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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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先鋒大將

黑天老和尚直接走到了一個大漢面前,柔聲說到:「你累么?對了,你非常的累了,乖乖的,睡覺,對,對,非常的對,睡吧,睡吧……」

慢慢的,大漢微微的閉上了眼睛。嚴尚書下屬的幾個文文靜靜,一副秀士模樣的傢伙已經飛快的點了其他幾條大漢的穴道,他們現在是動也動不了,叫也叫不出了。

黑天慢慢的用參雜了內力的聲音問到:「你,叫什麼名字啊?」

「哈烏刺·嘎拉·勃努爾。」

「嗯,你是幹什麼的啊?」

「我是高雲國火雲大帥下屬的金牌探子,隨同烏麻將軍來天朝中原賣掉收集的珍寶,換取銀兩做軍費,準備攻打天朝。」

「真聽話,很好,你們賣到了多少銀兩?」

「哈,我們這組賣到了一億多銀子,中原人都喜歡我們那裡的珍珠,玳瑁,貝殼,珍禽異獸,都願意用大價錢買。」

「嗯,你們為什麼不回去呢?還在逗留?」

「烏麻將軍自己私自帶了一批貨,我們優先賣掉了大帥交代的貨物,但是還要等將軍的貨賣掉了才回去,反正不急,不急。」

黑天老和尚點點頭,一指點昏了這個傢伙,問:「他們誰是頭?」

我連忙指向那個在「憐卿樓」競價的傢伙說:「是他。」

老和尚點點頭,一指飛點,解開了他身上被封的穴道,依照原樣控制了那個烏麻將軍。

「你們有多少國家聯合啊?」

「十二國,不過,可能烏沙國也會加入。」

「現在有多少兵呢?」

「一共有兩百一十二萬大軍,我們高雲國就出了一百二十萬大軍。」

「嗯,你們準備什麼時候動手呢?為什麼還不動手呢?」

「沒有足夠的餉銀,沒有足夠的糧食,我們賣珍稀珠寶換軍餉,還要買大量的糧食回去。」

「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大軍直指『虎狼山血谷』中的『鎮天城』,爭取三天攻下『鎮天城』,然後就可以直入中原,燒光你們的房子,搶光你們的金銀和女人,殺光你們的壯丁,然後消滅你們的大軍,直接打向你們的聖京城。」

「直接打聖京,不怕打敗仗么?」

「不怕,不怕,你們的九殿下收買了幾個將領,到時候會幫我們開門的。」

「他們是誰呢?告訴我好不好?」

「嗯,我不知道,不知道,只有火雲大帥和國王知道,我們不知道。」

「你仔細想想,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么?」

「嗯,有,我們派了很多人監視你們西南邊境的三十萬大軍,準備第一次就殺光他們。」

「你們的餉銀和糧食收集得怎麼樣了?什麼樣的計劃呢?」

「整個中原有三十多個組,都是珠寶商人做掩護,用珠寶換銀子,換糧食。中原糧食好多啊,好便宜,一兩銀子可以買十擔,一千斤,在我們那裡要五兩金子才買得到。」

……

旁邊的幾條大漢雙眼血紅,眼眶都差點瞪裂了,看老和尚的眼神就是要一口吃了他一樣。

終於,所有的問題都問到了。

眾位文武沉思不已。

神仁皇慢慢的說:「這些傢伙,通通打入死牢,嚴禁走漏風聲。」

換了個笑臉,神仁皇說:「老佛爺真是法力無邊,朕有賞,嗯,好,朕封老佛爺為天朝一品供奉,『玄微國師』,賞銀萬兩做香油錢,老佛爺滿意么?」

老和尚推辭了三次,神仁皇加封了三次,最後老和尚終於「無可奈何」的接受了神仁皇的好意,領受了天朝一品供奉,「玄微國師」,黃金十萬,白銀十萬,碧玉五十方,金絲袈裟一件的賞賜。

我和寧王相視微微點頭,卻聽到神仁皇命令到:「早朝時間快到了,諸位卿家直接去大殿參加早朝,文物百官公議攻打南蠻十三國。」

眾文武領諾去了。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七月二十八日清晨

當滿朝文武紛紛趕來早朝的時候,卻愕然發現神仁皇以及幾個最重要的大臣已經在大殿等候了。至於那幾位親王,卻是用充滿了疑惑以及嫉妒的眼神盯著寧王。

神仁皇身邊的老太監慢慢的說明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以及神仁皇和幾個大臣作出的決定:從全國抽調九十萬大軍,配合西南邊境的三十萬大軍以及本來就有了三十萬駐軍,額外加上「鎮天城」的十萬鐵騎合計一百六十萬兵馬,趁南方各國戰備未妥的時候,討伐南方。

所有的文官都沒有任何意見,但是武官陣營中開始騷動了,那幾個親王也開始對著武官班列里的某些人飛快的打著眼色。

換了龍袍的神仁皇慢慢的說到:「在正式決定通盤計劃之前,還有幾件事情必須查明。」

曾大先生站了出來:「全境扣押南方各國來的珠寶商人,不論是否有罪,通通扣押住,一一嚴刑拷打,問清了口供,再分別處理。雖然此舉有傷天朝風範,不過,非常時期,不能照顧這麼多了。」

秦學士站出來補充到:「勒令各地文武官員,保持天朝疆域的穩定,如果有出了紕漏的,叫他們自己摘了腦袋來謝罪罷。北方邊境,嚴加防範,就怕那些一身騷味的傢伙給咱們添亂子。」

刑部尚書慢吞吞的走出來,微微行禮,一臉殺氣的說:「根據俘虜的口供,嘿嘿,居然有人勾結高雲國,準備在他們大軍逼城的時候裡應外合。本官奉陛下旨意,必須查個明白。文官是沒什麼問題了,口供裡頭是武將的干係……大家自己心裡有底子,如果能夠自己交代的,那麼是最好,陛下旨意,只要你自己坦白出來,準備帶了全家老小回家鄉養老,如果是被秘營,刑部,巡撫司,聖京府查探出來了,嘿嘿,刑部天牢的名頭,各位同僚也是知道的。」

慢慢一禮,退回了班列。

曾大先生點點頭說:「不錯,嚴尚書說的,就是陛下的意思,哪幾個通敵賣國的,自己今天晚上就去刑部報到的好,否則……」

殺氣騰騰的雙目掃視了一下武將的班列,張尚書等一般老將昂首挺胸的絲毫不在意曾大先生的目光,而幾個中年將領卻是馬上微微垂下了頭。這一切,都被我們這些有心人看到了眼裡,他們,算是完蛋了。上面的話,不過是個套子而已……

心裡已經有了底的神仁皇笑嘻嘻的說:「天朝大兵到處,那些南蠻肯定是不堪一擊。雖然他們號稱兩百萬大軍,可是以整個南荒的人口總數計算,兩百萬大軍幾乎就是他們所有的青壯年勞力的數目的三分之一了,他們支撐不起這樣的戰爭。所以,我們是贏定的,不過,要贏得漂亮,不能自己死傷太多,尤其的是……」

神仁皇透出一絲凶光,惡狠狠的說:「尤其要讓他們知道冒犯天朝的後果是什麼。殺他個血流成河,殺他個兩百年也恢復不了元氣。朕要他們永遠記得這次的教訓。哪位卿家願意為朕分憂啊?」

馬上,幾個老將你擠我,我撞你的撲了出來,齊齊跪在地上說:「啟稟陛下,微臣願意為陛下分憂。」

幾個老將互相看了一眼,馬上開始爭奪起來:「岳將軍,你三年前才在北疆帶兵過,這次該歸我了吧?」

「戚將軍,這是什麼話?倒是我比你年輕一歲,這種辛苦活計還是讓我來。」

「兩位將軍都別說了,要說這次帶兵去南疆,還是我老張去得好。」

「呸,張將軍,你那個火爆脾氣,要是你去,肯定中埋伏……」

「呸,你說什麼?」

「我說你要中埋伏,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外號『蠻牛』么?」

「嗤嗤嗤嗤」的聲音大作,我們目瞪口呆的看著幾個權重位高,年紀也有了一把的老將軍互相廝打起來,相互把對方身上的朝服一手撕開,下面已經開始用腿踢人了。

神仁皇惱怒的說:「住手,住手,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

幾個老將互相看了一眼,才醒悟到自己是在早朝大殿上,連忙趴地上不敢吭聲了。其中戚將軍最慘,兩個將軍拉著他的朝服拚命一撕,現在他是光著脊樑跪地上來著。

神仁皇嘴角顫抖,想笑又無法笑的說:「好,好,人家是愁沒有猛將,朕的煩惱就是猛將太多,良將太多,實在無法選擇啊。」

張尚書站了出來:「啟稟陛下,微臣倒是有個主意。」

神仁皇頷首到:「請講。」

張尚書慢慢的說:「微臣覺得,應當以戚將軍為元帥,岳將軍為副帥,張將軍為接戰先鋒大將,其餘幾個老將軍作為隨軍副將。另外精挑細選得力的年輕將領作為領兵將領,第一,讓他們接受實戰的鍛煉,第二,從中發現真正的人才委以重任,好接這些老將軍的班啊。」

曾大先生點頭說:「陛下,張尚書的意見非常合理,臣覺得可以依照張尚書的計劃行事。」

神仁皇點點頭,有點精神不濟的說:「很好,那麼,就這樣吧,你們仔細商量詳細計劃,三天後,誓師發兵,從聖京調集三萬精兵出發,到什麼地方匯合其他地方的兵力也就你們看著商量吧。」

張尚書連忙說:「陛下,還有一個重要職位沒有恰當的人選。大軍的先鋒大將,需要一個武力非凡,又有計謀,同時會帶兵,能帶兵,可以帶好兵的人選。大軍的先鋒大將,不僅僅要和敵國的前哨部隊對陣,還要給後面的大軍探查準備宿營的地點,以及橋樑,渡船,水源等等,實在不能隨便挑人就行的啊。」

神仁皇皺眉到:「那麼,卿家以為,該選派誰呢?」

寧王微微的向我使了一個眼色,我輕輕的搖搖頭,寧王一臉驚詫,但是很快的恢復了面部的表情。

神仁皇突然笑起來說:「這不就成了么,朕有最好的人選了。楊將軍的父親當初做過掃北大元帥,楊將軍可是將門虎子,而且以前辦的幾件事情也可圈可點,不如就委派給楊將軍如何?」

張尚書等一眾老將齊口贊同,但是心裡早就有了主意的我卻急忙出了班列,跪倒在地說:「啟稟陛下,微臣也願意為國效力,奈何微臣父親從小隻教導微臣家傳武功,對於排兵布陣等學問是從來沒有提及,微臣恐怕力不從心,耽擱了國家大事,就萬死不足以頂罪了。」

神仁皇以及一眾老將大驚,神仁皇連聲問到:「怎麼可能,楊元帥難道沒有,沒有,怎麼可能?」

我裝出一副苦惱,後悔,微帶了一分抱怨的神色說:「微臣也深深不解為何父親要這樣做,可能是他以前殺戮太重,怕微臣步了他的後塵,所以才僅僅傳了微臣保身的武功,卻不傳授兵法了。」

神仁皇皺眉:「可是全殲西方士兵那次,楊將軍不像不會帶兵啊?」

我羞赧的說:「那是微臣從江湖上學來的江湖爭鬥之計,用在小規模的戰鬥中雖然無往而不利,但是用在大規模兵團作戰方面,卻是沒有任何效果。倒是讓陛下失望了。」

一眾老將神色黯然,一點精神都沒有了。

二殿下連忙趁機走了上來:「啟稟父皇,兒臣保舉一人,現在的近衛軍第三軍統領李天霸李統領。他精通兵法,弓馬嫻熟,足以擔當大任。」

……。

退回了班列的我冷漠的看著這些親王為了給自己下屬的統領一個晉陞的機會而拚命的爭奪。

終於,腦袋都疼起來的神仁皇,聽從了張尚書的意見,欽點了近衛軍第一軍的大統領萬豪萬統領做了這次討伐南疆各國的先鋒大將。讓萬豪的主子四殿下很是得意。

回到寧王府,寧王極其不滿的說:「這是一個提升你地位的大好機會,你平日和我討論兵法陣法是頭頭是道,為何今天故意推辭?」

我幽幽說到:「殿下以為,我的地位還能多高?能封王么?」

寧王想了想,搖搖頭。

我點頭說:「那麼,我能取代張尚書的位置么?我能升到監國使或者大學士的位置么?」

寧王馬上搖搖頭。

我嘿嘿笑起來說:「既然不能有實際上很大的地位的提升,我何必做那些辛苦的無用功呢?陛下最多獎賞一點封地或者金銀財寶以及幾個好聽的封號,對我們的大事有什麼補益呢?還不如留在京城靜觀事態發展,找機會發展自己的勢力最重要。」

寧王恍然:「你的意思是……」

我冷冷的說:「四殿下的人當了先鋒大將軍,其他幾個殿下的下屬也當了領軍的將領,他們馬上就要帶兵南下,嘿嘿,他們在軍方得力的人一走,聖京的就完全控制在了禁軍,刑部,巡撫司的手上,也就等於控制在了殿下的手上。我們很多以前想做不能做的事情就可以偷偷的進行了。」

寧王點頭,哈哈大笑起來。

我深深的吸口氣,慢慢的吐了出去,低聲到:「不知道,派在曾大先生府里的那幾個人,可否有消息傳來呢……」

寧王低聲問到:「曾大先生的態度,好像對我們……除非他……」

我點頭說:「不錯,我有點後悔哩,那天說的那些話,一么讓他死心塌地的幫助殿下,二么,就是最差的那種可能,他會想辦法對付我呢。」

寧王皺眉:「沒這麼嚴重吧?」

我搖搖頭說:「難說,難說。曾大先生和秦大學士可不同,秦大學士是完全順風使舵的傢伙,不足為懼,可是曾大先生,就算偶爾心神被我驚動,也會馬上穩定下來。我的那些計謀,可能對他完全沒有效果也說不定呢。」

寧王點頭:「看樣子我們要應變了?」

我點頭:「我想,我們的新任大國師,是否需要閉關參悟玄機一陣子了。也省得我們根基不穩,就和玉蟾那個老道士起衝突,如果他在陛下面前說幾句話,我們可就有得難受了,還不如趁我們的大佛爺還沒惹火了玉蟾,叫他清凈清凈。」

寧王默默點頭,低聲說:「那麼,我們現在就是等消息了。」

我看著外面花池子裡面的花木,低低的說:「是啊,現在的情形,微妙得很哩……」

第三十四章夜巡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八月十五日晚

半個月前,大軍在極度秘密的情況下出發了。其他幾個親王為了讓自己的下屬將領能夠在戰場上有好的表現以求得到神仁皇的賞識,紛紛派出了座下高手隨行,而秘營的殺手,供奉閣的幾個老頭子也在神仁皇的命令下隨軍南下了。

我和寧王袖手站在後花園聽池塘里青蛙的鳴叫。

寧王笑嘻嘻的說:「這下聖京安靜了。」

我點點頭,贊同的說:「二殿下下面不久前搜羅的幾個人全部隨軍下去了,嗯,本來還想找個罪名和他們交手試試的。可惜了。」

寧王晃悠悠的說:「曾大先生最近幾天和他那一邊的幾個大佬很是半夜商議了幾次,你怎麼看?」

我慢慢的伸出手,輕輕的飛快的拈起了一隻翠綠色,背後有三條金色條紋的美麗的小青蛙,盯著它張大的嘴看了半天,問到:「不知道是否在商議軍國大事呢?現在大軍還沒有到達南疆吧?」

寧王點頭,伸出一隻手指輕輕的划弄了一下我手中小青蛙的背部,有點出神的說:「倒是沒想到,它們居然會這麼美麗,本王以前倒是忽略了……大軍每天行進不過百里,為了保密又得和各地官員商議,暫時的清理市面街道,哪裡這麼快就到呢?」

我帶了三分慈愛的把手裡不停的掙扎的小青蛙放進了水池,輕輕的助了它一指之力,讓它飛快的游向了池子的中心,慢慢的說:「那麼,曾大先生就沒有必要半夜找人找這麼頻繁了。總不成他敢冒著陛下發怒砍他腦袋的結果,廢了秦學士吧?」

