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多情婆婆

第十七章 多情婆婆

李涼《矛盾天師》第十七章多情婆婆

然而逃了數十丈,突見一道青影閃動,人未到聲先到:「可惡,你敢躲起來!」

來者正是找毛盾找得快發瘋的段君來,她本在山區搜尋,忽而聽及酒泉有動靜,更聽出是毛盾叫聲。當下一把喜悅一把嗔怒想教訓毛盾就直接衝過來。

毛盾光聽及女子叫聲,整個人已慌了,急叫道:「別過來!」返身就往酒泉落去。

段君來撞的也不慢,一照眼已瞧及毛盾光裸裸屁股,羞得她呆愣當場,趕忙甩頭避去,大罵不已:「無恥,下流,你敢如此對我!」

毛盾跳入水中,好生尷尬:「我是萬不得已啊。」

「胡說。你明明亂來!」毛盾認為他不脫衣服,誰會去脫他,但此話她已說不出口。

「我是……」毛盾很不想提起那頭事,免得段君來急著要救人而身陷重圍,「我的衣服被偷了。」

段君來聞言果然未起疑。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你敢在這節骨眼裡洗澡,還洗到衣服被人偷去?」

毛盾苦笑:「有什麼辦法,有些事不是我說避免就可以避免的,你原諒我一次如何?」

「不行!」段君來斥道:「太可惡了,要你幫忙找我爹,你竟然悠哉得在此洗澡!」

「那,幫我找件衣服總可以了吧?」

「不行。困死你在這裡。」

毛盾忽而嚇嚇笑起:「奇怪了,我倒末見過男人躲女人的?反正都老夫老妻,有何好害臊,你既不幫忙又不躲,好吧。要看讓你去看。我不在乎。」

毛盾硬著頭皮又爬出水面。

此時段君來謊了,她急斥:「你敢?」

「都上來了,有何不敢!」一步通。步步通,毛盾已能坦然自處,甚至還有耍弄段君來之意。

任段君來膽子再大也擋不了少女羞情,嗔罵一聲「無賴」整個人已逃避而去。

「我就是不幫你。看你能威風到幾時。」

段君來也等著看好戲,看毛盾如何解決這難題。

毛盾逼走人,雖有些得意,但想起段君來的話,他不禁煩惱又起,軟化地求助,段君來還是不理,看樣子他只有自己想辦法此處光禿一片,連扎草遮體都不可能。唯一方法似乎只有石塊,可是石塊太硬根本擋不了什麼。

正百思無解之際。他目光忽而落在旁邊的酒罈上,想喝它兩口再說,但這一瞧,他已瞧出眉目。

「酒缸?打個洞不就成了?」毛盾心下大喜,岸邊小酒罈裝不了人。泉中仍有大酒缸。

他很快撈起一壇,把底部打掉,酒香上溢,他顧不得品嘗,把缸子往身上一套、果然顯出效果,只要行動不太粗魯,自可支持到找到衣服為止。

縱使如此,他仍自不斷自嘲直笑:「以水缸當褲,像話嗎?」除了笑,還是笑。

然後。他直目面對段君來:「哼!不用你幫忙,我照樣出得酒泉山!」

跨大步,直往山下行去,還故意弄出聲音故作威風狀。

段群來一直避在遠處,她不相信毛盾會如此大膽。敢光著身子走出山區,心想他必定有了什麼遮體東西,可是此處無草木在偷瞧之下,竟然是水缸。她登時抽笑,差點笑出眼淚:「你要不要臉,用水缸當褲子穿!」

毛盾心安理得:「總比光著身子好吧,總比一個狠毒而不幫忙的女人好吧!」

「你敢罵我!」

「事實是如此。」

「可惡:我叫你吃不完兜著走!」段君來立即拾起石塊猛往毛盾水缸砸去,登時又吃吃譏笑道:「叫你缸破人亡!」

毛盾霎時哇哇大叫:「你幹什麼?這是我唯一的…」話未說完。石塊已及,他不得不跳逃躲閃,活像個蹦殭屍。

砸了幾下,段君來也有收穫,敲下水缸一個大角,急得毛盾快上吊,心下一橫:「你砸吧,水缸要是破了,我當真追著你不放。

我不相信你比我光榮多少!」

這話倒把段君來喝住,她可了解毛盾啥事都做得出來,若真發展到那種地步,自己也未必好過。手中石塊再也砸不下去。性格地拋下,尬笑道;「看你敢再捉弄鬼把戲,准叫你光著三天屁股!」

毛盾看她不砸了,方自噓口大氣:「我認輸,行了吧,你還是快去找條褲子,我有話要跟你說。」

「什麼話?有關我爹的事?」段君來顯得焦急。

毛盾本不想說,但為了換條褲子,他只好點頭:「好像有他消息了。」

「你為何不早說。徒浪費那麼多時間!」

段君來斥言一聲,為了不耽擱,她立即轉身尋衣服去了。

毛盾心下一急;「這裡不能久留,我跟你去!」

他怕追兵趕至,故而拚命追在段君來後頭,可惜此處全是石灰林,他得小心翼翼。否則水缸隨時會被撞破。

那段君來可一句話也沒聽進去,眨眼已脫出他視線,不到盞茶工夫已回頭尋來,丟給毛盾一套莊稼布衣,毛盾穿上身,雖大了些但總比套水缸光裸身子好。

衣服穿妥。他這才有了自在笑容:「你還是對我不錯,將來婚事。我可以考慮考慮。」

「廢話少說,快告訴我我爹之事。」段君來一臉焦切。

毛盾頭一皺:「你不是追那殺手,沒追著?」

「我的事不用你管。」

「沒追著可能就沒線索。」

「你敢耍我?」段君來氣沖沖就要出掌。

毛盾趕忙跳開。已嚇嚇笑起:「別急,我說就是;但不管情況如何。你別莽撞,否則會壞事。」

「先說再說。」

毛盾邪眼一挑:「你可想過,我怎會光著身子?」

段君來斥道:「誰管你喜歡跳什麼脫衣舞,我只管我爹。」

毛盾瞧她哪些反應,也就泄了氣。雙手一攤:「那就沒什麼好談了,既然你對光身子不感興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胡說什麼!」段君來斥叫道:「我爹關你光身子啥事?再耍我。小心我燒了你身上衣服!」一臉怒相。

毛盾冷道:「我是被人剝光衣服總行了嗎。我看你還是少問為妙。否則將來不知不覺地跳脫衣舞,還以為自己舞藝高強呢!」

「你敢!」段君來認定毛盾耍弄自己,一掌打得他連逃數步「老老實實給我說明白,否則跟你沒完沒了。」

「有個組織喜歡脫光衣服當仙女,你爹失蹤很可能跟他們育關,這個答案你該滿意吧!」

「我不信,天下會有這種組織。」

「不信也得信。」毛盾冷道:「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信不信由你,至於是否找得到你爹。過些日子再說吧,我累了,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

