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2章：以身化道

秦木搖了搖頭，道：「我的天道誓約，是護三族眾生之安危，若無量量劫將天地毀滅，那即便我秦木成聖，也難逃此因果，唯有阻擋無量量劫毀滅天地，才算真正了卻這場因果！」

「切……你倒是可以這樣了卻這場因果，但你還不是一樣會死！」

「但至少我可以護眾生之安危！」

「那有什麼用，你人都死了，還管別人死活做什麼，還了卻這場因果做什麼，等死不就行了，省的麻煩！」

秦木神色不變，道：「反正我都是一個死，那能救別人一命，豈不甚好！」

「你倒是悲天憫人啊！」

「此事對你混沌鍾而言，也並沒有任何壞處，成功了你可以安然度過此劫，失敗，也和現在沒有什麼區別不是嗎？」

「我可以幫你，不過，不怕打擊你，就算我盤古幡和太極圖全部出手，也不可能阻擋無量量劫，最多就是等無量量劫將天地重歸混沌之後，重開天地而已！」

「無妨，成與不成，總要一試才行！」

「秦木，你到底要幹什麼？」

雲雅幾女的臉色早就變了，就算她們現在還不知道秦木要怎麼抵擋無量量劫，但也聽出來，秦木是必死無疑，這對她們來說當然不可接受的事情。

就連一直都在遠處旁觀的霓裳，也是神色大變，並急速而來。

秦木看了一眼幾女，淡淡說道：「對不起了，我秦木能得到你們的青睞，是我的幸運，但我不能給你們一個未來，我只能說聲抱歉！」

「哥……我們走，不管什麼無量量劫，天地毀滅管我們什麼事！」霓裳抓起秦木的手臂就要離開。

秦木卻搖了搖頭，道：「霓裳，此事我沒有選擇，不管我去往何處，都無法逃脫這場因果，我只希望你們能安然無恙！」

「可是……」

「好了，我若成功，你們就會無恙，我若失敗，你們也會緊隨我而去！」

隨之，秦木就拿出一塊普通的石頭遞給霓裳，道：「此物就交給你吧，幻姬還在裡面！」

在霓裳接過之後，秦木微微仰頭，對上方的天地玄黃玲瓏塔說道：「前輩，文戈前輩陪伴晚輩一路走來，雖然只剩一縷殘魂，若是此劫安然過去，希望前輩能讓他轉世輪迴！」

「你放心便是……」天地玄黃玲瓏塔應了一聲，隨之，文戈那虛幻的身影就從中飄出，出現在秦木面前。

文戈的神色也是倍加凝重，顯然他也已經知道這裡所發生的事情，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木，正色道：「小子，老子是親眼看著你從後天境一步步走到今天，其中多少危險，你都能化險為夷，這一次，老子也相信你能做到！」

秦木微微躬身一禮，微笑道：：「前輩，多謝您這些年的幫助，秦木感激不盡！」

文戈坦然接受秦木這一禮，儘管現在的秦木，比他巔峰時期還要強悍太多，但此刻，在他眼中，秦木還是當年的那個少年，那個從後天境步步向前的少年。

「老子不會勸你，你有你的命運，你有你的選擇，不管你怎麼做，老子都會支持你，放手去做就是，大不了一死，我堂堂男兒，何懼一死！」

秦木點點頭，隨之其體內就激射出一道綠光，並化作一顆鬱鬱蔥蔥的大樹，懸於虛空，木靈那虛幻身影就站在樹下，但隨之，木靈的虛幻身影就融入樹中，緊接著，此樹就再次化作木靈，只是大樹不在，木靈的倩影也不再虛幻，如一個活生生的人。

「木靈，謝謝你這些年的幫助……」

不等秦木說完，木靈就輕笑道：「謝的話就不用說了，若不是你，我現在也不會清醒，這一次你的選擇，雖然不知道成功與否，但我還是相信你會成功的！」

秦木笑了笑，轉而看向沐冰雲，手中立刻飄出一把黑色斷劍，並直接落在沐冰雲面前。

「冰雲，這是天孤雲前輩的佩劍，曾經多次助我脫困，現在也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若此劫度過，希望你能將他送回蜀山劍派，那裡是他的家！」

或許現在，天孤雲的佩劍，對秦木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幫助，但在秦木心中，此劍不單單隻是一件法器，而是一種心念，一種逆天而行的不屈執念。