寧王歪著腦袋,扯下了一朵「月月紅」的小小花朵兒,在手裡揉動了半天,舔了一下嘴唇,輕輕的問我:「那麼他是想幹什麼?他的密探隊伍也偷偷的集合了一半了。」

我看看天色,說:「快午夜了,我要和三青他們去捉拿『蝴蝶花』,殿下早點休息,最近陛下有點緊張,殿下能多討陛下的歡心就很是有利了。至於曾大先生那裡,以不變應萬變,他難不成還敢在聖京城召集人手侵襲他人府邸么?」

寧王點點頭:「夏總督膽子越來越小了,你這次過去,如果有可能,就換個人吧。」

我點頭,輕輕的彈了三指,三青飛快的掠了過來。

寧王微微示意,說:「各位小心行事,本王休息去了。」

我們四人恭送他走了。

我輕聲問:「那邊人手準備得如何了?」

青松嘿然笑到:「『天門』『一品堂』四百名高手已經包圍了那個樹林子,全部穿的是刑部以及巡撫司的公服,我們的下屬也有一大半分派到了那裡,負責的是『蠍蛇蚣蝠』四位刑部的好手。『大雷門』以及『風雪樓』的人,這次樂子大了。」

我獰笑一聲:「打扮成我們的人呢?」

青梅點點頭,得意萬分的說:「老夫的易容術可以說是天下一絕,天地人魔四大煞星裝成我們的樣子,又不開口說話,一點紕漏都沒有。」

我點點頭,說:「發出信號,我們走了罷。那邊等兩個組合的人動手了,也就可以慢慢的撒網了。最好我們的動作快點。」

三青點頭。

帶了凌風七劍,我們一共十一人彷佛十一隻黑色的大鳥,在聖京的夜空中,趁著流水一般微微傾瀉下來的月華,隨著淡淡的涼風飄然而去。

整個天都是亮的,淡青色的月光,伴隨著絲絲的薄霧,恍若實質,似乎冥冥中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操縱著今天晚上會發生的一切事情。遠遠的傳來了野性未脫的家犬對月嚎叫的聲音,驀然中給整個天地增添了一份野性的猙獰。

我們派遣的人手在「小林山」以及「彩葉湖」附近,我們的去向卻是相反的,京城高官府邸聚集的區域。

我們背靠著當朝侍讀學士孔學士府邸最高的樓閣上的小小閣樓站定,黑色的身影完美的融入了小閣樓的陰影中。

遠遠的,一條輕靈飄逸的人影彷佛沒有重量一般的凌空飄來,青竹輕輕的贊了一聲:「這小子好輕功。」

青松嘿嘿輕笑著說:「如果輕功不好,怎麼方便他半夜去人家閨女的閨房做新郎啊?」

孔學士府邸的隔壁,就是當朝樊太師家的後花園,也就是樊太師最寵愛的,還沒出閣的小女兒閨樓所在。

「凌風七劍」的老大流雲劍客微嘆到:「好一塊**兒,卻落到了這傢伙手裡。」

我無所謂的說:「無妨,等日後有得是**兒讓大家舒服,眼前這塊肉嫩是嫩,可惜我們現在是沒辦法吃到嘴的。」

眾人心中各有感觸的微微點頭。

就在我們二十丈外,借著明亮的月光,那個一身銀白錦袍的傢伙輕輕的在樊小姐的閨樓上下幾個房間輕輕的吹入了迷香一類的東西。隨後,他急不可耐的翻身進了一個房間。

青竹笑嘻嘻的低聲說:「刑部的探子這兩天死盯著他,看到他不停的在樊太師家左右逛悠,就知道樊太師要倒霉了。而且是最香艷的那種哩。」

我無聲的仰頭看天,明亮的月亮就在天上,腳前一尺遠就是沁滿了月華的明凈夜空,而我們卻偷偷的藏在這不足兩尺的陰影里。

我殺意突起,強烈到了極點的死氣讓周圍十人渾身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戰。

本來被月光就逗引得有點不受控制的「天魔氣」瘋狂的運動起來,渾身內力又開始了新的一輪瘋狂增強的過程。

我如痴如醉的享受這種類似男人最後**的微帶痛苦的感覺,微微的張大了嘴巴,身前的月光彷佛被扭曲了,形成了一個三丈許不自然的連視線都微微扭曲了的空間。良久,良久……

身上出了一身汗,卻是輕鬆爽快無比,青松臉色愕然的輕聲說:「恭喜大人,功力大進一步了。」

我微笑點頭不語,淡淡的說:「時候快到了么?」

浮雲劍客連連點頭:「那小子已經進去了快一個時辰了,就算是鐵人也該射出來了。」

我們露出了淫猥的微笑,身形輕輕的飄向十丈外的院牆,然後慢慢的借力而起,飄落在了樊小姐的閨樓上,我和三青直接走到了樊小姐的閨房門口,輕輕的在紙窗上捅了四個小洞,偷偷的看裡面的動靜。

「蝴蝶花」,就是那個光溜溜的還在床上奮勇攻戰的小子,把一盞聚光燈放在桌子上面,恰好可以讓自己享受樊小姐,卻又不至於被外面的人看到了燈光。

樊小姐如同一條狗一樣被放在床上,「蝴蝶花」死死的咬著牙齒,彷佛殺人一般的狠狠的捅刺著,死活不肯罷休。奈何時間到了,他也沒辦法支持下去,雙手手忙腳亂的掏出了一根粉紅色的絲帶,套在了樊小姐的脖子上,開始狠狠的扯動。

樊小姐渾身扭曲起來,在她最後一絲抽搐的時候,「蝴蝶花」低低的吼叫一聲,渾身顫抖了幾下,趴在了樊小姐的屍體上,喘息不已。

我們耐心的看著,良久,良久……

「蝴蝶花」淫笑著站了起來,雙手以及身上的那個部分在樊小姐的屍體上撫弄觸摸了半天,才從自己胡亂扔在地上的衣物中掏出了小小一隻毛筆,沾了點樊小姐的落紅,在牆壁醒目處淡淡的畫了一朵小小的蝴蝶花……

我滿意的點點頭,等「蝴蝶花」穿著整齊,站在窗前欣賞樊小姐的屍體,又開始一輪淫褻的撫摸的時候,雙手連點,封住了他全身穴道。青松輕輕的震開房門,足不沾地的掠到床前,一手提起「蝴蝶花」,足尖微微在床榻上借力,直接掠了回來,掠出了房門,掠過了欄杆,同我們一起翻身上了屋頂。

「凌風七劍」絲毫沒有遲疑,跟著我們的身形,四散開,小心的查探四周的動靜,護送我們一路離開,返回了寧王府。

把蝴蝶花塞進了假山下的密室,派了幾個一品堂的劍手嚴加看守,我們又輕輕的掠出了後花園的圍牆,向「小林山」,「彩葉湖」飛奔而去。

那裡,爭鬥已經近了尾聲。

「大雷門」和「風雪樓」半夜火併的人手已經被殺的殺,擒的擒,只有大概三十來位雙方好手合力抵擋著五煞星,三掌,以及「天門」,「一品堂」好手的合力進攻。

天地人魔四大煞星看到我們到了現場,馬上溜到暗地裡,撕下了臉上的易容偽裝,獰笑聲不斷的加入了戰團,絲毫不顧自己的身份從背後偷襲,瞬間砸飛了六位「風雪樓」的高手。「風雪樓」的雪白錦袍被他們吐出的鮮血染成了鮮艷無比,嬌艷可人的雪地桃花圖。

心頭殺意正好無處發泄的我發出長長的嘯音,把含光寶劍扔給了一旁站著的巡撫司捕快,身形扶搖直上,雙手崩出了刺目的劍氣光華,強勁的劍氣呼嘯著破空襲去。

一名「大雷門」的長須老者大驚,不顧身前的兩名「一品堂」高手,狂吼了一聲,雙手之間雷鳴聲大作,一道赫然成形的雷勁轟向了我的劍氣。「轟」的一聲巨響,我的身形拔高了五丈,遠遠的超出了「小林山」附近樹木的高度,老者周圍的人四散翻滾,老者自己膝蓋一下徹底的陷進了泥地,額頭上一個透明的血洞,萎然向後倒地。

我強運「天魔氣」,超強的力量瞬間爆發,身形竟然瞬間停滯在了離地十五丈的高空。整個身形的背景就是天空的明月,我彷佛魔神降世一般瘋狂的朝著下方發出了不分敵我的連續六十掌,三百指。呼嘯的掌勁,刺耳的指力轟然向下方的人群襲去。

「一品堂」以及「天門」的好手見機得快,他們本來就在戰團的外圍,紛紛向後飛掠,而「大雷門」和「風雪樓」的殘留高手驚詫中被我從垂直的空中發出的掌力指勁打了個正著,慘叫聲中九名高手沒有任何防備的,腦袋整個炸裂開來。而那些沒有任何目標的攻擊把附近的樹木打得粉碎,紅,藍,綠,黃,白等各色樹葉伴隨著明月清風隨風飄散,其中混雜了點點的血紅血滴以及白色的腦漿液體,景色煞是動人心魄,詭異迷人。

我強提真氣,輕輕落地,冷哼到:「本官乃當朝巡撫司總巡撫使,身後三位乃當朝刑部總捕頭。諸位深夜聚眾火併,破壞聖京治安,通通束手就擒,聽從朝廷發落。如果還有人敢反抗,格殺勿論。」

「唰」的一聲,一直沒有出動的刑部以及巡撫司的將近八百人馬紛紛從附近隱藏地現身。場中剩餘的兩個幫派的好手長嘆一聲,紛紛扔掉了手中兵器。

天煞星跑了過來,從一個捕快手裡搶過了我的含光寶劍,諂笑著遞了過來:「大人親自出馬,果然聲勢都不同了,此戰足以讓大人聲動聖京武林。嘿嘿,一招廢了九名」大雷門」以及「風雪樓」的高手,整個聖京也找不出幾個人來。」

我不說話,突然一口血霧噴了出來,這才喘息著說:「廢話,差點走火入魔,強運內勁發了那招,自己在天上就後悔了。」

走火是假,入魔是真,可惜身體連以前億分之一的力量都還承受不了,否則,那一招發出,兩個組合的人還有活路么?

慢慢的結果青竹奉過來的「養元回氣丹」,我獰聲到:「所有被捕案犯,帶回刑部受審,等下早朝,三位總捕頭隨下官面聖。嘿嘿,『大雷門』和『風雪樓』這兩個堂口,也風光得太久了。」

看著官方人等把大概五十名被擒獲的高手套上了合金腳鐐手銬帶走後,一個黑面老者以及一個紅臉大漢走了過來。

老者自我介紹到:「老夫『天門』『紫星堂』堂主『黑心毒刃』任飛見過楊大人。」

紅臉大漢聲音高昂的說:「在下『一品堂』紫旗護法『狂風掌』風嘯飛見過楊大人。」

我連忙換個臉色,笑嘻嘻的抱拳哈腰到:「兩位前輩,下官久仰了。嘿嘿,只要等下事情一定,『大雷門』和『風雪樓』被徹底剷除,他們門下的生意……嘿嘿,不知道諸位是如何處理啊?」

任飛連忙說:「前輩的稱呼,小老兒擔當不起。嘿嘿,我們已經商議好了,他們兩個組合的門下生意,我們五五分成……」

我們的笑聲,在靜謐優美的湖面上傳出了老遠,老遠……

第三十五章查案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八月十六日

我和寧王一肚子鬼胎的去皇宮早朝,三青三位還沒有上朝議事的資格,只好在皇宮門口等著了。關於昨天晚上「大雷門」和「風雪樓」火併的摺子,我吩咐他們刻意壓了下來,沒有及時的提交給刑部的嚴尚書。

我們特意慢吞吞的拖到了最後,不出所料,所有的大臣都已經進了大殿,沒有象以往那樣的在大殿前等候神仁皇。也就是說,神仁皇已經到了……

寧王帶頭步入了大殿,我跟在後面,剛好瞟到一個白髮蒼蒼,一臉文弱書生氣息的紅色極品朝服的老頭子站在大殿中央,渾身氣憤傷心的顫抖不已。

神仁皇怒聲到:「楊總巡撫使,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何……」

下面的話,太難聽,他說不下去了。

我假裝惶恐的連忙跪在地上:「啟稟陛下,不知道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微臣實在不知道陛下所指何事?」

曾大先生臉色極度難看的走出班列,低聲說:「巡撫司以及刑部所屬,馬上去樊太師府邸探查現場,儘速給陛下一個交代。」

我領諾,飛快的奔出了大殿。樊太師卻早就因為過於傷心等等,而且年紀也夠大了,差點栽倒在地上,神仁皇連忙叫人抬了一張太師椅給他坐下了。

出了皇宮大門,我使了個眼色,大聲命令到:「召集巡撫司幹員,以及刑部的好手,去樊太師府邸查探現場,快,快,快。」

三青揚揚眉毛,微微笑著飛快的去了。

大概三盞茶的時間,巡撫司十二名好手,以及刑部「蛇蠍蚣蝠」四位領著的四名捕頭在我和青梅的帶領下,在樊太師府的正門碰頭了。

大聲的叫開了門,幾個面帶凄容,一副驚惶神色的家丁帶我們直奔後花園,到了樊小姐的閨樓下,默不吭聲的指點了一下門戶樓梯,就停住了腳步。我翻翻眼睛,一臉肅容的說:「你們幾個能幹的上去看看現場是什麼樣子,其他幾個去詢問家丁侍女的口供。我和三位總捕頭到屋頂上找點痕迹。」

二十名探案,或者說,二十名安置罪名的好手飛快的行動起來了。我和三青使個眼色,輕飄飄的飛身上了六丈高的屋頂,在屋頂上慢吞吞的沒有絲毫目的的亂逛起來。

也就頓飯的時間,下面的「蛇心郎君」,刑部的頭牌捕快,最好的刑罰高手在地下高聲叫喚起來,絲毫沒有任何收穫也不想有什麼收穫的我們連忙躍了下去。

青松打著官腔說:「發現了些什麼啊?」

「蛇心郎君」恭恭敬敬的說:「現場女屍一句,好像被人暴力污辱過,不過奇怪的是誰給她穿上的衣服?」

旁邊一個捕快連忙補充說:「問過了,是樊小姐的近身丫鬟給穿上的……」

「蛇心郎君」嘿嘿笑到:「那麼就有解釋了。女屍脖子上有淡紅絲帶一條,死因也是窒息而死。牆上有小小一朵血紅色的蝴蝶花。屋子裡頭還殘留了一點點極品****『杏花春』的味道,嘿嘿,其他的痕迹都被破壞掉了,不過也可以肯定是南邊的著名淫賊『蝴蝶花』的手段。」

讓周圍的家丁等聽清楚了「蛇心郎君」的調查結果,我假意再仔細問了幾個問題,親自上去又在房間裡頭巡視了半天,這才施施然帶了人走了。

回到皇宮,讓三青直接在大殿外等候,我清清楚楚的把探查的結果說了出來,順便說到:「根據微臣實地探查,屋頂上有幾處輕微的腳印,是江湖夜行人薄底快靴的痕迹。」

曾大先生端容問到:「罪犯是誰?有資料了么?」

我點點頭,微微提高了一點點聲音說:「使用江湖極品****『杏花春』,加以污辱後用淡紅色的絲帶勒死,然後在牆壁上用血畫上一朵蝴蝶花,微臣可以肯定是南邊武林的有名淫賊『蝴蝶花』做的案子。但是微臣沒想到他居然有膽子在當朝大員的府上……」

樊太師暴怒,站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到:「你們的責任就是維持聖京的治安,好,好,好,現在賊人到了我的府上,可憐我的女兒啊……」

老淚縱橫的痛哭起來。

諸位大臣面露黯然神色,卻也一時半會沒什麼語言去勸說他。

神仁皇皺眉問到:「楊卿家,朕依稀記得你曾經帶人去萬花大街搜捕那個賊人『蝴蝶花』,為何過了這麼久,依然讓他逍遙法外,還讓他作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連忙回稟說:「啟稟陛下,巡撫司的實力不足,根本無法全天監視聖京的每個角落。尤其蝴蝶花是有名的輕功好手,行跡飄忽,微臣實在無法把握他的行蹤。望陛下恕罪。」

