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暗中的呼吸
林謙撲過去就要要抱抱，沈遇極為淡定的拍開他的臉，語氣不善：「林先生好興緻。」
語氣冷冷冰冰的，林謙聽了也不生氣，笑眯眯的說：「我這不是看弟妹一個人在這裡蠻孤單的嘛。」
「不勞費心。」沈遇拉過坐在一邊的以箏，面色微冷。
林謙嘟了嘴巴，做了個傷心的動作：「阿遇……」
沈遇沒有理他，拉著以箏轉身就走，以箏被他拖著往前走，不由得有些好奇：「你認識他？」
「嗯。」單音位元組，算是個很簡單的回答。
他的神色不太好，看起來倒是有些像是喝多了，以箏又問：「你喝多了？」
沈遇腳步頓了頓，回頭看她：「還好，有一點。」
以箏沒有想到他這麼爽快的就承認了，不由得有些怔愣：「那……你能開車么？」
「打車回去。」
「……」以箏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回了家，沈遇似乎真的喝的有點多了，徑直去洗漱了一番，就回房睡了覺，以箏躊躇了一下，去廚房沖了杯蜂蜜水，端了過去，放在床邊的小桌上。
「會難受么？喝點蜂蜜水。」她輕聲問，沈遇背對著她躺在床上，好大一會兒才動了動，坐了起來，默不作聲的拿起來喝了下去。
「要吃東西么？」
沈遇搖了搖頭，躺了下去，似乎不想再多說話，以箏只當他酒喝得有點多了，估計有些難受，只得點點頭出去洗漱。
她原來用的東西一樣不少的擺在原來的位置，卸了妝，泡了個澡，想著估計要睡客房，便去卧室里寢具。推開門的時候才發現沈遇居然睜著眼睛沒有睡覺。
她沒有說話，徑自去找寢具，沈遇動了動：「你睡哪兒？客房這幾天沒有打掃。」
以箏的手頓了頓，答道：「沙發。」
沈遇挑眉：「前幾天咖啡滴上去了，我還沒有讓姚姨洗。」言下之意，沒有地方睡，除了眼前的這張床。
以箏鬆開手中抓住的寢具，將柜子關好，走到床邊：「那我睡床。」
沈遇沒有表情的往外靠了靠，讓出一半的位置，她躺了下去，拉過被子，閉上眼睛，一系列動作完成了之後，沈遇關掉了燈，只留下一盞壁燈在黑暗裡發出微弱的光。
以箏背對著他，在黑暗裡睜著眼睛，聽著身邊的人慢慢平穩的呼吸聲，困意慢慢的席捲上來。
睡到後半夜的時候，才隱隱的感覺到有溫熱的氣息噴在了脖頸處，有些癢，但是以箏困極了，不想動。對方似乎不太滿意，換做用牙齒輕咬她的脖子，以箏縮了縮脖子，正想繼續睡覺，沈遇的吻就落在了唇上，唇瓣微涼，卻好似帶了火焰一般。
以箏低喘一聲，卻是不知道沈遇現在酒醒了沒有，又不想順著他，勉力去推他，沈遇的動作頓了頓，不再動，只是趴在以箏的脖頸邊輕聲呢喃道：「睡吧，明天一早回去看看媽。」
話語剛落，在以箏的鼻樑間落下了一個吻，帶著微涼的氣息，她有些發愣，沈遇卻翻身睡去了。
大半夜的被這麼一折騰，以箏好久都沒能睡著，早上起來的洗漱的時候，才發現昨天沈遇吸吮的位置平添了幾顆小草莓。
她指著那幾個曖昧的紅痕給他看，沈遇正在看報紙掃了一眼，無視她的質問，只是回道：「這樣也好，至少媽會覺得我們關係還不錯。」
很是惡劣的語氣，惹得以箏一陣咬牙，昨天晚上回來真的是一個錯誤。她在衣櫥里翻了好久才找到一個勉強能遮住吻痕的衣服，大夏天裡穿著一個圍著脖子的衣服想想都熱。
「那又怎樣，車上有冷氣，家裡有空調，熱不著的。」沈遇說話雖然很欠抽，但是，以箏卻不得不承認確實是熱不著。
結果到了家裡還是被母親異樣的眼光審視了半天：「小箏，你不熱么？」
以箏抽了抽額角，看了看已經迎了過去的沈遇，這傢伙現在的狀態跟家裡就像兩個人一樣。
「媽，這是買給您和爸爸的禮物。」