說完,毛盾甩頭就走,他還是覺得先離開這鬼地方乃為上策。

段君來先是一楞,毛盾說的太認真,很似乎有那麼回事。但見毛盾走了,她很快跟追上去,急問道:「你說有那組織,他們在哪裡?你在何處碰上他們?」

「不清楚啦!我一頭栽進去,還沒搞懂狀況就被抓到地頭脫光衣服,還沒搞懂事情就被丟在酒泉,一切就是如此了。」

「胡說,既然是如此;你為何說他們跟我爹有關!」

「這地方是你找的,在此發生的任何事情都算跟你爹有關吧!」毛盾覺得甚為疲倦,實在需要休息。

「你一定有事情瞞我。」段君來直覺地說:「否則絕不會急於想離開此地。」

「我伯他們找回來,這答案你滿意吧,你想瞧個究竟就留在這兒吧,我擋不了啦!」

毛盾還是快步行去,奇烴,竟然倦怠得四肢無力,掠向一處高岩竟然立足不穩而往下摔,他猛提勁,倖免於摔。

「你怎麼了?」段君來第一個覺得毛盾似乎不正常,趕前數步、登時發現毛盾臉容一片青白,她驚心不已;「你中了毒?」

「我?有嗎?」毛盾心下一驚,往臉上摸去,想摸出什麼東西但臉色並非摸摸即可得知,他暗自驚慌,難道女神殿那檀香和池水真的有毒?

段君來再瞄一眼。似已能肯定:「你的確中了毒,而且不輕。」

「我……怎麼辦?」

毛盾驚慌地想找出原因。也想盤坐地面想運功逼退毒物,然而這一想盤坐,竟然是跌摔地面,四肢已然無力,他嚇壞了。

「別動、別用真氣!」

段君來見狀巳不計前嫌、很快欺身過去,連點他數處穴道,扛在肩頭,急忙往山下奔去想找隱秘地頭替他治毒。

毛盾漸漸覺得腦門沉重,終於失去知覺,一切只得任由段君來處置了。

段君來將他扛往山下小鎮,找家客棧立即住下;先將毛盾安置妥當。隨又往外頭抓來幾樣藥物搗成汁液,勉強灌入毛盾腹中,一刻鐘過後,毛盾方自悠悠醒來。

「別動。」段君來仍自緊張:「毒性仍在,你想想到底如何中毒?可能中何毒藥!」

毛盾嘴唇青得可以:「我也弄不清楚,只記得曾經吃下一顆椰子水跟肉,然後吸些檀香味以及洗個清泉澡,其它就不得而知了。」

段君來從他口中猜不出正確毒性,只好自行診斷了,白眼一膘:「叫你別亂來,就是會惹麻煩,我也沒什麼葯好用,除了一些家傳秘葯,能不能奏效,全看你的造化了!」

說著,她將口袋內玉瓶中的解毒丹喂向毛盾。並運勁催化它。

這似乎對症下藥,解約方入口不久,毛盾但覺腹胃一股清涼漫延開去,先前那股酸疼已漸漸被逼退。

他心神一振:「有解了,你這是什麼葯,這麼靈?」

段君來見他臉上青影漸退。也知道搞對了,當下干聲道;「也不清楚,倒是你中的毒好像是我家常用的蝕功散……」

不想還好,越想段君來越覺得這癥狀越合乎自家毒性。她不禁有了疑惑:「你是不是中了我爹的孔雀翎?」

「沒那回事!」毛盾急忙否定:「我連你爹長的何模樣都搞不清,哪會中他的暗器?」

段君來但覺得毛盾表情不自然又極力否認,她無法釋懷,即往毛盾肩頭抓去,想探出什麼。

毛盾更急而不自覺反抽回來,這動作更增加段君來務必檢查心態,更抓得緊。毛盾餘毒未解,根本掙脫不開,他只好故作鎮定狀:「哪有什麼傷,你多心啦!」

話未說完,段君來已抓起孔雀翎,這一抖,孔雀翎似有磁性猛將脊背那幾根翎針給吸出,烏血還滲得背衫一片濕,毛盾怔了,紙已包不住火,段君來更是驚詫,猛將翎針抓在手上搓捏。這不是自家武器是什麼?她激動萬分:「是孔雀翎?是我爹的東西,他還活著!」

向毛盾道:「你跟他交過手,你知道他在哪裡!」

「呢……」

「你一定知道,快說,我爹在哪裡?不說,我殺了你!」

段君來已是一臉兇相,先前治傷的溫柔早一掃而空。

毛盾看是瞞不了了,苦笑道;「別激動,我是見過使用孔雀的老人,卻不知能否確定是你爹。」

「一定是,除了我爹,天下再無任何人會使用孔雀翎!」

「說不定他收了徒弟或什麼的。」

「不可能,絕不可能!」段君來一口咬定:「段家絕學從不傳人,那人一定是我爹,他在哪裡?」

「在極樂堂。」毛盾自嘲道:「看樣子。他過的還挺不錯。」

「怎麼去,快帶我去。」段君來急於拉著毛盾上路。突又發現他傷勢在身。遂又改口;「你毒解了,咱們馬上動身,大約再一個時辰即可以了。或者邊走邊幫你解毒。」

毛盾苦笑直搖頭:「我知道你急於想救出你爹,但那地方真的不適合你去,等到我想到方法再去救人如何?」

「胡說,連鬼域我都不怕,天下還有地方我不能去?」

「多啦,像妓院,像男人澡堂,你能去?」

「少把話題扯開!那地方根本不可能是這種地方。」

「不錯,正是這種地方。」毛盾想笑:「正是妓院跟澡堂的合併,你去不得。」。「我不信!」段君來認為毛盾有意為難:「縱使是這些地方,為了救我爹,我毫無顧忌。」

毛盾瞄她幾眼,輕輕一嘆:「好吧,你既然這麼有膽量,我也不好意思再阻止你,否則就不夠意思了;不過。既然要救人,我們還得詳細計劃;免得到時救人不著反而因在那裡。」

接著,他把極樂天堂所見所聞大略說了一遍。

「那會是什麼組織?」段君來疑惑不解:「為何要把我爹抓到那裡?」

「不清楚,不過。你該擔心的是他們不喜歡穿衣服的毛病。」

毛盾弄笑道:「希望你能處之泰然。」

「你唬我。我不伯。」段君來一口咬定不信。

「不怕最好,省得到時哇哇叫。」毛盾有意看她將如何處置,已不再在此問題打耍,說道:「要救人也得有方法才行,我必需弄點行頭。」

段君來聞及能救出父親,當然高興異常:「要準備什麼?如何找到那地方?」

「酒泉下面就是啦。」

「他們住在地底?」

「去了就知道。」毛盾道:「時下還得準備硃砂,把它溶入靈池中,得破去那女神殿,否則沒辦法喚回你爹的靈魂。」

「我去買!」段君來急於成行,說完甩頭就想走,毛盾看是違她不得,只好交代她再買些法術用品如紅線、符紙、線香等物,段君來一一記下,隨即快步離去。

毛盾藉此練氣養功以逼毒,由於解藥靈效,他很快可以下地走動,相信不久即可恢復正常。

此時他考慮的已不是破解女神殿的方法,而是極樂天堂的高手,以花弄情藏身那裡猜測,此處主人該是她娘多情婆婆此人武功之高自不在話下,要是惹得她親自出面,自己如何是好?可別賠了夫人又折兵。

