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帝闕 8、指鹿為馬
挑眉,看了眼八公主筆直指向自己鼻子的手,聽著她錐心泣血擲地有聲的控訴,秦嵐不由扯了扯嘴角,滿是輕蔑地冷笑了一聲。
「呵呵!真是賊喊捉賊,惡人先告狀,唱的好大一齣戲啊……」
「放肆!」
不等秦嵐把話說完,皇后即便厲聲喝了她一句,斥罵道。
「見御駕親臨,還不速速跪下?!休得滿口胡言,顛倒黑白混淆視聽!」
「什麼?我滿口胡言,混淆視聽?明明是她在誣衊我好嗎?!不能因為她是公主,就可以仗勢欺人蠻不講理啊!而且她剛才比我嚷嚷得大聲多了,你怎麼不叫她閉嘴?」
「小姐!」
「宇文長樂!」
沒曾想秦嵐會開口頂撞皇后,合歡不禁急了,忍不住拉了下她的袖子低喚了一聲。
西月靳宸跟著喝了一句,走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爾後拉著她快步走到了皇帝的尊駕的前,輕嗤道。
「跪下。」
秦嵐抬眼望天,沒有吱聲,只一臉「老娘又沒說錯話」的弔兒郎當的表情,特別的寧死不屈!
「你……」
西月靳宸微微一滯,轉而伸手扶上她的肩頭,連壓帶拽地將她硬生生地按到了地上,再揚手撫住她的後腦,對著皇帝僵硬地彎腰行了一禮。
「兒臣拜見父皇!」
不得已,秦嵐只好跟著附和了一句。
「臣女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她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皇帝卻是難得沒有發怒,但臉上的面色顯然也不好看,畢竟那個被犬獒抓咬得狼狽不堪、在眾臣面前丟人現眼的傢伙,是他的皇女,而不是別的毫不相干的人。
「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皇帝這樣問,八公主立時悲泣得更大聲了,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彷彿受盡了全天下的羞辱和委屈!
不等秦嵐出聲,跪在八公主身邊的侍婢便馬上搶先開了口。
「回陛下,是……」
「掌嘴!」
西月靳宸冷冷地打斷她,回過頭凌厲地掃了那侍婢一眼,森寒的黑眸中滿是令人膽寒的陰鷙,看在眼裡,直叫人心驚不已!
「主子說話,什麼時候輪到奴才插嘴了?你是要自己動手,還是要本宮命人幫你?」
聞言,那侍婢不禁渾身輕顫,立刻垂下了腦袋,自是不敢忤逆太子殿下的意思,不得不揚手對著自己的臉頰重重地扇起了巴掌,一下一下,清脆響亮,沒有絲毫的水分。
見狀,八公主頓時就惱了,正要抬頭說話,卻見西月靳宸轉身看向宇文長樂,道。
「你來說,剛才發生了什麼?」
沒想到這個小小年紀就威勢迫人的太子殿下居然對自己這麼好,秦嵐那叫一個受寵若驚,感動得不要不要的,當下朝他遞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繼而才回頭看向陛下,一字一頓,更加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比嗓門大是吧,喊話誰不會?!
「陛下聖明!這事兒確實不能怪臣女,是八公主先讓那隻狗咬臣女的!只可惜,八公主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想到那隻狗更聽臣女的話,非但沒有如她所願,按她唆使的那樣把臣女咬死,反而連累自己被惡狠狠地教訓了一頓!所以啊,做人不能心太黑,不然很容易遭到現世報的……」
「你胡說!」八公主更大聲地喊了一句,哭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悲憤到了極點的模樣,「不要以為有太子給你撐腰,就可以血口噴人,顛倒是非!本公主何時唆使九兒咬你了?!」
說著,八公主又轉頭看向皇帝,委屈道。
「父皇切不可聽信這刁女的一面之詞!若是信不過兒臣,大可以問一問當時在這園中的其他人,他們都可以為兒臣作證!從頭到尾……都是這刁女無事生非,在御花園中胡作非為,唆使九兒到處咬人傷人……」
聽到這話,皇后即便凝眸掃了立在邊上的眾女眷一眼,開口道。
「剛才你們都在這御花園裡,發生了什麼應該很清楚……你們說吧,八公主和宇文小姐方才所言,孰是孰非?」
被皇后這麼一問,眾人便緘默不得,只好開口回話。
雖然她們也不想當面得罪太子殿下,但事情鬧到這個地步,若是叫宇文長樂佔了理,到時候她再在太子面前告她們一狀,她們一樣吃不了兜著走,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冒險一試,聯手將宇文長樂除去,以絕後患!
畢竟,不管怎麼說,那個開口下令犬獒咬傷八公主的人,確實就是她!
這麼想著,眾人便紛紛附和,出面指認宇文長樂縱犬傷人。
「是宇文長樂在撒謊!」
「宇文長樂蛇蠍心腸,心狠手辣,唆使犬獒咬傷了八公主,罪該萬死,理應重罰!」
「臣女親眼所見,是宇文長樂在御花園中滋事尋釁,釀下了禍事……」
……
聽到那群人一個個都在顛倒黑白、指鹿為馬,欺負她們主僕二人勢單力薄無人作證,合歡頓時氣個半死,忍不住就要開口爭辯,卻是被秦嵐伸手攔了下來。
差不多等到所有人都出面作證了一遍,皇后才冷笑著看向秦嵐,輕蔑道。
「宇文長樂,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秦嵐直起身,不卑不亢,面上絲毫不見驚慌,反而揚起眉梢,淺淺地笑了一笑。
「臣女可以作證,臣女沒有說謊。」
皇后抬眸。
「你要怎麼作證?」
秦嵐轉而看向皇帝。
「臣女有一請求,望陛下准許。」
不知道秦嵐在耍什麼把戲,皇帝斂眉看了眼太子,見他也是面露狐疑之色,即便揮揮手,准了她的請求。
「說。」
「懇請陛下將攝政王的愛犬牽回來,屆時,臣女自有辦法自證清白。」
聞言,眾人不由面面相覷,不知她的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卻聽皇帝轉頭朝伺候在身側的太監總管吩咐了一聲。
「陳德,去把那條狗牽回來。」
「是,陛下。」
俯首應了一聲,陳公公即便追著攝政王走離的方向,快步走了開。
「你在搞什麼?有把握嗎?」
側過頭,西月靳宸低聲問向秦嵐,俊臉之上眉心微蹙,對她剛才說的話表示十分懷疑,並不相信憑著一條狗真的能證明什麼。
然而,眼下有那麼多人出面指證宇文長樂,一口咬定是她在惹是生非……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替她脫身,哪怕那個時候是他親眼看見八公主指使犬獒撲咬宇文長樂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偏袒宇文長樂,如此一來,他說的話便就沒有什麼可信度和說服力了。
至於攝政王……
原本看在他的面上,大概會幫宇文長樂開口做個證。
可是,怪只怪宇文長樂自己作死,就憑她剛剛那麼對他,攝政王怕是請不來了。
倘若被狗咬傷的只是朝臣的女兒也就算了,他大可以拉著宇文長樂直接走人,把爛攤子留給別人收拾,可偏偏對方是八公主,若不把事情說個明白,縱使他貴為太子,也實在很難跟父皇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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