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出路

莫情說的那種預感，我也有。我覺得我們進到這裡面來，就像是在做一個惡夢，不管情況多麼糟糕，我總會醒來的。

我忽然想到，小柯手裡有一本書。那書裡面，會不會有出路的記載。我不止一次說過我是一個簡單的人，想到這兒馬上就問小柯：「你那書里，有沒有提到出路的事情？或者有關這裡的地圖什麼的。」

小柯搖搖頭，從懷裡掏出那本書遞到我跟前：「沒有，我從一進來，就沒想到過這輩子還能出去。這本書該是你的，你來了，就還給你吧。」

我愣了一下，擺擺手說：「別，我就問你一下，並沒有跟你要書的意思。」

小柯把封面指給我看：「你看，1990715，這數字你熟悉吧？這書本來就是你的，不過我碰巧先借用了一下。」

雖然這本書上寫著我的出生年月日，但這本書肯定是與我無關的。按照常理，誰先拿到就是誰的。我知道這本書可是寶貝，小柯拿著它，就可以避開翻滾的血浪，可以阻擋武王的進攻。

我沒有伸手去接，對小柯說：「還是你拿著吧。」

小柯眼珠轉了轉收起書，說：「行，等出去了再還給你，你這人怎麼有點兒婆婆媽媽的。不過我先聲明，這書如果中間掉了我可不賠你。」

肖在武說：「賠個屁啊賠，他的就是你的，你的就還是你的。你倆找個沒人的地方膩歪去，別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跟什麼似的。先想想怎麼出去再說。」

小柯看了一眼肖在武，沒有解釋什麼。

肖在武不知道，這個李小柯沒有外面的李小柯這二十年的經歷和記憶。

另外那個我突然一拍腦袋說道：「哎呀，我想起來了，這裡，是有一個出口的。我的劍，就是那個時候得到的。」

他說著拉起衣服去看腰間，腰間什麼也沒有。我拉起上衣給他看，在我的褲帶上，插著一把短劍，沒有劍鞘。

他顯得很沮喪，沖我點點頭，然後說道：「在青龍龍腹里，你們都出去后，我掉下來的那一會兒做了個夢。就是乘坐青龍到了這兒，我是從龍尾出來的。那裡，應該有一個出口。」

他說著用手指了指。他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我確實從龍腹里出來到過這裡，最明顯的就是姜子牙的那個石像。我還想到一點就是，小柯的書，和我的太公劍都是可以進重生淵封神台的。並且它們是唯一的，不會進去一個，外面留下一個。

我憑著記憶走過去，其他人都跟在後面。肖在武說：「老姬啊，這要出去以後麻煩大了，你們兩個，誰才是正主啊？哪個是原來的姬百發？連記憶都是一樣的。」

楊天說都是。

大概是有了出去的希望，大家都活躍起來。張揚跟著問了一句：「要是論起姬百發先前傳播毛片的事兒，現在該抓誰？」

我和另外一個我異口同聲地說：「你狗嘴裡里吐不出象牙。」

大家一愣，然後笑笑。王敏哥看了看我，咧了一下嘴，笑的有點兒牽強。他可能在擔心我和另外一個我從這裡出去以後的事情。我想著出去后得敲王敏哥一筆錢，給小柯做個什麼營生。

我和另外那個我憑著記憶找到那個出口，那兒果然有一個石塊，雖然嚴絲合縫，但明顯是**的一塊。我們先觀察一番，也沒觀察出什麼花樣來。肖在武上去一腳踹過去，說心動不如行動。

這貨這一回這詞兒用得倒有些貼切。不過他這行動也沒起多大作用。因為那石頭被他踹了一腳，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往外摳是不可能的，就算能把匕首插進石縫裡，也使不上多大力氣。

