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章 白竹有孕
152章
兩人和好如初,隨行的墨飛揚也終是鬆了口氣。
馬車停在了舜王府門外,寒澤予體貼地扶著洛子依下了車,還未站穩,就到到一聲清脆如鈴的話傳來:「王爺!」
聽到這聲音,寒澤予和洛子依皆是一怔,抬眸望去,只見於大門處赫然而立的,不正是前幾個月被寒澤予派到邊關的白竹嗎?沒想到她會突然回來,而且……
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洛子依的心猛地咯噔一沉,明亮的瞳孔驟然緊縮,眸光直勾勾地盯著她,不好的預感,正在她心裡慢慢凝聚。
白竹捂著小腹,緩步走了過來,大方落落地笑著行了禮:「白竹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寒澤予眸光一寒,眼底閃過一抹異樣,冷聲道:「誰讓你回來的!」
見他動怒,白竹心中一陣酸澀,本以為許久不見,他多少應該會想念她一些,卻不想只是她自作多情罷了,她在心底嘆息了一聲,啞聲說:「屬下聽聞皇上收回了王爺的兵權,心中有所擔憂,所以就擅自作主,由關外趕了回來,請王爺責罰!」說罷,她屈膝而下,跪在了地上。
寒澤予正顏厲色地看著她,餘光卻撇向未吭聲的洛子依,見她臉色不好,當即心狠狠一擰。
察覺到他的目光,洛子依卻是不動聲色,神情沉靜若水,緩步上前將白竹扶起:「地上涼,你已是有身子之人,可別傷著了,快些起來罷!」
她是聰明人,自是不用猜,也知道白竹肚子里懷的是誰的骨肉,然卻還是問道:「幾個月了!」
白竹神色憂傷地看了看寒澤予,輕聲應道:「回王妃,四個月了!」
四個月,正好和洛子依上次在神兵營中看到寒澤予與她睡在一起的時間相訪,沒想到只是一次,就讓她懷上了孩子,此刻,洛子依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而且白竹懷孕,想必寒澤予是早就知道的,可他卻隻字未提,若是白竹不回來,那他豈不是會一直瞞著她。
白竹愛著寒澤予,這是她剛嫁入王府就知道的事,那時候她的心裡還沒有寒澤予,所以寒澤予醉酒與白竹發生關係懷了身孕,根本就不是白竹的錯,縱使她心裡有疙瘩,卻也不能憑白無故地去爭對人家。
而且懷孕這麼辛苦,白竹卻一個人遠在關外,未曾得到寒澤予半點疼愛,同樣身為女人,將心比心,她也應該站在白竹的立場去想想。
當下,洛子依盈然淺笑,將白竹的手放到寒澤予手中,道:「她難得回來,你就好好陪著她罷,我先回雲熙閣了!」
至始至終,她都是笑顏以對,幾乎讓寒澤予弄不清她此刻是喜還是怒,因為她掩飾得那樣好,令他看不透。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內,寒澤予才將目光落到白竹身上,他緊抿著雙唇,眼神凌厲,幽深的瞳孔中似有火花在跳躍,深知這是他動怒的前兆,白竹臉色一白,再次福身請罪:「白竹擅離職守,沒有得王爺召喚便私自回京,請王爺恕罪!」
「你也知道自己擅離職守嗎?這蒼靈閣的閣主你若不想當,本王自是可以命別人去做!」他冷聲說道,邁步進了王府,留下白竹站在那裡,任由犀利的冷風,一陣陣地刮在她的臉上,縱使冰冷生痛,也不及她心中的凄楚。
看著她這般,墨飛揚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在南錦不在,也只好由他代替南錦來戲慰她:「王爺一直都是面冷心軟,他的話你也莫要放在心上,快進去吧!外頭涼,若是染了風寒,只怕會傷及胎兒!」
白竹凄冷一笑:「傷著了又有何訪,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人期待他的降臨,或許,我就不應該回來!」一行淚水,從她的眼眶裡滑落,順著蒼白的臉頰,滴在地上。
「你這又是何苦,既然選擇回來,心裡肯定早有了準備,我認識的白竹,可不是這般輕易就被打倒的!」墨飛揚低聲說道,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先進府。
白竹幽幽嘆息一聲,抬手抹去眼裡的淚,終是隨他一道走了進去。
雲熙閣內,洛子依半蹲在秋桂樹下,漫不經心地撫著朗朗柔順的毛髮,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頭也未回,自顧自地與朗朗玩耍。
「子依!」寒澤予啞然出聲,蹲下去從背後環抱住她,可是她卻用手肘將他抵開,冷漠地起身進了屋。
「你又生氣了!」他跟了進去,見她躺在軟榻上拿起書卷翻況,走上前奪過她的書,傾身靠著她,逼她與自己對視。
