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巧妙爭持斷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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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政清打掃完呈機鎮的辦公室后,提著清掃工具走出該辦公室,他從她的臉色看上去,此時比吃了蜜糖還開心,欣悅的笑貌樂得嘴巴成了豌豆角,估計是股東會對改建她老家房子的事形成了決定。鄭亞青便鎖好門,和藹可親地安排他的工作:「曾青,你馬上到分公司去,其他地方要打掃,重點是把裝修好的一套房子打掃乾淨,這是安排我父母住的套房。」
果然被他猜中,如果沒有股東會的決議,她是沒有權力做這樣的安排,魯政清憨厚地接受安排:「好的,我馬上就去,如果沒打掃完,下午就繼續打掃嗎?」
鄭亞青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為了佐證他話的真實性,便提醒他:「要是下午繼續在分公司打掃,到辦公室去給賀主任說一聲,讓她給我打電話,這是公司定的規矩。」
魯政清從她的眼神和語氣看出,主要是預防自己找借口偷懶,這點小兒科怎麼能騙過他的火眼金睛,坦然自若地接受她的安排:「曉得了。」他應聲后便放好打掃清潔的工作,向樓下走去,他在朝分公司走的路上,一邊走一邊想如何聯繫包聯敬的事,他的餘光發現悶瞪一直暗中跟他身後,監視著他的行動,他的步子快,悶瞪的步子也邁得快,從他跟蹤的行動表明,他的確是跟蹤自己,更覺得他們對自己的監督超過了礦升溫,一定得想一個周全的辦法讓他們打破這方面的監督,否則,自己始終會處於被動局面,他即使想聯繫包聯敬都不好用手機聯繫,只有中午抽時間才能聯繫,向一個真正的農民工那樣,自己急速邁步向分公司走去,不讓他看到一點破綻,最擔心的是讓同事以現就更麻煩,只能低著頭向分公司走去,急中生智故意繞到何二娃掃地的路段,看到他便有意和他爭吵:「何哥,昨天中午我沒有回來吃飯也算起的,我沒想通。」
何二娃聽到他突然說出這麼一件怪事,開始有些愣頭愣腦,莫明其妙地感覺,從他暗示的目光看出其中的隱情,想到他曾經給自己交待過,有時提出爭吵的事情,必定有不利己的苦衷,就要認真地吵,既然他爭吵這件事,只好逢場作戲地放開嗓門和他吵:「嘿嘿,你說起比唱起還好聽些,你不打招呼就不回來吃飯,當然要跟你算起,我辛辛苦苦跟你把飯煮起,米、菜、肉、油都用了,如果不把你算起,這些錢我貼得起嗎?你一個月賺的錢不交給我,如果你有能幹自己買房子搬起走啊。」
魯政清還是強詞奪理地和他爭執,故意讓更多的人知道:「何二娃,多餘的飯菜晚上是你吃的,我吃的面,如果中午算在我身上,相當於我出錢你吃,這件事明擺起是你的事,怎麼這麼咬筋嘛。」
何二娃終於明白他的意思,就是通過這件事,證明他和自己住在一起,吃飯、菜、肉是斤斤計較:「吃了剩飯剩菜還算錢,你們有幾個人願意掏腰包去吃剩菜剩飯?」
一些掃地的清潔工誤認為他們真的是為吃剩飯剩菜發生爭吵,何二娃平常與他們的關係不錯,聽到他們同室的人發生爭吵都好心圍過來勸他們,有人勸他們:「你們是同鄉人,都是為了出來賺錢,沒有必要為這點小事爭吵。」
