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見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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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飛現在心裡也滿是緊張不安,他曾向她表白心跡,她卻說他一時興起,雖說她的年紀比他大了七歲,但記得那日,她一笑間容光瀲灧,陽光暈染一般的眼波溺得他忘記眼前的一切,隨即像鈴音的聲音如泉水叮咚般在他耳邊散開,那刻的溫暖,火一般的明艷而懾人心魄。
他便動了心,似乎太討輕易,然而對於有此人,想要不動心才叫真正的難。
到了今天,他與她見過的次數不多——有時他慶倖幸虧不多,她是迷毒一般的存在,五色斑嫻,每一面都光華亮麗予人驚喜,哪怕只是剎那邂逅,也註定能留下獨屬於她的虹痕。
三次見面,僅僅三次,他便如同一步步墮入桃花源,此間令人欣喜而目不暇給,卻始終清清楚楚明白,也許只是過客。
今天,她知道她看著他,他站在這裡,只是想告訴她,任世間萬紫千紅,獨唯取這一朵。
綠珠滿含深意的看了眼歐陽飛,心裡為他有些嘆息,他和紅姐的路註定不會平坦!
雖說比賽已結束,但真正精彩的還在後面,往年每次比完,都會有女兒樓的歌舞表演,今年也不例外!
但是表演要在晚上才會開始,而且晚上表演的時候,全城的百姓也可以一起觀看,這也是雲城獨有的勝景。
無雙和裴雲中被邀請上了楚國公主所在的樓閣里,在無雙上去的時候,向台下隱蔽處的左南祁使了個眼色,讓他在莊園外等她。
兩人登上了公主的樓閣時,楚國公主連頭也沒有回,仍舊在細細品茗,在管家引薦完后,裴雲中有些激動,震驚公主為何會在這裡出現,無雙也像第一次見到這位公主似的,淡笑行禮。
今日以另外的一種面目在看到這位傳說中以鐵血著稱的公主時,才讓人驚嘆。
身上雖著著女裝,但卻形如一把藏在殼中的古劍,眉間有些英氣,想到之前左南祁和她說的這位公主的事迹,領兵作戰,喋血疆場。才感覺之前所見的襄國公主赫連城,更是經常在那勞什子的皇宮裡玩宮心計,爾虞我詐陰謀詭計,和這位楚國公主相比,她更願意結交這樣的人!
天色漸漸暗下,夕陽的餘輝投射到公主的面龐,竟把旁邊的裴雲中看痴了。
這般女子嬌羞中透著英氣,在楚國家喻戶曉的女子,恐怕也是很多人,所仰慕的對象,但是她卻在她眼中,看到了一抹憂傷。
落霞把閣樓照的橘色暖亮,無雙和裴雲中坐在楚紅顏對面的位置上,侍女倒著清茶細細流淌的聲音充斥在安靜的審視中。無雙笑著雙眼真誠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只見楚紅顏看向兩人時,神色落在無雙臉上,眼神閃了閃,問道:「公子之前在台下,身邊之人,有些熟悉,敢問公子是何方人士?」
無雙心裡咯噔一下,但是面色卻越發鎮定。沒想到還是被她認出來了,不過她絕不會承認。
「公主乃金枝玉葉之軀,在下身邊之人,恐怕也只是有些和公主故人相象一些!」|
「哦?是嗎?」說完之後,便轉身不再言語,自顧自的喝起酒來,眼神卻透過雲霄,望向某一處。
無雙心中一松,看來,這剛才她只是在詐自己,幸好沒有露出什麼破綻!
旁邊裴雲中問道:「公主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公主,真是三生有幸。」
楚紅顏看著他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他也不氣餒,接著說道:「不知公主有沒有興趣和在下合作藥材生意?當然,公主絕對會拿大頭,在下只是跟著公主盡些綿薄之力!」
無雙轉頭看向他,沒有看出來啊,他剛見面就提出這件事,確實很會把握機會!而且看他的裝扮,雖然是楚國衣裝,但是言談卻不盡相似。
楚紅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說道:「想必你是弄錯了,本公主沒有什麼藥材出售!」
裴雲中眼神一閃,便陪笑道:「公主先不要急著回復在下,聽說之前公主得到一顆可以解百毒的丹藥,乃是國師聖手所煉,在下是想和公主買這顆,當然,楚國的藥材,在下都可以做主幫公主再各國銷售,怎樣?」
無雙瞳孔一縮,真是好大的野心,但是自己的心臟卻猛地跳動不止,解百毒的丹藥?那麼,就是說,只要得到這顆丹藥,她和左南祁都不必去齊國稍作言語,楚紅顏便下了閣樓,不知去了哪裡。
「呵呵,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還覬覦本公主的寶物!」楚紅顏直接打斷,猛地站起身來說道,神色肅然冷冽,立馬讓人體會到了她戰場上的氣勢。
眼神閃電般射向裴雲中,閣樓上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
裴雲中卻毫不害怕,似是已經想到會有這樣的可能。無雙此刻心中急切,這丹藥若是真有,那左南祁為何不和她說!
