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作不死
晚上拍了一場夜景,回到酒店房間洗了個澡已經是十點了,景斷夏抱起在他腳邊圍著他轉的小丟丟,一起撲到床上放鬆地舒了口氣。
趁著言表進浴室去洗澡,景斷夏連忙拿起手機想打個電話給聶南朔,以慰異地思念之情。
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已經過了十點了,景斷夏一邊摸著狗頭,一邊有些猶豫。這個時候聶南朔說不定已經睡了,打他電話會不會打擾他?
可是今天還沒有和他打過電話呢?要不就打過去說句晚安?
就在景斷夏有些猶豫不決的時候,小丟丟在他肚子上走了幾步,找了個柔軟的位置準備趴下來睡覺。景斷夏被它的腳爪弄得有點癢,一把握著他的身體把它提了起來。
看著小丟丟無辜的眼神,景斷夏忽然奸詐地笑了起來。
把小丟丟在床上放好,景斷夏翻了個身,由仰躺改成趴著的姿勢,和小丟丟面對面趴著,點著它的小腦袋威脅道:「我現在給你羊爸爸打電話,就說是你想他了,你待會兒乖點吱個聲,聽到沒?」
小丟丟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自家小爸爸,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
景斷夏可不管他有沒有聽懂自己的話,自顧自地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撥了聶南朔的號碼。
提著心緊張地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嘟嘟聲,景斷夏心想,如果這個時間聶南朔在陪寧濼的話,他一定要好好懲罰他!
「喂?」
電話接通了,那頭傳來帶著睡意的慵懶低沉的聲音。
景斷夏心頭一陣,大半夜的被自家心上人迷人的嗓音迷得暈暈乎乎地找不著北。
「你睡了?」景斷夏聲音放得很輕,心裡也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帶著一種滿足的感覺。
聽到景斷夏的聲音,聶南朔才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嘴角淡淡地划起一抹笑意。
「嗯,怎麼這麼晚?拍戲?」
景斷夏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然後連忙看向小丟丟,對著它使著眼色。
「那個,是丟丟想你了,它讓我打的,你聽。」
說著,景斷夏把手機放到小丟丟耳邊。
小丟丟不明所以地看了景斷夏一眼,然後撇著頭想讓自己和那個不明物體離遠點。
景斷夏見它這麼不配合,心裡是又急又氣,對著它皺眉小聲地嘀咕道:「說話……啊呸!叫!快叫兩聲來聽聽!」
小丟丟仍然不理睬他,蜷著小身子就準備趴下來睡覺。
景斷夏真是要氣得翻白眼。
這時,電話那頭的聶南朔把這頭的動靜都聽了個遍,想到景斷夏竟然如此為難一隻狗,不禁笑出了聲,睡意也散了。
小丟丟耳朵尖,聽見那個不明物體里傳來自家羊爸爸的聲音,連忙激動地跳了起來,對著那個不明物體一陣叫喚。
「汪!汪汪!」
景斷夏這才滿意,把手機放回自己耳邊,對著電話那頭的聶南朔得意地笑道:「聽見了嗎?丟丟想你了。」
聶南朔輕笑一聲,語氣懶懶地問:「只有丟丟想我,嗯?」
景斷夏臉蹭地一紅,揮開坐在一邊看著自己的丟丟,扭扭捏捏地道:「我也想你。」
聶南朔笑意不減,下床倒了杯水喝。
「那怎麼辦?要不我去接你?反正沒幾天就是《時光》的首映禮了,你可以提前回來休息幾天?」
景斷夏也不知道聶南朔只在打趣自己還是在說真的,撇了撇嘴哼唧道:「別,我是個有素養的演員,才不會靠著金主就無法無天呢。我要是請假那麼多天,你弟弟一定會拿著砍刀追殺我。」