神仁皇疑問到:「難道三萬士兵,還沒有辦法么?」

我連忙點頭說:「的確無法,三萬士兵,如果出動對付騷亂暴動等等大型事件確實無往而不利,但是對於這樣的江湖匪類,卻僅僅只有巡撫司三百餘名金牌以及銀牌捕快,刑部五百餘名高級捕頭可以察訪到痕迹,聖京居民過百萬,地域廣闊,流動人口眾多,實在有心無力。更何況,本來在我們的壓力下蝴蝶花還不敢犯案,可是昨天晚上……」

樊太師留著淚水吼道:「昨天晚上你們失職,沒有好好的巡查戒備,才讓他。」

我冷聲到:「樊太師,請您先聽微臣的解釋,昨天晚上,聖京城武林組合『大雷門』以及『風雪樓』五百餘名武林高手在『小林山』『彩葉湖』附近火併,圍城以及刑部三位總捕頭為了聖京安定起見,尤其不能讓他們驚擾了聖京的良民百姓。微臣等帶領了大部分的下屬高手前往彈壓,當場擊斃了江湖上有名的高手百餘人,無名的好手三百餘,捕獲了頂尖好手十餘名,如果有熟悉江湖情況的大臣,不知道對於『只手翻天風雪劍』『大雷神』『霹靂神指』『冰雪四君子』等人有什麼看法。」

曾大先生臉色一變:「他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帶人夜裡私下火併……」

我點頭:「不知道曾大先生以為下官處理方式如何?」

曾大先生點頭,恭聲回稟神仁皇:「啟稟陛下,楊統領的做法是無奈之舉。如果不對這些人進行彈壓,恐怕他們下屬的數萬徒眾一旦殺心大作,就是不可收拾的局面。樊太師府上的事情,只能說是一個不幸。」

樊太師張口結舌,突然怒火轉移了方向,沖著神仁皇跪倒:「陛下,請陛下**在老臣一生為國效力,到了老了,一個小女兒卻別那些匪徒活活給……求陛下為老臣出氣啊……」

我低頭,心裡卻在**叨著,你已經快一百三十歲了,還能生女兒?是不是你的種都還難說哩。至於那些匪徒倒是無辜的,「大雷門」和「風雪樓」如果沒有我派去的內線挑撥,也不會乖乖的在昨天晚上出動了大批高手死鬥起來……

神仁皇拍桌子,怒聲到:「楊統領,責成你協同刑部三位總捕頭,帶了下屬精銳,全力追殺『蝴蝶花』。禁軍大統領何在?率領精兵猛將,給朕滅掉無法無天的什麼『大雷門』和『風雪樓』,全力通緝他們的首領人等。」

我想了想,連忙啟奏到:「啟稟陛下,『蝴蝶花』和南邊武林一些江湖敗類勾結成黨,恐怕微臣手頭實力,無法對他造成什麼威脅。」

神仁皇想了一下,大筆一揮,寫了一道旨意,印上了天朝玉璽,高聲到:「准你便宜行事,收編可靠得力的人手為國效力。同時准你調動各地差役,全力追訪大逆賊子。」

我從一個老太監手裡接過了這道無價的旨意,故意忽視了其他幾個親王投來的怪異的目光,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班列位置上。

樊太師還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神仁皇也有點著急了,親自走下了玉階,扶起樊太師說:「太師,朕已經欽派楊統領等出發,替樊小姐報仇追兇了,為何還……」

樊太師咬牙切齒的說:「啟稟陛下,老臣請求陛下,下令殺盡那些為非作歹的武林人士,否則,老臣心頭怨氣不能出來啊。」

曾大先生色變到:「陛下,萬萬不可,如果這樣,就是……」

就是如何,我已經沒有心思去聽了,反正曾大先生總有辦法擺平這個老太師的。嗯,過幾天就說「蝴蝶花」已經逃出了聖京回南方去了,正好趁機出京。反正皇帝老兒給我的旨意准我便宜行事,那麼,我帶了大批高手南下,那是絲毫沒有問題的了。

夜,寧王府的後花園密室里,寧王慢慢的打量了一下「蝴蝶花」,點頭說到:「的確不可以相貌識人啊,誰知道如此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卻是一個淫賊呢?」

我微笑著說:「雖然是個罪該萬死的淫賊,我也答應了陛下要置他於死地,不過,他還有用處,暫時可是死不得的。」

寧王會意,笑嘻嘻的說:「夏總督那裡,就拜託你了。父皇給的旨意真是不錯,准你隨便收編人手,就是不知道有多少可用的高手,又可以被我們收用的。」

我悠悠的說:「怒江之上,有座九九連環水寨,裡面有南部武林的大批黑道好手,如果我們能夠給他們漂白一下,改頭換面的成為巡撫司的捕快,他們還有不樂意的么?他們無非是要錢,要女人,要氣派,寧王殿下還可以給他們無比的權勢,他們還有不死心塌地的投靠寧王的么?」

寧王微笑點頭:「好是好,就怕他們野性子不容易收拾起來。」

我無所謂的說:「這個倒是無妨,九大煞星的野性子不也是依舊么?」

寧王問:「何時動身?」

我想了想說:「還是要布幾個局在京城才好。何況,我們怎麼也要裝模作樣的搜查幾天後再去南邊,別人才沒話說。附帶著讓三青幾個投入老和尚的門下充當護法,也讓老和尚樂意替我們辦事才是。不過這次,恐怕我要帶走的高手更多,人選要求更加可靠,就麻煩寧王費心了。」

寧王想了半天:「『一品堂』的核心部分的『四象劍手』你帶走吧,雖然僅僅七十二人,不過,每個人修為可比普通劍手強了一倍。如果再要抽調人,恐怕我這裡就周轉不過來了。」

我點頭:「厲殘那個老傢伙,每次佔地盤他就第一個出面,現在要他派幾個好手都說抽不出來,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他。」

寧王冷哼一聲,獰笑點頭不已。

我慢慢的問:「殿下,家裡應該有足夠的力量吧?」

寧王點頭:「水雲先生派到北邊爭地盤的人手全部回來了,這次不會象上次那樣要我進大內書庫足足一個月了。嗯,家裡你放心,一切事情我會準備好的。」

我點頭,輕嘆到:「可惜了『大雷門』和『風雪樓』的人了,如果不是為了這道聖旨,他們其實也是很好的助力哩……」

第三十六章離京之前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八月二十日

清晨,後花園。

天氣微微有點寒冷,花木草樹上掛滿了微微帶了一絲白氣的露珠兒,時不時有一顆滴落在我的脖子裡面,頓時全身一個激靈。

微微露出了一絲溫文的笑容,采了一朵含苞的紫色菊花,遞給了提著一個小籃子,正在採摘菊花的雲鶴仙子,柔聲說到:「最近太忙,很久沒見了。」

雲鶴微微抬頭,接過我手裡的菊花,剪斷了過長的枝幹,放進了籃子,似笑非笑的說:「你好像很不在乎自己的地位哩。否則也不會推辭做先鋒大將軍的機會了。」

我微笑起來,輕聲問她說:「仙子真的這麼以為么?能做一個成功的先鋒大將軍又如何?還不是被元帥使喚。要麼,當今皇帝請我做掃南元帥,要麼,我安穩的在聖京做我的總巡撫使,不是更加快活么?還可以每天見到沈仙子,小子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雲鶴慢慢走開了幾步,挑了一枝火紅色的大朵菊花,輕輕的剪了下來,輕輕的說:「如果這樣就心滿意足了,那麼你對我的承諾又如何?」

我緊跟了幾步上去,邪異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她粉嫩的臉蛋,輕輕的落在她高聳的胸脯上,帶了一絲邪笑的說:「承諾當然有效,仙子何必急在一時?不如仙子先讓小子我一親芳澤,小子更加有動力去爭奪更高的權位呢。」

雲鶴淡淡的說:「是否稍微一親芳澤后,就要求我自己把羅裙脫下,投懷送抱呢?」

我淡淡悠悠的說:「如果仙子肯,小子我當然求之不得哩。」

伸手去撫摸她的臉蛋,慢慢的揉捏了幾把,柔笑著說:「仙子雖然比我大了兩歲,可是看起來倒是我妹妹來著。」

順勢輕輕的把她摟在了懷裡。

雲鶴沒有絲毫掙扎,整個身體彷佛癱軟一般,低聲說:「你比以前厲害多了。」

我怪笑著問:「仙子以前沒有嘗試過我的厲害,怎麼知道我現在比以前厲害多了呢?」

雲鶴淡淡的說:「以前你不過是個不擇手段爬高權位的人,渾身除了殺氣以外,沒有別的氣勢呢。現在的你,我也看不透了……倒是覺得如果就這樣跟了你,也是不錯的選擇呢。」

我狠狠的吻了下去,在她的臀部以及大腿上狠狠的柔捏起來,良久才惡狠狠的說:「當然沒有錯。等我這次回京,你就會知道選擇我是多麼明智的選擇。」

下面,小弟弟昂首挺胸的頂著她的身體。雲鶴卻是絲毫沒有任何神色變化,淡淡的說:「倒是希望你能讓我知道。嗯,我現在不過是試著接受你,對你,還沒有什麼感情可言。你……不會這麼性急吧?」

我嘿嘿笑起來:「當然不會,兩情相悅的時候,做起某些事情才更加刺激痛快呢。」

雲鶴的臉色終於有些微微發紅,轉身踏著花枝,飛快的掠走了。

過了一會,寧王在身後嘿嘿怪笑著問:「滋味如何?」

我呵呵笑著說:「如果殿下慢點過來,我就可以拖她上床了。」

寧王大笑起來:「不是兩情相悅這才……」

我哼然到:「不過給她個好印象,女人還是先弄上床了再說。我可沒心思揣摩她的心意陪她玩這些。早朝時間快了吧?」

寧王搖頭,嘻嘻笑起來:「父皇接到了前方傳來的飛鷹傳書,前鋒大軍一舉殲滅了對方兩萬人馬,稍微高興了些,大清早喝多了點,現在又趴床上起不來了,所以今天早朝就算了。」

我眉毛一揚:「這麼快,剛剛到了那邊,就殲滅了兩萬人馬?是對方已經侵入了國境,還是這邊的大軍主動出擊?」

寧王有點高興的說:「是『鎮天城』的花統領接到大軍就要到達的消息,率領五萬重甲鐵騎出城給南蠻人等一點顏色看看而已。」

我冷冷的罵了一句:「花統領么?真是白痴。」

寧王皺眉:「何解?」

我哼到:「本來我們的方針就是大軍秘密到達邊境,同時發起全方面的進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可是現在,居然大軍未到,「鎮天城」的軍馬在沒有任何借口的情況下襲擊現在還是友邦的軍隊。給他們一個借口聯合起來攻打我們。而且他們現在肯定做了足夠的準備,到時候,憑藉南荒的崇山峻岭和天朝大軍來一個游擊戰,就有得樂子好看了。花統領是否是和張老將軍相同的脾氣?」

寧王驚詫的點頭說:「完全對呵,他是張老將軍最得意的門生。那麼,你看……」

我露出了一絲冷笑:「如果天朝兵馬損失個二三十萬,恐怕也是不會傷筋動骨的吧?就讓他們先丟點顏面好了。等微臣去南方辦好了事情,回來的時候寧王再推薦我上去收拾殘局也不錯。不在大危難中挽回局勢,功勞都會少很多呢。」

寧王點點頭:「如果一切都按照你的猜想發展,我倒是要找個理由為何推舉你做大將呢。上次你說的話太絕了,說自己完全不懂行軍打仗的東西,本完也難得改口啊。」

我無所謂的說:「只要殿下說我上次是因為資歷太淺,沒有勇氣承擔大任就行了。只要我能打了勝仗,誰還管這些細節呢?」

這些事情,我早就看多了,只要你有了錢,有了成就,有了地位,誰管你的權勢金錢是否合法合理呢?

寧王點頭說:「本王去拜訪幾個大臣,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了想:「充一下門面,城裡城外的轉悠幾圈去,如果一切順利,這兩天就南下辦事吧。倒是麻煩殿下在陛下那裡上個摺子,同時刑部尚書那裡也會上相同內容的一份,就說,「蝴蝶花」已經潛逃南邊去了,巡撫司和刑部高手傾巢出動追捕他去了。」

寧王微笑點頭,轉身去了。

現在寧王身邊已經有了「一品堂」的大批好手護衛了,我也可以得出空閑帶了三青,三掌七劍九煞星,以及「一品堂」所謂的「四象劍手」四處逛悠,作些門面上的功夫了。

換了公服,我們一眾人等帶了數十名高級捕快捕頭開始了聖京城裡的察訪工作。

「蠍錐秀士」惡狠狠的把一個小混混按在了牆上,就是一頓重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打得那小子口裡噴出了血后,才慢條斯理的擦擦手,獰聲到:「總巡撫使大人和三位總捕頭大人親自查這件事情,你們居然不好好的用心打聽消息,是不是找死啊?我打你是照顧你,知道么?告訴你們大哥『南城虎』杜大爺,儘快給我們找到『蝴蝶花』的下落。滾,不要髒了四位大人的眼睛。」

那個小混混慌忙跪在地上,給我們磕了幾個響頭后,飛快的捂著肚子跑得沒影子了。

我淡淡的笑到:「謝捕頭,對他們這些小子,偶爾還是客氣點好,他們也沒少給我們孝敬的錢,下次出手稍微輕點,別打死了就好。」

「蠍錐秀士」連忙諂笑著說:「是,是,是,楊大人您是心腸好,倒是便宜了他們這群混混。」

帶著眾人在城裡毆打了二十多個城狐社鼠,讓他們發誓一有消息就會報告給我們后,我帶人出了城門,徑直向「天霖山」走去。

將近晌午的時候,我們到了「天霖寺」外。

跟來的眾人早就明白我叫他們來幹什麼,絲毫沒有驚疑的神色。

「天霖寺」小小的大殿裡頭,這百十號人進去了就顯得非常擁擠了。黑天老和尚高高的坐在佛台上,包括三青他們在內,所有的人跪下對著老和尚三個響頭,每個人都交納了數額不同的銀票珠寶等等,算是正式加入了老和尚的俗家護法行列。

我站在老和尚身邊,高聲說到:「各位兄弟,雖然你們跟著我的時間不長,但是大家都是同樣的人。那就是大家都喜歡榮華富貴,喜歡金錢美女。我楊偉自信做了這麼久的頭兒,很是對得起各位兄弟,誰跟著我辦事沒有大把的進帳的?」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我嘿嘿幾聲,笑著說:「黑天大師,可是當今國師,也是我的挂名的師父。我引了大家進入黑天大師門下,充當了俗家的護法,對大家都有好處。大師多了這麼多忠心耿耿的手下,我們在朝廷上面也有了說得上話的人。大家只要用心辦事,一心一意的跟著我,我保證,大家的富貴是舉手可得。」

眾人漸漸陷入了狂熱和迷亂中,高聲的呼喚叫好起來,就連三青這樣功力高深,定力驚人的高手都微微的有些激動了。

滿面笑容的黑天老和尚哈哈大笑著說:「好,好,好,很好,佛爺我喜歡的就是你們這種有能耐又聽話的人。只要我的徒弟寧王那小子當了皇帝,我保證你們一輩子都受用不完。」

我明顯看到三青九煞星等人臉色微微震驚了一下,但是馬上恢復了本來的面色。

該死的老和尚,你不會說話就別說,現在又露底了。如果不是這些人被富貴燒昏了頭腦,你第一個就有麻煩。

我笑嘻嘻的恭聲對老和尚說到:「大師,這次我們有任務南下,還希望大師你隨行。」

黑天老和尚抹抹光禿禿的腦袋,大咧咧的說:「沒關係,沒關係。你現在又不許我去找玉蟾的晦氣,陪你下南邊玩玩也是好的。哈哈哈哈,皇帝老兒賜我的極品儀仗,剛好拿出去威風一把。」

我連忙說:「這可不行,大師可不能這麼大張旗鼓的南下。」

黑天老和尚不高興了,氣乎乎的說:「為什麼?難道還要我裝成一個老捕快陪你們下去么?」

我微笑著說:「如果大師公開南下,那麼,玉蟾丹士他們那裡會怎麼想?是不是?他們說不定就派了高手尾隨過來,我們的計劃就完蛋了。而大師如果和玉蟾他們的人公開交手,陛下那裡現在還是重新玉蟾他們的多,對大師的好感少,到時候對大師振興自己法門的大業不利啊。」