想及「夫人」,毛盾心想段君來不就是自己末過門的夫人。賠進去,總有點捨不得。但此時此刻想勸回她乃根本不可能事。

「看來還真的需要立即喚醒段銅雀那些高手不可,否則十分不利。」

毛盾已做最後決定,詳細加在計劃行動方法。

不自覺中,段君來已抱著大堆東西進門,毛盾很快將硃砂放於桌上,然後燒了幾道符咒於其中並攪拌均勻。

「到時那些失魂人纏著你不放,只要把硃砂往他臉上打擊暫時可讓他們失去知覺;必要時泡水用潑的更管用。」

毛盾把硃砂分成兩瓶包裝。一瓶交給段君來,一瓶留為自己用,段君來素知毛盾法力高強也就欣然接受,還是那句話:「可出發了吧?」

「好啊,只要你罩得住的話!」毛盾一邊檢查自己傷勢,一想及段君來到時候碰上那堆光溜溜男女會有何種反應,他當然是捉笑不已。

段君來還是不認輸,冷眼直瞪,好像是說:「想看扁我,沒那麼容易。」一句話催得毛盾趕快去了。

兩人隨又返往酒泉山。

毛盾小心翼翼探查四周,但覺無異處,方始帶領段君來回酒泉。他一邊將怕弄濕的東西裝入瓶中,一邊指著泉中:「底部有條水道直通極樂天堂,咱們得泅水過去,你有什麼不方便;還請自理。」

「我還會有什麼不方便!」段君來白眼。

毛盾嚇嚇邪笑:「多啦,譬如說身上衣服沾濕。就得曲線畢現。你習慣嗎?」

段君來聞言不禁窘因。想及茅山那幕雨天情景,她更難挨,登時冷斥:「我的事你管不著!」斥得毛盾別過頭。她還是很在乎地想出種種方法應付窘境。

幸好現在是夜晚,她不必如此費心掩飾。毛盾也是有意利用夜色掩護,調侃幾句之後,他已經先行落水,段君來也不願落後,隨即跟進,兩人遂潛入水道中,一路往極樂堂潛去。

一回生兩回熟,毛盾只花一個更次時間已潛至海峽秘洞中,他先探至海灘,夜色朦朧卻不見裸男裸女,空蕩一片。

毛盾疑惑不解,難到這些人晚上都在辦床事?還是自己上次騷擾,使得他們改變生活方式?

段君來也潛至,一眼瞧去,什麼也沒有,不禁兩服瞅向毛盾,戰勝般汕笑:「想騙我。

我才不上當。」

「她們真的都不穿衣褲。」

「在哪,叫出來我瞧瞧。」

「你當真不認輸?」

「我為何要認輸,根本沒那回事。」

毛盾張口想叫。但聲音方至咽喉。他還是放棄了,畢竟此次是來救人,早泄行蹤實在不利。

他反瞄段君來一眼,亦是邪言邪語:「好話已說盡。警告也說了,到時別怪我沒通知;我沒什麼要求,只是希望你別亂吼亂叫有失風度。」

「才不會呢!」段君來反瞪一眼算是回話。

毛盾不再理她,轉而瞧向那座珊瑚大山,多多少少傳出燈光。卻顯得沉靜。他很快盤算女神殿位置:「大約在半山腰,你要留下接應,還是一起去。」

「你以為我來於什麼?」段君來救父心切。她才不肯等在這裡。

毛盾沒辦法,只好引她向山區。他唯一希望是那些裸男裸別突然冒出,這准嚇著段君來。

潛至山腳。一切並無狀況,段君來膽子不由大了,她老是不相信毛盾所言,很想找個發光地區瞧瞧,果然在登高三十丈左之際。左側四五步之間已有燭光洞穴,她忍不住潛去,然後偷偷往裡頭瞧。

不瞧還好,這一瞧,裡頭十餘名男女,或睡或坐或打情罵誚以及做些不堪入日之事,他們果然全身**,一絲不掛,前胸後背上上下下簡直一目了然,段君來登時嚇呆,驚惶啊地一聲尖叫,毛盾聞聲更是沒命撲向她,一邊掩住她嘴巴,急急拖藏暗處段君來仍是兩限凸大,滿心驚惶不能自己。裡頭已走出兩名女子,疑惑地四處張望,一名女子說道:「奇怪,怎麼會有叫聲?」

「大概是隔壁的惡作劇吧」另一名女子回答。

「有可能,咱們去看看。」

說著兩女子光著身軀即大大方方行向另一洞穴,兩對尖聳**在行進間作規則上下晃動,段君來瞧得早已面紅耳赤,全身抽搐。

「她們……她們真的不穿衣服?」很艱苦的一句話。

毛盾倒是習慣了:「如果是男的。你可能會更感動!」

段君來不甘認輸地想斥喝,毛盾怕她再度發聲,硬是將她扣得緊緊,急忙說道:「大局為重,你若受不了可以退在一旁,別惹出麻煩。」

這話才將段君來喚回現實,她不敢再張口尖叫,用手肘狠狠撞了毛盾胸口方始泄恨,毛盾呃呃痛叫倒也忍了下來,段君來神智較醒,仍是窘羞難挨!

「他們當真……全部都光光的?」

「不錯,包括你爹。」毛盾捉笑:「你聽過天堂有穿衣服的嗎?」

段君來又是一肘想撞人,毛盾趕忙跳開,她狠狠蹬了一眼,抓向腰際包袱,還好自己替父親準備一套衣服。否則實在不知如何面對才好。

毛盾又催話下來:「走是不走?我是說如果你不適應的話。」

「有什麼好怕的!」

為了父親,段君來卯起心神決定再闖龍潭虎穴。

毛盾雖不甚相信她能自處,但此時趕也趕不走,只好走一步算一步,隨即又領著她潛往那所謂的女神洞穴。

還好一路再無冒失鬼闖出,毛盾自也不敢再往發光處瞧,甚至避得遠遠,終於安心抵達那洞穴。

毛盾本不甚確定,但聞及陣陣淡香檀香味,已知找對地頭「你守在洞口。一有狀況立即通知,我去毀神壇!」

時間寶貴,毛盾很快潛入內洞,段君來亦是如臨大敵,手中已抓出孔雀翎準備隨時宰殺闖來敵人。

此時的她倒是一副盛氣凌人,對於方才被裸女嚇著一事早忘個精光,她相信若再碰上此遭遇必能斷然處置,因為此時生死攸關,容不得她退縮。

卻不知真正碰上了,她能否視而不見,一意狠拼?