聶南朔笑了笑,不置可否。
「今天在片場沒有發生什麼嗎?」
景斷夏知道他問的是幫林辛報仇的事,不禁來了幾分興緻,興緻勃勃地把在片場整韓穆和唐淼的事一一告訴他。
說完,景斷夏還不忘一副小伏低的樣子問:「我這不算闖禍吧?」
「不算。」
景斷夏這才得意地嘻嘻一笑:「我也覺得不算,誰讓他們先欺負小辛的。」
兩人又東拉西扯地聊了一會兒,直到言表洗完澡出來了,景斷夏才開始做結束語。
「不和你說了,今天好累,我們要休息了,明天還要早起繼續被聶太子剝削。」
「好,快睡吧。小窩這幾天就能裝修好了,等你回來住。」
小窩!景斷夏激動地閃著星星眼,好久才道:「好,晚安。」
「晚安,寶貝。」
寶貝!景斷夏愣愣地呆在那裡,聶南朔已經掛了電話,他還保持著通電話的姿勢,面部表情似笑非笑。
言表擦完自己的頭髮走過來準備睡覺,看見景斷夏像是中了邪一樣一動不動的,有些擔心地用手在他面前晃了幾下。
「斷夏?你怎麼了?」
「啊哈哈哈!!!」
景斷夏猛然爆發出一陣驚心動魄的笑聲,撲倒在床上來回打滾。
言表被他突然起來的奸笑嚇了一跳,正在考慮要不要找聶北凌他們來看看他是不是中邪了呢,就聽景斷夏一邊打滾一邊嘀咕著:他叫我寶貝~~~他叫我寶貝了耶~~~
言表木木的臉僵了僵,抽了抽,最終淡定地上了自己的床,淡定地躺下,閉眼,然後入睡。
景斷夏還在抽風似的一邊滾一邊笑著,笑著笑著滾著滾著累了就趴在床上開始沉默地笑,身體一陣一陣地抽搐著。知道的是明白他這是笑得抽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大半夜羊癲瘋發作了……
最後,景斷夏抽搐著抽搐著,就著趴著的姿勢漸漸地睡了過去,連被子都沒蓋。
房間里是開著空調的,景斷夏第二天醒來就不幸地感冒了。
言表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看見景斷夏只穿著薄薄的浴袍趴在床上睡得正香,浴袍本來挺寬大的,但是由於他昨晚來回滾,浴袍已經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皺巴巴地這兒一團那兒一團。而景斷夏身上更是袒露了很多部位,比如誘人的肩,比如白白的腿。
房間內空調溫度打得很低,只有18度,他們都喜歡裹著被子吹空調。言表看他那樣就知道他身上肯定已經冷得不輕了。
走過去伸手探了探他肩上的溫度,果然是冰冷冰冷的。
無奈地嘆了口氣,言表拉起邊上的被子蓋到他身上,洗漱洗漱去給他準備驅寒的薑湯以及感冒藥,心裡默默念叨著:作的一手好死。
結果,不出言表所料,景斷夏果然就感冒了。
景斷夏捧著手裡的薑湯,鼻子一抽一抽地,可憐巴巴地坐在片場某個角落。自從他來到片場,聶北凌知道他感冒后,向他射過來的冰眼刀子已經數都數不清了。
景斷夏覺得自己很無辜很可憐,感冒生病什麼的又不是他想要的,他才是受害者好嗎,憑什麼這麼欺負他?
可憐巴巴地喝了口滾燙的薑湯,景斷夏表示大熱天的喝燙的東西簡直就是要人命!
言表已經去拍戲了,只有林辛在這裡陪著他。
林辛看著他冒著汗還喝著滾燙的薑湯,咧了咧嘴,自己都替他感到不舒服。
「斷夏,你這個樣子也不好入戲,不如和聶少請個假回去躺著好好睡一覺,坐在這裡也是受罪。」
景斷夏再次抽了抽鼻子,沉默地喝下一口薑湯。
「我沒事,可以拍的。」說著,又吸了吸鼻子。
林辛無奈地不再多話,但他真的覺得這麼時不時地吸鼻子怎麼可能入戲啊……
又一次感受到冰眼刀子向自己射來,景斷夏可憐巴巴地抬頭看去,聶太子正氣勢凌人地向他走來。
景斷夏縮了縮脖子,吸了吸鼻子,繼續喝薑湯。
林辛也感覺到聶太子氣得不輕,默默地把凳子往後挪了挪。
「你到底怎麼搞的,大夏天的還能感冒,不想拍趕緊滾回去!」
景斷夏縮著脖子不敢看他,要他怎麼說?難道說你哥終於叫我寶貝了,我樂瘋了,然後遭報應了嗎?
