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告白
賈環身高一米七七而薛蟠要一米八七,整整高賈環快一個腦袋了,更別提薛蟠自小習武而後又打了四年的仗,渾身上下的肌肉,結結實實硬邦邦的,平日里穿袍子不顯肉,等賈環半抗半扶的時候就知道他師傅有多重了。
好在薛蟠不是真的醉,不過他都裝醉了,現在突然清醒怕場面一時尷尬,再說了心裡的八卦之心也在燃燒,順勢倒在賈環瘦弱的肩膀上,身形稍微有了點巧勁,面上看似醉鬼一灘,實質上將化解了一小半的力氣,做的太過就不像是醉鬼的樣子了。
賈環心裡現在砰砰亂跳,緊張的胃都要痙攣了,打著腹稿卻一遍遍的否定。好在餐廳與卧室距離不遠,將醉倒的薛蟠放好,賈環盯著因為酒氣面上略略潮紅的薛蟠,眼睛都不知道放哪了。
敲門聲響起,嚇得心裡有鬼的賈環一個突楞,整個人明顯的抖了下,雙眼有過一瞬間的空白,而後很快的先往床上瞥了眼,見薛蟠沉睡囈語便安了幾分心,快步走到門口,外頭正是力氣。賈環一雙眼很快冷了,見李奇手裡端著熱水,並不言語,而是審視了翻。
「師傅我照顧就好,這裡不需要你伺候。」賈環率先道。
李奇並未動,端著水盆站在門口,並不放心眼前這人,儘管主子說過這人是他的大徒弟,但---
賈環察言觀色的厲害,見李奇的神情就知道李奇想些什麼,挑了挑眉,眼神露出幾分鋒利,一反薛蟠面前的乖巧可愛模樣,聲音冰冷且直白,「這個院子單是伺候我師傅的就有十六個下人,這還是少的,每個身家清白都有幾分自己的本事,你呢?忠心?要做薛府下人第一件事就是忠心,這種東西師傅並不稀罕,你還有什麼?端茶遞水這種活?隨便叫上一個小廝做的也比你規矩端正,起碼這些小廝下人們十分懂察言觀色,要是你想做個小廝下人,那先好好學學別人如何做。」想到師傅還是在意這個叫李奇的,賈環止了繼續下去的話,冷淡道:「你應該好好想想自己的位置,不要急著插手府中事物,即便是端茶送水這種小事,你現在身份不明地位不清,搶了別人的活計,整個院子的規矩都因你亂了,這不是在邊關,以後平西侯府建好,規矩更是森嚴,隨心所欲貿然行事在哪裡都待不久也不受人待見。」
李奇顯然很受震動,嘴巴抿了抿,他知道少年這話是對的,原先剛來這院子的時候,整個院子的下人待他有禮溫和,現在因為他的插手,有幾個小廝不好做,每次見了他都在躲。他對別人造成了困擾,那主子呢?會不會因為他的到來也困擾?他只想伺候幫著主子,不是想給主子添煩惱的.......
「謝謝你。」李奇將水盆遞到賈環手上,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將囑咐咽了下去,轉身離去。
賈環端著水關了門,先往床上掃了眼,正好撞上師傅的雙眼,嚇得手一抖,開水溢到手上,小心端好,抬頭小心翼翼的看過去,便瞧著師傅一雙眼迷迷糊糊的,瞧見他,聲音低沉,黏黏糊糊的說不清楚,「環哥兒喝、喝酒......」又將被子踢到腳下,連連叫嚷熱。賈環暗暗鬆了口氣,哄道:「師傅一會我陪你喝,先蓋上被子,外頭天氣陰沉沉的晚上要下雪的。」
薛蟠還是連連叫熱。賈環無法,只好廢了大勁將薛蟠的外袍給褪了,褻衣帶子鬆了,露出一片結實的胸膛,但賈環卻被胸口處的傷疤引住了目光,身手碰了碰那條最深得疤痕,指尖觸到炙熱的胸膛,像是觸電一般趕緊縮回了手,並沒有看見,薛蟠的胸口在剛才也是稍微動了下。
無名功法練到第五層的薛蟠大冬天的就穿了件夾層袍子裡頭就是褻衣,若不是在府里受著薛王氏的叨念,怕是現在就穿的是單衣。此刻也方便賈環好動手,脫了夾層袍子薛蟠上半身就是褻衣,下半身是個單長褲,賈環盯著薛蟠褲腰帶想了一會,最終心裡念定師傅自己說熱的,下手往腰帶去了,臉上卻紅了一片,就連鼻尖都是紅通通的很是可愛。
