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狡猾狐狸漏尾巴

8. 狡猾狐狸漏尾巴

許大凱把半截煙丟到煙灰缸里,那個叫蔓蔓的女人立即用茶杯里的水將煙澆滅,他打了個哈欠,伸了懶腰:「休息一會,喊宵夜來喝點酒,盡打牌沒有勁。」

礦升溫立即護議:「好吧,我來安排吃宵夜的事。」

許大凱不屑一顧地笑道:「算了吧,你的錢是死錢,用一個少一個,和我在一起消費的事你就別管。」他吩咐沙發上戴眼鏡的小夥子:「小張,去安排吃宵夜的事。」魯政清聽他們談到這裡,本想一鼓作氣地聽完他們的對話,找到有價值的破綻,回過頭看到監控制值班婦女迷惑鬱悶的目光,為了不打草驚蛇,也別讓監控室值班人員受到無辜的牽聯,只好改變主意,他將座位還給值班員:「查了一下,是幾個鄉巴佬在打麻將,不是我要找的人,我到另外的賓館去查。」

中年婦女傾吐心裡的苦衷:「這位領導,我叫彭天芝,是一個下崗職工,並且是離婚的單身婦女,兒子還在讀大學,好不容易托熟人找到這份工作,要是我這裡出了一滴點問題就要丟飯碗,所以大年實一晚上還在這裡上班。」

魯政清立即安慰她:「老大姐,你別怕,今晚的事我不會給你們鄒總透露,我們互相保密,向你這麼本分、忠厚老實的婦女還有誰要拋棄你?」

中年婦女一付沮喪的表情:「就是姓礦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他迷上了小妖精,便把我拋棄了。」

魯政清順藤摸瓜地打聽她的情況:「他離婚時沒給你錢嗎?」

彭天芝哭喪著臉:「我和他是協商離婚,協商時,他就承諾給我兩百萬,一套兩百個平方米的房子,條件是不准我嫁人,也不准我和兒女接觸。我寧願只要住房和兒子,沒有要他一分錢,更沒有接受他苛刻的條件,他也沒有權力干涉我如何找老伴的事。」

魯政清不想過分使她為難,只好順理成章地說些客套話:「看

樣子你前夫的確錢不少,打二千元一顆子的麻將,打一場輸贏至少得上萬數,他在這個小城也算得上有錢人,你不要這筆錢有點可惜,如果你手裡有錢今天就會陪兒子在家過節,不會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守監控。」

彭天芝淡然地笑道:「是啊,他賺了很多錢,他把錢看得比命都重要,你剛才看到的,跟他鬼混的小妖精也沒有掌握他的錢,陪著打牌贏的錢歸她,輸的錢由這個狼心狗肺的人出。我就把錢看得淡,人一輩子只有幾十年,錢多就吃好點穿好點,錢少就用節約點,關鍵是用得踏實,心安理得。你看他們兩個都是離婚後找的小狐狸精,一天就知道陪他們吃喝玩樂奢侈的生活,有啥意思,還不如我吃粗茶淡飯香。不怕他一天鬼撮鬼撮地撈錢,沒遭逮到就算他財神爺供得高,要是尾巴遭人逮到他就慘了哦。」

魯政清聽到走欄里有腳步聲,立即與她告別:「下次有機會再交流,我還要辦正事。」

彭天芝從他的聲音聽出是當地人:「小兄弟,你們辦事也辛苦,聽口音是本地人,新年大節還要辦案,沒有與家人團聚!」

魯政清從腳步聲判斷有人要到監控器來,他便點了一下頭,立即開門出屋,閃身躲藏到走欄的梯步後面,仔細觀察即將進入監控器的人,果然有兩個保安跟隨一個穿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身後,朝監控室走去,他們走到監控室便大聲敲門:「開門,杜經理來檢查工作了。」

當彭天芝找開門時,穿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問她:「該屏蔽的豪包屏蔽沒有?你不準違背規定偷看哦。」