黑天老和尚神色瞬息萬變,哈哈笑起來:「好,好,只要有好處,我暫時作個捕快又算什麼?不過佛爺我要做高級捕快啊。」

我連聲說好。

隨後,按照我的授意,青梅上前笑嘻嘻的恭聲說:「還要請大師作出在『天霖寺』閉關修行的模樣,這樣,也好避過玉蟾他們的耳目,三天後,我們就出發了,到時候還請大師一個人偷偷出來和我們會合的是。」

順手遞過了一套刑部捕頭的公服和佩刀。

老和尚大咧咧的接過衣服,高聲到:「放心,放心,佛爺辦事,絕對不會有差錯。嗯,我準備了酒菜,大家一起熱鬧一下,吃喝一把。」

嗯,倒是不知道幾個光頭和尚如何在聖京城裡採購到這麼多的魚肉等等的,這份本事我自嘆弗如。

今天是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八月二十日,那麼,二十三日,我們就要準備妥當出發了。

第三十七章出京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八月二十三日清晨

穿好了自己的公服袍色,拿了一張淡淡桃花紅的粉箋,遞給了雲鶴的貼身小丫鬟,托她轉交給雲鶴,我直接到了王府大門,和送行的寧王告別後,帶了三青,三掌,七劍,九煞星,七十二名「四象劍手」,一百零八名快劍手,飛馳去了巡撫司。

我們這次精心挑選出來的刑部和巡撫司的兩百名好手,要麼是上次一起去過的可靠下屬,要麼是最近收買了過來,一起拜入了黑天老和尚門下的那些貪圖富貴的傢伙。雖然我現在的功力無法控制他人的心神,不過從對方的目光神色裡頭看一下一個人是否忠心,還是很有把握的,尤其身邊還有黑天老和尚這個怪物在,更加不在乎他們中會有叛徒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拍馬出了南門,果然黑天老和尚很不自在的穿了一身捕頭的公服,拿著他嫌累贅的腰刀在路邊等候我們了。等他上了馬,我們飛馳而去。

離京一天後,老和尚死活不肯穿他所說的老虎皮了。我想了想,欣然下令所有人在一個小鎮上採購了一批便服,換在了身上。

這個倒是我一時忽略了,我們是出來追捕「蝴蝶花」的。當然不能全體公服的大搖大擺的滿天下尋找,穿便服,落在有心人眼裡就順眼多了。看看隊列中被黑天老和尚整治得神魂失常的「蝴蝶花」,我得意的微笑起來。

跋涉了五天後,我們接近了五江地域。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八月二十八日晌午

我們在一個前不著村,后不挨店的林子裡頭吃午餐,卻愕然發現五十餘條大漢拍馬過來,一個個凶神惡煞般的看著我們。

黑天老和尚看了看他們,嘿嘿兩聲,繼續躺地上睡午覺去了。三青看了他們幾眼,絲毫不理會,繼續弄了兩個小酒壺慢慢的品味。三掌七劍九煞星他們也是江湖地位很高的角色,似乎認識這些大漢,卻大模大樣的坐在地上狂啃酥油牛肉大燒餅,灌著二十年陳的老酒。

我是根本就懶得動,而下屬的那些活計,沒有我們發話,一個個專心的吃午餐,誰有空功夫理會他們?

雙方靜靜的僵持了大概兩盞茶的時間。

我終於站了起來,摸著含光劍鞘上的細密紋路,有氣無力的說:「諸位,秋老虎咬人,沒事情做,繼續趕路吧。你們站在個大路中央,不累么?看得大爺我很是心疼呢。」

後方傳來了一陣故意發出來的高聲鬨笑。

當先一個身材非常魁梧的大漢跳下馬,慢吞吞的走過來,獰笑著說:「小子,大爺我要擰斷你的脖子。」

雙手張開,狠狠的一上一下的抓向了我的胸口。

我身形微晃,彷佛被他的勁風帶動一樣,輕飄飄的向後飄飛了三丈,邪笑著說:「這種霸道的事情,大爺我還以為就我們會呢,原來你們也是啊。」

大漢冷聲到:「好,『天翔鏢局』的鏢師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到了我們『碎玉城』的地界上,還是老老實實的按照規矩辦事,不要一時調皮,壞了你們鏢局子的招牌。」

「四象劍手」面容堅毅冷酷的慢慢圍了上來,在我身後排成了一個弧形。

我笑笑的說:「『碎玉城』?嗯,聽說過,南邊武林陸上黑道的頭子就是你們吧?嘖嘖,當著我們的面打劫鏢局,你們也太……」

大漢們紛紛下馬,慢慢的圍了上來。

領頭的大漢高聲報名說:「在下『碎玉城』西路分路總管『破風拳』陳白,兄弟們好像不是『天翔鏢局』的,報上名來,省得傷了和氣。」

我皺眉想了一下,笑起來說:「的確誤會,誤會。我們當然不是『天翔鏢局』的人,要不這麼多人怎麼會沒有鏢車呢?」

大漢愣了一下:「那,朋友何不報個名,也好讓我們按照規矩接待。」

吃飽喝足了的九煞星大步從林子裡頭走了出來,天煞星第一個高聲吼到:「陳白,你個王八養的,操,老子們都不認識了?這位,這位是我們的頭兒。」

陳白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換了一臉諂笑,點頭哈腰的說:「不知道九位前輩在這裡,嘿嘿,晚輩有禮了。」

天煞星大大咧咧的一擺手:「算了,你們主子還在搞這些名堂。媽的,已經吃喝不盡了,怎麼還學我們哥幾個討生活。」

我皮笑肉不笑的說:「陳白,你現在明白我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了?」

陳白連連點頭。

我示意了一下,眾人上馬,拍馬走了。

我招過天煞星問到:「『碎玉城』到底實力如何,和『九九連環水寨』相比呢?」

天煞星恭聲說:「『碎玉城』是南方陸路黑道的首領,『九九連環水寨』是水路上的。從實力上來說,「碎玉城」稍微弱了一分半分,不過也是非常強大的一股勢力。」

我點頭不語,過了一陣子,問他說:「為何你只聯繫了『九九連環水寨』的人,『碎玉城』如果實力真的很強,我們也用的上啊?」

天煞星搖頭,嘿嘿笑到:「我們九個和他們有點衝突,曾經半路裡頭劫過他們兩批紅貨,是仇人而不是朋友。『九九連環水寨』就不同了,很多老哥們都在裡頭,他們的頭子『鐵面龍王』魯老兄也一起做過買賣,所以給他們提了一下,我們就搭上線了。『碎玉城』倒是不行。」

我點點頭,冷聲到:「不是朋友就是敵人,等正事辦完了,我們想辦法搞他一傢伙,南方武林的實力最削弱,對我們越有好處。」

天煞星兩眼發光,不停的點頭說:「大人,『碎玉城』每年可是黑道收入不知道多少金銀財寶咧,我們要是能夠取代他們的位置。」

我笑到:「我們現在是官,就算滅了他們也不能說就是我們直接去管這些生意。讓『一品堂』派人接管了,我們不是照樣拿錢么?對了,那個黃老兒的武功如何?」

青竹居士在旁邊插話說:「『一劍破天無劍影』黃老頭倒是很是有幾把硬功夫。我曾經在『雲霧山』頂看到他和東邊海外島國的所謂頂級劍客交手,十丈外發出劍風,一劍劈了二十三名頂級好手,倒不是浪得虛名。」

流雲劍客問到:「不知道和前輩比起來如何?」

青竹估計了一下說:「如果是師兄,兩千招后,黃老頭會以半招失利,因為他內功火候稍微弱了一點點。我和師弟都不是他對手。」

我輕輕的舔了一下嘴唇,黑天老和尚卻在旁邊哈哈大笑起來:「怕什麼,有佛爺我在。不用兩千招,我十招之內就取他的腦袋給你們當球踢。」

我連忙和天煞星等幾個大拍馬屁,弄得老和尚一路狂笑不已。三青在旁邊搖頭連連。

我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東邊海外島國,是個什麼東西?」

最是見多識廣的青梅笑呵呵的說:「那是個東海以外大概五百里幾個大島上的國家,老百姓個子雖然矮小,但是性情暴烈粗魯,講究所謂武道修養。經常有劍客借著研究武道的名義來天朝搗亂生事,倒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我臉色陰沉了下來,冷冷的說:「他們是否還崇拜太陽呢?」

青梅詫異的說:「楊大人連他們國家都不知道,卻為何知道他們崇拜太陽?他們的確以為太陽是他們的祖先,所以修建的神廟什麼,裡頭供奉,和我們的神佛都不一樣。」

我半天沒有說話,嘿嘿,蚩尤這個傢伙,說這個破爛世界和那邊差不多,什麼差不多,除了流花川的入海口比長江向南邊偏了大概四百公里,其他的東西幾乎就是一摸一樣啊,該死的傢伙。

周圍的人除了老和尚還在高聲鬼叫,一掌接一掌的把低空飛過的鳥兒打昏落在地上玩耍以外,都不敢出聲。

我突然笑了起來,呵呵樂著說:「沒關係,想到了一些事情。等回了聖京,如果有他們那邊的人過來,我倒是想見識一下。」

眾人連連點頭。

我拍馬當先飛馳而去,傍晚時分,前面一條大江。天煞星追了上來,恭聲回報說:「大人,這就是怒江了,沿江上行兩百里就是『九九連環水寨』的地頭了。」

我想了一下,吩咐到:「黑天大師,三青三位,以及三掌七劍,還有九煞星跟我走。其他的人由『蛇蠍蚣蝠』四位帶路,先直赴江城,給我打聽一下最近的情形。注意我出來的時候說過的,如果碰到南邊那邊的珠寶商人,你們第一時間殺了他們,他們身上的財物就不要客氣了。記住了?」

眾人轟然領諾,撥馬向下流走去,渡口在下面里許。而我們這些人,就要去「九九連環水寨」,商議一下結盟合作,讓他們支持寧王的事情了……

第三十八章鐵面龍王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八月二十九日清晨

我們連夜趕路,沿著怒江走了大概百里路,隨後斜道上順著一條很大的支流繼續前行,又是百里路程,一個大概三百里方圓的大湖赫然出現在我們面前。

在湖邊拍馬來回踱了大概盞茶時間,湖水裡頭「咕嚕嚕」幾個水泡翻了上來,三條大漢飛快的游到岸邊,跳上岸后大聲喝問:「什麼人,膽子包住天了,在這裡哨探些什麼?」

我含笑上下打量了一下三條漢子,各個身材短小精悍,穿著緊身的魚皮水靠,手臂上和腿上的汗毛一根都不剩,想必是被水泡光了。臉上一片片水銹翻了過來,微微眯著的雙眼都是通紅的,足見都是水裡的高手。

天煞星已經拍馬上前,笑呵呵的說:「麻煩這位兄弟通報一聲,就說天煞星帶了客人來了。」

三位大漢連忙單膝跪在地上,抱拳恭聲說:「原來是天煞星老前輩,等諸位稍等,我們馬上通知寨主,大禮迎接。」

帶起了三朵小小的水花,三人跳進了湖水。

我極目看了過去,問到:「前方那片島子,就是他們的水寨了吧?」

天煞星連忙點頭說:「是,是,就是那裡面。不過布置得和一般的水寨子可不一樣。」

大概頓飯時間,三條樓船順風駛了過來,後面跟著十餘條蜈蚣舟。蜈蚣舟上的划槳手看來個個都是高手,漿葉同時入水,同時提起,卻一點水花沒有。

幾位身著綠色錦袍,卻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大漢恭恭敬敬的接著我們上了樓船,另外派專人伺候我們馬匹,樓船撥轉了船頭,飛快的向湖心的群島駛去。

「九九連環水寨」的主島被大概兩百餘座高五十到一百丈不等的筆管峰所圍繞。群峰全都從水面垂直拔起,上面有挺秀青松,或者奇花異卉。山頂隱隱傳來金鼓聲,山腰的洞口微微反射出了兵器的寒光。

我心下瞭然,油然到:「『九九連環水寨』,不愧為金湯城池,就算天朝一等一的雄城,氣勢也不過如此。」

一個大漢恭敬的含笑回話說:「貴客稱讚,我們實在承受不起。不過,這個寨子經過百年苦心經營,自從老寨主過世后,現任寨主和兄弟們齊心協力發展本寨,倒是真的稍微撐起了一些局面。」

我淡淡的說:「客氣,客氣。不知道寨子里可用的兄弟有多少?」

一個神色間稍微精明些的漢子微笑回話說:「寨子裡頭人口雖然多,不過很多得力兄弟都派到了外面的分舵,要說寨子里,現在的實力也就勉強維持一下自己的安全罷了。」

我揚揚眉毛,不說話了。

樓船緩緩的經過了一條大約百丈長,十丈寬的水道,停靠在了碼頭上。我回頭望去,水道兩側的山峰上,放滿了滾木擂石。如果這就是進入水寨的唯一通道,那麼外面入侵之敵完全不可能進來。

碼頭上一位大概七十歲左右的壯漢,帶領了長長短短,高矮胖瘦各自不同的二十多條漢子已經列陣迎接了。

我皺了下眉頭,笑嘻嘻的帶了下屬人等飄身下船,笑嘻嘻的對著那個大漢抱拳施禮,笑嘻嘻的問:「這位一定就是一統南方水道的『鐵面龍王』任前輩了。不知道小可猜錯了沒有?」

「鐵面龍王」任狂行連忙拱手還禮:「這位想必就是楊統領楊大人吧?楊大人客氣了,任某江湖匪類,哪裡敢在朝廷命官面前妄稱前輩?」

我極其不快的哼了一聲:「我們的來意,任寨主也知道吧?只要任寨主樂意,區區朝廷命官的名頭,以後還不是由得任寨主挑選?」

任狂行笑了一下:「來來來,大家進寨子再談。貴客到了,任某怎麼忘記了迎客進大廳呢?失禮,失禮了。」

天煞星大咧咧的說:「老任,我們都是老熟人老交情了,何必這麼客氣?」

除了我以外,眾人面色都是微微一怔,任狂行呵呵笑到:「如果就是你們幾個殺神過來,老哥哥我當然不會這麼客氣。不過,楊大人的身份可是不同一般啊。」

天煞星突然醒轉,尷尬微帶驚惶了看了我一眼,縮後面不敢吭聲了。

虛偽的和任狂行一路客套,雙眼卻是注意到路邊的那些嘍啰,一個個身材高大,雙目有神,絲毫不必「一品堂」等天下有數組合的弟子差。

水寨的聚義大廳已經排放了六桌酒席,任狂行笑哈哈的招呼眾人落座。

我不動聲色的坐下,看著任狂行端起了酒杯,挨個敬酒,隨後就是不著天際的胡扯。

我輕輕的捏碎了手中的酒杯,「啪」的一聲脆響驚動了所有的人。錯了,其實所有人一直在注意我和任狂行兩人,尤其寨子裡頭的那些高手,也就意思意思的喝了幾杯,隨後幾乎等於坐在凳子上不動了。

我冷冷的說:「任寨主,不是天煞星派人和你接觸的時候,一切都已經談好了么?為何今日扭扭捏捏磨磨蹭蹭的象個娘們。」

此話一出,雙方人等全部變色。倒是任狂行嘿嘿笑了幾聲,那張漆黑的面孔上露出了一絲莫明的微笑:「不知道楊大人肯給我什麼好處?什麼地位?什麼樣的利益,可以讓我舉全寨之力幫助楊大人呢?」

我冰冷的說:「請任寨主注意,我的意思是要你們的協助,而不是你們的幫助。有了你們,我們辦事輕鬆些,沒有你們,我們照樣可以辦成事情。至於任寨主自己,不要過高估計自己水寨的實力才好,如果我向當今陛下回報一下,然後又有幾個朝廷大員幫腔,不知道任寨主可以抵抗天朝幾十萬大軍的圍攻么?」