一個身體有些踽踽獨行的人指責何二娃:「二娃,你比他歲數大些,吃的鹽比他吃的米都多些,吃點虧才打得堆,這點小事就讓一下嘛。」
另一個婦女指責魯政清:「小兄弟,打工賺錢不容易,既然給你算了就算了嘛,往後如果遇到這種事,你吃剩飯剩菜。」
魯政清通過眼睛的餘光看到悶瞪一直在暗中觀察,能聽到他們的爭吵,已經達到目的,便借勸他們的話,便順其自然地接受他們的意見:「好吧,聽人勸就不再計較這回算錢的事,下次我吃剩飯,中午我不回來吃,在外面買兩塊錢的饅頭,中午還要加班。」
既然他都讓步,何二娃也讓步:「行,這回的事我也不跟你計較,昨天中午只算一半的錢,我算一半,以後遇到這種事你就吃剩飯、剩菜,我再也不吃剩下的食物。」
勸他們的人認為是他們勸解的功勞,看到他們都讓步,便感覺到很有成就感,十分興奮地站在各自的立場,有人安慰何二娃,有人安慰魯政清,他也只好讓步地接受他們的意見:「你們忙吧,莫讓管事者發現你們扎堆吹牛,我也去忙自己的活路了。」
何二娃也不想影響到他們的出勤,一旦遇到管理人員查崗就麻煩,不是罵人就是扣錢:「感謝你們來為我們解圍,快去掃地吧,要是遇到查崗,我們都要遭殃。」
有個老太婆在何二娃跟前給他們出了一個主意,他點頭接受,只要不扣他們的錢,只能這樣應付。
參加勸他們的幾個清潔工經過何二娃提醒后,提著掃盲各自跑回自己清掃的路段,他們都是低收入家庭,如果沒有這筆收入就無法生活,有的是失地農民,有的是病殘身體,有的是下崗職工,他們沒有多少文化,退休金領得少,家裡其他人沒有什麼收入,只好乾公益性崗位,填補一下生活困境,正是這樣,環衛所的管理人員對他們的工作履職情況管得特別嚴格,無論是遲到、早退或打掃衛生出現失誤都要扣工資,檢查得很勤。
此時,公路上來去匆匆的車輛,行人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這些環衛工人身邊走過,有的人珍惜他們的勞動成果,不亂丟煙頭、垃圾;有的人不尊重他們的職業,亂丟垃圾、瓜果皮、煙頭在地上,有的人抱著無所謂的態度,有一個騎著電動自行車的中年人把車停靠在公路邊,態度生硬地問他:「何二娃,看起你很老實,沒想到你也會耍兩面手法哈。」
何二娃估計他發現剛才同事們都到這裡的事了,揣著明白裝糊塗:「田管事,我搞清潔沒有背到你做什麼啊!」
田管理指著他的臉:「你們把我當傻兒嗎?剛才你們不是扎堆在擺龍門陣嗎?」
何二娃恍然大悟地解釋:「哦,你說這事啊,剛才是我肚子有點痛,他們來慰問一下,不信,你去問他們嘛。」
田管事並不想把這事攬到自己身上,就怕他們上班生病或發生其他事,發生這些就會發生費用,他只是管事不能表態用錢的主,這也是剛才掃地的老太婆出的好主意,若不採取這個辦法,他會糾纏不休。
果然何二娃這招特靈,田管事再也不糾纏:「以後要常備感冒藥,不要在工作時發生意外。」
何二娃看他的表情有些鬱悶,知道他不會糾纏這事了:「謝謝你的關心,我們把你的話記得牢牢的。」
田管事知道他們內部有規定,如果環衛工上班發生病或工傷事故,必須報所長,要是屬於管理出了問題引發的工傷還要層層追責,便騎著電動自行車到環衛工的崗位檢查去了,他擔心何二娃糾結這幾個人來找他的麻煩,便灰溜溜地走了。
何二娃看到他走後,心裡擔心魯政清估計是遇到麻煩事,他才會採取這種辦法,否則,不會在自己上班的時間來扯這事,不知他能不能應付過去。