裴雲中再次說道:「公主可不要後悔!」
楚紅顏冷笑一聲,「你這是在威脅我?」
裴雲中詭異一笑,便告退下了閣樓。
楚紅顏重新坐回位置上,看著無雙還在望著她,皺了皺眉,「公子是有話要說嗎?」
無雙詢問道:「公主剛才所言的丹藥,究竟是何物?」
楚紅顏冷冷道:「這位公子,你也想要奪走本公主的丹藥?這絕無可能!」還未等無雙開口,楚紅顏便立馬拒絕道。
然後一甩衣袖,直接下了閣樓,無雙吸吸鼻子,好吧,既然不告訴我i,難道我還不能再想辦法了?
走著瞧!只要有一絲的可能,她都要爭取!
這邊波濤洶湧,另外一處閣樓卻在互訴衷腸。
軟紅綃背對著歐陽飛,立得筆直,一句「我們絕不可能在一起!」險些衝口而出,最終卻化為了悠長而壓抑的一聲嘆息,她回身,看著眼前落寞的歐陽飛,道:「我們不合適!」
他深深地看著她,也不說話,因為就算她再說什麼,也改變不了他的心。
五十弦的繁複,早已錯亂了情愛。
當年,知曉那人對她的傷害,讓她走上了這樣一條千夫所指的路,遠負盛名又怎樣?風華絕代又怎樣,若不是當初自己的軟弱,不敢言明,今日種種又怎會發生。
紅綃,你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可有我曾入你的夢?
可我每晚都有。
紅綃,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又何嘗不想與你同生共死!
答此願,一生足矣!
紅綃,我若早知今生會遇見你,又怎能容別人傷你。
我恨!我恨得到你的人不珍惜你,我恨!我恨明明兩人相愛,卻要被世俗束縛。
紅綃,我們的路,要怎麼走?
你告訴我!
紅綃,我們都期望幸福,難道只能躲避來撕扯彼此的傷?
紅綃,你的幸福是什麼?
紅綃,你到底想要怎樣的幸福?
歐陽飛小心翼翼地走近軟紅綃,伸手扶起她的下巴,直視她的眼……眼神依然清澈,卻有些渙散和迷茫。
淚痕遺留在她的臉上,如果不仔細看,一定發現不了。
可真的……是淚嗎?她會為他流淚。
「我要娶你為妻!」歐陽飛堅定的說道。
軟紅綃微怔,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不行!」
歐陽飛顫了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遂皺起眉,「你不願意?」此刻他月牙白的長袍,臉色比這袍子還要蒼白……
「我……我不配你!」軟紅綃眼波晃動,一臉慌張無措,「你不怕公主她……她不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嗎?」
歐陽飛愕然,鬆開了手。他竟然笑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軟紅綃……從來沒有!
她的臉有嬌羞的紅,又有些苦澀的白,但她卻是真真的想嫁他。
這怎能讓他不喜!
「我一定會讓父親同意娶你,除了你我誰都不要!」他安慰的說道。
「不……我害怕!」軟紅綃捂著胸口,甩開歐陽飛的手,「我怕……我怕別人說的不堪!」
「你看誰勾引人滿臉眼淚鼻涕的!」歐陽飛拽過她的手臂,笑著用他月白色定的衣袖小心翼翼的擦拭著軟紅綃的臉頰。
「你才滿臉鼻涕!」說完便躲過歐陽飛的衣袖,自己擦著淚痕。
「你是我歐陽飛要明媒正娶的夫人,我也只想娶你一人,他們願說就讓他們說去吧!」
「你……」軟紅綃的表情茫然,就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你怎麼能喜歡我呢!你因該喜歡公主的,她那麼優秀……那麼喜歡你!」
「軟紅綃!」歐陽飛按住她的肩膀,狠狠說道:「你能不能不要再把我推給別人,我聽你的話去參加這個百花節,我也答應你要盡全力,可是,我滿腦子、滿心都是你,你讓我怎麼去喜歡別人!」
「你真的要娶我?」軟紅綃看著他,睫毛微顫,臉上一點點恢復了血色。
「你讓我說幾遍,我只會娶你!」說完便把她拉入懷中,把那個顫抖的身影抱在了懷裡。
夜色終於暗了下來,屋裡射進亮白的月光照在緊擁的兩人身上,渾然不覺陰謀正要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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