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楠竹淡定的拿著一本書,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坐在馬車上看了起來,好似半點看不到旁孜那不可理喻的眼神。
盯著那人好一會兒,那人都如同沒有感應一般,旁孜只能嘆了一口氣,認命的躺好。他算是對楠竹完全絕望了,這人簡直就屬牛!不,屬賴皮的!
他現在是真的鬧不明白楠竹到底想做什麼了,喜歡他?旁孜還是無法相信,說楠竹是為了取得他的信任或者迷惑他,卻也沒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且,他仔細觀察過,這幾日里楠竹看他的眼神永遠是溫柔得足以將人溺斃。對待他的時候也是捧手心裡怕掉了含眼裡怕化了那般…………
哪怕是現世里的影帝,也不見得能夠一直堅持好幾天,演著同一齣戲且不露半點破綻。旁孜有些迷茫,楠竹到底是真對他有那種心思,還是只是在演戲,想迷惑他?
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的事,索性便不想了。左右回皇都之後,他與楠竹的接觸便會減少。到時候說不定,一年裡也未必能碰上幾面。
於是一路上,心寬體胖的旁孜不再搭理楠竹,一路上完全任由楠竹折騰。吃飯,睡覺,吃藥,換藥,解決某些不便的生理需求,甚至是喝水,都由著楠竹一手包辦了。
不得不說的是,楠竹的心真的細得沒話說,往往旁孜一個眼神,一個表情,他便知曉了旁孜的所需所求。並且此人還特別的體貼,每一到兩個時辰或經過一些有美景的地方時,他都會主動抱旁孜下馬車,透氣曬太陽。
就連文子俊都私下裡對旁孜表達了好大一番羨慕嫉妒恨。他跟汪吉二人的感情還在發展中,且汪吉的性子粗獷,並不如何體貼。
原本旁孜本意是想讓文子俊跟他同馬車的,畢竟他們倆人老交情了,這裡頭所有人裡邊,他最信得過的就是文子俊。然而文子俊不知是怎麼想的,死活不願意陪著旁孜。明明馬車空間夠大了,還非得跟汪吉擠到另一輛馬車上。美其名曰要去培養感情,實際上旁孜卻感覺這人更多的怕是想撮合他與楠竹吧。
旁孜真的不積壓物資楠竹到底是給文子俊與其他人下了什麼盅,還是將他們集體催眠了,竟使得這些人個個都信他服他的。罷了,忍忍吧,左右也就十餘日時間了。
馬車走了十餘日,在旁孜的望眼欲穿之下總算駛進了皇都。而此時,旁孜雖然精神頭還挺不錯,然而身體卻早已虛弱得不成樣。傷處雖沒有進一步的惡化,然而卻也沒有好轉。因著這傷口,旁孜這些日子來都只能喝稀飯粥水,連鹽和肉末都不能放的那種。且,這些日子裡,吃的葯比食物還要多得多。十餘日下來,他很快便瘦得有些脫形了,兩邊原本飽滿的臉頰也扁下去了。
若非是因著這般情況,想必他們一行人還不可能那麼快進皇都。楠竹心知肚明,回了皇都之後他怕是就再沒那麼好的機會就近接觸旁孜了,更沒有可能親力親為,為旁孜做些事了。所以他其實是很想將進皇都的時間拖得長一些,再長一些,好讓他與旁孜多些相處的機會。然而旁孜的身體狀況卻並不允許。
進了皇都之後,旁孜直接被送入皇宮之內。在此之前他的情況已有人向宮裡皇帝那兒報備過,也提過約摸今明兩日便可回來。因著宮內有太醫等,皇帝便下令讓人直接將旁孜送入宮來。隨之一起進宮的,除了皇帝借給旁孜的那些暗衛之外,便只有楠竹了。文子俊與汪吉則回了文家,皇帝此前可沒讓這二人進宮。且,文子俊本就不大喜歡往那些貴人跟前湊,說話總得小心翼翼,動不動就得行禮什麼的,甭提多麻煩了。
旁孜直接被秘密安排在皇帝居所的偏殿里了,那裡早早便守著好幾個太醫。此時那些太醫見了他之後,便直接上手診治,又解了衣裳觀察傷口,隨後都犯起難來,個個面色不佳。顯然,旁孜這傷,不好整。旁孜對此倒是有點失望,卻也不是很深。畢竟,這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幾位太醫湊在一塊到外間討論去了,旁孜百無聊賴的問楠竹:「你說,我是不是得活活餓死了?看我這傷,這架勢,好又好不起來,惡化又能不會惡化。想活,又活得不三不四,沒個人樣。再這麼拖下去,我是不是就得活活餓死了?我都記不清,肉是什麼滋味了……」
說到此處,旁孜心中隱隱帶著絲絕望,以及後悔。早知今日,他當初就不該那麼想不開,為了減肥為了控制體重而抑制自己,抵制美食。如今想來,他竟錯過了那麼多的美食……著實悔不當初!
