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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分鐘,沈遇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握著手機,明明那邊再沒有回應,他還是幾乎執拗的將它湊到耳邊,面無表情。【鳳凰更新快請搜索f/h/x/s/c/o/m】
直那一聲長長的「嘟」聲響起……
以箏幾乎來不及反抗,手中的手機就被拿走,她心裡一驚,就看見許天晟絲毫不在意的摁了掛斷。
「你……」她不禁退後一步,對方的眼睛一直落在她身上,有種深深的不安感從心裡蔓延出來。
然而許天晟依舊是笑著的,他笑著將手機收回口袋,笑著挑了眉問她:「秦小姐,這麼晚了,你還不休息?」
他的聲音不大,甚至算得上是溫柔的,可是以箏偏偏覺得滲人,手機被拿走了,就意味著所有的一切計劃全都被打亂了,但是她隱隱的覺得不對勁,為什麼他似乎知道她的目的一樣?
是哪裡出了問題?還是這個人太可怕了……她下意識握住了口袋裡的匕首,呼吸卻是亂了的:「我,我出來找衛生間,但是似乎走錯了房間。」
她隨口解釋,努力讓自己安定下來。
許天晟卻是一點都不著急,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完全不是應該有的正常反應。
「哦?需要我帶你去么?出門右拐,第三個房間。」他語氣平淡,就像是尋常的聊天那樣,以箏睜大了眼睛看他,有些不知所措,末了,低頭就往外面走,許天晟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他的目光就像是釘在她的後背上一樣,以箏只覺得每走一步都是困難的。
但是她終於還是忍不住,猛地轉過身來,眼睛死死的瞪著他,她從來都沒有那樣的勇氣,但是就像是被突然間逼到了極致一樣,那種感覺像是想要將人生生逼得喪失了理智。
她只是瞪著他不說話,許天晟卻輕聲笑了起來,卻是說了一句:「你果然一點都不記得我……」
有些人,一秒入眼,便一生難忘。但是有些人,日日擦肩,她卻從沒有看清楚過……他的臉。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不免多了失望的味道,以箏只當那是錯覺,往後退了兩步,只一句話,就暴露了她的緊張:「你究竟想做什麼!」
他愣了一下,沒說話,只是沉默的將手機重新拿出來,語氣輕微,像是喃喃自語:「我以為這遊戲可以玩的更久一點的,可是,似乎你一點都等不及……」
以箏頓時就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樣,她愣在那裡,看見許天晟極緩的將她的手機拿了出來,那個原本應該被事先安排好的人拿走的手機,此時正安靜的被他握在手心裡,她再也忍不住,尖聲叫了起來,慌亂的往後退,直到背脊頂住了冷硬的牆壁,再也走不動半步。
一室之內,兩個人一個步步緊逼,一個步步後退,以箏嚇得伸手去擰門,但是卻怎麼都打不開,似乎是從外面鎖住了,但是,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只聽到了腳步聲,沒有開門聲,難道,他一直都在!
她一顆心就像是被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極度的恐懼感充斥了全身每一個細胞。
要瘋了!要瘋了!