肖在武不服氣，又上去踹了一腳，還是沒有一點兒動靜。然後肖在武看向了我：「姬總，你放鴿子的吧？」

我說現在沒這心情。

陳浩天走上前，定了定身子，先用腳尖在那塊石頭上點了點，然後一腳踹出去。那石頭立馬向里一沉。肖在武本來不以為然，他認為陳浩天肯定沒有他力氣大。

那石頭向里一沉之的一，馬上又向外彈了出來。陳浩天把腳往回一收，連子都跳開來。那石頭彈出一半，隨著一塊大石朝一邊移去。原來這石塊，只不過是一個裝在大石上的機關。

大石移開之後，露出一個可容一人彎腰走進去的洞口。我們一溜進去，最前面的肖在武說此路不通。然後他咦了一聲，說怎麼這麼面熟，我們在青龍龍腹里吧。

我說在龍腹里那就對了。我做那個夢就是趴在龍腹里過來的。

最後跟進來的是小柯。小柯進來之後，她身後傳來哐當一聲響，那大石頭重新合上了。我們身下的青龍，傳來震動的感覺。接著轟轟隆隆震動起來。

這次震動了好大一會兒才停下來。青龍張開大嘴，我們一個接一個跳出去。一跳出去就馬上朝外走。我們都知道我們是在一個過水道里，如果不能在水來之前出去，那就非常危險。

生活不是，不能每時每刻都驚險刺激。直到我們全部都爬上了溝岸，也沒有水流過來。我們剛爬上去不久，就有水流來了。我們互相看了看，覺得少了個人，但細看去一個也沒有少。

小柯走到我跟前，很不好意思地說：「百發，你的書我弄掉了，剛才跑得急，也不知道掉在哪兒了。」

我擺擺手，叫她不要糾結這個，這書本來就還沒到我手裡，丟了說明這東西本來就不該屬於我。

肖在武好奇地問：「那書上都記了些什麼？」

小柯敷衍他說也沒什麼，就是劉伯溫記的這墓里一些簡單情況，都是我們看到的。

肖在武就是隨口一問，本身也沒在意小柯的回答。他看了看我，突然叫道：「百發，怎麼少了一個？」

他這一說，我也發現另一個我不見了。也連忙跟著問：「那個百發，什麼時候不見的？」

小柯輕輕地說道：「我們一進洞之後，他就沒有跟過來。」

其他人都不說話，因為多一個姬百發，出不去也就算了，真到了外面的繁華世界。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兒。

我埋怨小柯：「你知道也不說一聲，就把他一個人留在那裡面了。他一個人無論如何也是沒有辦法能出來的。」

小柯說是他自己要求留下來的。他說你才是真正的姬百發。你有太公劍，有伯溫書。他說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他不能跟我們一起出去。

這回換我有些感動了。我就沒有為另一個我想這麼多。我只想著，我們各活各的相安無事就行。

我們現在是出了武王宮了，但還在村子邊上的大坑坑底。上去到村子里也不是什麼難事兒。關鍵是我們怎麼出這個村子。既然村子是走不出去的，我們進了村子又有什麼用？除了和那些屍兵相遇，別的一點兒好處也沒有。

肖在武說那村子，不是有三座石橋都通向外面的廣場嗎？我們多試幾個，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陳浩明馬上說：「別費力氣了，那個村子是根本就走不出的。能走的地方我都試過了。」

我沉思著，我們出來的時候，是青龍把我們送出來的。雖然我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機關在控制著它。它把我們送出來，說明外面就出路。

出路會在哪裡呢？

我們討論了一會兒，沒有結果。我抬頭朝上看看，看見水流變小了，但還在流著。突然靈機一動，這水是從哪裡來的？我們逆水而上，只要出了這個村子的範圍，不管從哪兒出去，就算離開這個走不出去的村子了。能離開這個村子就是一大勝利。

我把我的想法先跟小柯說了說。小柯一拍大腿說行，你腦袋挺靈光。

幾個人都看向小柯，我就把我的想法說出來。幾個人苦笑了一下，那幾個噴水口都在石壁上，我們根本上不去。

那噴水口的位置是高，但只要認真想想，總是有辦法的。

我的辦法就是從上面往下面吊人，王敏哥背包里有繩索。我們只要爬上去，找准孔洞有人在上面拉著繩索，或者把繩索固定死，另外的人就可順著繩索爬到噴水口形成的洞里。

因為辦法是我想出來的。我們做好準備工作后，就由我第一個順著繩索滑下來。滑到洞口我一貓腰爬了進去。

緊接著第二個人到了。我們依次走進洞口。我在前頭打著手電筒，他們幾個依次跟上。這個洞口一直往前通，好像特別遠的樣子。走在洞里腰都直不起來，也不好受。

然後我就感覺不對勁兒。我們已經在洞里走了很久。按說這麼長時間噴水口該噴了一次水了吧。但我們一路上彎著腰往前爬，並沒有任何流水的跡像。

難道這水在我們鑽進洞口之後就開始斷流了？

想是這樣想，我們仍然不敢停下來歇著。萬一流水衝進來，那是死路一條。其實走得時間越長，我們的壓力就越大，心裡就越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