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合二為一
沈復既是疼惜自己的妻子,又是責怪自己,怎料想會被她倏爾插(和諧)入的五個字給震得戛然而止。
於是,他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才從難以言喻的震驚中緩過勁來,抬手撫上她面無血色的臉頰。
「別這樣,別這樣好嗎?我知道你難過,都怪我,是我沒用,是我大意,是我輕敵,鮮兒……」
「我不是一時衝動,更不是破罐破摔,沈復,我只是想跟你做成真正的夫妻。」
話音剛落,男子留在她臉上的手掌就驀地頓住了。
雲伴鮮看著他神色一凝,臉色不由得就跟著變了。
誠然,在他看來,她就是今兒個受了刺激,所以才會向他提出這等要求。
「鮮兒,我……我不希望你是因為……」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聽他難得遲疑著囁嚅出聲。
女子的神情徹底冷了下來。
「你不信我?」
「我……我不是……」
「不信就算了。」
否認的話才剛出口,沈復就見女子憤然轉身。他急了,來不及多想,便拉住了她的手臂,猛一下將她拉到了他的懷裡。
電光石火間,雲伴鮮只覺眼前壓來了一團黑影,緊接著,男子溫熱的唇瓣就覆在了她的朱唇上。她不由得心尖一顫,下意識地就伸出雙臂,環住了對方的腰身。
須臾,她已不自覺地踮起腳尖,享受著那急切又溫柔的吻。漸漸地,她感覺到對方的力道放輕了,最後,他更是依依不捨地離了她的朱唇。
四目相對,雲伴鮮睜著一雙波光瀲灧的眸子,一眨不眨地仰視著那俊美的容顏。
兩人的呼吸一時都變得有些急促,直到沈復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似無可奈何又似隱隱期盼地問她:「考慮清楚了?」
女子不假思索地頷首。
下一刻,她就被沈復猛地橫抱過腰。
雲伴鮮驚得低呼一聲,軟綿綿的身子隨即就被步履匆匆的男子放到了床上。沈復手腳麻利地脫去了兩人的鞋子,二話不說便爬上了床榻,支起身子俯視著自個兒的妻子。
在這整個過程中,女子始終不曾迴避他的目光,哪怕兩朵紅雲業已悄然浮上了她的面頰,哪怕他悶聲不響地俯下身來,開始不斷輕啄她的耳朵和她的脖子。
沒多久,方才那雙堅實有力的大掌也變得不安分起來。它們自她的肩膀滑落,一路穿過她的衣襟,探向她的腰肢,三下五除就解開了她的衣裳。
頭一回觸及了愛妻胸前的茱萸,沈復不出所料地感受到身下人兒輕微的顫動。
「現在喊停,還來得及。」
他壞心眼地勾起唇角,近距離地凝視著她不再清明的美目,聲音沙啞地說道。
她被他這一問激起了不服,當即便微微瞪了他一眼,不甘示弱地張開了小嘴。
「不準停。」
不準停。
簡潔明了的三個字,輔以女子隱含嬌嗔的語氣,一時間竟成了最佳的催情良藥。
受到鼓動的男人禁不住莞爾一笑,隨後,他堅實的身軀就整個兒覆在了女子的身上,一雙炙熱的玉唇更是毫不遲疑地欺上她的朱唇。
雲伴鮮被吻得有些透不過氣來,可沈復還嫌不夠,這就伸長了舌頭,撬開她的齒關,一口一口地汲取她甜美的津液。不止如此,他的手也開始遊走於她柔嫩光滑的肌膚,時而輕撫她的腰際,時而包容她的柔軟。奈何他雖是儘可能地溫柔,卻仍是不可避免地勾起了那讓人糟心的回憶。是以,男子不久就察覺到了女子的僵硬,然後適時地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沈復又一次支起身子,凝神定定地注視著身下的妻子。雲伴鮮發現他不但停了下來,還眼珠不錯地對她對視,心悸心虛之餘,卻抿起了嘴唇,遲遲不願開口坦言心中的不安。
「鮮兒,是我,不是別人,是我。」直到她的夫君再度俯下身去與她耳鬢廝磨,在她耳邊含情脈脈地呢喃軟語,她才像突然鬆了的弓弦似的,一下子垮了臉。
「沈復,抱我……」
「嗯……」
十指相扣,男子緊緊地挨著嬌妻的身子,在她細嫩的脖子與半裸的香肩留下一串安撫的輕吻。
親身感受著他給予她的寸寸柔情,雲伴鮮禁不住鼻子一酸。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長久以來固守著的那道心門,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在他面前崩塌,令她潰不成軍。
試問普天之下,又有多少女子能抵擋住這般濃情蜜意、真誠相待?
她不是個例外,只是芸芸眾生中一個普通的小女子罷了。
心底同時湧出了甜蜜與酸澀,雲伴鮮小臉一皺,突然抽出兩手,摟住了男子精壯的後背。
「他對我做的一切,你都不許遺漏,你要比他做得更多,幫我抹去所有他留下的痕迹。」
她忽然鼓足勇氣這般要求,用一種彷彿就要哭出來的語調。
沈復聞言,不由自主地頓了一頓,心中既是疼惜又是苦澀。
「傻丫頭……他沒有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你很乾凈。」
雲伴鮮不高興地扭了扭腰身,歪著腦袋看他。
「我不管,你做不做?」
沈復啞然失笑。
「都聽你的。」
話音落下,男子又一波的親吻與愛撫便緊隨其後。沈復當然不清楚太子具體都對他心愛的女子做了些什麼,也不願去構想任何與之相關的畫面,他只知道,眼下主宰著他的,不僅是急於安撫妻子的心愿,更是他自身的慾念。
於是,他用他的唇,用他的手,虔誠地膜拜她的每一寸肌膚,哪怕是叫她羞於啟齒的部分,他也無一錯過。如此,初經人事的她不久便在他的溫柔攻勢下化作了一汪春水,而初嘗滋味的他也感受到了慾望的抬頭。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此情此景下,饒是她臨時改變了主意,他也沒法偃旗息鼓了。
是以,在她竭力壓抑的嬌吟下,他一個挺身,促使她驚呼出聲。
聽說過女子初夜會很疼,但沒想到會這樣疼——雲伴鮮只覺得那塊地兒就像是被沈復使勁撕開了似的,痛得她簡直就想喊停了。
可是,她不能喊,也不願喊。她終於與他合二為一,終於由他抹掉了她身上的污點,即便再疼,她也甘之如飴。
只不過……還真是挺疼的。
一時半會兒緩不過勁來,女子猛一下抱緊了男子微微發燙的背脊。確切而言,由於他的衣衫已然在不知不覺間褪下,她的胳膊和手掌直接就箍緊了他赤(和諧)裸的皮膚,指甲更是於一瞬間嵌入了他的皮肉之中。
可惜,此時的沈復早已感覺不到背上的刺痛,他一邊耐心地哄慰著顯然業已不適的妻子,一邊嘗試令她適應新的變化。
早已下定決心的雲伴鮮咬緊了牙關又抿緊了嘴唇,稍稍側過腦袋,默許身上的男人開始動彈。
不久,輕軟朦朧的床幔里就傳出了遏制不住的嬌喘與低吟,伴著床榻搖晃所發出的聲響,悄然融入了這旖旎的七夕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