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殘暴公主
奢華冰冷的昭陽宮裡,一名男子半身是血地跌跪在地上。散垂的黑髮被風吹得顫動,他一張清冷淡漠的容顏半染著血跡,妖治至極,卻又有著錚錚傲骨之姿。
「阿璟,疼嗎?」身著絳紫風紋雲錦宮裝的女子緩緩蹲下一身,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地撫著男子腳腕處的血窟窿,一張妖艷精美的容顏溢滿了心疼。
「若不是你想著逃離本宮,本宮又怎會挑斷你的腳筋呢?」女子故意用手按了按那兩個血肉模糊的傷口,一副委屈感慨地說道,「阿璟,現在你可願意陪本宮了?本宮一定會讓你十分舒服的……」
那軟軟柔情的聲音好似情人間的低語,卻將一旁的侍衛都嚇得抖如篩糠,從腳底升起一股寒氣,連忙在長公主的眼神下慌張害怕地離開了昭陽宮。
殿下瞞著陛下將雲世子從牢獄里擄來做男寵,誰知被廢去武功的雲世子竟差點溜跑了出去!殿下一怒之下,便挑斷了雲世子的腳筋,將他囚禁於昭陽宮裡。
恐怕雲世子終其一生,都只是個殘廢了……
「阿璟不說話,可是願意的意思?」見雲璟連一個神情都不屑望向自己,一張臉似睡一般木然地面癱著,秦嬈冷冷一笑,伸手挑起了他的下顎,語氣媚惑道,「今日,你若肯臣服於本宮,乖乖地成為本宮的人,本宮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讓子靖饒了你們晉安王府一干人等的性命。」
「你!」面對秦嬈赤一裸一裸的威脅,雲璟一張俊顏無一絲血色,一雙黑眸赤紅如血,隱忍著巨大的恨意。
半晌,乾澀沙啞的聲音從他嘴裡一字一句地吐出,他咬牙暗恨道:「這樣,你當真肯放了晉安王府?」
「你若求本宮,本宮自然會放。」見雲璟神色微動,唇瓣輕顫著似要說話,秦嬈又呵呵笑了起來,語氣滿是惡意,「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晉安王府里的人,男的必須代代為奴,女的必須世世為娼!而你則是本宮的禁臠!一生一世,都只是給本宮暖床用的!」
話音一落,她像是把玩著玩具的孩童一般,很滿足地看著雲璟動容的臉一瞬間慘白如灰,看著他一向不肯低頭的頭顱微微下垂后又被她狠狠地碾壓在地上。
他的自尊心,他的驕傲,他都所有,都被她狠狠地踐踏!
誰讓他一直高高在上,一直遙不可及,誰讓他一直對她那麼冷淡,連笑容都吝嗇於她!
她要折斷他全身的傲骨,凌虐他所有在乎的人,看他還敢拿什麼跟她囂張!
心裡一邊陰毒地想著,秦嬈一把將雙腿鮮血淋漓的雲璟拽上了床。綉著金絲雲錦的上好綢緞上,立刻流淌著斑斑血跡,那刺目的顏色讓秦嬈有種瘋狂的賞心悅目,卻又有著淡淡淺淺的別樣情緒。
「阿璟,別怕,今晚,本宮會好好疼愛你的~!」
一雙染著血跡修長手指撫上了雲璟蒼白細緻的肌膚,秦嬈輕輕地笑了起來,是那般妖嬈動人,但那骨子裡卻是瘋狂的嗜血殘暴,對著他的唇狠狠地咬了上去。
雲璟只感覺那雙輕撫他臉頰的手,冰冷如同一條毒蛇,讓他心中厭惡反感至極。而一想到自己現在就如同男寵一般被秦嬈玩褻羞辱,成為她身下的禁臠,他更是痛苦得恨不得在下一刻死去,也不願被她肆意妄為地玩弄,留下這恥辱的印記。
見雲璟竟要咬舌自盡,秦嬈一把掐住他的脖頸,眼裡閃爍著危險的光芒:「雲璟,你若敢自盡,本宮會讓晉安王府一干人等全部送命!包括你那十歲的妹妹!」
她勾起唇角,那笑容滿是明晃晃的殺意:「本宮會將她送到軍營里,讓她成為千人騎萬人壓的賤貨!還有你那未婚妻,本宮一定將她剝光了掛在城門前,讓眾人瞻仰那所謂第一才女的風采。」
「你敢!」雲璟輕喘著張開嘴,冷冷地呸了秦嬈一句,那張一向堅忍不屈的冷清面容上竟流露出一股刻骨的恨意和怒火。「你才是千人騎萬人壓的賤貨!」
這一句話死死地掐住了秦嬈的死穴,她臉上的笑容盡褪,聲音陰森森地開口:「阿璟啊,身為男寵你怎麼能這麼跟主子說話呢,果真還是欠調一教!」
雲璟輕喘著氣息,想要掙扎,但那雙腿痛得挪動不了半分。一道凌厲的鞭子呼嘯而來,準確無誤地襲中了他的胸口,那角度刁鑽,動作狠辣,頓時將他死死壓制在心口氣血猛烈翻湧,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秦嬈修的是至陰至寒至毒的武功,銀鞭之上染的軟骨散能令武功蓋世的人頓時也手足無力。若是往常雲璟對上秦嬈,有七分把握,那現在他已經被廢武功,雙腿無法動彈之下,只能硬生生地承受了這毒辣的一鞭!
