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NO.101
衛懿在車上的時候哭得睡著了,剛才在靈堂可能真的驚到他了。等回了酒店,把孩子放進嬰兒車裡,張思寧和衛錦煊小聲商量說,「要不明天就別帶孩子去了,他還太小,天又冷,明天讓曹嬸還有小鄭幾個留下看孩子,就你和我去就行了,爺爺不會怪的。」
衛錦煊當然不會反對,他點頭說好,又問,「你怎麼樣?」他是大的小的都要顧,剛才妻子哭得也挺痛的,擔心她晚上再做噩夢。
張思寧說沒事,看著老公反問,「你呢?腿疼不疼?」他腿腳不便,磕頭最折騰他,張思寧嘴上不說,心裡卻很感動。
經過之前與妻子的幾次交鋒,關於傷腿,夫妻倆早就達成共識,所以衛錦煊也不隱瞞,苦笑著說,「有點疼。」他已多年不曾跪地給人磕頭,上一次跪拜還是在祖父去世的時候,那時他的腿還是健全的。事隔多年,乍然一跪,又是單腿,力道就沒控制好,支點也沒有找穩,當時如果不是妻子扶的及時,他可能就要出醜了。
張思寧一聽,急了,趕忙扶著老公回床上坐好,捲起他左邊的褲腿,小心翼翼的拆掉假肢,看著斷裂處確實又紅又腫,有些地方竟還滲出了血,嚇了一跳,「怎麼這麼嚴重?!」這是她完全沒想到的,畢竟只是跪了一下,還是在軟墊上。
衛錦煊看到也挺驚訝,解釋說,「當時跪的時候就覺得有點兒疼,我也沒想到會磨成這樣。」
看著有些猙獰的傷處,張思寧眼眶都濕了,心裡特別自責,但有些話她卻沒法兒說,因為會傷到她家衛先生的自尊心。手指輕輕的撫過傷口,她蹲在那兒,仰著頭看著他,眼睛燦若星光,說話語氣卻有些可憐兮兮,「衛先生,你這樣不行啊,我發現我好像更愛你了,怎麼辦?」
她把他的尷尬曲解成了苦肉計。
衛錦煊聰明絕頂的人,妻子的自責哪會看不出,當然也瞧得出她在盡量避免不讓他因為殘疾而太難堪,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可她的說法卻讓他喜歡,捏捏她的鼻子,「更愛我不好嗎?」
張思寧嘟嘟嘴,「做人不可以太貪心,我本來就比你愛我更愛你,現在卻更愛你了,感覺很吃虧啊!」
她的甜言蜜語直接又俏皮,衛錦煊被她逗樂了,心裡的那點不適也就輕飄飄的不見了蹤跡,揉揉她的頭髮,笑斥說,「別貧了,快去拿毛巾幫我擦腿上藥。」他知道妻子有隨身攜帶傷葯的習慣,這是和他一起后養成的習慣。
衛先生一副大爺的口吻,張思寧皺皺鼻子,「是是,老爺,您稍等。」
夫妻倆插科打諢,尷尬難堪通通木有。等兒子醒過來,見他精神頭也不錯,還是蠢萌蠢萌的,好似並沒有受什麼影響。雖然如此,但張思寧也不敢帶兒子去靈堂了,之後兩天,都是夫妻倆帶著人單獨去,留下曹嬸鄭家父子還有從禹凌帶的四名保鏢在酒店照看兒子。
張家最近雖然出了事,得罪了不少人,但老爺子去世,只要沒撕破臉,都會來祭拜一番。
張思寧這幾天沒在靈堂見到杭燕母子,也不知現在是怎麼個章程,說實話,有點兒好奇,但讓她找親戚打聽,那還是算了吧。
……
這天傍晚,夫妻倆正在逗兒子玩兒,衛錦煊突然接到法國那邊打來的國際長途電話,原本還輕鬆愜意的臉在聽到那邊不知道說些什麼后突然變得很嚴肅。
張思寧在一旁瞧著,心不由提了提,把兒子抱了起來,哄他玩不會發出噪音的玩具。
丈夫電話講的法語,語速特別快,在她聽來仿若外星語。等他掛了電話,張思寧覷著他不太好看的臉色問,「出什麼事了?」
衛錦煊看看妻子,又看看兒子,半晌嘆口氣,有些無力的說,「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衛錦邵和方漪真的不|倫關係曝光了,在法國引起很大的轟動,衛氏,馬上要亂了。」
這消息也太勁爆太突然了吧!張思寧詫異的問,「應該不是你吧?」雖然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肯定不是,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遍。
衛先生捏捏眉心,把求抱的兒子抱過來,搖頭說,「就算要曝光我也不會選現在,時機不對,之前我去法國那一趟你也知道,收穫一般,如果按我的計劃走,最快也要等明年或後年才會利用輿論壓力,把這張王牌打出去。」
張思寧對這些不懂,聽丈夫這麼說,就有些擔心,「那這件事是誰曝光的?我們這邊要怎麼做?你是不是要馬上趕去法國?」