任狂行冷哼一聲:「我們水寨也不是好欺負的。任你有百萬大軍,不給我丟下二十萬屍體,別想破我的水寨。」

我眼睛一亮:「那麼,寨主手下就是有大概十萬人了?」

水寨諸人臉色大變,任狂行手一哆嗦,厲聲問:「誰告訴你的?高夫子,清查一下,看看是誰敢出賣寨子的情報。」

我懶洋洋的喝了一杯酒,不顧大廳裡頭劍拔弩張的情勢,微笑著說:「這要怪寨主自己了。好端端的派人恭恭敬敬的接我們上島,一路上的布置下官是看得清清楚楚。寨主依靠這些東西,可以讓百萬大軍損兵二十萬,也就可以大概的估計出水寨的兵馬了。不知道二殿下或者四殿下許諾了寨主什麼樣的好處?」

任狂行點頭:「原來如此,倒是本寨主粗心了。你,你,你剛才說什麼?」

幾個看起來像是高級頭目的人如同他一般臉色大變。

我盯著任狂行的眼睛,冷兮兮的說:「寨主既然無心和我們合作,何必還派人如此恭敬的請我們上島?既然前面禮節如此隆重,為何現在又冷冰冰的?無非就是寨主這裡,還有別人在勾搭寨主,而且開出的條件豐厚,讓寨主顧不上和九煞星他們的幾十年交情,在我們面前扭捏作態……想問我們許諾給寨主的好處,偏偏又拉不下臉皮來,不知道下官猜錯了沒有?」

任狂行不愧是南邊水道黑道的龍頭,聞言冷靜了下來,沉著一張黑臉慢吞吞的問:「還有呢?」

我笑起來說:「還有就是,能夠想到在我們出京的時候收買寨主對付我們的,聖京城裡有幾個人?無非就是幾個頭上帶了亮閃閃的金色帽子的那幾位。其中有魄力動手的,又有門路找到寨主的,也就是老二和老四了。不知道下官猜錯了沒有?」

任狂行突然微笑著敬我一杯,由衷的說:「高明,佩服。本寨主在江湖上闖蕩了幾十年,也就楊統領是最厲害的一個。不錯,當今二殿下府里的副總管早兩天的時間找上了我。許諾我日後天朝龍驤將軍的位置,以及黃金白銀百萬兩,明珠千粒,玉璧百對,奇珍異寶不計其數……老煞星,我們老交情,可是也不能讓我們把手頭上的富貴往外推是不是?」

九大煞星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冷哼幾聲沒有回答。

我點點頭:「不知道任寨主以為,天朝水軍大元帥的官職和二殿下給你的好處相比,哪個更加讓寨主心動一些。」

說完,我慢吞吞的倒了一杯酒,一口乾掉,這才補充說:「天朝龍驤將軍,數都數不過來,任寨主可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說句難聽的,如果任寨主當了龍驤將軍,下官我隨便找個罪名,任寨主最好的結果也是掉腦袋哩。」

大廳裡頭,人人面色驚動,任狂行張大了嘴巴:「天朝水軍大元帥。楊統領,你沒開玩笑吧?沒有兵部尚書的推薦,皇帝的認可,誰能坐這個位置?」

我不耐煩的說:「任寨主,反正機會就在這裡。只要你聽我的,幫我做事,日後寧王殿下五殿下他成了皇帝,你當個天朝水軍元帥算什麼?」

任狂行臉色陰晴不定,很快的下了決心,招呼水寨諸人向我跪下:「楊大人,日後『九九連環水寨』唯大人之命是從……不過,大人也要給我們一些表示才對。」

我從懷裡輕輕的,仔細的掏出了一疊子黃絹,小心翼翼的打開,把裡面一份摺子給了他,笑嘻嘻的說:「這是寧王殿下親筆所書,上面有三顆想仿造都難的印章,任寨主該放心了?只要寧王殿下登上了皇位,那個元帥的位置是跑不了的。但是希望任寨主記得,這份摺子一旦丟失,您就自己把腦袋拿下來罷,因為那個時候,我們的腦袋早就先落地了。」

任狂行哈哈大笑,站起來,小心的把摺子按照原樣疊好,把小包放進了懷裡,大叫一聲:「小的們,抬香案上來。」

我心底冷笑著帶領雙方人等歃血為盟,以前,在青火的時候,第一次入門,也是這樣做過的。然後,三十六個公司結盟的時候,也做過相同的舉動,所以,我對於這些儀式一點都不陌生。而且,我也絲毫不把自己吃豆子一般發出的惡誓,毒誓,絕誓當真了。本人可是正經的魔界中人,這些天理倫常的誓言對我有屁的約束力。你日後要是帶兵打仗做我的炮灰做得好,你這個水軍元帥的位置就是穩當的,否則,一傢伙連你滿門抄斬了乾淨。

儀式完成後,大家親熱了許多,可以說,從某種意義上看來,我們都是自己人了。

任狂行裂開大嘴,哈哈大笑:「大人,二殿下的人還在寨子裡頭,不知道怎麼處理?」

我獰笑起來:「他帶了不少珠寶過來吧?」

任狂行連連點頭,眼裡透出了一絲貪色。果然是黑道老大啊。

我怪聲怪氣的說:「錢財過手,決不放空,那幾個傢伙,麻煩任寨主帶上來,殺了他們了事。那些珠寶什麼的,就歸寨主了。」

順手掏出了厚厚一疊銀票,我摟著任狂行的肩膀,低聲說:「一億兩,做你的軍費,好好的訓練二十萬人馬。以後,有得他們水上打仗的。」

把銀票塞了過去。

任狂行驚喜的點頭,飛快的接過了銀票,突然低聲問:「殿下不是要武力爭奪皇位吧?如果那樣,就……」

我嘿嘿連聲笑到:「哪裡會這樣笨呢?殿下的意思,是等他登上皇位前,先找幾個對手,積累更多的功勞,讓滿朝大臣更加註意他而已。任寨主的時間,可就只有一年多兩年,訓練二十萬水上精銳,就靠寨主多牢了。」

任狂行一臉興奮:「我們就是水上的霸王,只要有充足的經費,百萬水兵都有啊。」

我連連點頭,嘿嘿到:「經費放心,我們會加緊籌集了,給你送過來的。不過,一切小心,不要泄漏了風聲才好。」

這時,二殿下的副總管以及隨從被帶了上來。任狂行為了表示忠心,親自動手,用「百步破體拳」震碎了他們的心臟。

非常滿意的笑起來,我順勢告辭,任狂行苦留我們多住幾天,我低聲的說:「這次我們南下,還有重要的事情處理。如果你想為了給寧王多一點表現,就派點高手協助就是。」

任狂行想了想,現場派遣了十二名頂級好手,一百名攜帶了「分水射鯨叉」的精銳弟子,跟隨我們去了。

縱馬狂奔,青梅輕輕的傳音問:「不怕他日後作亂么?」

我冷笑,傳音回去說:「他做了一輩子的黑道頭子,追求的不外乎就是權勢以及財勢。只要給他世界上絕對沒有其他人可以給予的權利以及財富,他就會死心塌地的跟著我們。水軍大元帥的位置,不過是個誘餌,讓他保持一份幻想。那一億兩銀票反正也是夏總督送給我們的經費,給他堅定他的忠心,何樂而不為?尤其我們也的確需要一支水上的勁旅。總之,五年以內,那個黑面泥鰍是不會鬧事的,除非我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五年後,寧王可以給他更大的好處,他又何必作亂呢?」

青梅連連點頭。

哼,說到黑道老大的心態,你們如何能夠有我清楚?誰不是一心想要漂白了更加混上一層樓?

我突然對青松說:「大概我們要兩天的功夫才能到江城,不知道他們準備得如何了?」

青松舔舔嘴唇:「他們四個本來就是有名的死人手裡搶錢財的貨色,估計好的壞的已經抓了一批了吧?我估計弄個兩億一億的不成問題?」

我有些心動的說:「天朝萬年積蓄,居然有幾十億黃金,如果我們能動用其中一點點,也不用如此辛苦了。」

幾個知道此行目的的人連忙點頭。而黑天老和尚,早就喝得黑天黑地的,現在被用繩子捆在了馬上,由土煞星拉著韁繩,金木水三位三邊護送著跟著趕路了。

青竹皺了下眉頭:「大人,南邊地域的高手,我們出動了這麼些人,加上地方上的官兵,也足以對付了,何必要這個老怪物出來?」

我獰聲到:「當然有理由,不過,到時候才告訴你們。我還不知道我的這個理由是否成立哩。」

連聲得意的笑聲中,我們的馬蹄聲襯著如火斜陽,飛馳而去……

第三十九章貪枉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九月一日清晨

揉揉因為兩天兩夜連夜趕路,略微帶了些酸痛的肩部,我在江城北門停下已經口吐白沫,滿身大汗的馬匹。一眾下屬,水寨的高手,以及嘴裡嘮叨個不停抱怨辛苦的黑天老和尚也都停住了馬。

一個守城的小官兒冷笑連連的走了上來,要理不理的問:「哪裡來的?幹什麼的?知道么,江城是個有王法的地方,我看你們搭幫結隊,就不像好人,自己老實交代,省得進了衙門裡頭皮肉受苦。」

正渾身不舒服的老和尚火氣狂漲,兩條焦乾的眉毛一擺,飛身下馬,狠狠的一腳踢在了小官兒的小腹上。幸好他還有些清醒,沒有運上內力,否則打死了這個明顯想要敲詐勒索一番的小官兒,雖然不是什麼麻煩,也手續羅嗦,煩人。

就這個時候,夏總督帶了親隨,以及「蛇蠍蚣蝠」等四人緊緊的趕了過來。

夏總督遠遠的就哈哈笑起來:「楊大人,楊大人啊,分別不過月許,下官何幸,又和楊大人見面了。」

「蛇蠍蚣蝠」早就連忙跑了上來,跪地上請安了。

我大模大樣的下馬,冷笑著說:「夏大人,你的這個守城門的小官兒,倒是想要敲詐下官呢,差點就進不了城門了。」

夏總督神色一變,惡狠狠的命令到:「來人啊,給我把這個無上無下的傢伙拖下去狠狠的打,打死了了事。」

在那個呻吟呼痛的小官兒慘叫求饒聲中,十幾條軍漢沖了過來,直接拉他上城樓的哨房裡頭打軍棍去了。

我滿意的點點頭,把韁繩交給了夏總督的下屬,和夏總督手牽手的走進了馬車,「蛇蠍蚣蝠」裡頭的蛇蠍連忙跟了上來。

我低聲問:「來了幾天了?」

「蛇蠍蚣蝠」裡頭的「蛇心郎君」連忙低聲說:「屬下們已經來了三天了,有夏總督的幫忙,一共抓住了十九幫叛賣珠寶的商隊。有兩個是南邊的,其他十七個已經掏出了所有的東西,清理掉了。」

「多少?」我揚揚眉毛,這才是我最關心的東西。

「蛇心郎君」笑嘻嘻的說:「託大人的洪福,十七個商隊,白銀足足八千九百萬兩,珍稀異寶總計市價在兩億兩左右。」

我皺了下眉頭:「這些珍寶不好出手啊。就算聖京城裡頭的大爺們,也沒這麼多現錢買這些東西。夏總督,能否聯繫到幾個大買主啊?」

夏總督苦惱的搖搖頭:「楊大人,江城雖然富足,但是一時半會要找個買家能夠吃下兩億兩的珍寶,也不可能啊。如果能夠在別的附近國家找到他們皇宮內院的買家,那就好說多了。」

我想了想,點頭說:「也好,夏總督,如果能籌集足夠多的錢,反正就是在不影響你個人利益的情況下,我這次需要大筆的銀子。那些珍寶,夏總督就收下兩千萬兩的,做為辛苦費。佘郎君,你拿三千萬兩銀票下去給兄弟們,也不能兄弟們白白忙活,刑部的,巡撫司的,都拿個幾萬兩,起碼在江城的零用錢是有了。」

佘郎君連忙點頭稱謝,夏總督卻一臉笑容的說:「那怎麼好意思,給殿下辦事本來就是應該的,這個……」

我淡淡的說:「不用客氣。另外呢,寧王殿下很不滿意夏總督最近這幾天的效率。」

夏總督臉色一變:「楊大人,我可是在全心全力的給殿下積蓄實力啊。這個,這個說我……」

我冷冷的說:「吏部派遣下來的新的官員,為何還有二十一名放在了補進的位置上?」

夏總督連忙說:「楊大人,其他幾位親王直接叫人要下官把他們安排的人提升到那些位置去。因為下官有這五江地域的免除官職和提陞官員的權利,所以那些親王直接跳過了吏部要下官辦理,下官也是出於無奈啊。」

我默默點頭,想了想,突然變成笑臉說:「那好,找個機會廢了他們就是。殿下本來要我找個紕漏把夏總督的腦袋帶回去,既然知道了不是夏總督不努力辦事,那麼我也就沒必要傷大家的和氣是不是?」

夏總督整個臉色慘白,冷汗潺潺,連連點頭。

我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夏總督,既然有問題不能解決,就明白的告訴我們,不然,萬一有了點誤會,夏總督吃罪不起哪,那兩千萬兩的珠寶,您拿了和沒拿不是一樣么?好好的替殿下辦事,也好好的替我辦事,嗯?」

夏總督連連會意的點頭。

我瞟到「蛇心郎君」眼睛怪異的轉了一圈,馬上笑眯眯的對著他說:「佘郎君是否對我的話有相反的意見呢?」

佘郎君連忙搖頭,諂笑著說:「屬下怎麼敢對楊大人有意見?」

我點點頭,清哼一聲,佘郎君卻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我冷冷的說:「你說殿下是相信你的話呢,還是相信我的?」

「蛇心郎君」笑容滿面,低聲下氣的說:「誰不知道楊大人是陛下眼裡和寧王殿下跟前的大紅人,當然相信楊大人的話了。」

我點頭:「那麼,如果我說佘郎君是二殿下的內線,估計你們刑部四毒就會全部掉腦袋吧?不過,如果老老實實的跟著我,日後刑部的位置不就是你們么?」

「蠍錐秀士」連忙說:「那怎麼敢,三青三位大人還在我們前頭呢。」

我冷哼到:「他們的位置絕對不僅僅是刑部的大佬,他們會有更高的位置。我倒是挺看好你們的,就是你們自己要把握好了,千萬不要讓我覺得你們不可靠了,你們也就死定了。」

兩人連忙點頭,眼底裡頭露出了一絲懼意。我的「天魔氣」透過雙眸清晰的把握住了他們的心路歷程,滿意的笑了起來。

這時,夏總督笑呵呵的說:「到了,到了。嘿嘿,下官準備了江城最水靈的幾個妞來陪伴大人,嘿嘿……還有,今天有最新鮮的上好海味,每條魚,每隻蝦都是幾乎一樣大小,下官派了專人去精挑細選出來的,還有江城最好的廚師,楊大人可以慢慢品嘗。」

我點點頭,第一個下了馬車。

夏總督挑選的美女果然就如同大圓桌上的明蝦一般嫩得出水,左右手個子摟了一個在她們身上亂摸,腿上坐了一個小心翼翼的挑出了魚刺,給我喂到了嘴裡……

讓我覺得新奇的,是黑天老和尚居然也是大腿上坐了一個,大嘴是連海鮮帶美女的臉蛋一起吃了。也就青梅估計老得不行了,飛快的灌著二十年的「菊花釀」,高聲笑著說:「夏總督果然有些意思。講究的是賞菊花,吃螃蟹。如今是喝著『菊花釀』,吃海蟹。夏總督也是風雅人啊。」

夏總督連忙陪笑,專程過去敬了他三杯。

這時,一個夏總督的貼身護衛跑了進來,低聲的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夏總督笑嘻嘻的走過來,低聲說:「楊大人,五江地域最大的鹽商求見下官,不知道楊大人是否一起過去看看。」

我嘿嘿笑起來,順手在右手邊的小妞大腿根部狠狠的摸了幾把,笑嘻嘻的,微帶了三分酒意的說:「看看就看看,倒是看看五江地域的大戶人家是個什麼樣子。」

夏總督連忙趕走了膩在我身上的三個妞兒,帶了我疾步走向了偏院的會客廳。

一個穿著淡金色絲綢長袍的,白白胖胖,細細嫩嫩的五十左右,蓄了一抹大八字燕尾胡的傢伙連忙迎了上來,笑呵呵的說:「夏大人,胡某有禮了,請恕胡某打攪了……這位大人是……」

