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天生一對

場景再次轉換，這次是一個小火團面對一個太陽。

這個地方，羅成仁和詹卓易曾經去過，就是他們成為正式宿主系統的那天，和規則近距離交談的地方。

「你不合格，無法成為系統。」

小火球很不服氣：「為什麼！它們都合格了。」

規則大概是第一次碰到會問為什麼的系統，停頓了一下，平靜無波的聲音響徹整個空間。

「利用漏洞，在轉化成系統的時候，用了你們修真界的煉器之法，把你自己改造成了器靈，這違反了我們的交易。」

小火球很不解：「什麼是修真界，什麼是煉器之法，什麼是器靈？」

好奇心如此重的系統，錯了，是好奇心如此重的不合格系統，規則直接把它拋出了空間，任由它自生自滅。

小火球無聊啊，但是它還記得規則說的那些話，翻找起自己的資料庫，很快讓它找到了很多關於修真界的信息。

即使是它沒有以前的記憶，通過規則的那句話，它也能分析出自己原本應該是修真界生靈。修真界的仙器要變成神器，就必須擁有器靈，器靈並非無中生有，而是以活人生魂祭煉。也不是什麼靈魂都能成為器靈，只有強大的修者生魂，自願成為器靈，才有億萬分之一的幾率能成功，否則修真界早就神器滿天飛。

所以小火球推斷出，自己必然是那個世界的大能力者，有常人無法企及的本領，否則它怎麼能成為獨一無二的系統呢。

雖然規則嫌棄它，但是自從它隱約找到自己來歷的真相，就越發自得起來。

是人是仙是神，都要有名字，它是如此特殊的系統，怎麼能沒名字呢。

「規則要我們無愛無懼，我偏要叫小愛，只愛自己的小愛。」

小愛可是有遠大目標的系統，即使已經被規則流放，它也要努力出人頭地，讓規則後悔放棄它。要做一個最強的系統，首先，就從打探敵情開始。

***

小愛以為是它自己擁有大能力讓自己轉化成器靈，羅成仁和詹卓易卻知道，當時只能說是天時地利人和。

當初小愛被陣法所困，成了仙器的祭品。但他的那位師兄，到底對他還存著一份希望，念的是煉器法訣。如果他成功了，小愛就成了仙器的器靈，門派仙器成為神器，皆大歡喜。而小愛也從此忘記過去，可以回到山門，成為獨特的一份子，永遠守護山門，為他曾經犯下的錯事贖罪。但是這種事，只能說是青年劍修的一時妄想。

蕭愛呢，在昏迷之前感應到了師兄的心意，心頭雜念頓生，如果早知道這樣，他寧可成為器靈，也不想當什麼系統。

而規則當時正好已經跟蕭愛交易成立，封閉了他的記憶，讓他進行靈魂到系統程序的轉化。

陣外人求器靈，陣內被獻祭者自願成器靈，已經達成了部分器靈生成的條件。另外在某一方面來說，器靈和系統是有共通性的。規則無意中幫了一把，讓小愛順利成了器靈，還給了小愛系統的身份。

規則把小愛帶回到它的獨立空間后，發現那個被還處在休眠中的小愛抱著的神器，順手就把它丟當廢品丟了。對於規則來說，那東西的確就是個無用之物，而且它是不會讓系統帶著跟前世有關的東西。

那個仙器也倒霉，剛剛從仙器變成神器，又在半天內失去器靈從神器變回仙器。而且被規則這一丟，沒丟回修真界，反而丟到了羅成仁現在做任務的世界，被那個得到寶物的家族供奉起來，當成了傳家寶。

而小愛成了器靈，卻又和神器被規則徹底分離，在它自己都還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成了個半系統有靈智的怪脾氣不合格產品。等規則發現小愛雖然失去了記憶，卻帶著前世極度自我的性情，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但是規則是沒有感情的，它不會抱怨，也不會恨誰。既然這個系統不合格，那就直接丟掉。

一切說起來都是陰錯陽差，鑄就了現在的小愛。

小愛不愧是另類的系統，半知半解下，就想出了當初和羅成仁的那次交易，鑽了規則漏洞，在坑了規則之後，又坑了一百人。它給羅成仁的功法，是它前世的收藏之一，雖然它也不知道那些東西為什麼會在它的記憶中，但不妨礙它使用它們，並且更加覺得自己曾經有聰明多能幹。