洛子依懶懶地抬眸,拂唇淺笑:「我哪有生氣的道理,應該恭喜你快要當爹爹了!」
她的笑看起來那麼不真實,令寒澤予覺得有些虛假,好似她在刻意用這樣的微笑來掩飾內心。
「你在氣我沒有早將這件事告訴你嗎?」他擰著眉問,其實他也是在一個月前才得知白竹懷孕一事,就在他和洛子依還在村子里的時候。
迎上他的眸,洛子依斂住笑容,正色道:「就算早就告訴我又能如何,難倒就能改變她懷孕這一事實嗎?既然改變不了,我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她剛回來,你這樣冷落她不好,還是去陪陪她吧!」
說著,便將他往屋外推去。
寒澤予緊擰雙眉,捉住她的手,心想不如給她一些時間靜靜,便做了退步,也不再多說,只好道:「那你先好好休息,我晚點再過來看你!」
夜幕降臨,一彎殘月高懸於空。
洛子依望了望窗外的夜色,將窗戶關嚴后,便轉身準備睡覺,可卻在這時,屋外響起一陣慌亂的腳步聲,不稍片刻,便聽得可因慌張的聲音傳來:「王妃,不好了,出事了!」
洛子依眼皮一跳,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忙走去開了房門,問道:「何事!」
可因急聲道:「白竹姑娘摔倒了,恐有小產的跡象!」
洛子依大驚,來不及多問,便快速跑出雲熙閣,並對身後跟來的可因問道:「好端端的,她怎麼會摔倒!」而且白竹不是會武嗎?一般習武之人步伐沉穩,哪有那麼容易摔倒。
可因應道:「奴婢不知,聽下人說,白竹姑娘在書房與王爺談了話出來后,下台階之時便不小心踩滑,由台階上摔了下來!」
聽她這麼一說,洛子依頓覺有些蹊蹺,但也沒想太多,加快了腳速,很快便來到了白竹所居的院子。
然寒澤予並不在此,只有幾個丫環陪著白竹,她躺在床上,滿臉痛苦,下身的衣裙已經被鮮血染紅,說不出的觸目驚心。
洛子依秀眉緊擰,大聲喝道:「還不快去請大夫!」
「回王妃,已經去請了!」一個丫環怯聲回答。
洛子依心裡有些慌亂,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坐於床沿,緊緊地握住白竹的手:「你在堅持一會兒,大夫馬上就來,孩子不會有事的!」
感覺到她手心傳來的溫暖,白竹緩緩睜開眼睛,蒼白無血色的雙唇緩緩翕合蠕動,沙啞地哭訴出聲:「王妃…白竹身份低微,根本就不配懷有王爺的孩子,若是他就這般沒了,也是白竹的命,強求不得!」
「你在胡說什麼?就算是命,我也要讓你逆轉,保住這個孩子!」洛子依沉聲篤定地說道,就算那是她最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所生,也終是一條人命,她豈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流掉。
「王妃…謝謝你沒有怪我…但是,這個孩子真有沒有那個福份來到世上……」白竹緊抓住洛子依的雙手,眼淚似雨點般不停地往外流,那灼熱的液體滴在洛子依的手背上,刺痛了她的肌膚。
她沉著臉,憤聲問:「白竹,你告訴我,寒澤予究竟對你說了什麼?是不是他讓你打掉這個孩子的!」依了寒澤予的性格,完全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看到此刻的白竹,她突然就想到了之前在皇宮裡被逼服下墮胎藥的自己。
可是白竹卻還維護著他:「不…王妃,不關王爺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話還未說完,有個丫環便喊了聲:「大夫來了!」
洛子依慌忙起身,走上前,狠狠地揪住了那個剛踏門而入的大夫,厲聲道:「如果保不住她的孩子,我就讓你一併陪葬!」
丟下狠話,洛子依讓可因留下來照顧白竹,她憤怒地離去,不稍片刻之後,便來到了書房。
「寒澤予,你給我出來!」她大喝出聲,一腳踢開了書房的門,惱怒地闖了進去,指著他質問:「是你逼白竹將孩子打掉的嗎?」
寒澤予放下手中的書卷,抬眸望著她憤怒的臉,眉宇微沉地道:「這個世間,能給本王生孩子的,只有你,她不配!」
「你混蛋!」洛子依氣得大罵,拿起一本書就丟在了他的臉上:「虎毒尚且不會食子,可是你倒好,竟然讓她親手殺死你們的孩子,這算什麼?你就那麼喜歡逼死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嗎?」
她這句話,無疑是提醒了寒澤予,當初在宮中逼她墮胎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