我淡淡的說:「你給了夏大人多少好處,讓夏大人巴巴的拉了我過來見你?有什麼話就說吧,看在夏大人的面子上,我會考慮的。」

夏總督尷尬的笑了起來,那個胡某人連忙說:「草民胡雪松,嘿嘿,特意託了夏大人引見楊大人,給犬子在聖京謀求一個功名。」

說完,飛快的掏出了一個黑色梨花木雕刻的,上面鑲嵌了不少珠玉的,一尺長,兩寸寬,兩寸厚的匣子。恭恭敬敬的遞到了我的手上。

我接了過來,入手沉重。打開看時,半個匣子是金票,總數大概超過了五百萬兩,半個匣子是大大顆的鑽石等等,還有幾顆稀罕無比的黑色珍珠。這些珠寶,也就那幾顆黑色珍珠吧,價值也就超過了三千萬白銀了。

我滿意的點點頭:「胡老闆真是大方啊,不知道胡老闆身家多少,給下官這樣的厚禮,豈不是有些,嗯……」

胡老闆連忙笑嘻嘻的說:「只要楊大人滿意就好,嘿嘿,為了犬子的前程,小民是不惜任何代價的。不知道楊大人可否……」

我點點頭,滿意的說:「很好,不錯,這次我回聖京,你就叫他跟我一起回去吧。寧王府缺少一個文房先生,我的巡撫司也想加一個刀筆師爺。放心吧,胡老闆,先過渡一下,日後會慢慢提升他的。」

胡老闆已經是高興得眯上了眼睛。

夏總督識趣的說:「胡老闆,楊大人正在用午飯,這個,如果沒有別的事情……」

胡老闆馬上諂笑著告辭了,連聲說:「楊大人,您回聖京的時候,犬子一定小心伺候,一定及時趕到,不會耽誤您的行程的。」

連連打躬作揖的告辭走了。

我邪笑著說:「夏大人收了多少好處?」

夏總督嘿嘿一笑:「不多,也就是白銀千萬而已。不過是當個引路介紹的,下官何樂而不為?還好楊大人給面子。」

我點點頭,點出了一百萬的金票給他,笑嘻嘻的說:「我們也不客氣,算是給夏大人的辛苦費,以後還有這種信得過,可靠的關係送錢上門,隨時叫我。嗯,反正聖京裡頭衙門這麼多,隨便找個小衙門塞進去,日後如果繼續孝敬就提拔他們,不孝敬了,就讓他窩在裡面好了。」

夏總督飛快的接過了銀票,點頭嘿嘿笑起來。

夏總督又看看左右,低聲說:「還有一個大戶,願意出千萬白銀,買他兒子一條小命,您看?」

我想了想:「什麼案子,苦主什麼來頭?」

夏總督連忙說:「強姦殺人,苦主不過是個小小的雜貨鋪的老頭子,嘿嘿。」

我奇怪的問:「千萬白銀,夏總督也太容易賺了,何必告訴下官呢?您的轄區,隨時可以辦妥,何必找我?」

夏總督連忙說:「那下官就辦理去了。不過,還有個人,他願意出五千萬兩白銀,幾乎就是傾家蕩產的要買他獨生兒子的性命,就非要大人幫忙不可了。」

我想了想,低聲說:「是在刑部還是巡撫司呢?什麼案子?」

夏總督嘿嘿笑著說:「刑部死牢,待審的案子。是在聖京午夜醉酒,持刀逼奸一個賣唱的美娘們,一不小心捅了對方一刀……他家的人死活打聽出了大人要來江城,就托下官求個情兒,稍微筆尖子讓刑部的大佬們晃悠一下,就出來了。」

我點頭不語:「這不難,叫三青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放了他。不過,銀子先拿過來。還有,查一下你的府里誰泄漏了我要來的風聲,給我幹掉他。」

夏總督連忙點頭。

我漫步向吃飯的大廳走去,突然想起來件事情,問到:「最近沒有奇怪的人入境吧?」

夏總督連忙說:「沒有,沒有,我的下屬差役兵丁看得緊緊的,外人除了幾個商隊,沒有奇怪的人入境。」

我皺了下眉頭,沒有給夏總督解釋什麼,就這麼走了出去。夏總督連忙跟了過來。

我漫聲說:「黃家那裡,準備好了?」

夏總督忙說:「都準備妥了,他們家的那個妞兒的每天行程,作息時間都查清楚了。」

我微笑點頭:「你精挑三百名可靠的士兵,都要你絕對信得過的,否則出了紕漏,你自己等著後果就是。嗯,我的下屬和那些士兵,都人手一把特製的連弩,箭頭上給我抹上劇毒,知道了?」

夏總督身子一抖,連忙答應了。

哼……

第四十章蛇蠍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九月十五日

清晨,和夏總督怡然自得的在後花園的涼亭上看菊花,喝濃茶,吃著早點。

夏總督一臉得意的神情:「楊大人,最近半個月,我們收入可是不少。也就是託了楊大人的虎威,所以才得到了這麼多好處。」

我輕輕拈了一個湯包,吮吸盡了裡頭的蟹黃湯汁,慢慢的咀嚼吃了下去,笑呵呵的說:「哪裡,哪裡。夏總督客氣了,如果不是上下一起用心辦事,怎麼能收這麼多銀子?就是夏總督日後要給那些外商們找個理由,否則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二十多個外國來的商隊,恐怕會影響五江地帶的經濟,那我們就有麻煩了。」

夏總督姦猾的笑著說:「放心,下官已經有了主意,全部推給西南的那些蠻子,就說他們的人偷襲了這些商隊。到時候把這些蠻子的人頭交出去,誰知道啊?」

我連連點頭:「好,就是這麼辦,那麼,那些蠻子就要好好的在牢里養著,不要怠慢了。」

正說著,金煞星飛快的拿了封帖子送了進來,高聲叫嚷著:「兩位大人,好消息,最近的西南戰報,我們大軍殲滅了高雲國十萬大軍。自己就損失了不到一百人,現在追入沙羅國的疆域去了。」

夏總督漫不經心的說:「反正和我們無關,打了勝仗,也就是他們升官發財,我們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我冷哼一聲:「戚將軍也糊塗了,殲滅了十萬人,居然自己才損失了不到一百,有這麼便宜的事情?你殺十萬頭狗,也會咬死你上千士兵吧?等著看好戲就是。升官發財?升的平等王,發的血紅財吧?」

夏總督吃驚的說:「莫非?」

我哼了聲:「關我們什麼事情?最近收入總數出來了沒?」

夏總督連忙說:「出來了,三十九個商隊,總數是七億八千九百四十二萬九千五百兩銀子。他們的人,全部砍成了塊扔海里喂鯊魚了。」

我點點頭,吩咐說:「很好,七億兩銀子我帶回聖京。剩下的夏總督看怎麼處理就是。黃家那個妞兒找到了沒?」

夏總督回頭招了一下手,馬上一個三品武官跑了上來,跪在地上恭敬的說:「找到了,黃家的那個毛丫頭,帶了四名侍女,去南邊島上的寺院裡頭上香,估計明天早上回來,他們家的船一向停靠在金沙灣的那個碼頭。」

扔了張銀票給他:「辛苦了,再去督促你的手下查緊一點,明天我們要動手了。」

那個武官連忙笑嘻嘻的磕頭謝過,躬身後退走了出去。

夏總督淫笑著說:「聽說黃家的那個妞兒,可是附近地帶有名的美人兒,就這樣便宜了『蝴蝶花』不成?」

我舔舔嘴唇說:「哪這麼容易,先讓我舒服了,再說別的。不知道夏大人有沒有意思,如果有的話,讓給夏大人也可以。」

夏總督連連搖手:「算了,算了,下官身子最近虧耗得厲害,新娶了三房姨太太,差點掏幹了。還是楊大人自己享用的好。」

我掏出了一顆綠玉珠子在手上玩弄著,想了想說:「今天晚上,我們就帶人控制整個碼頭,等黃家的船一到,就正式動手的好。」

夏總督連忙起身,出去安排人手去了。

一道黑影帶了一串殘象從月門裡頭飆了進來,筆直的朝涼亭過來了。

黑天老和尚一臉舒暢的摸摸肚子,坐下,端起夏總督用過的杯子,一口喝乾了裡面的茶水,雙手一伸,抓起了十幾個小點心塞進了嘴裡,樂哈哈的說:「舒服,舒服,嗯,昨天晚上兩個妞就是舒服。佛爺我差點吸幹了她們。」

我笑嘻嘻的給他倒了一杯茶,恭維他說:「大師法力通神,道德高尚,卻想不到也喜歡玩這個?」

老和尚裂開大口笑到:「以前是修鍊魔道真經,不敢玩,真要說玩女人,我的歡喜禪可不是吹牛,一個晚上一百個小妞都拿我沒辦法。」

我心頭一動:「大師真經告成了?不知道大師可否傳授我黑天混沌神功呢?」

老和尚怪眼一翻:「你不是會了么?」

我連忙說:「不是只有上半部分么?」

老和尚瞪了我半天,突然嘎嘎嘎嘎的怪笑起來:「好,寧王那小子知道我只傳了他一半,可是就是沒膽子要我教全了,你有膽量,我喜歡,來,過來聽我的口訣,不要被別人聽到了。」

我連忙湊耳上去聽了大概千字左右的「大黑天混沌神功」的下半部口訣,帶了几絲喜意的說:「多謝大師,只要晚輩功成,一定不會忘記大師的好處的。」

老和尚突然臉色變得肅殺無比:「功夫是教給你了,能不能練成就是你的事情。還有,我的事情你可要小心幫忙辦好了。至於寧王那裡,他反正以後是當皇帝的料子,不用給他下半截了。」

我連連點頭。如果不是為了能夠在自己力量無法完全發揮的情況下增強自己的實力,我才懶得求你教我這種垃圾心法。不過,雖然是垃圾,比起「驚龍氣」等等來,又好多了。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九月十五日入夜

夏總督親點了三百名可靠的心腹武士,加上了刑部,巡撫司,連環水寨的人馬,趁著夜色的掩護,朝著離城六里的金沙灣碼頭疾步行去。一路上,巡邏的官兵等等因為夏總督的手段,全部避開了我們,城門也是在我們出城后才飛快的關閉了。

我們慢慢的包圍了小小的金沙灣碼頭。本來就不是外商們的巨船停靠的地方,而是當地有權有勢的大家們私人用船停靠的場所。所以現在也就七八條樓船,四五十人在看守著。

我舉手揮動,數百條人影飛串了上去,從背後偷偷打昏了看守的人眾,裹粽子一般捆好扔進了附近的樹林子裡面,蒙上了他們的雙眼,派了一百便服的官兵把守。緊接著,水寨裡頭的人換好了衣服,充做碼頭的苦力夫役等,就在碼頭的房子裡頭守定了位置。

我們在樹林裡頭,找了幾個避風乾爽的地方,大家窩在草叢裡頭睡了一覺。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九月十六日晌午

本來以為黃家的黃若蘭小妞兒會大清早的回到金沙灣,然後返回自己的老家飄香府或者又是去江城遊玩一番的,誰知道火辣辣的秋日太陽差點曬炸了我們的腦袋,才看到遠遠的一艘懸挂了一面金色長劍的旗幟的樓船過來了。

水寨的人連忙駕駛小艇迎接了上去,隨後引導樓船到了碼頭,慢慢的停靠在岸邊,隨後又是系住了纜繩等等一通水上的活計。反正他們都是連環水寨的好手,這些工作日常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一點折扣都沒打。

一個果然美得如同一朵帶著露珠的蘭花的小妞兒,帶了四個照樣美得讓人心裡發癢的丫鬟下了船,後面跟著二十多條漢子,有中年也有青年,各個步伐穩健,面容剛毅,雙目炯炯有神。

眼看著這些人到了沙灘上,慢慢的走向了林子中的大道,而水寨裡頭的人已經慢慢的爬上了樓船,控制了所有可以讓人快速逃脫的地方,水下也慢慢的滑下了二十多條人影。

低聲對老和尚說:「大師,沒想到這個妞去上個香還要帶這麼多人,到時候辛苦大師了。」

黑天老和上嘿嘿怪笑起來:「沒事,沒事,佛爺我慢慢玩他們。不過,那個帶頭的妞歸我。」

我不在乎的說:「本來準備自己享用的,既然大師要,就交給大師了。不過最多兩個時辰。大師也稍微憐香惜玉一些,不要象前天晚上那兩個,差點被大師弄死了。」

老和尚怪聲怪氣的說:「兩個時辰?算了,也夠那小妞舒服的了。」

身形一晃,當先如同一隻怪鳥,騰空三十多丈,帶了一溜的殘影撲了出去。

我發出了尖銳的口哨聲,三青,三掌,七劍,九煞星緊緊的跟著我撲向了大驚失色的那群男女。

老和尚飄忽的身形已經在他們中間轉了幾個圈子,等我們到達的時候,其實也就三十丈的距離,老和尚已經點昏了所有的小妞兒的隨從,緊緊的把花容失色的黃家小姑娘摟在了懷裡,色急的問:「哪裡?哪裡?給佛爺我找個好地方。」

飛快的點中了小姑娘的啞穴,省得她叫喚出來。

我們還來不及恭維他的武功蓋世,青松已經飛快的命令下屬們張蓋了一頂小巧的帳篷,老和尚飛快的掠了進去。

大概盞茶時間后,帳篷里傳來了小姑娘銀鈴一樣的慘叫聲,以及老和尚快活的吼叫,然後就是小妞兒不斷的痛哭呻吟……

我回頭看看碼頭那邊,水寨的人正好把最後一具屍體搬上了小艇。

我吩咐天煞星:「叫他們划遠一點,出海兩里左右再捆了石頭扔下去。」

天煞星連忙掠了過去。

「蛇蠍蚣蝠」四位舔著嘴唇,樂滋滋的問跟了上來,問到:「大人,是不是現在就收拾了這些人?」

不懷好意,血腥暴虐的目光不停的在地上躺著的黃家人眾身體上掃視著。

我一手抓起了一個被點昏的小丫鬟,隨手扔出了兩丈外,想了想說:「他們不能動,這四個妞兒,你們誰有興趣的,還可以弄上一次,等老和尚過癮完了,你們想舒服都沒了。」

三掌和八個煞星對視了一眼,飛快的抱起了四個小丫鬟,然後大聲喝令支起了另外一個帳篷……

足足過了兩個半時辰,老和尚才意猶未盡的抱著黃家小姑娘走出了帳篷,三掌和九大煞星(天煞星後來趕進去的)也慢吞吞的提了四個丫鬟到了碼頭我們聚合的地方。

我點點頭說:「大師,開始吧。」

「蜈蚣才子」吳捕頭連忙把我們帶過來的「蝴蝶花」提了過來。

老和尚拍醒了滿身虛汗,一臉蒼白昏迷過去的黃家小妞兒,雙目發出了怪異的黑色光芒,慢吞吞的說:「你,以後都要聽我的。」

本來就身體虛弱到了極點的黃家小妞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馬上被徹底的控制了心神。

老和尚獰笑著說:「看那邊,地上的那個俊秀郎君,他是你的愛人。」

小妞兒下意識的看了過去,狠狠的盯了「蝴蝶花」一眼,回過頭,茫然的說:「是的,他很俊秀,他是我的愛人。」

老和尚撫摸著她的胸脯,慢慢的說:「對,他是你的愛人。你非常的愛他,雖然他是江湖有名的淫賊『蝴蝶花』,你也愛他。你和他相愛了足足三年,你們黃家一直在庇護他……」

小妞重複了他的話。【雲霄閣<ahref="http://www.yunxiaoge.com"target="_blank">www.yunxiaoge.com</a>整理收藏】

老和尚怪笑著說:「對了,你要帶他回去,把他藏在你的閨房裡頭。把他當作自己的丈夫一樣伺候。不能讓你的家裡人發現。等到我們去你家找你的愛人的時候,你就要帶他出來,當著眾人的面,承認你已經和他好了三年了……」

小妞繼續無意識的重複。我們在旁邊得意的獰笑起來,「蝴蝶花」的神智卻還是清醒的,極度恐怖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事情。