腰帶很快鬆開,之後就難了。賈環盯著要脫不脫的樣子,手往下拉的時候不小心掃過了薛蟠的那處,嚇得手一縮回去了。而在床上的薛蟠心裡同樣的震蕩,因為他發現自己那處好像有點起頭的苗頭,心裡亂罵幾句,無非是太久沒發泄了,心裡萬分尷尬,這個時候更加不能突然醒來了,抱著賈環伺候完自己趕緊回去睡覺的念頭,薛蟠也不敢讓賈環在脫下去了,借著酒勁,迷迷糊糊的自己將外褲脫了。
賈環暗暗鬆了口氣。拉過被子給薛蟠蓋上,水盆的水溫剛剛好,擰了帕子開始給薛蟠擦身體。不是直接的肌膚相觸,賈環鬆快了許多,在海上漂流了四年,見多了赤身*的土著和有些開放的歐洲各國,面對師傅精光的上身時,賈環心裡雖然有幾分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欣賞和多看幾眼這樣的念頭。
這可苦了薛蟠,他很少讓小廝給他擦身,除了擦個背,哪像現在這樣?雖然不是直接的肌膚相觸,但這樣的觸感已經讓薛蟠呼吸有幾分亂了,一定是酒意上來了,還有賈環身上也不知什麼味,淡淡的香挺好聞的。在帕子接觸到小腹乃至往下的時候,薛蟠肌肉一緊,賈環顯然是感受到了,空氣里有幾分安靜,薛蟠不知道為什麼心裡莫名的緊張感,只好躺在床上裝死,好在賈環繞過了那處,只是將兩條小腿擦了擦就拉過被子給他蓋起來了。
薛蟠翻了個身,側著睡,面對著里側。他已經半硬了。滿腦子都是賈環趕緊走,自己擼一擼,不過腦袋裡全是四年後重新站在自己面前的賈環,那副撒嬌親昵的模樣,鼻尖像是還繞著賈環的清香,薛蟠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越想越硬,更不敢轉身了。
腦子想入非非,就感受到背後床邊一重,賈環坐在那裡,這個感知讓薛蟠背脊綳得緊緊的,莫名的心跳加速,房間了安靜的嚇人,無法,只好控制著平穩的呼吸,好讓自己不要像現在這樣奇怪。
「薛蟠---」賈環聲音乾澀,聽到自己的聲音像是嚇了一跳,而後又沉默住了。
自賈環那個『薛蟠』出來,背過身的薛蟠也嚇了一跳,自從他收了賈環當徒弟,已經好久沒聽見賈環叫他名字,不知道怎麼的,心裡有一股賈環要說出什麼驚天大事。
房間里又是一陣沉默,只有薛蟠穩穩的呼吸聲。賈環像是不知道怎麼開口還是在打退堂鼓,許久,久到薛蟠提著的心都快放下了,便聽到背後賈環語氣裡帶了幾分可憐和熱意。
「......我喜歡你,不是徒弟對師傅的崇拜喜歡,是一個男人對一個男人的喜歡。」說到最後賈環抿了抿唇,他眼裡劃過一絲精光,聲音里可憐兮兮的,「我就是這麼懦弱,只敢灌醉你對著你背影說我喜歡你,我怕見到你愕然又厭惡的表情,我小時候那麼算計你,纏著你硬是讓你收我為徒,其實我知道你討厭我厭惡我,我一直都是自私的,我一直以為你會討厭我,可是後來你替我出頭你護著我你重視我,原本眼裡的厭惡一點點沒了,師傅你知道嗎?我很珍惜你現在看我的眼神,我怕......」
賈環知道薛蟠沒有醉,在他端盆子推門那一瞬間,雖然時間短但他跟薛蟠對視,那一雙清醒的眼。而後憑著脫衣服,賈環更是肯定了心中所想,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告白,但在看到薛蟠背影的時候就決定了,就如他說的那樣,不管過了多少年,他還是自私的,他想跟薛蟠在一起,他想住進薛蟠心裡,以一個愛人的身份,而不是一輩子就站在薛蟠身邊,看著薛蟠結婚生子只是以一個徒弟的身份,說到底,他還是想這段單人的感情可以變成雙向的,哪怕裝可憐扮弱小搏薛蟠對他這些年的徒弟情分,只要能得到薛蟠的心。
從關門到確定薛蟠假醉不過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賈環在心底已經想好了種種可能性,最終還是決定博同情這個戲碼,但他畢竟是真心動了情,說到最後,以前倆人相處一幕幕湧上心頭,哪裡還顧得上原本想好的策略?
