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她覺得她越發聰明了
一般居於高位的人心思都難以揣測,而上官禹此番的的確確難以揣測了一回。
而凌千雪可沒有辜負上官禹難得的「好心」,在確定上官禹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的情況下便離開了。
在她走後沒多久,貼身侍衛流風就出現了,對上官禹恭敬得問道:「凌千雪這個丫頭心懷不軌,主子為什麼還要留著她?」
挺直如松的上官禹站在窗前,望著窗外,過了好半晌,他才悠悠得說:「因為凌千雪會保護好岳琉璃。」
自從凌千雪進入府中,岳琉璃雖然多次犯險,但是凌千雪都會儘力儘力得幫助她脫險,而只有這樣看上去心思單純的人留在岳琉璃身邊,他才會放心。
聞言,流風眸光一閃,如同一個隱形人一樣,退到一邊。
話說凌千雪往後院方向走去的時候,途經一片假山,她看到了在她第一天潛入紫竹軒差點抓住她的男人,那個男人慌慌張張向前走去。
而凌千雪光顧著看他的背影,停下了腳步。
她身後的那幾個護院有些惱火,推了推她,「看什麼看,還不趕緊走。」
這下,凌千雪心中有些窩火,覺得護院的態度惡劣得離譜,還推推搡搡得令人討厭。但是她走了幾步,心中實在好奇得厲害,便轉頭對身旁那滿臉橫肉的護院問道:「大哥,剛剛過去的那個人是誰啊?」
滿臉橫肉的護院看了她一眼,然後很快便移開目光,也不說話,神色間似乎有些不屑。
這可真是讓凌千雪既無奈,又氣惱,想著這個護院真不好接觸,還討人嫌,隨即她就快速得向前走了幾步。
豈料,那個滿臉橫肉得護院冷哼一聲,臉上的贅肉都跟著顫了顫,他有些不屑嘲諷得小聲嘀咕:「一個醜八怪還想著結識楊宇,真是痴心妄想。」
頓時,凌千雪一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她實在是不理解橫肉君的腦迴路,竟然沒完沒了了。
所幸的是橫肉君旁邊的護院人還不錯,他拍一下橫肉君的肩膀,對他說道:「哥們,別這麼說小丫頭。」
隨即他對凌千雪說:「小丫頭,別介意啊!對了,你剛才問的那個人叫楊宇,地地道道的小白臉,是家主堂弟的小廝,為人還算踏實勤奮肯干。你問他幹嘛,難道你看上他了?」
這下,凌千雪差點跌倒,她隨口問了一句,竟惹來這麼多猜測。不過,楊宇這個人名義上是服侍家主的堂弟,實際上卻是上官夫人的人,而且武功還挺高,真是不容小覷。
「對了,聽聞今早上上官夫人又發了一通脾氣,把身邊的丫鬟都罵了一遍呢。」橫肉男似乎有顆八卦之心,說出了他聽到的消息。
他身邊的男人則似乎習以為常,語氣不咸不淡得說:「是嗎?很正常,夫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有三百六十天在發脾氣,剩下的那五天她生病起不來。」
「哼!這回可不一樣,她把身邊最貼近的丫鬟都給罵了,聽說是因為岳姑娘。」橫肉男說地有些諷刺。
「哼!上官夫人痛恨岳姑娘不是一天兩天的,大概是岳姑娘又死裡逃生,上官夫人心裡不舒服,想要為自己的骨肉報仇,卻找不到理由唄!」橫肉男身邊的人說。
凌千雪心中一動,想起上官夫人與岳琉璃的不和,上官夫人預置岳琉璃於死地的事情,再想了想剛剛楊宇行色匆匆的樣子,難道?
她覺得她越來越聰明了!
話說另一邊,上官家的老管家來到上官禹房間,恭敬得施了禮,喚聲「主子」。
「你起來吧!我叫你來只為了一件事。」上官禹說到這,放下手中的書,看著他問道:「你當時收用凌千雪的時候,是不是一早就打算讓凌千雪服侍岳琉璃,並認為凌千雪能服侍好岳琉璃?」
老管家斟酌了下,如實道:「主子,當時老奴並沒有想那麼多,只是看凌千雪這個人身上有種清澈的氣息,再看她言行舉止自然不做作,就覺得她的人品還不錯,讓她服侍岳姑娘,岳姑娘虧不了,凌千雪真得比那些勢利、黑心黑肺的奴才強多了。」
聞言,上官禹喃喃道:「果然如此。」然後他思考了一會,才又說道:「倒是有勞你了!」
「主子,您這是折煞老奴了。」
當天傍晚,一般人都睡覺了,凌千雪則第二次穿上了夜行衣,心中暗暗祈禱這次不要像上次一樣了,然後她從房間出來,輕車熟路得趕到紫竹軒的那個小屋子,再次跳上房,小心翼翼,撬開一塊磚瓦,往下一看。
果然,上官夫人和楊宇在一起。
此時此刻,她真得懷疑上官夫人和楊宇兩人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姦情。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上官夫人輕輕開口問道。
「妥當了,只要吃下去,就能如您的願了!」楊宇回應道。
「如果能如願才好,有她在的一天,我就不會得到幸福。」上官夫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有著惱火,有著憤恨,有著無奈。
在房上的凌千雪覺得上官夫人此人真是不可思議並且莫名其妙,明明是她陷害岳琉璃的,搞得好像她是受害人似的,說到底上官夫人到底是什麼邏輯啊?