「這兩年,本宮曾明示暗示你們晉安王府多次,讓你成為本宮的駙馬。可你們是怎麼敷衍本宮的呢?明著說已有未婚妻,暗裡卻罵本宮無恥淫一盪、對本宮異常不屑!」
轉眼之間,秦嬈已經用粗繩將雲璟捆在了床上。瞧著他滿臉陰沉、一雙血眸狠狠地瞪著自己,她輕輕笑了起來,聲音是一貫的慵懶隨意,語調是一貫的輕嘲冷諷,但那眼神卻是十分的輕蔑暴虐:「雲璟,當年你若成為本宮的駙馬,雲昊這老賊若乖乖地支持本宮和子靖,本宮又豈會設計下毒手呢!怪就怪你們不時務者為俊傑!」
毒辣的長鞭再度襲來,鮮血漸漸滲透了潔白的衣衫緩緩滲出。雲璟微微閉著眼,痛苦地喘息著。一頭烏黑的墨發散落下來,披垂在鞭痕累累的胸前,只覺得那一道道恥辱如同毒蛇一般纏繞著自己。
但還沒等他喘過氣來,又是一道鞭子呼嘯地抽中他的腰部。緊接著,鞭子密密麻麻地襲來,在他白皙的肌膚上印上一道道鮮血淋漓、猙獰驚心的鞭痕。
美人被蹂一躪染血的情景是這般的賞心悅目,陣陣鞭子凌虐的地方似朵朵紅梅嫣然綻放,讓秦嬈欲動不已。
這一刻,她心中最暴虐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這一鞭一鞭下去竟完全停不下來,等反應過來時,已揮了整整三十三鞭,簡直是將雲璟里裡外外都折磨了一個遍。
折磨累了,秦嬈又不想雲璟這麼快死,因為她還沒有玩夠,她要這個自己曾經真心看上的第一公子心悅誠服地躺在自己的身下!與她翻雲覆雨,成為她真正的禁臠!
於是,她心思一轉,又找來些藥膏給他隨意地上了上藥,手更是不規矩地亂摸了起來,將雲璟身上破破爛爛的血衣全部撕扯個乾淨,滿意地看著他胸前鮮血淋漓的傑作。
但她不知,雲璟並沒有完全昏睡過去。渾身的劇痛已經讓他身上的軟骨散消退了大半,他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能動,目光瞬間染上了弒殺的寒意。
在秦嬈一臉色一情地一邊給他上藥一邊亂摸猥一褻他身體時,久等時機多時的雲璟忍著渾身的劇痛,迅速地伸出手,拼盡全身力氣死死地掐住了秦嬈的脖頸,整個身子壓了過去。
白皙纖瘦的脖頸被他狠狠地握在手裡,他眼中寒光流轉,沒有絲毫的憐惜,是與之同歸於盡的決然和殺意!
