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二章 繼續下套
面對錢長老的質問，錢景實話實說：「對於葉雲揚，晚輩談不上任何的信任，畢竟以前沒有合作過，只是聽說他做過的一些事情，雖然能夠做出基本的判斷，但並不能以此作為下定論的依據。」
錢長老眼睛一瞪，有些生氣的說：「既然你心裡沒底，幹嘛屁顛顛兒的跑過來？」
錢景一點兒都不生氣，笑著說：「我對葉雲揚沒有信心，但是對這樁生意有信心啊。」
錢長老再次皺眉：「何出此言？」
錢景開始解釋，所謂的信心來源於合作條件，葉雲揚願意先給一半的貨款作為定金，雖然這筆**不到生產成本，卻也八、九不離十了，錢家幾乎等同於拿人族的錢為人族生產裝備。
待一批貨完成生產，交貨的時候余資全部付清，風險性幾乎為零。
就算合作過程出現不愉快的結局，比如說人族單方面撕毀協定，表示不再與錢家合作，錢家也虧不了，最多是壓下一批貨而已，不過十幾二十萬套，而且定金是絕對不會退換給對方的。
最重要的一點，這批貨不會壓在倉庫里太久，有錢長老作為靠山，很快就會轉賣給神族，用來裝備城守部隊，非但不會賠本兒，反而賺的更多。
聽完他的分析，錢長老點頭說：「的確是這樣，就算是葉雲揚的陰謀，我們付出的不過是一批貨物而已。」
錢景馬上糾正：「他不給結算餘款，我們是不會交貨的。」
「對，不管他是不是誠意合作，我們錢家都吃不了虧的。」錢長老心裡有底了，既然是這樣，當然選擇合作，萬一成功了，也就有了對抗趙長老的實力。
失敗了不可怕，再不濟也能維持現狀。
「那就這麼定了，明天一早我讓人拿出三套樣品來，其實根本用不著刻意生產，咱們庫里有的是。」錢景一臉輕鬆的說。
錢長老舒展眉頭，特意交代：「一定要拿出最好的，不管結局如何，做生意就得拿出做生意的樣子，體現出咱們錢家的實力。」
「您就放心吧，這點兒小事兒不在話下。」錢景信誓旦旦的保證，然後壓低聲音說：「還有一件事，得請您幫忙。」
錢長老心情大好，一揮手說：「講吧。」
「這麼大的一筆生意，需要長老會的批文，畢竟雙方貿易掌握在長老會手裡。」錢景笑著說：「不經過您的同意，我怎麼敢跟人族做交易呢，您說是吧。」
錢長老皺眉，長老會之所以牢牢的把控貿易之事，無非是看中了裡面的巨額利潤，否則才不會這麼上趕字呢。
無利不起早，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按照規定，錢家和葉雲揚的這筆生意也得通過長老會，但這麼一來，就是長老會負責採購，然後賣給人族，勢必要從中分走一部分利潤，錢家肯定吃大虧。
如果放在以前，錢長老會選擇公事公辦，免得有人說他中飽私囊。
但現在他不這麼想了，自己辛辛苦苦為長老會圈錢，就因為沒能完成暗殺葉雲揚的任務，導致現在處處被人找茬，你們都這麼對我，我為什麼要繼續按章程辦事，我又不傻！
他根本不知道趙長老針對他的真正原因，其實是為了野蠻人的那批新裝備，雷紹元在一旁煽風點火，趙長老認為是錢家跟野蠻人私下交易，因為沒有證據不能對他動手，心裡又咽不下這口氣，趙長老才會選擇用這種看似極端的手段來整他。
暗殺一事原本就是上不了檯面的，趙長老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死咬住此事不放。
錢長老是當局者迷，錯誤理解了趙長老的意思。
「沒問題，我讓人把批文準備好，然後送到你那裡。」錢長老做出決定，說：「雙方交易的時候，你們仍然打著長老會的旗號，不要讓對方起疑。對了，稅款要按照正常的額度進行繳納，我們不能讓一些人捉住小辮子，明白嗎？」
錢景鄭重其事的點頭：「明白，您就放心吧。」
……
第二天上午，九時。
錢府主客廳里人滿為患，門口最為敞亮的地方擺著三套盔甲，以及各種長短兵器，還有弓弩、箭囊、繩索、背包等物品。
錢景端坐於家主之位上，一臉信心十足的樣子。
在他看來，神族的裝備比人族高出至少兩個檔次，否則的話不會在聖天大陸那麼搶手，連兩大帝國組建新軍都要來神界採購裝備。
三套鎧甲在陽光下閃出奪目的光澤，上面一塵不染，甲片、獸皮皆是最好的，製作工藝之高更是沒的說。
錢午沒有出現，他本就不想來，接到家主的命令之後更是氣的火冒三丈。
錢景為了這樁生意能夠順利簽訂，要求不能出任何意外，明令錢午不得出面，免得他管不住自己的嘴，跟葉雲揚鬧出不愉快。
「葉公子到。」大門口傳來一聲高喊。
錢景嘴角上揚，開口道：「葉公子還是很守時的，並沒有因為自己是採購方而擺架子。」