誰想規則這次沒便宜它，補充系統條例后，並不讓它吸收騙來的能量。損失了一本功法，雖然得到一個還算不錯的宿主，卻眼看著龐大的能量無法吞噬，小愛的執念再次冒出來。

前世它身為修者，都寧可帶著不能為它所用的仙器被人追殺，這次它面對垂手可得的能量怎麼肯罷休。

羅成仁的性格說一無二，小愛拿他沒辦法之下，為了儘快完成任務，它只能另想辦法。

它想，如果它滿足了能量團的要求，說不定就完成了任務。這些愛的能量，不就是許願者的能量嗎，許願者最想要的是什麼，當然是羅成仁。

所以在完成馮慶亞的任務后，小愛帶著羅成仁穿越回到十多年前去做周倩倩的任務時，故意撤去對羅成仁的保護，讓羅成仁被時空裂縫傷到，靈魂受傷。它則偷偷把那塊靈魂碎片丟給了它系統空間的那團能量。

當時羅成仁靈魂受傷並不重，疼了一天基本就好了，只是還有些虛弱。

而那團能量果然很喜歡羅成仁的靈魂，得到羅成仁的靈魂碎片就緊緊包裹起來，遮蓋得嚴嚴實實。

小愛看了下契約，發現沒有完成，有些失望，覺得可能是靈魂碎片不夠。反正羅成仁受傷又不會死，只要保證羅成仁不死，它就不算違反規則，所以在完成周倩倩任務后，轉換世界時，它故技重施，再次得到了一大塊靈魂碎片。

如果說羅成仁第一次靈魂受損只是被削掉了一塊血肉，那第二次就等於被人生生剁掉了手腳。

小愛再次把得到的靈魂碎片丟給能量團，看它被那團能量吞沒，心裡別提多得意了：「只有我小愛如此聰明的系統，才能想出把人當植物一樣種著，不斷剪葉子養蠶。」

這時候的小愛，就是這樣想的，它已經準備好了數種辦法，來同時完成羅成仁這個任務。它想著，等羅成仁的靈魂養好了，它再偷他的靈魂碎片，慢慢總會聚齊一個人的分量，到時候那團能量一定也該滿足了。另外一個辦法，就是找一個羅成仁有可能喜歡上的人，用那些許願者深愛羅成仁的記憶，去拐騙他，誘惑他，讓那人以為那些求而不得的人是他自己的前世，讓他願意為羅成仁做任何事。

只要羅成仁心動了，就等於是他愛上了前男友女友們的轉世。何況羅成仁這個人，其實也很心軟，只要不碰到他的忌諱，即使只是好感沒有愛情，他也不會輕易分手。這樣雖然是打擦邊球，但勉強也算完成了任務。小愛覺得自己絕對是聰明絕頂，任務輕輕鬆鬆就能完成。

然而事情又怎麼可能都順著它的想法走。它不知道，在能量團的內部，羅成仁的靈魂碎片並沒有消失，反而在能量團充足能量的滋養下修補靈魂，迅速成長。

按理來說，殘缺的靈魂是不應該存在於世的，甚至無法保存，會立刻消失。這也是小愛如此放心、迅捷的把殘魂丟給能量團的原因。但誰能想到重重巧合下，那殘缺靈魂卻因為能量團內龐大能量的供養，慢慢修補裂痕，並且越來越強大。

這就要提到能量團本身的能量組成，它們本身是沒有靈智的，排斥被任何靈魂吸收，但是羅成仁是個例外。它們本就是充滿對羅成仁愛慕的能量，羅成仁的靈魂受傷，需要它們，它們怎麼可能排拒。而羅成仁那殘缺的靈魂碎片也本能的運轉功法吸收這些能量為己所用，保持自己神魂不滅。

規則也是在這個時候，察覺到小愛和那一百人的交易再次發生變動，在那團能量易主的時候，直接解除了小愛坑騙來的那張契約。

坑騙人在前，傷害許願者希望保護的愛慕目標在後，又失去了交易物品能量團，那契約不作廢才怪。

而當羅成仁被小愛送去投胎時，一直被小愛關著的，非常安靜的殘魂，終於在失去對羅成仁的感應后，也跟著逃離了系統空間，進入了那個世界。可是羅成仁已經投胎，靈魂碎片還沒有太多靈智，處於對於完整性的追求，使得它也跑去投胎，投生在了和羅成仁同個城市的詹家。