在房間中站了一會的上官夫人緩緩坐了下來,看向楊宇,若有所思得說:「你為我辦事已經有幾年時間了,這段時間也是麻煩你了,你做得很好,倘若你要離開上官家,成親生子,我都會為你準備一個大紅包的。」
聞言,楊宇愕然,想了一會,便猜到上官夫人是用完他了,想把他丟開,所以才找了出府的借口。事實上,假如他真得傻乎乎得出府了,那麼一定會受到追殺,畢竟他為了上官夫人做了那麼多事。
所謂的狡兔死、走狗烹、良弓藏就是如此。
但是他不甘心自己隨意被他人擺弄,想了想,便說:「夫人,對於您和岳姑娘的矛盾我可是一清二楚,譬如岳琉璃在喪失孩子之後的事情。」
頓時,上官夫人的臉色微微變。
而楊宇恍若沒有看到,繼續陳述。
原來當初岳琉璃剛剛痛失孩子,萬念俱灰,痛不欲生,在床上了躺了將近一個月,身體才有所恢復,能下床走路了。
而在這時,府中就傳出上官夫人有孕的消息。
岳琉璃更加悲痛,總是想起自己那個短命的孩子。
有一天,上官夫人來看她,而她並不想見什麼上官夫人,當時上官夫人還不是上官禹的正妻,上官家的女主人,而是一名小妾。
但是上官夫人做事很霸道,直接闖了進來,佯作關心,表示自己闖進來無非就是看看她,怕她傷心過度。
上官夫人倒是很會演戲以及找理由。
對於上官夫人的關懷,岳琉璃也不在意,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
豈料,上官夫人借故把房中的所有丫鬟都趕了出去,坐到了岳琉璃身旁,附在她耳邊慢慢說:「你知道你兒子為什麼口吐白沫嗎?我只是下了一點葯,沒有想到作用那麼大。」
頓時,岳琉璃瘋了,她顫抖得指著上官夫人,不斷問她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可是,上官夫人可沒有閒情逸緻回答她的什麼問題,笑嘻嘻得看著她失控的樣子,笑罷,還嗔怪道:「你這麼激動做什麼,不要嚇到我的孩子。」說完,溫柔得在肚子上摸了摸。
失去理智之下的岳琉璃竟直接狠狠推了上官夫人一把,上官夫人退後一步,腰狠狠得撞在桌子犄角處,然後摔倒在地。
趕巧上官禹趕過來看到這一幕,登時臉色大變,扶起了上官夫人。
然而,上官夫人覺得快要痛死了,便把住上官禹的胳膊,臉色蒼白,看上去可憐兮兮,用小鹿般的眼睛看著岳琉璃,不斷反問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這時,上官夫人身下流下了許多殷紅的血,看上去異常可怖。
上官禹趕緊叫來了大夫,讓大夫給上官夫人診治,而大夫告知上官禹上官夫人流產了。
就因為這件事,上官禹似乎非常痛恨岳琉璃,他是非常注重血脈的,如今一個孩子卻因為岳琉璃的「狠心」而流掉了,所以他更不經常來岳琉璃這裡了,並讓岳琉璃搬到一個比較偏的別院。
這件事過去后,過了大概一個月,上官夫人又活蹦亂跳了,便有閒情逸緻動用她那滿心的黑水,來到了岳琉璃的別院。
岳琉璃看到她,恨不得殺了她的心都有。
而上官夫人淡定不得了,從始至終連眉毛都沒眨一下,只是淡淡得說:「我害死你一個孩子,你害死我一個孩子,咱們兩個扯平了。」
岳琉璃覺得好笑,在她看來她和上官夫人永遠都扯不平,所以她便陰陽怪氣得說:「別,怎麼看怎麼都是你欠我的。不過,我真得沒想到你為了陷害我,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在意,簡直狠毒到極致了。」說完,她搖搖頭。
上官夫人冷笑,看了看周圍過往的下人們,轉頭對岳琉璃說:「你想知道你的孩子中了什麼毒嗎?」
頓時,岳琉璃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