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懼怕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匯林閣，秋霜淺笑著回頭說道，「二夫人，四姑娘，奴婢先去回稟老夫人一聲。」
聽雲點了點頭，眼神則是毫無意識的看了一眼門口，就是在那裡，自己和俞氏跪了一個時辰。
俞氏這一路只是牽著聽雲的小手，並沒有說什麼話。
這時候見秋霜離開，終於鬆了口氣，「筱姐兒，你……」
只說了一個你字，後面的話就沒再說出口了，眼底則是一片掙扎。
今日筱姐兒的行為和平日里有些不同不說，且處處透著堅韌。
聽雲心裡嘆了口氣，但是已經沒了最初的緊張感，俏皮的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母親，你想說什麼？」
俞氏見著聽雲的這副模樣，忽然鬆了口氣。
不管筱姐兒變成什麼樣子，她都是自己的女兒。
「沒有，只是想問你這麼走了那麼久，身子可有什麼不舒服？」
聽雲緊了緊俞氏的手，「我很好，娘不用擔心。」
聽雲說完這句話，眼底的多了一抹糾結，隨後就變成了鎮定，「娘，在這沈家，我們雖然要靠自己，可是祖母才是這後院里做主的人。」
只有沈老太太高興了，她們的日子才會好過些。
俞氏性子雖然有些大大咧咧，但是在這沈家后宅也是待了幾年，在聽雲話落的時候就明天了她的意思。
面色一凜，看了聽雲一眼，什麼也沒說，卻和聽雲一樣緊了緊自己的手。
眼中一片酸楚，抬頭望天，將眼中的濕意全部咽了回去，「姐姐，你如果看到現在的筱姐兒一定會趕到自豪。」
這一場變故，讓筱姐兒變了，變的更加堅韌。
沒多久，秋霜便揭開棉布帘子走了出來，斂衽行禮，「二夫人，四姑娘，二姑娘現在身體有些虛軟，老夫人正在看著，囑咐奴婢先送四姑娘回去。」
聽雲眼底雖然還是很疑惑，但是卻多了些喜色，秋霜這樣說應該是不再追究俞氏的事情了，「麻煩秋霜了。」
秋霜不敢居功，淡淡的笑了，「四姑娘快別折煞奴婢了，老夫人雖然沒有怪責二夫人，但是三天的禁足是沒有免的。」
俞氏也是微微詫異，這次沈老太太竟然沒有責罰自己，不過，轉念一想，便將功勞都歸在了聽雲的身上。
俞氏給桂媽媽使了個眼色，桂媽媽立即塞了一兩銀子過去，「多謝秋霜姑娘在老夫人面前為我家夫人說話了。」
兩廂客氣了一番，聽雲轉身之際，就聽到屋子裡傳來一陣細小的哭聲。
這聲音，聽雲不會聽錯，就是昨天將事情都推到自己頭上的沈雲慧的。
聽雲現在很想進去看看沈雲慧的落魄樣，但是沈老太太不許自己進去，她也不能違背。
沈雲慧有大夫人撐腰，就算是責罰也肯定不能像責罰自己一般了，肯定會從輕處置的，這就是有了個得勢的母親的好處。
聽雲一直在想沈雲慧的事情，腳下不妨，被垂花門的門檻給絆住了。
俞氏離聽雲是最近的，又拉著聽雲的手，手上使力，讓聽雲免了災難，免不了幾句數落，「你這孩子，走路也不知道看著路。」
聽雲剛剛想向著俞氏撒嬌，眼角見到一抹身影，將自己想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拉了一下俞氏的衣角，小聲的說道，「是爹。」
俞氏抬頭看去，就先是看到了那一副銀色面具，楞了一楞，然後將聽雲放了下來，斂衽行禮，「妾身給二爺請安。」
聽雲抬頭看去，沈二爺今日穿了件殷紅底五幅棒壽團花的玉綢袍子，身形極佳，銀色面具遮住了面容，在雪光的折射下，生出些許冷寒之意。
聽雲看著這幅身影，就想起了昨天那個冷冷的沒有多少感情的聲音和冷漠的背景，心裡無端多了些懼怕。
聽雲嘆了口氣，定了定神，這就是自己重生之後的爹了，斂衽行禮道，「女兒給爹請安。」
沈瀾看到這二人的身影皺了皺眉，「起來吧，你們怎麼在這兒？」
聽雲這個時候也不適宜答話了，只得老實的站在了一邊。
俞氏眼底多了些驚恐，立即掩飾了下去，說出的話卻帶了些緊張，「筱姐兒半夜起了燒，妾身放心不下，所以前去看望，如今萱姐兒已經醒了，母親知道了真像，所以免了筱姐兒的罰。」
聽雲聽的皺了皺眉，俞氏這樣子想來應該是懼怕沈瀾的，這樣還如何做夫妻？
看著沈瀾的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聽雲慢步上前，內疚的說道，「爹爹，此事是因為我而起，還請爹爹不要責罰母親。」
聽雲小心的窺了一眼沈瀾的神色，有些拿不準沈瀾的想法，繼續說道，「昨晚女兒在祠堂起了燒，母親因為挂念才會偷偷跑去看望我，母親已經在祠堂懺悔跪了大半個晚上，身子有些吃不消，爹爹要怪就怪我吧。」
「現在身子怎樣了？」一聲漠然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讓聽雲有些吃驚。
聽雲的小手絞了絞衣袖，驚喜的抬起頭，「爹爹是不責罰母親了嗎？」
「我何時說過要責罰你母親？」沈瀾的聲音帶了些許的笑意，看著聽雲蒼白的臉上那一些吃驚，心裡多了一絲疼惜。
想伸手去碰觸聽雲，手剛剛抬起又再次放下。
聽雲自然將這一點看在了眼中，不明白這對父女關係怎麼會如此僵硬？還有俞氏和沈瀾這對夫妻也很是不正常。
乾咳了一聲，「那是女兒錯了，剛剛女兒和母親一起去看望二姐，祖母知道女兒身體不是，所以先行讓女兒回去養身子呢，爹爹這是要去看望二姐嗎？」
沈瀾嗯了一聲，又恢復了之前的冷然，「你們先回去吧。」說完便不再看沈瀾，直直的向前走去。
聽雲看著那道身影，眉頭機不可見的皺了起來。
沈二爺開始很冷漠，可是後來明明軟化了，不知道為何又再次一臉冰霜，難道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聽雲將自己的每句話都在腦子裡回想了一遍，仍然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
聽雲不由嘆息一聲，這沈家還真的是處處不平靜啊。
聽雲還沒想明白，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釋然的舒氣聲。
側頭便看到俞氏一臉驚恐的神色還未完全褪去，心裡忽然有了一個想法，「母親，你是不是很怕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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