許天晟冷眼看著她幾乎瘋狂的去開門,他一動不動,最終只是將手機拿了起來,發了一條簡訊出去。
遊戲開始,我們來算總賬。
他抬眼看了看還在試圖打開門的女人,嘴角噙著一絲笑,他一步步的朝她走過去,手還沒有伸出去,以箏猛地轉身,閃著寒光的匕首幾乎一瞬間朝他刺了過去,他顯然沒有料到這一步,急忙側過身子,那把匕首沒入了他的手臂,鮮血在一瞬間流了下來,「吧嗒吧嗒」的滴在地板上,留下一條殷紅的蜿蜒的痕迹。
她使了很大的力氣,顯然是想魚死網破,許天晟皺了眉,抽了口冷氣,用力將她摁在牆上,他雖然受了傷,但是以箏依舊做不了什麼反抗,她掙扎著,幾乎下意識要去咬他,他卻笑了一聲,將沒入手臂的刀子拔了出來,以箏全身一冷,冰涼的依舊沾著鮮血的刀子被貼在了臉上,慢慢的沿著她的臉滑動。
耳邊是他冷冷的聲音:「你可真有膽子下手,原來,你刺沈遇的那一刀就是這樣的啊。」
以箏瞪大眼睛看他,他的手慢慢的移到了她的脖頸間:「可是,你還是太能折騰了,還是好好休息一下的好。」
他的手微微用力,以箏就呼吸不過來了,她想掙扎,但是全身就像是脫了力一樣,視線里一片模糊……
…………
警員室里,林謙正拿著豐安小區的平面圖分析,位置已經鎖定了,但是,不能輕易進去才是最大的問題,萬一魚死網破,許天晟倒是罪有應得,可是偏偏裡面還有秦以箏……
這下,麻煩了……
他正急的抓腦袋,程然卻突然跑了進來,連門都沒敲,張口就是一句話:「老大不見了,剛剛我以為他出去接電話,但是一轉眼,人就不見了!車子也沒了。」
林謙眉間一緊,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胡鬧!他一定是自己去了,原來說我的時候還一套一套的,怎麼輪到自己就全忘了。」
他氣得直咬牙,頓了頓翻出手機就撥了過去,原以為沈遇不會接電話,但是很意外的,接通了。
「你現在在哪裡?」他問,對方那裡很安靜,沒有什麼動靜,只有偶爾的汽車鳴笛聲,似乎正在開車。
「我在去的路上。」沈遇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只是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微微的發抖,他心裡幾乎要恐懼到了極點,只要一想到此時此刻,她只有一個人下落不明,他就覺得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你瘋了么!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一個人怎麼救人?」
「我去換,把她換出來,我不能把她一個人拋下,已經有過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
「你要去跟一個瘋子談判么?你知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就像你原來說的,他殺人不眨眼,他手上的那麼多條人命你不知道么?你先冷靜,我們馬上就去,營救方案我們可以商量啊!」林謙試圖勸阻他,他一邊打電話,一邊讓大劉去叫所有人集合,準備出發。
沈遇沒有再多說,只是留了一句:「可我真的不能留她一個人,她會害怕。」
他太過執拗,林謙眼看著勸不住,氣的大吼:「可你他媽要是死了,她就真的只是一個人了!」
手機在一瞬間被人掛斷,林謙將手機重重拍在桌子上,氣急敗壞的抓了抓頭髮,眼睛都能噴火了:「媽的,怎麼就聽不進去人話呢!」
那邊沈遇已經將車子穩穩停住了,他打電話過去的時候,許天晟正咬著胳膊上的繃帶給自己包紮,以箏那一刀發了狠,他流了不少的血,聽見手機響,隔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的拿了過來手機,用脖子夾住,繼續包紮。
「我現在在外面,她呢?」他聲音沉穩,心緒似乎一點都不亂。
許天晟咬了咬繃帶,才將手機拿在手裡,漫不經心的回答:「她?睡著了,我覺得她太吵了,就讓她小睡一會兒。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就是了,怎麼,不敢進來?怕了?」
他的語氣帶著挑釁,沈遇額頭的青筋直跳,好大一會兒才穩住自己的情緒:「我們做個交易,我進去,你放她出來,我隨你處置。」
「哈?沈遇,你覺得我會答應,你這種交易么?」許天晟嗤笑一聲。
「為什麼不答應,你不就是想弄死我么?都是男人,難道你真的想牽扯她進來?還是說……」他的眼睛看向一直坐在副駕駛上一臉難以置信的女生,繼續說,「你連毛豆都不管了?」
許天晟很明顯吃了一驚,他的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不怒反笑:「好,我答應。」
沈遇默不作聲的掛掉電話,才深吸了一口氣,他剛剛只是在賭,誰都不知道許天晟對毛豆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感情,他們表面看起來是戀人,但是許天晟那樣的人,不知道對誰才是真心。他有些摸不準,但是手頭沒有一點籌碼,是不能和他談判的,所以,他找了毛豆。
或許這真的很殘忍,但是真相本來就需要被人知道的,毛豆也不例外。
但是這對她而言,還是難以承受了些,從上車之後,她就一直在哭,似乎一直在忍,哭的聲音低低的。
沈遇將車裡的紙巾遞給她,她哭得眼睛通紅,接過來紙巾擦了擦,轉頭看向車窗外,事到如今,她相不相信都不重要,她所能做的就是面對,但是……她想起每一次,許天晟對她笑著的樣子,都會覺得這一切不過是夢一場。
寒風漸起,時間彷彿靜止在這一刻,然而她還是聽見沈遇說了一句:「下車吧。」
只是一旦下了車,誰都不知道他們即將面對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