毛盾當然沒心揣想此事,他很快潛至神殿,裡頭空空曠曠連那極樂教主都不見蹤影。這倒省了他不少工夫。

毛盾立即將硃砂倒出,找來盆子調成血般紅汁,然後朝神像走去,嚇嚇笑道:「對不起,快樂之神,為了解救那些快無頭之人,我只好先把你收拾,一切因怨咱們回天庭再算。」

故意膜拜三下,已將硃砂淋向女神像,淋的像個血人,但是毛盾想要的靈魄出竅這事沒發生。

「難道被攝魂魄不是鎖在這裡?」

毛盾這才注意神像后那堆紅得發碧的沙堆,那正是教主倒了不少血水的結果,他認定這才是關鍵所在,於是半盤硃砂又倒了過去。

硃砂落地,果然發出哧哧紅煙,更有一道道青煙閃動,毛盾但覺找對地方。那沙堆競然暴凸而起,隨又炸開,從中鑽出一人正是留有兩長辮的極樂教主。

他一騰空已大喝:「誰敢毀我神地?」乍見是毛盾。登時驚道「是你?」詫怒之下已大吼:「饒你一次還敢前來送死!」抓起胸前怪笛就想吹。

毛盾見狀豈能讓他得逞,登時發出掌勁,一掌打得教主倒在牆頭,扯下一幅畫滾得亂七八糟。

那教主沒想到毛盾武功如此高強,自己萬萬不是敵手,趁滾落之際,右手復抓向左側一尊小香爐,這一搬動。頂壁突然落下一張鐵柵門硬把內洞封住,毛盾大叫不好,滾身落地,避開柵門,那教主卻已躲向另一頭,靠著鐵柵門阻擋,他似乎無後顧之憂,遂又拿起笛子猛吹。

毛盾豈能讓他得手。雖隔著柵門,長鞭照樣派上用場。一招「蟠龍絞天」抽得教主東倒西歪,笛子早脫手飛出吹不成了。

儘管如此,那外頭卻傳出段君來尖叫聲,分明是有人圍向那洞口。毛盾暗自叫苦,縱使笛聲無法傳送,但鐵樹落地暴響以及打鬥聲遲早都是引人關鍵,他還來不及作反應,段君來己若驚弓之鳥般退回來。

她兩眼恐惶,一臉蒼白,說話儘是結巴:「外面……外面…。。。全是……光……

光……沒穿衣服……」

敢情她還是被那堆光溜溜的仙男仙女嚇著。

毛盾又能如何,只能苦笑:「先頂著。我收拾這教主,一切即可擺平。」

那教主聞聲冷笑:「省省吧,老夫擺下九陽魂坑,任誰也破不了!」搶回笛子又吹。

毛盾冷笑道:「雕蟲小技也敢現寶,我就沒聽過陰陽鏡破不了鬼玩意!」拿出黑亮亮陰陽鏡一晃,那教主嚇著了:「陰陽鏡?是你破去鬼域?」

「不錯,說出穴眼在哪裡,饒你不死!」

那教主掙扎一陣,仍自不肯認輸,他冷笑道:「縱使你破去穴眼,你照樣逃不出女神手掌心,還是束手就縛,以你法術,我保證你能當我跟班。」

「放屁!」毛盾氣極。陰陽鏡一抖,強光乍現,頓將青玉女神像轟個稀爛。

那教主見狀不妙已心生逃意,立即往那沙堆鑽去,毛盾豈能讓他走脫,長鞭一抽擋去他退路。

那段君來更是謓怒,孔雀針猛打過來。教主武功本就不高,根本躲不掉,一個照面已挨了七八針,痛得他滾地亂叫。

「說,我爹在哪裡。不說你死定了:」段看來急喝:「我爹叫段銅雀。他在哪裡?」

「救我,給我解藥,我不知道……」教主已痛苦掙扎,神智幾乎不清。

段君來想再問,外頭一群人又逼至,前頭數名手中長劍已殺過來,迫得段君來又窘又羞又不得不出招迎敵。

已是險象環生,毛盾顧不得再問教主;「你不說,我就全毀全燒,連你一同燒死!」

他將硃砂全部撒向裡頭,陰陽鏡四處亂照,尤其是那堆碧坑,這還不止,他拿出大把符咒引燃猛丟往裡邊所有挂圖貼符再撥倒抽燈、燭台,剎時間火勢已起,教主身困其中已沒命尖叫可惜鐵柵門擋封,他根本無可去路,終於,他尖叫了:「救我出去鎮魂箱在水池下面……救我出去……」

毛盾哪有時間救他,心下暗道這傢伙果然陰險,會把東西藏在水池下面,如此任何火攻全無效果。

他是有備而來、先發幾掌打得水花四濺,連同池邊青石也打得碎散四地,池水一泄而下,果真發現一口貼滿符條箱子、他猛抽長鞭,將箱子抽起。

並甩向那火堆之中,箱子符條雖沾濕,但在烈火煎烤之下隨即照樣起火,那符條一化,只見得箱中一道道白煙像衝天炮四處亂竄。

毛盾這才安心,眼看段君來早是險象環生,究於應付。他立即急叫:「笨啊!快用硃砂!」

那段君來本就被這群裸身男女追得不敢正面對人,又何談用硃砂印人臉面,她仍一味縮頭縮腦,狼狽得不能再狼狽。

毛盾見狀,立即搶身過去,將她腰際硃砂瓶搶下,伸手一舀大把硃砂在手。就這麼一場撒,沾上硃砂男女者立即定在那裡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毛盾趕忙拉著段君來道:「快溜!」擠著人群即鑽。

段君來又羞又窘又不能不退,嚇得閉起眼睛任由毛盾拖帶。但觸身搓去,不是肌膚就是那軟綿綿之胸乳之類東西,早讓她幻想身在**陣營中打滾—事實亦是如此。

她已窘得好像自己也光著身子在打滾。生平從未如此窘羞過。

毛盾倒是應付自如,硃砂一撒生了效用,他膽子篤定,乾脆玩起印符手法,硬將硃砂掌印印男男女女額頭,當然他還是偏好美女,尤其酥胸尖聳動人者,情不自禁地就印它一把,摸起來還似乎真有那種動人感覺呢。

