誰想，她後退了幾步，不巧竟撞上一個人，緊接著，她就被某人摟在懷裡了，耳邊傳來的是那個低沉迷人的嗓音：「你在這裡做什麼？」

「散步。」

「是嗎？」他低低的笑著，咬她的耳垂：「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偷窺別人的房事？」

「我是不小心撞見的，我哪有偷窺？」

「現在是不用偷窺了，我讓你親身體驗。」

說著，他的手已經滑進了她的衣服內。

在這種地方，隨時都會被人發現，她可沒有那兩個人大膽，想阻止他，無奈在他的撫弄之下，她吐出的聲音竟變成了呻吟：「你別在這裡啊……」

他彷彿沒聽到，問她：「想我沒有？」

「不過才一夜……」

「想我沒有？」他固執的問。

她微微笑了：「當然想……」

就這一個字，讓一切一發不可收拾了，他不再滿足於這種曖昧的捉弄，一下子將她抵在了樹榦上，拉扯著她的衣服，唇舌順著她的唇，滑過她的脖子一路向下，啃噬她的身體。

真不知道，這方家兄弟的毛病，是不是都是遺傳的？

她怕被人發現，緊咬著唇不敢發出聲音。

而他，不管處於哪一種姿勢，永遠有辦法讓她在他的掌心之中沉淪，她漸漸不能自已了，兩具身體很快的合二為一，是那麼的契合。

她不由得摟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喃：「你別這麼放肆，輕點……」

「不行，我想要你！」

「夜寰……」

每一次喊他的名字，都會引得他更加瘋狂，但是，她又總是不能抑制的喊他的名字。

幾番纏綿幾回衝鋒陷陣之後，他的速度終於慢了一些，她聽到他在她耳邊說：「對不起！」

「為什麼說對不起？」

「我知道你不能承受，但是，你要學著適應我。」

她笑著，撫摸著他的頭髮，在他耳邊低語：「好，我學著適應你，夜寰，不管你怎麼對我，我不想像那天一樣，我不想被強迫。」

「不會了……」那一次強迫，也是他的生命中唯一一次。

等到兩具身體終於平靜下來，他沒有立刻收拾自己，而是先去給她整理衣服。

她感受到他的體貼，心裡一陣甜蜜，「夜寰」

「嗯？」

「你能不能告訴我」

她想問他昨天究竟去了哪裡，這時，被一陣聲音打斷了，是『隔壁』傳來的聲音，是女人的聲音：「三爺，您別這樣嘛，每次都拍拍屁股走人，折騰了人這麼久，拉人家一把嘛……」

然而，根本聽不到男人的聲音，只聽到有人踩著楓葉大步離去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又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大概是女人離開的聲音。

這楓樹林里終於是安靜了，她忍不住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他盯著她的笑容。

「我覺得，還是你最好……」

很多男人在事前事後都是完全不同的態度，比如這三爺，只有他曲夜寰，是不一樣的。

但，他曲夜寰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拉著她的手放到了他的要帶上，故意惡狠狠的說：「四爺不是白白伺候人的，現在換你了。」

於是，她也給他整理好衣服。

他攬著她往別墅里走去。

「你別這樣啊，被人發現了……」在方家，她還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和他這麼親密。

「有什麼關係，從今天開始，我要堂堂正正的擁有你！」

她不由得吃驚，看著他，這話的意思是說，他要去找老爺子開誠布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