看到旁孜這番模樣,楠竹心中即是心疼,又是懊惱。若非他能力不足……若非他手上無甚人可用……可非他沒護好旁孜……
」你不說話,是不是也覺得我沒救了?「旁孜苦笑著對沉默的楠竹道,「其實我也知道,我能好好的活到現在,除了挨餓以外沒受其他折磨,也是多虧了你。照理來說,我該謝你才是。可不知為何,我對你卻是謝不起來的……」
許是覺得自己所剩下的時日不多,旁孜心中彷徨,憋著一股氣無處發瀉。此時身側也僅楠竹一個熟人,他索性便破罐子破摔,竟半真半假的朝著楠竹吐露出些許心聲了。左右著他也是個將死之人了,楠竹對他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不管是要報復還是如何,似乎於他這個快死之人而言,並無意義了。
他微微笑道:「我其實早就猜到你還活著,前些日子裡三番兩次嬉弄於我之人,也是你吧?原本我猜想是聞竹,但後來想想又覺得不甚可能,於是不知怎的,我就猜到你身上……」
「你曾經在旁孜生活過好些年,對於旁孜自是熟悉的。其次,我那時仍未公開我的身份,因而知道的我身份,並且能順利找到我的卧房,定是曾經對我極其熟悉之人……當然,這些都是空話。事實上,我能猜你是楠竹,不過是因著直覺罷了。」
想到此處,旁孜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不怕告訴你,最開始猜到是你的時候,我心裡憤怒多過喜悅。甚至那時候還想著,如果你一回來就想這樣折唇於我的話,倒不如真死在外頭的好,這樣,我心裡也就不會怨你,你依舊是我心裡那個令人心疼的孩子……是孩子吧,在我印象中你就是個懂事的,十來歲的孩子……」
「就算是現在,我對你……也沒什麼感覺了。你救過我一命,卻也騙了我許久,就這麼一筆勾銷,日後再無瓜葛,可好?」說到此處,旁孜微笑起來,看著楠竹。
楠竹心中滿滿的苦澀,面上有些動容,雙眼也黑沉得可怕。「再無瓜葛……怎麼可能!」他輕聲說道,「旁孜……我好不容易才回到皇都,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想讓我跟你再無瓜葛?!」
「那不然你還想怎麼樣!」旁孜氣性上來了,老實說這些天楠竹一直對他逆來順受,寵得不行,使得他幾乎忘了,楠竹也是個男人,且是個性子陰暗的男人。此時楠竹對得他對大聲了些,他竟就氣性也隨之上來了。
他憋著一口氣,隨後時間不小的說道:「難不成你非得要我生不如死你才罷休?楠竹你扣心自問,除了年少時與你有過誤會而欺負過你,我可還做過什麼對不住你的事,值得你記恨那麼長時間?別說什麼你喜歡我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就算是真的我也半點不想與你糾纏,我對你沒有感覺!」
楠竹面色更沉,雙手卻緊緊握拳,骨節慘白。「那麼聞竹呢,你對於聞竹,難道也沒有半點感覺?當初我還是聞竹的時候,是你先提出要在一起的!我可以一輩子都當聞竹,這樣也不可以嗎?」
旁孜簡直氣笑了:「你真是……果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楠竹,你給老子聽清楚,不管老子今後是死是活,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老子半點不想今後的人生中有你的出現!」
話音落下,旁孜轉過頭閉上眼,一幅不再想搭理楠竹的模樣。他也是真的沒想到楠竹竟也會如此的……賤!對,就是賤!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楠竹卻是如同聽不懂一般,還妄想以聞竹的身份留在他身邊……呵,他有什麼資格留在他的身邊!當初是不知道這人是聞竹,再說了,最開始的時候不也是「聞竹」先拋下他的嗎?
這楠竹,果真是對他甚至對旁孜抱有其他想法,他這是不致整個旁府於死地,就心裡不舒服是嗎?為了報復他報復旁府,連死皮賴臉的事都做得出來。
「怎麼好,大老遠就聽到你這聲音,倒是中氣十足的,朕也就放心一些了……」有人推門進來了,是身著明黃-色的皇帝。
楠竹沖著皇帝行了個禮,隨後在皇帝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直到退到外間,再聽不到裡邊的聲音,聽不到裡邊的探討聲,耳邊只有一群太醫的討論聲。楠竹努力的壓抑著自己心裡暴虐的情緒,壓抑到額角青筋爆起。穿書反派那個胖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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