幸好段君來早把頭埋在衣堆中,否則見此狀況不破口大罵而和毛盾劃地絕交才怪。

很快的,毛盾已突破內洞,直衝外頭,人群還是一大層,他有意引來段銅雀之類高手,遂猛提身軀往高處掠去,果然追來的全是些動作迅速之高手。

段君來卻不肯再迎敵,她急叫:「我要走了,羞死人了!」轉頭就要逃開。』毛盾急道:「你不等你爹?」

段君來連話都不肯回答,溜的比什麼都快。

這一停頓,幾名高手已相繼圍上來。男女皆有、就是不見段銅雀。他們雖心神被攝,但極樂教主似有意用他們防守此地,故面對他們武功似無影響,每個照樣出招厲害,迫得毛盾手忙腳亂,他不得不用陰陽鏡以喚醒這些人。

眼看一名使劍高手衝刺過來。毛盾長鞭一撥,竟然拔不動,長劍照樣穿刺,迫得毛盾落地打滾。

那老頭提劍就追,算準了位掠身而起。七刺十三砍一一落下,逼得毛盾滾靠石壁而無處逃。他哈哈大笑,一劍就往毛盾胸口刺去。萬分驚險中。毛盾已將硃砂打向他門面,陰陽鏡猛打「看看你是誰!」

這一照,那老劍手怔住了,瞧著鏡中自己。喃喃**著:「我是誰?」老劍也忘了攻擊。

毛盾可沒空閑,左右又攻來數名高手。他不得不躲逃。並用盡所有方法喚醒那些人,幾回合下來果然有收穫,被照中而喚醒者皆如那老人楞在當場,喃喃**著;「我是誰?」似已潛入回憶之中,想盡辦法回想起往事。

毛盾制住數名高手,本想喘口氣,誰知背後勁風一掃,掌勁強得匪疑所思,他一時大意,硬是被打得暴噴七八丈。撞斷兩石筍,喉頭一甜,鮮血已涌了出來,此時他才聽到那女子奸笑聲正是偷襲的花弄情。

「你的膽子倒不小。昨天剛鬧過,今夜還敢再來?」

花弄情笑的甚浪,衣衫內胸乳總會扣人心弦抖動:「不過,說實在的,有了你這種絕世男童陪我一夜,要我做什麼都願,你呢?

只要你答應,我一定讓你天天樂如神仙。」

毛盾勉強忍住傷勢,邪笑道:「我是有意侍候你,可是你娘也看中我,如此一來,我就變成你乾爹,這如何是好?」

「所以說,為了防止此事發生,我只有先佔有你,把你留在身邊,到時我娘就算想要你也不好意思開口了。」

「好啊!請你把我帶走吧!」;「這麼快就答應了?」花弄情不禁猶豫了、自己吃過他不少苦頭,此時未免顧忌不少,還是小心為妙。『毛盾嘆道:「我都受傷還能如何?只有選擇侍候你一途。」

「真的?」花弄情吃吃一笑:「好吧。你既然有心。我也就照單全收,不過…在這裡,衣服是多餘的,你就把它脫下吧。」

「這隻老狐狸!」毛盾暗罵幾句,但為了拖延時間以找尋機會,他還是脫了:「我可是真心的。你看,這不是脫光了嗎?」上衣漸漸褪下。

花弄情滿意直笑:「別忘了,不只是上衣。連褲子也得脫光那樣才方便。」

「我還能選擇嗎?」毛盾當真要脫。

突有喝聲傳來:「不準脫!」

那段君來本是窘羞退去,但藏了一陣,實在不甘心救不著父親即已罷手,是以又迫至戰圈,突見毛盾受傷,心生不忍,當下立即將孔雀翎猛展開來。千萬支毒針齊射過去,直如萬點星雨,任由花弄情武功厲害,此時不禁臉色大變。想躲已無處可躲,趕忙拉起身上黑紗袍施張如網,硬是擋落不少毒針,藉機掠退、情急中小腿仍中了一針,痛得她尖怒斥道:「孔雀毒針?段銅雀是你什麼人。」

「我爹,我就是為數他而來。」

毛盾趨機套話:「幸不辱命,我早把他救出來。」

「胡說!我早把他換地方囚禁,你根本救不了他!」花弄情還不是放心地瞄向高處某個洞穴。

這正是毛盾所期待的,他突然發難,猛衝那洞穴,其速之快,連花弄情都措手不及而猛追過來。

毛盾連躥數十丈,可惜傷勢在身,無法逃過花弄倩追掠。一不做二不休。他突然來個反衝,如餓虎撲羊直殺回來,口中還叫:「快去救你爹。」

說時遲那時快,他和花弄情已不及三尺,花弄情更有意將他震成重傷,免得後患無窮,毛盾亦有備而來。他早凝聚日月神功於掌中,只是先扣成拳,讓花弄情無法見著掌中日月光影,待印掌之際,毛盾始將手掌翻張。

兩道青紅光影一閃,花弄情但覺刺眼、毛盾雙掌已灌來無窮掌勁,打得她雙掌生疼,一個招架不了,倒噴十數丈,跌得屁股疼痛難忍。她本將系在身上絲袍拉起,此時可說全身光裸而此地又是珊瑚岩。這一拖撞,光溜**哪禁得刮,早己裂出十數道血痕。

花弄情自恃肌膚美麗過人,怎麼能忍受得了此種傷害,登時張牙怒吼,又自反攻過來,毛盾仍自小心應付,最緊要關頭又是一掌日月神功打得花弄情連翻帶滾,她這次學乖了,知道將絲袍張開保護肌膚。儘管光般利箭齊往花弄情背面噬去。花弄情硬是不敢不理這又疾又辣的鬼玩意,不得不轉身揮掌。甚而帶動絲袍想卷落軟鞭節,然而那鞭什竟然霸道異常,被撥打偏卻隨即又撞擊岩塊而反彈射來,頓時化成千萬靈蛇光點四面八方罩撲過來。

花弄情一時怔住了,這是什麼功夫,什麼暗器手法,她見都沒見過。眼看暗器將近身,她唯一能用方式即是落地打滾。可是地面全是如針礁岩,自己肌膚又嫩,實在不甘心。

正猶豫中,一把鞭針已飛頭而過。噗然剃掉一撮頭髮,嚇得她花容失色,顧不得什麼,自然反應滾落地面。

然而毛盾算好方位。見她滾地,只一輕喝,那些鞭針似聽了令,齊往地面利射過來。

嘟嘟嘟連射幾針。花弄情沒命連滾幾圈。突又見兩針同時打下,分別取向左右肩頭,那鞭針又快又急,任由她滾動多快,總無法雙雙避開,眼看就要傷在針下。

她暗自叫糟,只好硬出掌勁希望能一擊奏效,但打得了左側鞭針,逃不了右側那針,她叫糟了;那針已迫近不及三寸,連肌膚都感受得出那股冷勁,她恨不能躲開,更恨毛盾施此毒手,恨得尖聲大叫。