「你的四個丫鬟,是你叫她們伺候你的愛人的,記住了?」

「記住了……」

滿意的點點頭,黑天老和尚一指頭點昏了她,然後是四個丫鬟,二十多個隨從,一個個拍醒,天衣無縫的謊言被徹底的灌輸進了他們的腦袋。

最後,黑天老和尚走向「蝴蝶花」,獰笑著說:「臭小子,佛爺我玩過的女人,你也有機會嘗試了,便宜你了。」

散發著邪異目光的雙眼盯住了「蝴蝶花」,他驚恐欲絕的眼神維持了也就一眨眼的時間,馬上變得迷茫起來。

點昏了「蝴蝶花」后,我淡淡吩咐到:「留他們在這裡自己蘇醒,他們會自己乖乖的跑回去的。三天後,我們撲襲黃府。」

第四十一章途中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九月十八日晨

我們在總督府享用過了早飯,大隊馬隊奔騰出了江城,朝五十裡外的飄香府城駛去。

晨風清爽,淡青藍的天空非常的空遠。天朝是個非常注意環保的國家,比起前生的地球,眾人的生態意識可以說起碼超出了幾百年的水平。

路邊全部是三四人合抱的高大類似梧桐樹的樹種,此時金黃的葉片隨著秋風落了下來,滿天飛舞。已經落在了地面上的乾燥的葉片兒,也隨著風翻騰了起來,整條官道彷佛黃金鋪就。

遠遠的傳來了竹笛聲,雖然技巧生疏,但是笛聲嘹亮廓達,兩隻白鶴在天空湊趣兒,高聲鳴叫著飛遠了。

青梅老人豪興大發,高聲吟唱起來:「少年攜劍江湖游,不辭白頭覓封侯……」

蒼勁有力的聲音遠遠的傳開,驚起了數十隻飛鳥,從樹叢中騰空飛去。

青梅的詠唱,獲得了我們幾百人的連串喝彩,夾雜了馬蹄聲聲,很有去戰場前的慷慨氣勢,讓我心頭殺意狂起,

突然,路邊傳來了一聲清晰的呼喚:「諸位,如此雅興,何不暫停馬步,下來陪小老兒喝杯淡酒?」

我和黑天,三青等人臉色一變,如此高聲喝彩中,尤其在如雷的馬蹄聲中,聲音如此清朗的傳來,內家火候已經深不可測了。

我右手一舉,眾人齊齊的拉住了馬匹。

我看向道路的左邊樹蔭下,一個青布長袍,手上帶了一個玉石扳指的老人,彷佛一個鄉村裡頭教書的冬烘先生,坐在一張簡陋的氈子上,一個油漆脫落得不成樣子的小條案,上面是兩瓮酒,一個小酒壺,三個小酒杯。兩個青衣青年在旁邊照應著。

我帶頭下了馬,隨行人等也紛紛落馬,慢慢的圍了上去。

老頭子神色絲毫不變的說:「如此美景,如此好的秋陽,諸位何必辛苦趕路求功名呢?這位大人,何不坐下,陪老頭子喝幾杯酒,聊聊天,不也是美事一件么?」

說完,手中白瓷小酒杯輕輕的對著我一舉,幹了一杯。

我淡淡的笑著,坐到了他的對面,端起酒杯,一個青年慢慢的給我滿上。我喝了一杯,怪異的笑到:「果真是淡酒一杯。如此淡薄村釀,老先生為何喝得如此開心?」

路上已經有了行人,看到我們這群人堵住了大道,紛紛遠遠的就繞開了,絲毫不敢靠近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頭子又是一杯,笑呵呵的說:「心中寬廣,不求名利,自然是有酒就喝得開心了。朝朝暮暮營家計,味味昏昏白了頭啊,這位大人,又何必過於追逐名利?追逐名利尚可,何必逼人太甚?」

青松眼色一變,雙指就要彈出指風,我微微一搖頭,他靜靜的把手放了下去。

我右掌貼在條案上的酒瓮底部,淡淡的說:「老先生,有段話不知道聽過沒有?世人都說神仙好,只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今何在,黃土一杯湮沒了。」

老頭子飛快的介面說:「既然如此,何必?」

我雙眼邪光四射,惡狠狠的湊近他的臉龐,獰聲說:「大丈夫在世,縱然不能流芳百世,也要殺人放火,遺臭萬年,求一個痛快。何況我等非常人求非常之名利,又有何錯?我們不求做神仙,只求在俗世里深深的刻下自己的名字,管他是金光閃閃的美名還是臭氣熏天的醜名,但求自己有得享受了,此生不虛。如果就一杯黃土湮沒了自己的一切,本人不甘心哪……」

右掌吐力,整個酒瓮碎裂開來,裡頭的淡酒被結成了一個大冰塊,隨後又在我手掌上無限增強的寒氣中碎裂成了細微的冰晶,風吹過,在老頭子嚇然的眼神中,紛紛揚揚的冰晶彷佛一道白色的河流,飄流而去。

隨行諸人,無論身份高低,此刻卻都露出了讓我極其滿意的狂熱眼神,渾身殺氣高漲,幾乎凝結成了實質,鋪天蓋地的籠罩向了老者三人。

老頭子的衣服翻飛起來,臉色陣青陣紅,卻是黑天老和尚已經對著他發出了奪魄魔音,我們聽起來僅僅是無意義的喃喃自語,在目標人聽起來卻是天雷一般震人心魄的古怪聲浪。

兩個青年人發現事情不對,飛快的騰身撲向老和尚,卻恰好經過我的上空。我左手食中二指成劍指,帶著逼人的熱浪,惡狠狠的點在他們肚臍眼下三寸的地方,徹底的破壞了他們的精氣源泉。兩人慘哼一聲,帶著皮肉燒焦的味道摔在了地上,吐了幾口黑色的翻著熱氣的血,昏了過去。

老者臉色慘變,一口血噴了出來,雙袖飛舞,陣陣罡風震飛了二十多名隨行總督府直屬精兵,飛快的向後掠去。

我雙掌在地上輕輕一拍,身子越過了條案,盤膝追了過去,身形比他更加快上了幾分,他剛剛掠出了三丈,凌風七劍的劍陣正準備從後方攔截的時候,我已經追到了他身前,帶著赤紅色火焰的一掌毫不留情的印在了他清瘦俊朗的臉上,隨後連續三十六掌把他打飛了足足五丈,落進了七劍的劍陣,被淡藍色的先天劍氣分成了上百塊的肉塊。清冽的劍風封閉了肉塊上的血脈,被切開的地方顏色血紅,卻沒有一絲血流了出來。七劍的內功又見進益了。

青梅跑到了過去,從地上撿起那老頭子的左掌,扯下那個玉石扳指,皺著眉頭說:「的確是『清靈指』凌老頭的那個豹斑碧玉扳指啊,難道這個死鬼就是五十年沒有消息的凌老頭么?以前在北方雪山附近還有過一次交道的,後來突然就沒有他的消息了。怎麼今天跑這裡找我們的晦氣來了?」

青松輕輕的問到:「師兄,聽說過他是否被某個朝廷官員收羅的風聲么?」

青梅想了想,搖搖頭。青松回頭向我聳聳肩膀,我點點頭,招呼起來:「屍體扔遠一點的樹叢裡頭去,事情辦完了通知地方官府來收屍,上馬趕路了。」

幾個總督府的士兵飛快的跑了過去,就用地上的氈子裹起了屍體塊和兩具屍體,飛快的抬到二十丈外的樹叢裡頭扔了下去,然後趕了回來。

我點頭,當先撥馬飛奔而去。

一口氣沖了大概十里路,我緩緩的慢下馬步,問青梅說:「『清靈指』的武功很高么?」

青梅點頭說:「和我比起來也差不多,比我稍微弱了一點點。如果不是黑天大師制住了他,我們還不見得攔得住他。」

我哼了聲:「自己跑上來找死,能怪誰呢?」

話正說間,一個衣衫單薄的老和尚遠遠的攔在了路中,聲音宏亮的招呼到:「我佛慈悲。諸位貴人,老和尚我化緣來了。」

我們的馬隊停在了他面前兩丈的地方。老和尚嘿嘿怪笑著從「蛇心郎君」口袋裡頭掏出了一把散碎銀子,拋在馬前,皮笑肉不笑的說:「臭禿驢,老子給你錢了,滾。好狗不擋道,給佛爺滾。」

馬前的老和尚臉色一變,凶光畢露的說:「這位也是佛門弟子吧?出言何其不遜?」

穿了一身捕快公服,臉上套了張人皮面具的老和尚冷笑著下了馬,慢吞吞的踩著鴨子步走了過去。青梅緊緊的皺著眉頭,湊過來低聲對我說:「今天的事情邪門,好像是六十年前失蹤了的『金眉和尚』,看他兩條黃色的眉毛。」

我冷哼一聲,心裡已經有了底,低聲說:「隨機應變,看老和尚能不能殺了他。如果這個金毛和尚開跑,馬上截住他。」

三青,七劍,九煞星慢慢點頭,三掌自知輕功不行,乖乖的撥馬到了斜次里,隱隱的圈住了金毛和尚。

黑天老和尚一聲怪笑,雙掌突然冒出了絲絲黑氣,掌心顯出了一點晶瑩光潤的黑星,話也不說了,直接輕飄飄的拍向金毛和尚。金毛和尚怒吼一聲,雙掌隱隱泛起了七彩佛光,硬生生的接住了黑天老鬼的雙掌,然後硬生生的吐了口血,氣惱的叫了一聲:「我佛慈悲。」

扔地上的禪杖和缽盂也不要了,轉身撒丫子就跑。

我彈指發了一個暗號,「嘎嘎嘎嘎」的怪響聲狂起,上百支箭頭散發著藍色幽光的勁弩追著金毛和尚的身影射去。金毛老和尚猛的回頭怒吼一聲,那些純鋼桿的勁弩赫然在空中猛的一頓,齊刷刷的落在了地上。

已經飆射了出去的三青叫了一聲好,身影起落間,追上了步伐有點不穩的金毛和尚。六掌合力拍出,硬生生的把金毛和尚震飛了十丈開外,全身毛細血管炸裂了開來,頓時成了一個血人癱倒在了地上。青竹拍拍巴掌,嘿嘿怪笑起來:「媽的,你個老雜毛內力夠強,居然沒把你給震碎了。要是單打獨鬥,大爺我還不是你對手哩。」

黑天老鬼站在原地,狠狠的把禪杖和缽盂踏進了地里,得意萬分的說:「佛爺我就出了三分內力,輕輕鬆鬆的打掉了他,你們還差點火候。」

自然又是得到了我們的連串恭維。

吩咐隨從收拾了屍體。

我召集所有的頭目級別的人說:「事情有點邪門。連環水寨和一品堂在飄香府城有分舵么?」

兩方面的頭目點點頭。

我想了想說:「天煞星和金海龍兩位趕一步去飄香府城,召集當地分舵的高手過來,在黃家外面等待支援。總督府三百名士兵不要跟我們進去,和刑部的捕頭們由「蛇蠍蚣蝠」四位以及破天三掌三位分別帶領,現在趕一路,繞道到飄香府,小心的藏到黃家附近的高樓上,準備看我手勢,就用連弩招呼,不要管射中與否,不是我們的人就拚命射。四百人,每人帶了五十支連弩的弩箭,應該夠他們快活了。快去動手。」

馬上,接到了支派的人飛快的叉開了大道,繞道疾馳而去。

我淡淡的說:「現在就是巡撫司,連環水寨,以及『四象劍手』等兄弟了。我們慢慢的走,千萬不要著急,慢慢的去飄香府,現在還有十里路不到,我們爭取過了午時趕到就是了。」

帶頭上了馬,我們郊遊一般的慢慢的踱向飄香府。

黃家,嘿嘿,以後就沒有黃家了……

第四十二章送禍上門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九月十八日午時

我們一行人慢慢的到了飄香府城的城門處,出示了夏總督簽發的公文,順利的進了城門。否則一行四百多人攜帶武器想進城,是幾乎不可能的。

金海龍帶了兩個彪悍的漢子從路邊的屋檐下跑了出來,經過我們的時候低聲說了句:「兩幫在這裡分舵,高手四十九人已經到了黃家附近。」

就這樣和我們迎面而過,走進後面的小巷子去了。

由認識路途的青松帶路,他以前來過這裡,還和當地的幾個武林名家比劃過,當然認識南方武林的盟主的府邸了。不過那次的比武,也使青松和南方武林結仇了,他掌劈了三位高手,為的就是人家說了他一句小輩。

黃府的大門兩邊,是兩尊八尺高的石頭獅子,氣勢洶洶的看著我們,門前三十丈,是南方武林公賀建立起的一座七門三層牌坊,鎦金畫彩,很是堂皇。

我不滿的說:「就這麼個武林匪類頭目的大門,居然比聖京城子裡頭親王的府門還要神氣,這還有天理么?」

八大煞星嘿嘿獰笑,飛身而起,十六隻大手狠狠的吐出了狂飆一般的掌力,石頭質地的牌坊被八個人間殺神排山倒海的力道轟成了碎片,彷佛出膛的炮彈,飛射向三十丈外的黃府大門,打得門口目瞪口呆的八位家丁頭破血流。還好因為距離夠遠,力道減輕了,否則就這一下,足可以打他們個骨斷筋裂的。

八個家丁參哼著打開大門,連滾帶爬的跑進了黃府。

我們飄身而起,也懶得管馬匹了,飛快的沖向了黃府大門,我一掌拍在了那些家丁準備合上的大門上,灼熱的風暴擊碎了大門,連帶著八個家丁慘叫著,渾身冒著衣物燒焦的黑煙,飛進了後方的大院。土煞星忙裡偷閒的飛快的拍了我一記馬屁:「大人最近功力大進,可惜可賀啊。」

我微笑著對他點點頭,卻讓其他七位煞星後悔了老大一陣子。

我帶人慢慢的進了大門,在黃府足足長寬各有六十丈的大院裡頭排成了弧形。大院裡頭聽到了聲響,飛快聚集起了百多位正在大院裡頭各種器材上苦練外功的年輕人。各個肌肉結實,光著上身,下面也就一條褲頭,各個渾身大汗。

我慢慢的走近一隻起碼四百斤重的石鎖,微笑著說:「夥計們看起來力氣不小,日後當個苦力什麼的也不怕沒本錢了。」

足尖挑起了石鎖,輕輕雙掌一拍,石鎖化成了石粉,飄散了開去,卻讓整個院子裡頭,黃家的徒弟們臉色大變。

從大廳裡頭,飛快的衝出了五十多條中年漢子,明顯比外面的這些小弟要厲害不少,內功也都有了一些底子。隨後,一個面如古月般圓潤清朗,頭髮烏黑髮亮,結了一個高高的髮髻,穿了一身普通白布長袍,身材高大挺拔,十指白皙纖長有利,可以看到皮膚下面青色血脈的中年人,帶了老少二十多名高手飛快的迎了出來。

青松低聲說:「領頭的就是黃家家主,黃仁傑。當代南方武林盟主。十年前我劈了他兩掌,他刺了我手臂一劍。劍法非常精妙,可惜內力差了點。」

我低聲說:「就知道你殺了他三個朋友,沒想到你還打傷過他?」

青松冷冷的點頭。

我慢慢的走出了隊列,黃仁傑也迎了出來,兩人相對兩丈站定,互相打量了一下。

黃仁傑面容冷靜的問:「這位大人,黃家向來遵紀守法,為何破我黃家大門,打傷我的家丁?」

目光掃了一下被徒弟們抬到場邊施救,頭髮眉毛燒焦了大半的家丁,探過我的肩頭看了看大門外,厲聲喝問:「居然還打碎了南方武林同道公賀黃某的牌坊,不知道到底我們黃家犯了什麼法紀?」

我邪異的笑起來:「這位,黃前輩,嗯,嗯,黃前輩。恕下官來得魯莽,下官這次來,也是領了皇命,追殺武林淫賊『蝴蝶花』,所以才打攪尊府。來得稍微不怎麼客氣,那是屬下人等過於粗魯,還望黃前輩原諒。」

黃仁傑的目光掃視了一遍我身後的人,瞳孔微微的收縮了十一次,想必是認出了三青以及八大煞星。黃仁傑吐了口長氣,明顯克制住了心頭的怒火,冷冷的說:「『蝴蝶花』聲名狼藉,黃某卻是白道人士,素來不理會黑道下九流的人物。不知道大人上門找黃某,卻是為何?」