眾人紛紛點頭，你一言我一語的稱讚他。
葉雲揚身穿月白色的長袍走來，滿臉堆笑對著錢景行禮：「錢家主久等了，在下真是不好意思。」
「葉公子客氣，你很守時，是我們來的早了。」錢景也很客氣。
葉雲揚邁步跨過門檻，目光直接停留在三套裝備上，問：「這就是貴府準備的樣品吧？」
錢景見他是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站起來說：「沒錯，請葉公子品評。」
「工藝很好，用料也很好。」葉雲揚圍著其中一套盔甲轉了兩圈，說：「錢家不愧是神界第一武器製造商，品質果然有保障。」
錢景站在他身邊，笑著說：「本人可以保證，交貨的每一件裝備都和樣品同樣出色。」
葉雲揚點頭：「錢家的信譽自然沒問題，在下絲毫不懷疑，我可以穿上試試嗎？」
「當然！」錢景把手一揮：「來人，伺候葉公子穿甲。」
片刻之後，葉雲揚穿戴整齊，眾人齊聲贊他是少年英豪。
他淡淡一笑，心想這幫沒骨氣的傢伙，為了促成一單大生意，不停的說好話。
其實，人族的工藝水平比神族並不差，在金屬冶鍊和合金製作方面甚至超過神族，出現這種情況，主要得益於人族中的特殊職業——煉器師。
但是因為聖天大陸已無戰事，這些研究成果並沒有被拿來推廣，或者說推廣速度很慢，所以神族裝備才能成為搶手貨。
在穿戴的過程中，葉雲揚發現好幾處不合理的地方，以及略顯粗糙的的地方。
要知道這是樣品，都能被挑出瑕疵來，可以想象大批量生產出來的會是什麼樣子，雖然錢景一直在保證成品質量不亞於樣品，但誰會相信?
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會信，這只是為了能談成生意隨口給出的一個承諾而已。
錢景親自遞過來一支長槍，說：「葉公子要去院子里試試嗎？」
「好啊。」他接過長槍，去往院子里耍了幾招。
「葉公子好功夫！」
「葉公子這趟槍耍的猶如蛟龍出海，簡直是棒極了。」
一時間，各種馬屁聲此起彼伏，饒是葉雲揚心境平和，也忍不住有些飄飄然。
其實仔細琢磨一下，這些人的讚揚只能用噁心來形容，一幫老傢伙都這麼大歲數了，等級最低的也是神話境，居然厚著臉皮誇讚一個混沌境的人，也就生意人能做到這一點，換成其他行業的人肯定拉不下這個臉，
錢景一臉笑意的問：「葉公子，感覺如何？」
葉雲揚停下來，單手持握長槍，說：「兵器很好，繼承了神族在制器方面的一貫優點，盔甲也不錯，只是嘛……」
十幾張堆滿笑容的老臉馬上變得緊張起來，包括錢景在內。
雖然他們對自己的裝備很有信心，但畢竟是賣給人族的，而不是針對長老會的採購，所以大家心裡有那麼一絲絲的沒底。
其實說白了，還是因為這單生意太大，他們怕拿不下來。
錢景一臉正色道：「葉公子請直言。」
「那在下就直言不諱了。」葉雲揚單單一笑，說：「鎧甲方面存在幾處問題，比如說肩甲和胸甲的連接處，還有胸甲和腹甲的連接，以及甲裙和腿部的結合……當然了，我的意思不是盔甲不好，而是人族在體型和戰鬥習慣方面和神族不同，所以要做出相應的調整，這樣才能更加適合人族的需求。」
後面這段話相當於定心丸，錢景長出一口氣，只要不是質量方面的問題，做些許調整是小菜一碟。
他並不覺得葉雲揚提出的意見有什麼問題，畢竟人家要採購兩百萬套，用來裝備兩支軍隊，而不是幾十、幾百套的小規模產品，要求自然會高很多。
心裡有底之後，錢景發問：「其他方面還有什麼問題嗎，請葉公子一併提出來，本人馬上要求生產人員進行整改。」
葉雲揚搖頭：「暫時沒有了，好在這些都不是大問題，裝備部隊之後也可以自行調整。」
錢景一本正經的說：「就算是小問題，我們也會重視起來，盡量達到貴方的要求，你認為應該怎樣調整？」
葉雲揚思索片刻，然後無奈一笑，說：「我在這方面這等不太懂，還是貴方負責解決吧，把我剛才提出的幾處改了就行，我對錢家的能力沒有絲毫懷疑。這樣吧，我們先把協議簽了，你們展開整改工作，我去安排定金事宜，如何？」
錢景大喜：「好啊！葉公子你放心，錢家一定拿出最為成熟的改進方案，包你滿意。」
這句話倒不是吹，而是有的放矢。
是因為他想起來一件事，前幾天錢長老讓人送來幾幅鎧甲，說是從野蠻人那邊繳獲而來，跟神族鎧甲大致相同，但是有一些明顯的改進，其中好幾處暗合葉雲揚提出的意見。
也就是說，可以參照野蠻人的鎧甲進行生產，肯定能達到人族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