然而就在她尖叫中,又閃出一道白影,那人身手更快於花弄情數倍,遠遠仍在二十丈開外,她已輕髮指勁已點偏那要命的鞭針,使得花弄情幸免於難。

毛盾頓覺不妙,正想瞧清來者是誰,那人似在玩魔術,一晃眼已定在花弄情身前,也定在毛盾眼前丈二處。他瞧得清,竟然是位長發美姑娘。

而那花弄情卻如得救般急叫:「娘,就是他搞亂極樂天堂的,也就是逼我離開金武堂。」

這人會是花弄情的娘?亦是所謂百歲的多情婆婆花多情?毛盾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此多歲這人會跟青春美少女一樣,甚至比花弄情更為清純。

花多情終於發作了。雙目一翻,兩道貓也似的冷青目光射來,毛盾心生寒意。方才清純少女模樣早被破壞。她冷聲道;「你敢毀我天堂?」

「沒那麼嚴重吧……」

話來說均勻,那多情婆婆狙然出手,也未見著她如何出手,只見得她身影一閃,變魔術般閃沖毛盾,一股勁氣奔涌而來,毛盾連大氣都來不及喘,叭然一響已被打出十丈開外跌得眼花頭漲。又吐了口鮮血,他知道熬不了多久,勉強把長鞭吸回手中想抵擋。

豈知那花多情硬是無情、接二連三疾攻過來,迫得毛盾不得不施展日月神功以自救,眼看白影閃動不及三尺,他才敢狠命吐出掌勁,青紅光影一閃,登時轟得花多情倒彈飛出,若非她功夫了得,連滾數個斤頭之後仍能安然落地,但她卻己一臉驚駭:「你那是什麼武功?」

「專克你的武功,有膽再來!」

毛盾勉強揮動長鞭撐著,能拖一時算一時。

花多情冷目一閃:「你是日月神教教徒?」

毛盾心下一驚,莫非她認出自己神功?他當然不能承認,冷汕道:「我是極樂教徒,你還滿意吧!」

「不怕你不認!」花弄情立即嘯出聲音,對象則是那些裸男裸女,看似要他們圍著毛盾以能生擒活捉。

毛盾見及那些人潮又自靠圍過來,當真叫苦連天,尤其那些高手。動作更是迅速,他暗自苦叫:「完了。死丫頭怎麼還不出來!」連逃的機會都不成。

「把他拿下!」花多情親自喝令,她有意一邊掠陣,並且想瞧清毛盾武功招數。

毛盾苦中作樂,一邊運功戒備,一邊卻裝笑臉:「諸位老頭可別把好人當壞人,把你們整的如此模樣就是跟前這位故作年輕的老太婆,你們可千萬要找對人。」

「真的?」竟然有位老頭如此回答。

這簡直給毛盾無限希望,仔細一瞧,他們眼神似乎沒了那種痴呆症。毛盾心下一喜,莫非解魂術奏效了,若真如此豈不情勢大逆轉?

為搶先機,他顧不得花弄情,當下先把死人當活人用。陰陽鏡猛往他們照去,強光一閃。那群人更蹦活可以,毛盾更是欣喜,大吼:「快制住那惡婆娘!」那群人當真聽使喚地往前沖,而且不是兩三位而是一窩蜂,一大群。

花弄情突然遭遇驚為。甚是驚愕,急急喝道:「敵人是他不是我!」可惜人群不再聽使喚,齊齊猛攻過去,她這才知道事態嚴重,趕忙出手抗敵,可惜人群過多,一波被逼退,一波又湧來,迫得她窮於應付。

毛盾更是起勁,陰陽鏡逢人就照還喝著「往前沖」,人群果真聽話疾沖猛涌,如此下去,就算花多情武功再厲害,遲早也會被累死。

「小賊你別逃……老娘先收拾你……」

花多情已打出心火,她明白此時唯有先制住毛盾,情況方有可能逆轉,於是掠高而起,凌空就找毛盾撲下。

毛盾豈能讓她得逞;但見老鷹掠高,他這小雞很快鑽入人堆,顧不了什麼胯下之辱,來個四處爬躲。

人群太多,又是夜晚,花多情根本逮不著人,盛怒之下極力劈掌,被擊者又不甘受欺,一時拚命反擊,早困得花多情捉襟見肘,窮於應付而落個身陷重圍處處敵人局面。

毛盾得以喘息,如此結果。他做夢都料不及。但終究人在險地,沒時間欣賞花多情狼狽模樣,他很快攀向高洞,想瞧瞧段君來把人數得如何?

就在他攀抵洞口之際,段君來已扛著一昏迷老人出來,她見著毛盾,自是欣喜:「是我爹,他活著。咱們快走!」欣喜中搶出幾步,復見外頭一團大亂,驚心不已:「這是……」

「窩裡反。那些人全復活了。」毛盾頗為得意:「詭計成功。不過危險仍在。快溜!」

當下他帶頭,專找人少處和隱秘處溜向沙灘,段君來雖跟得緊,但對於裸男裸女跳跳晃晃總難以自處,耳根又是紅透了。

好不容易搶下沙灘,一群怪異現象倒讓毛盾笑不絕口。

許多貌美年輕女子不是跳入水中以藏身即是爬向柳樹采葉片遮身,眨眼光景,千百株椰樹就快被剝成禿,還供不應求呢。

毛盾也見著那幾位美人魚、美仙魚和美嬌魚在搶樹葉,但見毛盾瞪眼猛瞧,她們竟也臉紅起來,掩手掩身,掩不了身,掩不了羞,窘得無地自容全往水中跳去。對於前次硬拉著毛盾想親熱之事早忘個精光。

「忘了也好。記住這種事徒留悲傷。」

毛盾滿哲理地說,那段君來卻一巴掌火辣打向他腦袋,斥罵不已:「小色鬼你還敢看!」自己也紅著臉。

毛盾遭痛,猛抓後腦勺,乾笑不已:「我只是回味一下。」

「一下也不行!還不走,再看我揍你!」

段君來耍出母老虎手段,迫得毛盾不敢多言,硬是被她趕回秘密峽洞,準備潛水道脫逃。

方入水道。毛盾終也清醒過來,終也死了心,他擔心要是秘道被封,自己真的走不掉,於是不敢再耽擱。帶領段君來及她爹,齊往水道潛去,毛盾負責開路。小心翼翼地又潛回酒泉。

歷經一個更次,三人終於潛出水面,並無遭到襲擊,毛盾總算噓口大氣,玩弄心情又起:「不知那婆娘招架得了嘛?」

段君來白他—眼:「你回去瞧瞧吧!」甩頭即帶著父親離去。

毛盾呃呃叫了兩聲喚之不回。只好自我解嘲。有機會當真可以回去瞧瞧。

不自覺地往水面瞧去,竟然冒出許多氣泡,這分明有人追來。他心下一驚。又跳落水中準備封死通道。

就在他想動手之際,裡頭已探出一個腦袋。並非多情婆婆而是一般受困女子。

「原來她們也跟著逃出來了……」毛盾心想如此也好,能離開那鬼地方足可再世為人,他祝福這群人。

隨後,他也追向段君來。

及至小鎮,他做了件善事,即是花光銀子買了大堆農服要老百姓送往酒泉山,免得裸男裸女滿山跑。

卻不知他送的衣衫夠是不夠?