中年婦女彭天芝聲音有些顫悠:「當然屏蔽了,開玩笑,向我們這些打工的不敢碰你們的規定。」

穿西裝的人好像聽出破綻:「你的聲音有點嘶啞是怎麼回事?」

彭天芝本想把剛才有人來監控室的來告訴他們,想到剛才年青人叮囑的話,看他篤定的目光便打住,立刻穩住了心找最合理的託詞:「這幾天換班時喝了點酒,嗓子便有點嘶啞。」

魯政清聽到他們的對話很驚愕,沒想到這些人這麼謹慎,如果不是遇到彭天芝是他前妻偷看他們,只有幾個小時想找到他們就像大海撈針,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杜經理帶著酒意,也沒把她當回事:「你值班不能打瞌睡喲,沒有鄒總和我的批准,任何人不準進來,要是發現任何一外包間發生異常情況都要報告保安部。要是違背了這些規定,開除你是最輕的處罰,由此而造成的經濟損失你吃不了兜著走。」

彭天芝有意把聲音說得很大讓魯政清聽:「杜經理,這間值班室除了你們來檢查,誰有事無事跑來喝西北風啊?如果不是為了掙點辛苦錢養家糊口,新年大節我還曉不得在家和兒子一起看電視,拖起毛病來值班。」

兩個保安其中一人隨聲附和:「是啊,杜經理,這位老大姐工作很負責,我們換班前都得來檢查一次,從來沒有看到她打瞌睡。」

另一個保安也跟著佐證:「自從設立監控室以來,我們在下面監控室把第一關,他們工作都很負責把好最後一道關口,從來沒有出過問題。」

杜經理帶著幾分酒意指著保安:「不出事就是好事,出了事我遭受處理之前我得把你們幾個收拾了,把門關好,走,我們到其他崗位去檢查。」

只聽輕輕地關門聲和一陣腳步聲,魯政清便判斷他們一行的去向,通過監控視頻已經發現被監控的部位,他運用所學的輕功身如燕飛,巧妙地躲過監控視線,朝樓頂疾馳,到了頂樓,他順著閃爍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光,俯瞰全城,高層房屋在電梯樓前就像星光燦爛的天際,心裡暗自感嘆,如果沒有這些貪污受賄的**分子多好啊,人們在這現代條件下的城市生活,享受著經濟發展帶來的巨變,不少人從陳舊的農家小院搬進城裡,過著舒-適的生活,判斷豪包的方位,從攜帶的包里取出細繩索,一頭固定在樓頂,順著樓宇朝著樓下順滑,他通過一層一層地往下滑動,來到礦升溫他們消費的豪包,便停靠在空調外機上窺探,看到礦升溫和許達凱他們四個人正在忘乎所以地吃著滷製品,喝紅酒。他便把窗帘後面的玻璃窗戶輕輕地推開一道縫隙,將小型的竊聽器粘貼在玻璃窗上,用耳塞監聽他們的對話,礦升溫和許達凱做夢也沒想到,他們選擇一個中等消費豪包只帶了認為最貼心人的放心消費,撕下平日的偽裝,還會有人把他們的活動監聽。

礦升溫畢竟是老奸巨滑,他先打開豪包到室外看了一下,關上

門暗示許達凱:「你這位小兄弟坐在這裡也沒有多少用,讓他回去與家人一起過新年吧!」

許達凱知道他又有重大事情要安排,便向戴眼鏡的年青人使眼神:「張禎民,今天晚上你加班的工作已經結束,打車回去吧。」

年青人彬彬有禮的向他們鞠躬:「好的,二位老總及夫人玩開心,在下告辭。」

礦升溫看到戴眼鏡的年青離開后,拿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鄒總,新年好。」

對方在電話里爽朗地笑道:「新年好,礦舵爺。」

礦升溫心裡樂滋滋的,表達仍然裝得很穩重:「鄒總,你可不能信口雌黃,我只是一個小得沒有品的鎮黨委書記,你這麼喊就折剎我了,麻煩你通知一下監控室,把我們娛樂這間豪包屏蔽了,免得讓人說三道四。」

對方回答他:「放心吧,我們之間是什麼交情你還不相信我啊,在你訂了這個包間我就吩咐杜經理,一定要將這個包間屏蔽,剛才還安排他們到監控室去檢查,他們給我彙報,值班人員很負責,沒有偷看屏蔽包間的情況。」