「該死!」被雲璟突如其來的襲擊,秦嬈脖頸一痛,只覺得呼吸被剎那間奪去,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安和寒意。
但云璟的力氣終究是抵不過秦嬈,在雲璟滿身的殺氣下,秦嬈運起內力,一腳狠狠地踹開了重傷的雲璟。
她大怒,揮起長鞭,正要繼續調一教這個不聽話的男寵時,胸口驀然一痛,血色的嘴唇泛起了烏紫。
「雲璟,你……你……」
她話未說完,已猛地大吐起了鮮血,一個踉蹌滿臉不甘地倒在了床上。
雲璟被這重重一踹,直接踹飛下了床,一個悶哼倒在了柔軟的獸皮上。
他咬著牙支撐起重傷的身子,只覺得頭腦昏昏沉沉,完全站立不穩。
應該說他雙腿被廢,根本站立不起來……只好支起身半趴在床前,虛弱地喘著氣。
劇烈的失血令雲璟眼前一片血色迷霧,他轉過腦袋看了一眼驟然安靜、況似昏死過去的秦嬈,猶猶豫豫地靠近了過去,伸手在她鼻息下一探。
沒有一絲呼吸?!
她竟死了?!
一直僵直繃緊的身子驟然放鬆,他輕閉雙眸,緩緩地倒在了地上,一張面若皎月的容顏竟是疲憊和解脫。
這個禍-國-殃-民的妖女終於死了……
只是……
孩兒不孝,可能沒法活著回去了……
時間靜靜地流逝著,穆九昭嗅了嗅鼻,只覺得鼻息間縈繞著一股淡淡甜膩的香味,更若有似無地瀰漫著一股她特別熟悉的血腥之氣。
她掙扎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只覺得自己渾身酸痛無力,根本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尤其是脖頸,火辣辣的疼。
這是……怎麼了?
意識慢慢間回籠,穆九昭剎那間頭暈目眩了起來。她突然憶起,自己剛才在醫院值班時,遭到家屬們憤怒地暴打。
當時,主治醫師明明再三強調,孕婦產道狹窄,胎兒已出現缺氧的情況,必須立刻改為刨腹產生子,但男方一家執意認為順產的孩子才聰明伶俐死活不肯簽字同意手術,結果一屍兩命不說,還厚顏無恥地全怪在了醫院的頭上,動怒之下竟叫來一堆人圍堵在產科門口,嚇得產科的醫生和護士們紛紛躲了起來。
而她這個倒霉蛋正巧在隔壁的康復醫學科值班,就這麼噩運地被幾個無法泄憤的大男人逮住,一陣冤枉地狂揍。那脖頸上的劇痛,恐怕就是被對方一氣之下掐出來的吧。
這般想著,穆九昭心中苦笑一聲,吃力地想從病床上爬起。但這一動,她竟發現自己衣衫不整地坐在一條染血的錦被上……?
這條被她壓在身下的被子根本不是醫院裡噴著消毒水味的白床單,而是柔軟順滑綉著金絲雲錦的上好綢緞……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穆九昭驚慌地環顧四周,獃滯地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間金碧輝煌的大屋子裡。
不,這簡直不是一間簡單的屋子,而是一座美輪美奐、磅礴大氣的超大宮殿。
月光如水,亮晶晶地灑落在金絲刺繡的華麗帳幔上,栩栩如生的金鳳在祥雲間環繞,生動形象宛若隨時展翅飛騰。那觸目可及的紫檀床欄精雕細琢,鑲嵌著無數金光燦燦的七彩珠寶,無一不昭顯著屋子原主人的奢靡和*。
最令穆九昭震驚的是,這富麗堂皇的雕紋大床竟大到足有十尺寬,能容納七八人舒適平躺!而床的右側擺放一張紫檀木書桌,上面成列著筆墨紙硯和一枚銅鏡,窗邊斜倚著一張軟塌,左邊展示架上擺著各種各樣的長鞭、繩索、蠟燭、烙鐵等等刑具和一些不知名的錦盒。
穆九昭不敢置信地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在皺眉痛呼的瞬間,驚愕地瞪大雙眼,望著自己眼前這雙瑩白無骨的玉手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不是她的手!
她的手曾受過重傷,不能再動手術,所以前年從外科轉到了康復醫學科。而她讀研工作的這幾年,時常握筆,中指關節上有著被筆磨出的薄繭。
但現在這雙手,手心手背毫無傷痕,芊芊十指潔白如玉,細潤光滑!
一種可怕的事實在穆九昭橫掃了一圈古式古香、富麗堂皇的宮殿後,在她的腦海里炸響了開來。
她不敢置信地起身,直直地奔向不遠處的銅鏡,卻在下床的一瞬間被一個不明物體生生地絆倒,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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