他幻想著要是老百姓見著滿山美女裸奔,那將會有何感想?

說不定酒泉山從此改名美人山或裸奔山了呢。

那段君來果然可惡,救走父親之後已不知去向,任由毛盾找尋都不可得。

「死三八,又黃牛了!」

毛盾雖恨,但罵了幾句,盡量找理由說服自己,離開那惹事精也好,免得無原無故被她陷害,還蒙在鼓裡把她當成如意夫人。

自己傷勢也不輕,看樣子是需要找地方靜養,於是店家也不敢住,找了一間民宅,那裡只有老夫婦兩人。住的卻是四合院,他隨便找一間房子藏身,兩人始終末發現。只覺得廚房飯菜時有減少,卻末料到這小賊還敢住在自己家裡頭。

三天過後,毛盾已覺得順氣多了,傷勢也在復原中,他想該是離開的時候了,可憐身上連賞兩夫婦銀兩都沒有,不過看這兩夫婦住四合院也非苦命人,賞銀就這麼借口省了下來。

恩情就留在日後再算。

他還偷了一套像樣衣服換下臟血衣服,稍加整理過後,才敢走出街道,一切似乎平靜如常。然而他感覺中總有一股肅殺之氣。

果然、在行不及半條街時。已有—名青衣漢子盯上他。毛盾心下覺得這人該是為自己而來,當下故作不知。漫步往郊外行去。

及至荒郊處;那人已大膽攔在前頭:「閣下何人,欲往何處?」

還是個年輕人。

毛盾故作驚懼道:「你想幹什麼?我身上沒什麼錢。」

「我只要你名字。」

「你在找人?」

「不錯,我在找一位跟你一樣的年輕人。」

「可有名字?」

「叫毛盾。」

「盾」字方出口,毛盾早突然發難,輕易不露的日月神神功猛打出去,這功夫連花多情都消受不起,那人豈是敵手。但見紅白光影一閃,他想閃避都不及,硬被毛盾打得暴吐鮮血倒摔七八丈。

「你果然是毛盾……」

那人拼出最後一口氣將身上一口藍筒彈開,只見一道藍光猛射天際,毛盾心下叫糟想撲沖阻止已是不及。

那藍光分明是敵方聯絡信號,他想逃又不甘心,折過頭想逼問那人「是誰派你來的!」

毛盾甩了兩巴掌,那人已是兩眼直瞪,口角掛血早斷氣多時。

「媽的,死的倒挺輕鬆!」

毛盾問不出結果,只好搜下他身上銀子,找了崎嶇山路躲藏起來,盞茶光景未到,另有四名殺手急追過來,毛盾暗中瞧知,這似乎就是那藍幽靈集團,也似乎是花多情的手下。

他知道自己己身在險境,照此追下去,他不死就要脫層皮。

「看來我得找個藏身處……找個靠山好利用……」

他第一個想到即是銀燈聯、但毛頭在那裡練功,老煙槍又和自己有過芥蒂,實在不妥。

剩下只有金武堂了。

雖然武向王陰陰險險,但自己也來來去去跟他交往了幾次,該能了解他心機,何況似乎對自己武功有所窺視,只要自己耍個手段。該能將他擺平。

一陣思考後,他還是決定躲往金武堂,於是小心翼翼地取道往太原方向潛去。

一路上,他都責怪段君來不夠意思,竟然半路放他鴿子,將來碰面非要她好看。

只可惜回答的總是風聲陣陣,不知段君來是否聽及,就算聽及。恐怕也是一聲捉笑吧。

二天後。

毛盾終於抵達金武堂。

武向王對他直如好友,還親自接風洗塵,倒讓毛盾受寵若驚。

當然,武向天和武靈雪也來拜見,毛盾最是關心武靈雪喜事,頻頻追問之下,武靈雪終也窘困回答快了快了。到底有多快就只有她心裡明白。

毛盾倒覺得還需加把勁才行。他倒是把話題扯向武向天,妹妹都嫁了,他可得加把勁,別連個女友都沒有。

武向天照樣以快了快了回話,但爽朗笑聲終能釋懷一切。

和眾人閑話過後,武向王還是把毛盾帶往自居秘室,奉上茶點之後,他已坦然問道:「少俠這次前來不光只是純探望吧。」

毛盾斜眼一瞄:「你說呢?」

「最近江湖出現不少欲找少俠之人,他們為何而來?又屬於何門何派?」

毛盾心知瞞不過他了。暗罵一聲老狐狸,只好說個明白:「不瞞你說,我受了傷,他們是來抓我的;說你也不信,抓我的人是你的老婆花弄情的母親花多情。」

「你找到她們住處了?」

「找到了,而且還拆了大半,她現在恨不得砍死我。」

武向王輕輕一笑;「拆了人家的窩,她當然要恨死你,覺得如何?對於多情婆婆的功力?」

「沒真正拼上,不了解,不過一定比你老婆高出三倍,看樣子她早把《多情寶靈》學的透徹,還懂得採補之術。看起來竟然比你女兒還年輕。」

武向王昨昨舌頭:「如此說來,我可能也沒辦法保護你了,我不是她對手。。

毛盾擺擺手:「我只藏身,沒人要你跟她拼;你不說,沒人會知道我藏在這裡。」

「這倒是個好方法。」武向王頻頻點頭:「你就藏吧,藏到不能藏為止,老夫奉陪到底。」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啦。」毛盾遂轉開話題;「你的武功如何?是否更進一步?其實我是認為你能打倒多情婆婆才想到要投靠你的。」