林辛看景斷夏這麼慘兮兮的樣子,心裡也不忍心,想想以往都是他幫自己出氣,現在也應該輪到自己維護大哥了!
於是,林辛伸了伸脖子,懦懦地道:「聶導,斷夏也不是故意的,他這個樣子也不好拍,不如讓他回去睡會兒,或許明天就好了。」
聶北凌臉色陰沉地瞥了林辛一眼,林辛立馬把脖子縮了回去,噤聲低頭坐著。
「睡什麼睡,不如直接打包回a市,正好後天《時光》首映禮,我看你今明兩天吸溜吸溜的也好不了,留在這裡也是礙眼!」
景斷夏被他一通痛罵,可憐兮兮地吸了吸鼻子,抬頭眨著淚眼看他,懦懦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給你添麻煩,真的。」
景斷夏說的誠懇,眼裡的淚花也是楚楚可憐,聶北凌倒真覺著自己是不是說得重了點,畢竟除了一些特殊情況,景斷夏拍戲起來是很認真的。
但是景斷夏是個什麼貨色,聶北凌是很清楚的,這種淚光盈盈的樣子多半是在裝可憐,於是還是不上當地道:「裝可憐找聶大總裁去,我不吃這套!」
景斷夏可憐巴巴地低下了頭,喝了口薑湯,吸了吸鼻子,默默地拿出了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聶北凌眼睛一瞪,陰森森地問:「你幹嘛?!」
景斷夏一邊把手機靠到耳邊,一邊無辜地看著聶北凌,懦懦地道:「你不是讓我找聶南朔嗎?」
如果聶北凌有兩撇鬍子,此時的樣子就是吹鬍子瞪眼,這景斷夏一定是故意的!
還沒等聶太子發火,景斷夏那裡已經接通了電話。
這個時候還早,聶南朔也不過剛剛到公司準備處理公務,剛坐到辦公桌旁就看到了景斷夏打來的電話,然後就聽到了景斷夏類似抽泣的聲音。
聶南朔心裡一驚,昨晚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哭了?」
「沒有哭,」景斷夏再次吸了吸鼻子,抬頭看了眼陰森森站在身前的聶太子,對著聶南朔慘兮兮地道:「你今天有空嗎,來接我吧。」
這一抽一抽的真的不是哭鼻子?聶南朔皺了皺眉,放柔聲音道:「好,我待會兒就去接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沒有人欺負我。」說完這句,景斷夏又抬頭看了聶北凌一眼,「我感冒了,聶北凌嫌我在這裡麻煩。」
聶北凌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臉色越來越黑,瞪了他一眼,轉身揚長而去。
果然,這種禍害,他們聶家供不起,他真的該替自家大哥找個正常一點的對象!
電話那頭的聶南朔這才放下心來,輕輕地笑了笑,「好,我這就去接你。怎麼突然感冒了,昨晚不是還好好的?」
景斷夏又吸了吸鼻子,淡淡地道:「就是開了空調沒蓋好被子。」
「這麼不小心,吃藥了沒?」
「吃了。其實我覺得明天就能好的,但是聶北凌就是嫌棄我,讓我打包回a市等《時光》首映禮結束再來。」
聶南朔估摸著這兩人肯定又斗過嘴了,無奈地笑了笑,「我知道了,去睡會兒,我過去接你。」
「好。」景斷夏吸了吸鼻子,乖乖地應了聲,然後掛了電話。
林辛看著景斷夏,默默地豎起了大拇指。
景斷夏得意地勾了勾唇,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林辛默默地把大拇指放下去,心道:好一個心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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