秦母接過女婿遞過來的盒子，笑的跟朵花似的，忙招呼他們進屋，以箏從下車到達家門口這段路程中熱壞了，剛一進屋，就奔著空調跑了過去，對著意猶未盡的吹了好大會兒，才被沈遇扯了回來。
「不要這麼對著吹，會著涼的。」他的語氣很溫和，以箏篤定他十足十的在做戲。
她不理他，徑直走到沙發旁的小几上挑了個梨子咬在嘴裡，秦母從廚房裡出來，正看見她大大咧咧的往嘴裡塞梨子，不由的直皺眉頭：「女孩子家的怎麼這麼不講究，小沈你以後的好好管管她，這出去是要讓人笑話的。」
沈遇正色點了點頭：「是的，媽媽。」
以箏對他的表現嗤之以鼻，裝的跟五好青年一樣，但就只是裝的而已，甩了一個白眼過去，卻被母親抓了個現行。
秦母走過來喊她：「上樓去叫你爸爸下來吃飯，他在書房，這會兒估計睡著了，輕點。」
以箏點了點頭，將剩下的梨核扔進垃圾桶，拍了拍手，上了樓。
沈遇在她身後默默地笑了起來，秦母看著自家女兒上了樓，才招呼沈遇坐下來。
「這一年來，這丫頭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秦母拿起小茶几上的蘋果，用水果刀削起了皮。
「我來吧，媽。」沈遇笑了笑，將蘋果和水果刀一塊接了過去，「添麻煩倒沒有，她其實是個很不錯的人。」
秦母幽幽的嘆了口氣：「這孩子就是太倔了，像她爸爸。認定的事就很難改，你得多擔待點。」
「您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小箏她從小就是個很獨立的孩子，我以前和她爸爸工作都忙，沒時間照顧她，她六歲那年自己就開始做飯了，第一次做的時候被油給燙了，現在仔細瞅瞅，她下巴底下還有一個很小的疤，但是當時啊，她都沒有告訴我，自己找了創可貼貼著，有時候想想，她已經比很多人努力了。但是她就是脾氣有點硬，說話的時候可能有點不太好聽，有點傷人，但是她真的沒有惡意的。」秦母說到這裡的時候，明顯很動容。
沈遇將削好的蘋果遞了過去：「我知道，我不會介意的，畢竟我是個男人。」秦母卻是笑了起來：「這是給你的，自己吃。我知道你是個很明事理的孩子，小箏交給你，我很放心。」
沈遇笑了笑，秦母就站起來去了廚房：「我去看看火上燉著的湯，你先坐著，小箏應該一會兒就下來了。」
「好。」
以箏輕輕的推開書房的門，屋裡的窗帘是拉開的，有陽光照進來，而自家老爹就歪在書桌旁的藤椅上睡著了，金絲的眼鏡還掛在鼻樑上。
她輕手輕腳的取來毛毯，又輕輕地蓋在他身上，秦父動了動，睜開眼睛，以箏笑著幫他掖了一下毛毯，拉了個小椅子在他身邊坐下，低眉順眼的喊道：「爸爸。」
秦父將自己的金絲眼鏡摘了下來，摸了摸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兒的發：「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爸爸。」
「剛到，就看見您在睡覺，我媽猜的真准，她就說您睡著了。」
秦父笑了一聲，點了點以箏的腦袋：「小沈來了么？」
「來了，在樓下呢！」言罷，她又佯裝生氣：「爸爸，你和媽媽一樣，眼裡只有你們女婿，不要女兒了。」
秦父哈哈笑了起來，捏了捏以箏的臉：「你可是我的寶貝女兒，爸爸當然最疼你了。」
「對了，你工作有著落了么？」
「唔，算有了吧，我面試過了，一家二流大學，我也要像您一樣當一名老師啦。」
「那也不錯，女孩子家的，得有個穩定的工作才好。」
「是是是。」以箏笑著去推自家爸爸，「快起來，我媽等著開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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