武向王輕嘆:「總是差這麼一點,氣不順,看來還需要時間研究或得到高人指點。」

「還有高人嗎?你已是最高的高人的。」

「可說不定,一山還有一山高,我覺得那天下第一日月神功說不定就能突破任何困難而成為武林第一高手。」

武向王試探眼神閃來。毛盾照樣裝迷糊:「希望有這麼個神功,以能早日完成你的心愿。」

「難啊……」武向王只能以苦笑聲回答。

隨後兩人又談些家常事,武向王放出毛盾,任他遊走四處,毛盾最關心的還是武靈玉,一有空,他已撲向玉竹軒。

那白色玉竹仍在,屋頂鳥籠已纏滿青綠爬藤,瞧來更讓人發思古之幽情,往日情景一幕幕浮現,讓人回味無窮、尤其是和武靈玉蹲趴在地上大畫炭筆一事,更讓毛盾發笑不已。這似乎也是他唯一和女孩美麗回憶。

他走向那扇木門,帶著豐厚感情觸模著,似乎很希望往日字跡能一一浮現。還有那武靈玉的純真笑容。

他痴醉地幻想著,在這小天堂里總讓他流連忘返而衷心掛木門已輕輕推開,裡頭竟然一塵不染,而且任何東西都沒動過。若有。只是木床上多了條軟柔絲被,他忍不住想撫摸它,不容易啊,都快一年了,一切都在變。

一定是武靈玉特地整理的,想及她,毛盾心靈又是一甜,恨不得躺下來享受那股溫存。

他果然躺下。還舒服得很,太好了,他簡直愛死這地方。他突然覺得江湖是這麼煩人,要是一輩子能安穩住在這裡那該多好?

他猛伸懶腰,盡情享受這甜蜜意境。突然他意識到門口有人,猛地張眼瞧去,光看那迷人眼睛及雙下巴,他已認出是武靈玉,驚得他坐身而起,嘴巴張的杯口大:「哇哇,二小姐何時變得這麼漂亮?眼如明月臉如霜,唇如含玉眉帶靈,美人啊,二小姐是大美人啊!我恨得想親你一口呢!」

毛盾誇的一點也不過火,武靈玉已長的亭亭玉立,她姊妹已美麗動人,她更比姊姊夠味七分,尤其那英中帶憐的神韻簡直叫人見之猶憐而深深吸引。

或許這跟她是個啞巴,常年不言不語有關吧。毛盾敢如此坦白表露心聲,倒是跟武靈玉耳聾有關,縱使說的再露骨。武靈玉恐怕也聽不得許多,不過她似乎感覺出毛盾是在誇讚自己。嫩臉為之泛紅,更形動人許多。

毛盾瞧得我見猶憐,隨即將她抓來按在床上,並把她手掌攤開猛寫幾個字;「這房間是你整理的?」

武靈玉已有少女嬌羞,一張臉窘紅得可以,柔美抽了一下仍自甘心讓毛盾握著,甚至在上面寫字,筆跡傳來直如觸電般讓她心頭怦怦亂跳。她還是默默點頭回答了。

毛盾得此答案滿是點頭:「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打從上次你從大門收留我開始,我就認定你是個好人啦!怎麼樣?近來可好?」

武靈玉勉強又點頭,窘羞中仍自伸指指向毛盾,大有反問之意。

毛盾欣笑:「我啊,時好時壞,不過總會記起你就對了,有一次還替你問過一位醫生,他說要是先天聾啞,可能不易治療,如果是後天所形成,只要知道原因說不定可以對症下藥呢,你的病是先天還是後天的?」

武靈玉稍一猶豫,寫道;「你不喜歡我現在的模樣?」

毛盾急忙搖頭:「沒那回事,你變得何模樣,我都會喜歡,我只是怕你不能說不能聽,活的不快樂,所以我想找方法醫你。」

武靈玉會意而感激點頭,眼眶似乎也紅了起來。

毛盾見狀暗責自己不該提及聾啞兩字而引發她之感傷事,當下立即想沖淡此氣氛,隨又牽著她左手拉出柴房:「咱們去看看鳥籠,現在養了什麼烏?「武靈玉被他一帶,心情亦轉移注意力。呃呃叫似想說出得意事。

毛盾聽不懂。他卻看得懂,兩人很快掠向屋頂,鳥籠在望,一眼瞧去,裡頭養了兩隻白色小鳥,看來像畫眉又像黃鵬鳥,叫起聲音十分悅耳。

「這是什麼鳥?」毛盾猜不透。

那鳥兒見武靈玉,立即蹦蹦亂跳、喜悅直叫,很快跳上她手掌,肩頭親呢個沒完。

毛盾很是羨慕:「養了多久?這麼聽話?」

武靈玉手指伸出三根,當然不是三年,也不可能是三天,自是三個月了。毛盾頻頻點頭:「不容易,不容易。」還是誇讚不停。

武靈玉急急想說出心中事,立即寫道:「我叫它們比冀鳥。像不像?」

「比冀鳥?好啊!很像,出雙入對,很是難得。」武靈玉說什麼。毛盾說好,但瞧及兩鳥如此如膠似漆,毛盾也想不出更佳形容詞,自是更加支持這名稱了。忍不住了伸手逗向白烏,鳥兒似也認同了,跳向毛盾手掌還輕啼著悅耳鳥鳴。

武靈玉見狀更加高興,頻頻遞出會心一笑,終也露玉貝般牙齒笑個不停。

「太可愛了。取個名字如何?」毛盾很快想出名堂,「男的叫小毛代表我,女的叫小玉代表你,心心相印永不分離。」

武靈玉頓時又紅了臉,怪不好意思的。毛盾卻越叫越順口:「來來來,小玉過來讓我親親!」他得意忘形地抓向武靈玉手中那雌鳥。再湊嘴去。豈知鳥兒不知是受驚受怕還是有意教訓毛盾吃豆腐,突然一嘴啄向毛盾鼻尖,雖不痛卻嚇著毛盾,他驚叫唉呀趕忙鬆手,雌鳥高飛,得意般瞅聲高叫,雄鳥也跟著飛高唱去了。

毛盾摸摸鼻子,自嘲一笑:「鳥終歸是鳥,連親吻都跟人類不同,竟然是用啄的,實在太殺風景。」

武靈玉笑得哈臉,她還是頭一遭見過鳥類親人。而方法竟是如此不同,當然,她也為鳥兒開此小小玩笑而感到可愛。

鳥兒飛了,毛盾也沒輒可耍,只好笑嘲幾句,和武靈玉掠回地面,兩人並肩而坐於池邊。想及往事,兩人迫不及待又想交談。

毛盾很快奔回柴房,抓出大把木炭:「看現在有誰敢趕走你我!」

武靈玉亦笑眯了眼,兩人終又蹲在地面寫寫談談,回復了童年時光。

從兩人互相關懷談至所見所聞,本身遭遇以及種種趣事,已是水乳交融濃化不開。

若非武向天趕來叫吃飯,兩人好似還不知醒。

回頭望去,偌大庭園石板已被寫得滿滿文字,活像老太婆的麻花臉,兩人不禁又露出會心一笑。很似乎將來仍要寫個夠,寫出更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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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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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多情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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