「......要是有一天,你真的結婚了,我怕自己親手殺了那個女人,」說到此處,賈環眼睛陰狠,而後又一軟,眼裡帶了幾分祈求,「不要和女人結婚好不好?哪怕、哪怕......」他想說哪怕一生都是師徒關係,可他說不出口,他明明是想跟師傅在一起的,「出海四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想以前的日子,也有過後悔,要是不出海守在你身邊,你去哪裡我去哪裡,這樣也好,可我不想成為你的尾巴,永遠都受你的庇護,我想站在你的身邊,你一抬眼就能看見我,我也可以護著你的......」
賈環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在薛蟠看不到的地方,賈環早已濕了一張臉,他說話亂七八糟,沒個邏輯,到後面更是想到哪裡說到哪裡,都是兩人以前相處的細節,很小的互動,要不是賈環提起,薛蟠早都忘了。
薛蟠一雙眼盯著牆面,剛剛身體出現的欲1望早都平息了,耳邊是賈環軟軟糯糯的聲音,偶爾像個神經病似得兇狠叨念兩句,比如要殺了他都不知道在哪裡的妻子,但他心裡沒有害怕也沒有一絲厭惡,剛聽到賈環的告白很震驚,除了震驚后就沒別的了。也許有幾分可笑,剛剛身體還對賈環出現過欲1望,儘管很淡,但是薛蟠知道,這並不足以說明他喜歡賈環,喜歡到可以以戀人姿態相處。上輩子,他就喜歡類似於賈環這樣的男人,斯文俊秀但很聰明。
房間已經漆黑,賈環也不再說話,只是盯著薛蟠的背影看,很快背後有了動靜,悉悉索索的,緊接著薛蟠背後貼上來一具滾燙的身體,薛蟠一僵,能感受到後面的人也是一驚,像是怕極了,呼吸都停止了,薛蟠心裡莫名的難受,就沒有拆穿,放鬆了身體和呼吸,背後的人剛剛緊張的呼吸才輕輕緩緩的,像是驚動了他一樣。
賈環不敢上手,只輕輕的貼著薛蟠的背,高大寬厚,臉頰慢慢的貼了上去,一動也不敢動,這樣的尺寸,他見薛蟠沒有動,心裡一甜,師傅能讓他做到這一步是不是說明師傅並不討厭他的喜歡?
不敢再進一步的賈環就這樣貼著薛蟠,心裡美滋滋的閉上眼,他以為自己緊張到睡不著,但很快的便進入了睡眠中。薛蟠等身後的呼吸平穩,這才慢慢轉身,今天就如賈環說的那樣,外頭陰沉半絲月光也沒有,房間里漆黑一片,外頭像是下雪了,賈環往他懷裡鑽了鑽,薛蟠一低頭就能親到賈環光潔的額頭,可心裡卻提不起半絲的欲1望,只有一片冷靜。
賈環輕輕囈語兩句,薛蟠聽見是叫師傅,頓了頓,最終還是抬起胳膊拍了拍賈環的背。
雖然不厭惡賈環的表白,但也不喜歡,薛蟠能做的就是順其自然,還是當賈環是自己的徒弟。
但這怎麼可能?!薛蟠太高估自己的控制力了,以前不知道可以自然的生不出別的念頭,可當你知道面前這個人對你抱有別的心思時,你在看待這個人時便從看徒弟的眼光不知不覺中變成了看待一個男人的眼光,更甚,偶爾開始想一些以前根本不會生出的欲1望來。
翌日一早,薛蟠表現出一個宿醉的樣子,賈環也變成了好徒弟,忙前忙后,昨天那晚像是沒有發生一般,但薛蟠看待賈環的眼神不自覺的已經有了幾分變化。
初八,薛王氏從潘府回來,最終還是跟兒子商量了寶釵的婚事,並且言語中十分看好潘嘉實這人。薛蟠見寶釵面上帶著幾分羞意,便也知道寶釵也心動了。翌日正好趙弘逸前來,也不兜圈子率先說了要與師傅做親戚這話,並且強烈期待寶釵嫁給他小舅舅成為他的小舅媽這件事。
薛蟠有自己的考慮,不用言明,趙弘逸也猜出了。
「師傅不用顧慮,這樁親事原本是母妃有意向的,但要是我在京城,我也會促其好事。我知道師傅怕以後薛家太盛無異於烈火烹油,但師傅不信我難不成還不信自己么?薛家師傅一手扛起來的,自然也不會讓子孫壞了根的---」趙弘逸道。
「薛家這血脈啊!」薛蟠淡淡一笑,並未言明自己不會娶妻,又何來生子?只點頭,他不能為了百年後薛家的子孫基業問題而壞了寶釵的好婚事,就如趙弘逸所言,這還是沒影的事,只要未來子孫低調行事且有真材實料,不怕會成為第二個賈府。
薛蟠同意這門婚事,潘府表現的很是熱絡,畢竟兩方年紀都不小了,趕緊結婚,父輩們等著抱孫子呢!初十便納彩問名,十五納吉,月底納徵,二月初便商量了結婚吉日,日子定在五月三號,日子算是趕得了。
在兩家商量好結婚日子后沒幾天的早朝上,平康帝頒布了退位詔書,言其身體不好,退位成太上皇,讓趙弘逸登大寶。百官初聞驚愕,但如今平康帝就趙弘逸一個血脈,遲早的事情,於是便咽下了吃驚,先是紛紛哭訴挽留了一陣,而後在平康帝去意已決的時候表示自己一定會努力輔佐新皇的......
太子登基大典時日,欽天監很快選了日子,三月末。從各種儀式到趕製龍袍,時間也是趕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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