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我死,他便可以活著
若瀾不由得一愣,今天聽光是聽這句話就聽了兩遍,董如雪這麼說,現在連方少航也這麼說,為什麼他們都能這麼肯定呢?
「不相信?」方少航諷刺的笑道:「你知道他這幾天每天那麼晚出去。幹什麼去了嗎?」
「幹什麼去了?」她順著他的話往下問。
「看來你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就這樣也敢愛他愛的死去活來,還甘心為他跳崖?」
「照你這麼說。我應該知道什麼?」
「你應該知道什麼?」他笑的更諷刺了,故作神秘的樣子:「我告訴你伊若瀾,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面上我就告訴你,他曲夜寰的心裡,一直有一個人,一個永遠忘不掉的人,一個這輩子誰都無法取代的人。」
「……」她沉默。
「好了,你要走便走吧,我不攔你。」
她卻沒有動,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我們談談吧!」
「談什麼?」
「談你心裡愛著的那個人。」
每一次提到這個人,都能把方少航從失去理智的邊緣拉回來,這一次也一樣,想到這個人。酒氣衝天的他,好像一下子清醒了。
「少航,你覺得你這樣托住我的自由,就算是報復到他了嗎?你成熟一點吧,如果她還活著,你還有希望去爭取,可是一個死去的人,你要如何再擁有她?就算你傷害了全世界的女人。她還能回到你身邊嗎?你問問你自己,你所做的這一切,還有意義嗎?」若瀾勸他。
「你知道什麼啊,除了她,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再愛上別人了……」
「我相信,一個女人,能讓兩個男人對她這樣死心塌地念念不忘,一定有她的過人之處。」說到這裡,伊若瀾笑了:「雖然,我是什麼都不知道,我就來猜猜看吧,一個你很喜歡的女人,她喜歡上了你的四叔,這之中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道,不過我大膽猜測。你希望她回到你身邊,你用了一些極端的手短。但你沒有想到不但沒有讓她回到你身邊,反而失去了她年輕的生命,對不對?」
方少航沒有說話,跌坐到地上,拿起手中的酒瓶子仰頭咕咚咕咚的往肚子里灌。
本來都是伊若瀾的一番猜測,但看著他的反應,看著他的樣子,她確定了,她的猜測都是真的。
「你之所以這樣痛苦,我猜不外乎兩種原因,第一,因為從來沒有得到過,所以不能忘記;第二,因為你的失誤,害自己失去了最心愛的女人,所以你走不出自責的陰影,是不是?」她想,應該是兩種因素並存的吧,她不由得嘆了口氣:「少航,純粹自責,麻痹自己都是幼稚的行為,更不要以為,把過錯推到別人身上,自己就解脫了,想反,你永遠也解脫不了。犯了錯,就該勇敢面對自己的過錯,承擔自己的過錯,不管怎麼說,離開的人已經離開的,但是活著的人還是要活下去,我想,你愛的那個人,她應該是一個很善良很漂亮的女孩子,她在天之靈,也不願意看到你這樣一直折磨你自己……」
「我沒有辦法,我醒著的時候我恨她,我醉了的時候我想她,我睡著了我還會夢到她,為什麼她要以這種方式離開我……」
他將酒瓶里的酒一飲而盡,喝完了,沒有了,扔到了一邊,看起來,真的是頹廢不已,真的是痛不欲生。
若瀾不由得蹲下身去,想安慰他,他卻一把抱住了她,哭了起來:「為什麼她要離開我?你說的對,我現在做什麼都沒有用了,她死了,她死了,她永遠的離開我了,除了陰曹地府,我這輩子都已經見不到她了……」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人生就是這樣,總有許多事是不由我們自己做主的,你不能永遠這樣下去。」
「我不能這樣,我還能怎樣?」
「若不能永遠陪著她,你就應該讓自己振作起來。」
「永遠陪著她?」他恍恍惚惚的搖頭:「我真的很想,可是,我想要真實的她,我想要活生生的她,我不想死……」
說完這句,他看著她,傻傻的問:「你跳崖的時候,你在想什麼?你怎麼有勇氣?」
她笑了,「我當時唯一的念頭就是,我死,他便可以活著。」
「為了他,你可以做到這種地步?」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她只是笑一笑,沒有說話。系團役圾。
他卻懂了,推開她,跌跌撞撞的離去。
若瀾看著他的背影,心想,只要再給他一些時間,他會想通的。
至於他之前說的話,她沒有放在心上,她寧願去相信曲夜寰的話。
然而,她沒有想到,曲夜寰回來了,卻是對她說:「我們過幾天再走吧?」
她沒有意外。
她記得以前偉哥說過,曲夜寰的決定是不輕易能更改的,他既然已經決定了帶她走,想必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最近卻總是頻繁的出現臨時狀況。
她笑了:「看來,他們兩個都比我更了解你。」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很低,他沒有聽清楚。
「沒什麼,你不想走,便不走吧。」
「我不是」
他很少對人解釋,可這也是第一次,她沒有聽他的解釋,轉身離開了。
夜寰,不管別人怎麼說,不管你怎麼做,我選擇了相信你,即使是盲目的信任也好,但願,你不會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而對於眼前這種情況,最高興的莫過於董如雪了,因為她說對了,曲夜寰沒有走。
夜晚,她躺在床上,只有她一個人,她開著窗戶,儘管夜風很涼,她想要靜靜地想一些事情,可是腦子裡時而亂七八糟,時而一片空白,白天勸導方少航的那一種冷靜理智,全然不見了,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而自己又能想些什麼?
忽然,她聽到陽台上響起一陣動靜,也許是之前被綁架,讓她心裡有了一種陰影,提高了很強的警惕心,下床之時,還拿了一個花瓶,躡手躡腳的走向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