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七章魔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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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貴族圈中，流傳著寧娶民女，莫娶公主之說。但自從晉陽王府嫁女之後，逐漸變成了寧娶公主，莫娶武女之說。武女不是說會武的女人，而是指武家之女，晉陽王武無敵之女。

公主是皇帝之女，金枝玉葉，尊貴無比，歷來不少人都夢想著能娶到公主，攀龍附鳳，搖身一變成為駙馬爺，光宗耀祖，光耀門楣，從此有著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但對貴族來說卻不是那麼回事。

貴族從來不缺乏物質生活基礎，要他們娶公主，那還不如娶一個民女來得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公主不是一般人能夠娶到的，如果娶到的公主賢良淑德，通情達理也就罷了，但要不是，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公主高高在上，嫁入誰家都是一家之主，得把她當神一樣供著，養著。娶了公主，不得吃花酒，逛青-樓，不得納妾，更不準拈花惹草。公主的話你得照辦，要你坐著，不能站著。要你站著，你不能坐著，讓你往東，你不能往西。

總之，娶了公主，等於失去了人生自由，人生的一切都掌控在公主手裡，要絕對的服從。公主對駙馬可以說不，可以隨意的打罵，招之即來，揮之即去。駙馬對公主，那是打不得，罵不得，就連說話也要低聲下氣，除了服從還是服從，就是有天大的冤屈也只能往肚裡吞。

古今往來都是男人休妻，但對公主來說，卻是個例外，公主要是覺得駙馬不合意，隨時提出和離，另選駙馬，心腸歹毒者甚至毒死或者賜死駙馬。

試想，娶公主尚且如此，貴族尚說寧娶公主，莫娶武女，由此可見，武家之女的苛刻要遠在公主之上，至於怎麼個苛刻，當然得問晉陽王武無敵的女婿了。

據說，宣華夫人的大女兒武紅霜嫁了兩次，第一次嫁給了兵部侍郎周謹的兒子周平，婚後沒幾天，武紅霜跑回娘家哭訴，說丈夫打了她。宣華夫人一聽那還了得，立刻帶上府上護衛去了周家，大鬧侍郎府，將周平毒打了一頓，並提出了和離。

也許是晉陽王府的護衛出手太重或許是故意為之，沒過兩天，周平死了。再過了三天，周謹被查出通敵賣-國，抄家滅門。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周家是因為得罪了晉陽王，而慘遭滅門。若不是武紅霜，宣華夫人護短，周家何至於如此！因此，從那時起，寧娶公主，莫娶武女之說，便在民間傳開了。

宣華夫人當然不會為了武天驕而責罰自己的女兒，頂多也是叱責兩句。她心裡埋怨武天虎，做事不分輕重。

聽聞凌霄鳳救走了武天驕，宣華夫人不得不慎重了起來。如果武天驕死了也就罷了，要是沒死，他後腦勺上長著反骨，對今日之事一定是懷恨在心，將來他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認祖歸宗，告到了陛下那兒，對武家可是極為不妙。

宣華夫人本是生性歹毒之人，心如蛇蠍，不會容忍任何潛在的危險威脅到武家，尤其是反骨之人。既然兒女們已經得罪了武天驕，那等於是撕破了臉皮，與其留著他擔心將來報復，倒不如現在就解決了他，省得夜長夢多。

想到這些，宣華夫人不免有點後悔，早知如此，昨晚上就不該攔著武無敵殺掉武天驕，現在倒有點棘手，武賽英萬一要是護著武天驕，那要想弄死他就沒那麼容易了。

宣華夫人和武賽英關係一向不睦，這個中的情由主要是武賽英曾經懷疑前王妃的死跟宣華夫人有關，可惜苦無證據。宣華夫人對這位小姑向來也是沒有好臉色，要不是顧忌到她身後的師門，早就將她趕出晉陽王府去，省得見了厭煩。