等小愛回到系統空間，發現能量團不見了，它和能量團的契約也消失了，氣得追出去，發誓要等在羅成仁身邊守株待兔。

不過小愛顯然沒想到逃走的是羅成仁的殘魂，而不是想要羅成仁的能量團。詹卓易靈魂殘缺，沒有記憶，只有本能，根本不知道他的本體在哪，也不知道要找本體。從他投生的那天開始，他既是羅成仁的一部分，又已經成為了一個獨立的個體。

小愛守了十年，都沒等到那團能量團，其他的計劃都只能作廢，開始地毯式的尋找。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它找到了詹卓易。

當它看到詹卓易的那一刻，羨慕嫉妒恨齊齊湧上心頭。它從大能變成了系統，而一團能量竟然能生出神智成為人，簡直就是戳它刀子。

能量是它的，重新變成人是它的願望，詹卓易竟然什麼都沒做都實現了！小愛第一次忘了規則對系統的約束，主動出擊傷人。

而因為小愛一再鑽漏洞，開始時刻注意著它的規則，這次及時出手阻止了這場慘劇。

「系統不得傷人，系統宿主都不能主動奪人性命。」

在詹卓易根本沒發覺的情況下，小愛被規則強制休眠四百多年。

***

羅成仁緊緊的抱著詹卓易：「疼嗎？一定很疼吧！」

他們這次是從小愛的角度來看當初他靈魂受損的這件事，畫面上，根本感受不到太多。但是羅成仁記得，他第二次靈魂受損，簡直恨不得直接暈死過去。偏偏靈魂受傷，暈死過去只能是奢望。

那種磨滅人求生意志的疼痛，是常人難以理解的。他羅成仁只是失去了一部分靈魂，就已經痛不欲生，那詹卓易呢，等於是被砍了大半個身體，失去了他賴以生存的本源，怎麼可能不疼。

詹卓易回抱羅成仁，感受到肩頭羅成仁掉下的眼淚，心裡一片柔軟：「應該不疼，我那時候只是塊靈魂碎片，能有什麼感覺。等我有意識的時候，已經是靈魂修復了大半，被小愛關在那個放能量團的小空間里。以前不知道，偶偶做夢夢到，我還以為自己被人關了箱子。」

只要小易不疼就行，羅成仁想到自己剛剛一時觸景傷情，竟然難受得眼酸流淚，實在丟人，很不好意思的偷偷洗了把臉。

馬上他又反應過來，驚喜問道：「你恢復記憶了？」

詹卓易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其實沒有什麼記憶，唯一的記憶也就是投胎前的一小段。」

作為本體的是羅成仁，他作為羅成仁的靈魂碎片，能有什麼記憶。

羅成仁突然腦洞大開：「小易，你說你到底是我的半身？還是我兒子？」

詹卓易難得紅了臉：「都算吧。」

羅成仁心裡都不知道要怎麼表達他複雜的心情。

突然發現自己愛的人是自己，感覺很怪異。

但是小易是自己，所以才愛得那樣理所當然，似乎才合理。

小易可以說是自己，卻又沒有自己的記憶，而且是自己身份分割的一部分成長起來的，怎麼都感覺像植物的分離繁殖。

結婚五百年，終於有了兒子，兒子和老婆是一個人，老婆兒子都是自己生的，這個感覺實在太酸爽了。

「小易，叫聲爸爸來聽聽。」羅成仁的惡趣味升了起來，怎麼都壓不下去。

詹卓易瞟了他一眼，也起了逗弄羅成仁的興頭，一本正經叫到：「媽媽！」

羅成仁還第一次被詹卓易這樣打趣，沒發現詹卓易在逗他，不甘的追問：「為什麼不是爸爸？」

詹卓易以嚴謹的科研態度回答：「分離繁殖只有母體、母本的說法，你聽說過叫父體的嗎？」

詹卓易這句說完，還覺得對羅成仁打擊不夠，勾起了羅成仁式的招牌笑容：「如果你硬要弄出個父體出來，那肯定還有個母體，你去找來給我看看，到底誰造就了我？」

這個看似溫和，其實是惡整人成功的后才有的笑容，既熟悉又陌生，晃得羅成仁心臟猛的一跳。他果然越來越愛小易，這個和自己同為一體，卻又有所不同的伴侶。

已經發現自己被耍，羅成仁非但沒有上當的羞愧感，反而抱著詹卓易用力親了一口：「這不是就是嗎！你是我的伴侶，是我的配偶，和我生出孩子的，不就應該是你嗎！」

好吧，對於詹卓易來說，羅成仁也是身兼數職：爸爸、情人、伴侶、夥伴。

還有比他們更般配的嗎？

絕對沒有！

就是有，也沒有他們幸福。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