那個叫徐蔓蔓的女人譏諷他:「升溫,你一天這麼疑神疑鬼地

活得好累喲,早知跟你這麼偷雞摸狗地生活像搞地下工作一樣,還不如嫁給一個普通人,早出晚歸地打工,吃粗茶淡飯,自由自在地生活。一天和你一起,白天當晚上睡覺,晚上當白天到酒店來吃喝玩樂,陽光是什麼樣子都記不起了,」

礦升溫冷若冰霜地笑道:「你真是賤骨頭,生在福中不知福,供你好吃好穿的日子虧了你啊,穿金戴平,還不說其他的,就是你身上穿戴這些沒有東西沒有伍拾萬休想買到,要是你嫁給一個打工的說不定一輩子都不一定賺得到這和多錢,想進這間屋來打牌吃喝只是做夢,更別說隔三差五就能進來一回,我並沒有強迫你跟我啊,要想離開隨時走都行,不過,你穿戴這些我寧願丟到垃圾桶里也不會讓你穿戴著離開。」

礦升溫的話惹火了徐蔓蔓的脾氣,她立即取下手上的金戒指和玉器,出乎意料地哭鬧著:「我就是賤骨頭,配不上你們這些夜遊神,要我走我馬上就走,不會要你這些臭東西。」

許達凱聽她這麼耍脾氣,抑制不住有錢人的傲氣,火上澆油:「這個年代,只要有錢,想找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徐蔓蔓,你不要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了,你要是今天敢走,必須馬上離開洪洲城,永遠都不能在洪洲城裡出現,否則,能不能保住你這條踐命都難說。」

胡珍珍聽到礦升溫的話直打顫抖,因為她知道,自己與徐蔓蔓是同病相憐,她如果出現一差二錯,她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立即勸她:「蔓蔓,新年大節耍得好好的,你發什麼瘋,瞎胡鬧什麼?他們男人的事不是我們管的範圍,他們財大氣粗搞慣了,和他們理論這些事情有什麼意義。我們情如姐妹,大學畢業一起進入洪洲凱達建設集團上班,我們兩個眼睛瞎了各自選擇了他們哥們其中一人,人生一世,草本一春,想那麼複雜做啥子?聽話,不要瞎胡鬧好不好?」

徐蔓蔓聽到胡珍珍的暗示,只好找借口:「珍珍你看到的,他們還是男人嗎,我說了這麼一句氣話他們就像要吃人不吐骨頭似的那麼兇殘,你那個人還趁火打劫,你說我氣不氣嗎。」

胡珍珍一邊制止徐蔓蔓扔身上佩戴的物品,一邊採取另外一種方式,嬌聲嗔氣地威脅礦升溫和許達凱:「礦哥,你可是堂堂正正的一名官員,新年大節的我們幾個在一起耍,吃宵夜,蔓蔓不懂事耍嬌,你不僅不哄他反而這麼惡毒地咒罵她,你也太小器了,幸好我沒選到你,如果我選擇你照樣給這種氣受,我可沒有蔓蔓那麼好的脾氣。我和蔓蔓可是正經八百的大學生,家裡人曉得我們跟你們在一起,如果莫明其妙地消失了,你們走得到幹路啊?凱凱,我原來以為你最心痛人,把終生託付於你,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沒想到看到我姐妹耍小脾氣你會落井下石,唯恐天下不亂,你這些做法不讓我感到寒心嗎。」

魯政清聽到他們對話,氣得牙齒咬得吱吱發響,沒想到這兩個姑娘也真是糊塗蟲,父母把她們培養成大學生,是想讓她們為社會多做貢獻,沒想到辛辛苦苦讀完大學會上他們的當,嫁給兩個年齡大許多的人,跟他們過這下賤的生活,如果不是想查到他們之間勾結,礦升溫貪污受賄的證據,真想進去痛快淋漓地打他們一頓,方解心中之氣,想到自己的主要任務是抓住他們的狐狸尾巴,在沒有發展到他們致人性命時,不會插手這件事,讓她們嘗試一下貪圖享受的苦頭,能不能走出苦海,別人不能幫她們,只能靠她們自己覺醒。