一連三個問題,算是都問到點子上了。衛先生覺得有點兒欣慰,妻子總算有些商人的精明了。他摸摸兒子上周才剃的小光頭,耐心的回答說,「這條消息是衛錦邵的妻子爆料給媒體的,原因現在還不清楚,但確實是她沒錯,有錄音有照片,方漪真母子想抵賴都不行。這件事對我事業上的影響不大,只是畢竟是醜聞,母子亂|倫,是道德上最受人詬病和抨擊的一類,它會帶來多大的影響現在還不好說,但可以明確一點,衛氏是華人企業,在國內可能同樣會掀起軒然大波,思寧,我想,我們需要避一避風頭了,我確實要儘快趕到法國,你和衛懿就住在酒店暫時不要回禹凌,這幾天除了去給老爺子磕頭燒紙,也不要在外面多待,我會讓俞萬里再多找些人守在酒店。只是爺爺的葬禮,我可能……」
張思寧明白,雖然計劃趕不上變化,方漪真母子的事曝光后,首當其衝會受到波及的就是衛氏,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衛錦煊當然要儘快趕去法國,也許撈不到大好處,但給衛氏使使絆子,落井下石還是可以的。衛先生對衛家有恨,和方漪真母子之間的仇怨更不用說了,錯過這次機會,實在可惜。
想通了這一點,衛太太縴手一揮,特豪氣的說,「爺爺會理解的,沒關係,你去忙你的,不用顧慮我和小胖子,身邊幾十個保鏢呢,我又不是什麼名人,放心,不會有事的。」
「思寧……」
衛先生覺得有點兒對不住老婆,因為他和她的關係並不是秘密,她家的那些親戚估計沒有不知道的,還有這兩天去燒紙也見了不少人。現在是信息高速時代,像衛錦邵方漪真類屬豪門又關係特殊的新聞,絕對是大眾最喜聞樂見的頭號關注醜聞,他擔心妻子會被連累,被人惡意中傷,或惡意炒作傷害,這個時候,如果老婆撒撒嬌賣賣萌,他心裡估計還好受些。
自認很賢惠的衛太太在這個時候當然木有與丈夫心意相通,她笑的特溫柔特聖母的說,「老公,我和衛懿會在這裡等你回來,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還有兒子,你在法國也要小心,行事別太激進,不管衛氏怎麼樣,至少衛錦邵和方漪真肯定是真完了,其它的,儘力就好。」
……
衛錦煊乘坐當晚的飛機,先回了禹凌,他的護照還在禹凌家裡,也需要回公司部署安排一番。
晚上睡覺沒老公摟了,張思寧只能摟著兒子睡,她心裡其實對前幾天做的夢還是有些怕的,丈夫一離開,晚上就不敢關燈睡覺了,要開著燈,還要是最大的燈才行,即使這樣對孩子眼睛不好,張思寧也沒辦法,她害怕啊!
如果讓曹嬸過來陪睡,感覺又有些彆扭。房裡只有一張床,總不能讓她和曹嬸同睡吧?如果不睡床,曹嬸就要睡沙發,這麼大年紀了,這個……不忍心啊。
隔天去靈堂燒紙,張思寧沒發現什麼異常,只最近開始和自己說話的小嬸李敏問她衛先生怎麼沒來,張思寧說臨時有工作,先回禹凌了。
這一天還算正常,可第二天再去燒紙的時候,張思寧就察覺到異樣了,不是有人和她說了什麼,就是眼神……那種說不出來的,類似於恍然大悟、意有所指的眼神,讓她有點兒不舒服,一個兩個還好,人一多,就讓人厭惡。
好在隔天老爺子就要入土火化。下午和衛先生視頻電話,張思寧就和他吐槽說,「那些人也太無聊了,看我有什麼用,我又不是方漪真也不是衛錦邵,再看也看不出花來。」
從昨天開始,衛錦邵方漪真的新聞就在國內爆炸開了,其受關注度,完全超出張思寧的預估範圍。現在只要打開網頁,到處都是這母子倆的新聞。她也是頭一回通過網上貼出的照片知道,原來衛錦邵和方漪真長這個樣兒。
衛錦邵長得確實很有本錢,如果排除偏見偏心等等因素,憑良心講,她家衛先生比不是他哥好看。至於方漪真……看上去真的不像五十多歲的人,保養的太好了,像三十多歲,長得特別漂亮有韻味,張思寧一直覺得自己是美女,但不可否認,這位大嬸比她段數高,不是說她長的比自己精緻,而是那份氣質,很獨特。
看過兩人的照片,再回頭重新審視這份母子關係,張思寧很沒原則的想,這倆搞亂|倫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衛先生聲音柔柔的安撫妻子,看著電話那頭的胖兒子,臉上的表情更軟了,他溫聲說,「明天就是葬禮,人多,到時你小心些,不要帶孩子過去,身邊多帶些人,酒店裡也把人留足了,不要讓曹嬸他們帶孩子外出,這個等會兒你再交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