魯政清繼續朝分公司走的時候,用眼睛的餘光觀察,沒有發現悶瞪跟得那麼緊了,他的眼神帶著懶散,鄙夷的表情,腳下邁著愛追不追的步子,若不是採取這個辦法,還不知他會追到什麼時候,有了尾巴不怕,就擔心他把自己咬住不放,這樣就會危及到妻子和未出世孩子的安全,暴露自己的身份,惹起一大堆麻煩,他剛走到分公司,保安只是簡單地問了一下,沒有前次盤問得那麼嚴格了,當他走到樓上,賀思思就招呼他:「曾青,你到樓上去找一個他們裝修的,把三樓角的一套住房打掃乾淨,鄭主任的父母要搬來住。」
魯政清看她這麼急忙急火的安排:「二樓還打掃嗎?」
賀思思毫不猶豫地回答:「你打掃之後我去驗收之後再說,上午掃不完中午吃了飯就接著掃,先掃完三樓的套房打掃之後再說,下班前要來跟我說一聲。」
魯政清提著掃帚和撮箕朝三樓走去,蔡大川聽到賀思思在安排魯政清就從辦公室走出來安排她:「賀主任,你一起去看看,如果工作量大,就請民工配合一起打掃,要是拖久了,上頭怪罪下來,我們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賀思思本來就有些懶,正好把這件事推到他身上,帶著幼稚的笑聲:「蔡總,如果我去看了還要給你彙報,我手裡還有兩份文件要處理,貫徹公司股東會的紀要也要寫,不如麻煩你一下,下次你安排的事我跑快點。」
蔡大川歷來喜歡聽別人吹捧的話,根本不懂建築業務,賀思思整理的會議紀要是編寫而成,如果沒有她編的紀要,靠自己主持召開會議,不知說些什麼,既然她是正事,只有自己到三樓去:「行,這次是看到你有公事,下不為例,走吧,曾青。」
魯政清聽到蔡大川也非常重視這件事,可見此事已經提到多麼重要的議事日程上來了,進一步說明,此事一定關係到自己需要追終的證據,心裡暗喜,跟著他一起朝三樓走去,只看他如何安排民工協助自己打掃。
蔡大川學著別的官員,走一個地方就要有人前赴后擁,即使一次很小的事都必須有人陪同,他看到只有一個清潔工,有些尷尬,便掏出手機撥張禎民的電話:「張總,在分公司嗎?」
張禎民立即回答:「是的,在分公司,有什麼吩咐?」
蔡大川便趾高氣揚地安排他:「立即到三樓套房來,我們一起商量一下打掃清潔的事。」
張禎民爽朗地答應他:「好的,我馬上就下來。」
蔡大川領著魯政清來到三樓交界處等待著張禎民下樓,從包里掏出一包中華牌香煙,刁在嘴裡,用一個鋼蓋的打火機點燃后,慢慢吸煙。
張禎民很快地從樓上走下來,主動與蔡大川握手:「蔡總,打掃清潔這件小事你都要親力親為,真細心,安排辦公室的人指揮一下不行嗎?」
蔡大川敏感性很強的傾吐心裡的苦惱:「哎呀,上頭的人限定了時間有人要搬進來住,賀主任手裡還有工作走不開,我不得不來啊,要是曾青一個人搞不出來,我不能把他累死啊。」
張禎民很興奮,公司安排的事,他沒有蠻幹,如果魯政清工作上遇到難處,自己會安排人幫他,既然他能這麼明智,當然是最好的事,順著他的意思吹捧:「跟你這樣的領導工作是福,不把根本就不能完成的壓力推到員工身上,誰跟你干誰爽快。」
蔡大川平日說話大大咧咧的,終於說了一句接地氣的話:「哎呀,要是我不提前來實地看,增加人手把房子清掃好,公司的人要安排我們加班加點,早點搞好算一件事。」他們一邊說,一邊來到應打掃的套房,推開門一看,屋裡的地面堆放著一些裝修垃圾,特別是牆腳群牆一些水泥鍋巴,更難一時消除。