許達凱看到柔情似水,年青漂亮的妻子,想到自己大字不識幾個,能逮到這個大學生不容易,想到蔓蔓罵的礦升溫,沒有罵自己,自己沒有必要去趕這淌渾水,立即改變口氣:「珍珍,我是開玩笑的,你曉得,我沒有讀多少書,不會講大道理和小道理。升溫,你看珍珍說得多麼在情在理,你不要和小姑娘一般見識,蔓蔓說幾句氣話你就這麼發橫沒有道理,你去哄哄她不要掃興,當初我讓你們認識也就相當於是你們的媒人,不看金面看佛面,你要看到我和珍珍的面子也不準瞎胡鬧,你這麼瞎鬧讓黃臉婆看笑話。」

礦升溫經許達凱的提醒,心裡才有些警覺,本來她的年齡和自己兒女的年齡差不多,如果不是遇到鎮上搞開發,通過一些關係,掌握著土地開發大權,手裡有一筆錢,要想博取這麼漂亮的女大學生只能是白天做夢,好不容易臉上露出一絲虛偽的訕笑去哄她:「蔓蔓,剛才是我喝酒後打胡亂說,請你寬宏大量莫生我的氣,這樣吧,為了表達誠意,我罰自己一杯酒。」

還是胡珍珍心眼多些,她想藉機會撈一筆錢:「升溫哥,蔓蔓受了氣,你能主動認錯當然不錯,光是這麼罰酒還是顯示不出你男子漢的胸襟,多而不少給點精神撫慰費嘛。何況,你們也不是缺錢的人,總不會那麼小器嘛。」

徐蔓蔓抽泣著沒有心情吃菜,許大凱看她的表情有些憐香惜玉,他和礦的關係就是聯合發財的關係,不知什麼原因,他這個鎮書記官不大,本事特別大,他說的話最好用,尤其是房地產開發,他以最便宜的價格轉讓出來,由自己出面賺了不少錢,他也得到了許多好處,最近搞的客運租賃公司如果不是他暗中幫忙,早就被查停擺了,不好讓礦升溫出錢,何況,這些錢都是小錢,他今天約自己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談,立即爽直地接過她的話題:「這樣吧,新年大節的,礦哥自己罰一杯酒,我給你們兩個每個人二萬元的精神撫慰費,抓緊吃菜喝酒,我們還要談正事,我們談事的時候你們到一邊去。」他從背的黑色挎包里取出一疊錢,一人拿了二萬元,這時的他,用萬元就像普通老百姓用百元一樣。

胡珍珍把徐蔓蔓身邊的筷子遞到她手裡:「蔓蔓,不要耍性子,話明氣散,酒後添飯,礦哥多誠懇,一杯白酒喝了個底朝天,我家老許也耿直,他們都承認錯誤你就別較真,該吃吃,該喝喝,吃完我們姐妹們做自己的事,他們兩個男人談他們的事。」

許大凱暗示胡珍珍:「我給你們倆喊點小吃來,你們姐妹倆先去吃小吃,等我們的事談完了才繼續玩麻將。」

胡珍珍和徐蔓蔓把得到的錢放到隨身攜帶的坤包里,胡珍珍接受許大凱的安排:「行,你給我們安排小吃,我們姐妹到一邊去吃,你們邊喝酒邊談事。」

礦升溫看到徐蔓蔓的表情恢復正常,便承諾:「蔓蔓,你今年如果能給我生個兒子或女兒,我送一套省城住房給你。」

許大凱也承諾:「珍珍給我生一男半女,我也送一套給你。」

胡珍珍給他們提出要求:「你們要想得子女,這是兩個人的事,不是一個人的事,最好是三個月不吸煙、不喝酒,否則,帶的子女身體也不健康,如果不戒,生的子女身體是否健康我們不敢保證。」

礦升溫看了看時間便吩咐她們:「你們按鈴喊服務員來安排小吃,我和許總談點商業上的事。」

兩個女人得到一筆錢后,果然退到沙發上,招呼服務員來點小吃,礦升溫怕兩個女人聽到,便與許大凱商量一樁機密。

寒風呼嘯,凍得魯政清牙齒上下相碰,記時器提示他撤離的時間已經到了,礦升溫與許大凱之間商量的事,聲音太小,竊聽器傳出全是兩個女人嘻嘻哈哈的聲音,他只好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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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手銬的俠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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