「我會的……」沐冰雲輕嗯一聲，就將斷劍收起。

秦木的目光在東方雪蝶晴雪幾女身上一一掃過，道：「對不起了！」

眾女的臉色變了又變，想要說什麼，可又什麼都說不出，她們知道自己無法阻止秦木，可又不想說什麼告別的話，沉默或許就是最好的表達。

秦木隨之轉身，向無量量劫湧來的方向，向大羅天深處而去。

就在這時，東方雪卻突然開口：「秦木，你曾說過，我在紅塵，你即便身在輪迴，也會尋找到我，我要說，不管你輪迴幾世，我都會在紅塵中等你，至死不休！」

聞言，秦木的身體微微一震，但他最終也沒有回頭，他有太多的遺憾，有太多的抱歉，但現在，他只能離開。

他也沒有將自己身上的其他東西留給眾女，不管是法器靈物還是什麼，他都沒有留下，不想留下那些讓他們感傷的東西，既然自己終要離開，那就讓自己的東西，隨著自己一同毀滅。

所有人都停在原處，靜靜的看著那道離去的背影，不管是戀人，是朋友，是敵人，此刻他們只有沉默。

很快，秦木就來到那如滾滾江流奔騰的混沌煞力前，之前還能看到那巨大的裂縫，現在卻完全不見，面前只有那奔騰的混沌煞力。

儘管無量量劫所展現的毀滅力量也是混沌之力，但這又和正常的混沌之力不同，只因這是無量量劫，乃是有大道加持的毀滅之力，聖人之下，任何生靈在此混沌之力面前都無可阻擋，

「無量量劫從大羅天內出現，若是不能將其阻擋於此，那此劫的力量衝出大羅天，天地三界就會同時遭到波及，並快速毀滅！」

秦木看著面前的毀滅大劫，眼中冷光灼灼，但他心裡也照樣沒譜，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否阻擋此劫。

盤古幡太極圖混沌鍾三大先天至寶懸於秦木身側，身上均是氣息涌動，他們乃是先天至寶，自然是不懼這無量量劫的毀滅力量，但他們也無法阻擋這種力量，說白了，就是無量量劫不能將他們毀滅，他們也不能把無量量劫怎樣。

秦木突然仰首向天，道：「天道誓約加身，此乃我曾經之願，今日我秦木在此了卻這場因果，告訴我該怎麼做？」

彷彿是聽到了秦木的聲音，大羅天內突然傳出一個飄渺朦朧的聲音：「以身化道……」

此聲音從從天外傳來，又如在四面八方傳來，彷彿真的存在，又好像只是眾人的錯覺，飄渺至極，無法捉摸。

但大羅天內的眾人卻聽得清楚，所有人的臉色均是大變，這並不是因為他們聽到了大道的聲音，而是那『以身化道』四個字，這就是宣告著秦木的死亡。

「怎麼做才能以身化道？」秦木自然明白以身化道的意思，但怎麼做才算是以身化道，那他可就有點不明白了。

只是這一次，大道再無聲音傳出，而太極圖的聲音卻隨之傳出：「你身上有天道誓約，此乃是你與大道的誓約，而誓約的內容是你護三族眾生之安危，所以你要助三界度過此劫，才算了卻這場因果！」

「至於怎麼做，這還要看你自己，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你身上的天道誓約可以化解這量劫中的大道之力，讓其重歸混沌本源，那時，我們三個才有能力破開混沌，徹底封住量劫出口，否則，大道之力不解，無量量劫沒有人可以阻擋！」

「若非你身上有天道誓約，現在就算你是聖人，也不可能阻擋無量量劫，最多就是護一些人的周全而已！」

「若你成功化解量劫中的大道之力，你死，天地三界無恙，若你不能化解量劫中的大道之力，那你還會死，天地萬物也將毀滅！」

太極圖所說的兩個結果，那是對天地三界眾生而言，對秦木自身來說，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

秦木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前輩就先在旁邊等著吧，若我能化解量劫中的大道之力，三位前輩再出手，若是不能，前輩也就無需再出手！」

盤古幡太極圖和混沌鍾也沒有再說什麼，紛紛後退。

眼前的狀況，決定最終結果的是秦木個人，其他人幫不上什麼忙。

秦木隨之拿出一壇仙人醉，並仰首暢飲起來，且是一口氣將其全部喝乾，之後就郎笑一聲，道：「我秦木一生雖然短暫，卻也不枉此生，生生死死，何須掛齒！」

秦木的長笑聲中，只有狂放，再也感受不到其他，沒有絕望，沒有恐懼，沒有悲傷，沒有不舍，只有那洒脫的狂放。

狂放的笑聲還在大羅天內回蕩，秦木卻已經虛空盤膝而坐，且閉上了雙眼，再也沒有其他任何動作，但他身上的氣息卻在快速消退，且其身體也在快速變淡，如一個虛幻身影正在消散於天地間。

「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