雖然兩人同住一個王府，但晉陽王府何其之大，雙方少有往來，一年之中見不了幾次面。此次宣華夫人破天荒地造訪棲鳳樓，自然引起了凌霄鳳的驚慌。

「拜見舅母！」凌霄鳳蹲身向宣華夫人施了一禮，右手一擺，從容地道：「舅母請上座！」

「嗯！」宣華夫人淡淡地回應一聲，逕自在首位上坐下來，隨同來的武玄霜和武青霜站到了她身後，左右侍立。武青霜道：「表姐！我們是來看天驕弟弟的，他沒事吧？」

凌霄鳳鎮定地笑道：「天驕表弟沒事，經過我娘的救治，他已經好了。」

「好了！」宣華夫人眉心一蹙，微笑道：「人呢？怎麼不見他？」

凌霄鳳面不改色地道：「我娘對天驕表弟非常喜愛，帶他出去到街上走走，順便為他購置一些衣物。天驕表弟初來乍到，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

「真是有心人吶，你母親如此做作，倒顯得我這個王嫂小家子氣，像是在排擠人家，容不下人家！」宣華夫人冷淡地說，面露不悅之色。她口中的「人家」，自然是指武天驕了。

「舅母哪裡話了！」凌霄鳳陪笑道：「我娘也是瞧著天驕表弟喜愛，把他當兒子一般看待，給他置辦一些衣服，並無針對舅母的意思！」

宣華夫人嗯的一聲，面無表情，凝視著凌霄鳳問道：「真的出去了？」

「真出去了，舅母為何有此一問？」凌霄鳳平靜地道，臉上波瀾不驚，不動聲色。

宣華夫人臉色一沉，喝道：「說謊，我問過門口的守衛，根本就沒有人見到他們出去！」

凌霄鳳心中一跳，眼中不免閃過一絲慌亂，但隨即意識到不對，鎮定地道：「我娘極少從大門出去，或許她和天驕表弟是從後門出去的。」

宣華夫人敏銳無比，瞬間捕捉到她眼中閃過的慌亂，心中詫異：「她為何驚慌？」

本來，她也不敢肯定凌霄鳳說的話是真是假，不過是拿話詐她，王府那麼大，依她的身份怎麼可能跑去問守門的守衛。不過，她對凌霄鳳的淡定從容暗自的讚許，單憑這一點，就不是她三個女兒能比得上的。

宣華夫人向兩個女兒使了個眼色，武玄霜和武青霜立刻會意，兩人上前一左一右地挽住了凌霄鳳的手臂，武青霜笑道：「表姐！京城西街最近開了一家玉器鋪，裡面的珠寶首飾不錯，我們一起去逛逛如何？」

「好啊！」凌霄鳳不加思索地答道，但話出口后旋即意識到不對，心中凜然，忙改口道：「不了！你們去吧，舅母她……」

宣華夫人笑著打斷道：「不用招呼我，你們年輕人喜歡什麼就幹什麼去，我坐一會，等你母親回來！」

凌霄鳳還想說什麼，武玄霜和武青霜卻不由分說，拉著她就走，武青霜道：「表姐，去吧！以前我們不是常常一起逛街的嗎！」

這一下，凌霄鳳想不去都不行，只得和她們一齊走，心中說不出的擔心，也只能期望舅母不會發現異常！

凌霄鳳剛走不久，宣華夫人便站了起來，臉上閃過一抹的陰冷之色，吶吶自語：「武賽英啊武賽英！我倒要瞧瞧你在搞什麼鬼？」

她在廳里走了一圈，最後在靜室門口停了下來，側耳細聽了一會，聽裡面沒有聲音，方才推門進去。

宣華夫人雖然不常來棲鳳樓，但對這裡的結構環境卻是了如指掌，對武賽英的生活習慣也是瞭然於胸，一清二楚。她進入靜室，逛了一圈后，來到西側的一個木架前。

木架貼靠著牆壁，上面格子里擺放了不少的古董，大大小小，品種不一，有金銀銅玉之類的，也有陶瓷之類的。

木架左側牆角處的一個平台上擺放著一個花盆，花盆中種著一株紫色葉莖的植物，莖上長著五朵拳頭般大的幽藍色花蕾。

宣華夫人不敢去碰那花蕾，別人或許不認識此花，她卻認得，花盆中植得的乃是產自修羅帝國的「魔鬼花」，又名「食人花」，又或者叫「魔鬼食人花」。

光聽花名，就知道此花的可怕，不知道的人，手一旦觸碰到「魔鬼花」，哪怕是微小的一點，花蕾立刻綻放開來，伸展漲大十數倍，甚至數十倍，刀刃般的花瓣如魔獸的利嘴，將人的手咬住，食其血肉，吞噬的直剩下白骨，可謂是恐怖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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