蔡大川把開關打開后,試了一下燈光的效果,開了一下水龍頭,幾個房間走完后徵求意見:「張總,你是內行,這套屋子一個人幾天能打掃出來?」
張禎民坦誠布公地談出自己的觀點:「如果一個人從早到晚清掃,手腳快至少要一周時間,手腳慢要十天,人多了反而擺不開,一般安排三個人兩天就能搞完。」
蔡大川欣然接受他的意見:「張總,你安排兩個人來協助曾青,兩天內把清潔搞乾淨,要多少工錢?」
張禎民毫不猶豫地回答他:「我們的工人都是技工,他們都是計件,如果做點工,一個人一天至少要付二百六十元。」
蔡大川跟他討價還價:「這樣行不行,兩天給一千,你安排人來協助搞乾淨驗收付錢。」
張禎民跟他討價還價:「蔡總,不是錢的事,這筆錢一分不少的給工人,我們公司不得擠佔一分,讓他們每個人每天得二百五不會接受,你們這麼大一個公司不在乎這幾十元錢。」
蔡大川再也不跟他爭錢的事,立即給他限定時間:「好吧,你立即安排人來協助搞清潔,明天下午下班前驗收質量,曾青我們開了工資的不算,你安排的人就按你說的價格付錢。」
約定之後,張禎民還有些不放心:「蔡總,能不能定哦,你如果能確定我就安排人來。」
蔡大川激濁揚清地彰顯自己的權力:「未必我這分公司總經理是冒牌貨啊,這點錢都不能表態還要我做啥子,這筆錢公司不付我私人付,安排吧。」
張禎民順著他的意思:「哪裡的話,我馬上安排。」其實,他已經看出蔡大川不懂業務,他是給魯政清爭取補助資金,只安排一個輔助工兩天就能打掃完,達到目的后便離開這套房子,去商量姚木匠安排一個輔工來協助魯政清的工作。
曾青看到張禎民走後,便開始清掃室內的建築垃圾,同時,想了解公司糾集了多少社會上的人,委婉地勸蔡大川:「蔡總,公司安排了幾個人向保安又沒做保安的事,要他們來參加搞清潔就能節約這筆錢。」
蔡大川果然被他的話套出來,有些憤怒地指責他:「你啊,真是一個土包子,這十來個人主要職責是幫公司收賬,如果喊他們來也不會幫你的忙,反而給你添亂,三天之內打掃不幹凈,如何向公司交待,只有出錢請人來協助你,才能儘快搞完清潔。」
魯政清忍受著灰土的飛沫,用掃帚清掃著室內的建築垃圾,有些掃不動就用手檢,蔡大川是個好吃懶做的主,從來都不喜歡勞動,看到灰塵這麼重,吩咐幾句就離開:「曾青,我出錢出人來配合,有困難立即給我彙報,你們可要按時完成打掃任務哦,否則,出了事我不會給你承擔責任哦。」
魯政清的確還沒有打掃過裝修后的屋子,自己家的房子打掃清潔都是妻子和父母完成,自己沒有參與過打掃這類的屋子,如果不是蔡大川提出要人來幫助,三天絕對不能完成打掃任務,看來他這個人有不少的壞毛病,也有點憐憫之心,只要是呈機鎮限期要他辦的事,他還是能想辦法完成。
姚木匠帶著一個工人,各提著一把小鏟子,一個裝垃圾的塑料筐子來到三樓和魯政清一起打掃。
蔡大川看到工人到位,便朝樓下走去時,給呈機鎮打電話:「呈哥,我到三樓去看了一下,需要打掃的屋子的確垃圾多,需要請人協助,至少要八個工時才能打掃完,我通過討價還價,用一千零四十元,要他們出人配合魯政清限定兩天內搞完清潔。」
呈機鎮爽直地答應他:「這次你已經和張禎民說好了價錢就不說了,下次遇到這樣的事堅決不行,曾青一個人搞不完的事你們幾個不去幫忙,絕對不能掏錢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