我點點頭:「嗯,身為南方武林盟主,卻不召集武林人士,為武林除害。反而任隨『蝴蝶花』禍害天下,甚至找上了朝廷大員的府邸……這就是罪名。」

黃仁傑急忙說:「這不是黃某人不用心,而是『蝴蝶花』過於狡猾,南方武林人士曾經三次搜捕於他,都被他逃跑……」

我厲聲打斷了他的話:「那是因為你包庇他,替他通風報信,所以才三次搜捕無效,讓他姦殺了當朝樊太師的千金。你罪該萬死。」

黃仁傑身後一名臉色紅潤,鬍鬚稍微帶點焦黃色的老人火辣辣的罵起來:「小兒,放屁,我們盟主會包庇『蝴蝶花』?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你們,你們這群王八蛋官府的狗腿子。」

我高聲尖呼:「侮辱朝廷命官,罪該萬死,給我殺。」

地煞星,人煞星,魔煞星三人飛快的掠了過來,「驚魂指」「盪魄掌」「碎腑拳」三種極其歹毒的功夫狠狠的攻向了那個老頭。

黃仁傑一聲清嘯,劍光如山,密密實實的攔在了三大煞星的面前,地煞星,人煞星的攻勢被他阻攔住了,而魔煞星的「碎腑拳」已經結結實實的和老頭子的雙掌接上。那個老頭子吐氣開聲,雙臂肌肉墳起,雙袖衣服炸裂開來,狠狠的往地上一蹲,雙足在花崗岩的地板上踩出兩個三寸深的足印,硬生生的接住了魔煞星的拳勁。

魔煞星一個後空翻身,躍回了隊列,趁勢消去了老頭子的掌力。而那個好強的老頭卻是口一張,噴出了一口鮮血,裡面混雜了幾塊內髒的碎塊,慘死當場。

看到老頭已死,地人二煞星猛的吐出一掌一指,衝破了黃仁傑的劍光,飛快的退回了自己的隊列。

黃仁傑身後眾人嘩然,拔出了各式兵器就要衝殺過來,黃仁傑急忙喝止住了他們。

沒等他說話,我冷兮兮的說:「阻礙官差執行公務,罪加一等。非法聚集武林人士在家,圖謀刺殺朝廷命官,再加上一層罪名。」

黃仁傑身後一個少年怒聲罵到:「你們是官差,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們無緣無故的殺人,難道還有道理可以講么?」

我斜翹左手小指,一縷指風尖嘯著沖他額頭襲去。黃仁傑連忙橫劍攔住了指風,指風和他的寶劍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接觸的那個點附近飛快的掛上了水汽凝成的白霜。黃仁傑眉頭一皺,冷哼到:「這位大人好陰寒的指力。黃某人世侄不懂事,還望這位大人不要見怪的好。無論如何,還要大人給個交代,貴下屬在黃某府中無故殺人,就算告上官府,黃某也一定要討個交代。」

我怪聲怪氣的說:「哦,可惜的是,下官雖然是區區聖京巡撫司總巡撫使,小小三品冠帶。可惜下官是天朝一品公爵。別說飄香府城的小官兒,就是五江總督,也沒有權利管我。何況,我的下屬執行公務的時候,殺一個辱罵朝廷命官的人,何罪之有?」

黃仁傑簡直氣殺,怒聲到:「這位大人到底意欲何為?」

我冷聲到:「交出『蝴蝶花』,所有人自己綁好自己,讓本大人宣布你們的罪名,聽從發落就是。如果你們想憑藉武力反抗,只是自取其辱。看看你身後的人,再看看我身後的人,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吧?」

黃仁傑聲音顫抖著說:「你簡直就是官逼民反,黃某人,黃某人什麼時候做過你指控的那些罪行?要黃某全家人自己束手就擒,絕不可能。」

一個黑色大鬍子大漢惡狠狠的說:「黃大哥,怕他們什麼,他們人雖然多,也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角色。我們把他們全部抓起來,送到當地官府,問他們一個濫用職權的罪名,看他們怎麼交代。」

青梅猛的撲了出去,用極其侮辱人的方式從黃仁傑頭頂掠了過去,拔出了一把碧玉短劍,輕飄飄的發出了一劍,借著空中揮劍的力道直接飄回了自己隊伍里。

那個正在氣乎乎的出主意的大漢還繼續說:「到時候,就怕是……」

六個字后,他脖子上突然出現了一絲血痕,血浪衝天而起,把他的腦袋衝出了一丈開外。

青梅把碧玉短劍收回了自己的袖子裡頭,冷冷的說:「我這個中看不中用的角色如何?老頭子殺這種角色,也就和殺雞一樣輕鬆吧?」

黃家眾人色變,黃仁傑乾澀的說:「『清虛自在門』,青梅老人……好一招『劍劃清冥』,好,好,好……你們又殺了黃某人一個朋友。黃某人奈何不了你們,幸好這個世上還有管得住你們得人在。」

我心頭一動,右手在身後發出了小心戒備的手勢,裝成無所謂的樣子,漫不經心的說:「誰這麼厲害啊?管得住我?」

一個淡然蒼勁的聲音從大廳傳來:「老夫如何?楊統領,你太過分了。就算為國追兇,難道是這樣辦事的么?如此草菅人命,和那些兇徒有何不同?」

我雙眼一翻,冷冰冰的說:「曾大先生,您不在聖京管住我們皇上,幹嗎跑出來跟著我屁股後面吃灰塵啊?那四個死鬼也是你派出去的吧?」

第四十三章格殺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九月十八日

曾大先生面色如常的帶了十幾位隨從從大廳里走了出來。

他身後一位中年文士淡淡的說:「楊公爵,楊將軍,楊統領,對本朝監國使,你就是這種態度么?」

我冷冷的說:「你又是什麼東西?本公爵,本將軍,本統領正是朝廷命官,你個草民膽敢如此和我說話?」

曾大先生制止住了那個中年文士,點點頭說:「不錯,楊大人,楊大人啊,你是朝廷命官,他們不過是我的隨從,的確沒有資格對你那樣說話。不知道『清靈指』和『金眉和尚』兩位如何了?」

我舔舔嘴唇,帶了股子血腥味道說:「很不幸,他們居然在大道上阻攔官差辦公,被當場格殺。曾大先生應該知道天朝法規,任何阻礙官差的行為,都可以視作對天朝的挑釁,足以當場正法的吧?倒是下官不知道,兩位五六十年前的無敵高手,居然成了曾大先生下屬的供奉。其中『清靈指』還和下官大談淡泊名利的好處,真是老不知羞恥了。」

曾大先生臉色有點黯然的說:「他們投靠老夫,不過是為了老夫起碼還有點為國出力的忠心,楊大人啊,老夫派他們出去,也僅僅為了勸說楊大人不要栽贓給黃盟主。為何楊大人就聚眾殺了他們?」

我仰面向天,沒有說話。

曾大先生苦笑起來:「想不到老夫擔心的事情真的出現了。」

我好奇的說:「擔心什麼?」

曾大先生說:「擔心你野心太大,**太足,會給整個天朝帶來一股腥風血雨。你這次來黃府,恐怕早就是下定了決心殺了黃盟主一家人以及住在黃盟主府上的朋友,讓『一品堂』的勢力取代黃府吧?」

我冷冷的說:「曾大先生,我尊您是老前輩了,這人在世界上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曾大先生隨從們以及黃府諸人臉色大變,氣惱的看著我。

我不在乎的說:「黃盟主自己犯了罪,下官是領了皇命追殺『蝴蝶花』而來,和下官的野心又有什麼關係?」

曾大先生點點頭:「嗯,本來以為你和你父親一樣,會是一個正直公正的人。沒想到……你上次說的話,確實差點打動了老夫的心,後來老夫才覺得不對,包括當今皇帝,誰敢如此坦白的和老夫說那些話?唯獨你這種野心包裹了整個天地的人,才會如此不計較後果吧?老夫這才隨你出京,看看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果然,果然……」

我冷兮兮的說:「果然什麼?」

曾大先生點頭說:「果然你和夏總督勾結在一起,貪贓枉法,甚至秘密謀殺外國商隊,牟取暴利。而寧王也在聖京城裡,聯合幾個大臣誅殺了十幾位各部的侍郎,全部換上了自己的親信。你們還真是天生的一對。天朝,絕對不能交到你們手裡。」

我不耐煩的說:「我們是來追殺『蝴蝶花』的,那十七位侍郎,自己做錯了事情,就該死。換了寧王殿下的親信下屬,有能力為國效力,有何不可?下官全心全力追查『蝴蝶花』的下落,找到了黃盟主的府上,這也是我們努力效忠皇上的表現。至於所謂貪贓枉法,謀殺外國商隊的事情,那絕對是給下官潑的污水,曾大先生不會這樣就上當了吧?」

曾大先生有點發怒的說:「本來老夫以為寧王是個有能力,有擔當成為皇帝的人,所以平日對他多加照拂。看來,寧王也不可靠,等老夫回到聖京,自然會稟明皇上,處置於你和寧王。如果沒有寧王的授意,你也不會陰謀對付整個南方武林吧?」

我露出了怪異的笑容:「曾大先生,您不再考慮一下?就憑你身邊的這幾個隨從,以及黃盟主的那些草包門人弟子,狐朋狗黨,如果下官一不小心,大膽犯上……」

曾大先生冰寒著面容:「終於露出真面目了么?」

雙掌輕輕一拍,大廳裡頭湧出了上百位的中年人,各個雙目有神,太陽穴高高隆起,步伐輕盈,都是不多見的高手。

曾大先生淡淡的說:「老夫當了五十七年的監國使,自然也會有些班底的,不知道楊大人以為你的實力如何?看到楊大元帥的分上,你自己束手就擒,老夫自然會向皇上求情,饒你死罪。」

殺,還是不殺?只要在場黃府以及曾大先生的人跑掉了一個,以後就有麻煩了……

看到我瞬息萬變的神色,曾大先生點點頭說:「不用考慮了,老夫不會把你怎麼樣。只要你交出所有的贓款,老夫廢掉了你仗以為惡的武功,日後自然不會再追究你什麼了。」

我的回應是,右手拔出了含光,冷呼一聲:「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凌風七劍以及八大煞星毫不猶豫的跟了上來。「四象劍手」揮動著長劍,擺出了「大天罡誅神劍陣」沖了上來。「一品堂」的快劍手們三人一組,組成了小巧的「三絕劍陣」沖了上來。巡撫司的人,老和尚是怪笑著揮舞著腰刀,步伐沉重的帶領了兩個捕快衝了上去,而剩下的捕快和三青遲疑當場。水寨的人掏出了連弩,對著黃府和曾大先生的人就是一通狂射。

我冷冷的回頭,對著三青以及剩下的那些捕快冷哼了一聲。他們渾身一哆嗦,飛快的衝殺了上去。三青經過我的時候,我冷冷的傳音給他們說:「想升官發財就殺了曾大先生。否則,日後不要怪我心狠。」

三青又是一個寒戰,圍住了曾大先生,惡狠狠的交手起來。

我站在旁邊觀戰。

八大煞星和七劍迎上了曾大先生的隨從,「四象劍手」的劍陣圍住了曾大先生下屬的武士,斗得正歡快,如果不是劍陣的功效,簡直抵擋不住他們的攻勢。而快劍手以及捕快們的組合,卻遊刃有餘的誅殺著黃府的弟子以及朋友。

水寨的兄弟發出了第一波弩箭,射殺了二十多名黃府的人以及三名曾大先生的隨行武士,就再也無法出手了,紛紛拔出了分水三尖刀,惡狠狠的衝殺向了黃府內院,裡面頓時慘叫聲和婦女兒童的驚呼聲大起。

黃仁傑雙目通紅的殺向了我。

我的雙目幻出了奇異的神采,手中的含光寶劍蕩漾出了一絲絲的水光,全身籠罩在鱗鱗波光中,飛快的迎了上去。

雙劍沒有交擊,黃仁傑的劍筆直的刺向我的心坎,雙目卻正好對上了我的雙目,一個失神,我的劍氣溫柔的親吻遍了他的全身,絲絲劍氣輕輕的剝下了他的渾身肌肉,等我後退的時候,一具慘白的骷髏出現在了大院里,雙手還揮舞著寶劍,慘叫著了起碼兩盞茶的時間,這才斷氣了。

媽的,如果不是最近幾天修鍊圓滿了「大黑天混沌神功」,引發了更多的「天魔氣」,讓我能夠使出**眼一類的低級技巧,黃仁傑起碼可以讓我身上流下三斤鮮血來。

曾大先生怒聲喝到:「楊統領。」

雙掌輕飄飄的掃開了三青,三青不約而同的吐出一口鮮血,被打出了三丈開外,一時站不起來。

我愕然,雖然知道三青不是曾大先生的對手,但是如此輕鬆的慘白,曾大先生以前也是隱藏了不少實力吧?

曾大先生沒有殺人,一路點翻了十幾位捕快以及快劍手,足不沾地的掠向我,嘴裡怒聲到:「楊統領,快快下令,讓你的下屬住手。」

一股浩然磅礴的內力沖向了我,居然把我的身形帶得上前了兩步。

黑天老和尚化妝成的那個捕快,帶了兩個捕快揮舞著腰刀沖了上來,怪叫著:「不許傷害我們大人。」

攔住了曾大先生的來路。

曾大先生搖頭苦笑說:「楊統領,想不到你的手下還有如此忠心的漢子。」

輕輕兩掌想要推開他們。黑天老和尚突然狂笑起來,強橫無匹,怪異絕倫的內力到處,外面的公服粉碎,露出了裡面的黑色僧袍,臉上的人皮面具也突然被震裂了開來,渾身冒起了絲絲黑氣,狠狠的和曾大先生對了一掌。

曾大先生嘴角露出了一絲血絲,嚇然叫到:「黑天老怪。」

黑天老和尚狂笑連連,飛快的連連三十多掌劈了過去,曾大先生穩在當場,慢慢的一掌一掌的接住,宛如春風一般和藹的掌風居然震散了老和尚全力發出的掌勁。

黑天老和尚勃然大怒:「該死的,你以前居然沒有使出全力?」

渾身籠罩在了一股黑色的光芒中,宛若實質的黑色掌風一股股的沖向了曾大先生。

那兩個捕快嘴裡亂罵著什麼,使出了最粗俗的拳法一左一右的向曾大先生砸去。曾大先生絲毫沒有理會他們,全部精力用在了緊張的對付黑天老和尚上。

那兩個捕快的拳頭快要接觸到曾大先生的後背時,突然變拳為掌,一掌散發出了灼熱的氣浪,一掌發出了陰寒的冷風,直直的砸在了曾大先生的背後。

曾大先生慘哼一聲,貼近后心的地方,衣服被打出了兩個掌形的窟窿,裡面的膚色一個是焦黑的一個是雪白的散發著白氣的。曾大先生一口血吐了出來,身形往前一衝,黑天老和尚已經衝進了他懷裡,全力轟出了一掌,正中曾大先生的前心。

那兩個偷襲成功的捕快飛快的退出了五丈開外,緊張的看著這邊。

曾大先生前沖的身形被老和尚打得向後暴退,一口又一口血塊噴了出來,那邊他的隨行人等驚呼了起來。

我的身形掠起,含光劍帶起了一絲疾風,飛快的刺向曾大先生。

曾大先生已經視線朦朧,被我的劍從張大的口中刺了進去,從脖子后透了出來。我拔劍,雙腳在他胸前狠狠的一頓,借力飄開了三丈。

曾大先生朝天吼了一句:「陛下……」

仰天倒了下去。

那兩個捕快渾身微微發抖的撕下了臉上的面具,卻是火大師和冰道長兩人。

黑天老和尚狂笑起來:「他媽的,曾老頭子,你不是叫金烏那個破爛道士和我作對么?現在還不是死了?」

我冷冷的發令說:「不要高興了,過去繼續殺。」

殺上癮了的老和尚猛的醒悟,身形騰空而起,對著天喊了一聲:「魔雷破。」

一股怪異的能量發出,絲絲黑色的電光突然在曾大先生的隨行武士中閃動起來,一個個渾身肌肉緊縮的倒在了地上抽搐,被「四象劍手」冷酷的砍斷了腦袋。

我猛喝一聲:「退。」

老和尚痛罵一句,和所有的人一起退了回來。殘留的黃府以及曾大先生的隨行人等茫然的看著我們,緊緊的縮成了一團。

我猛的發出了事先規定的號令,無數只的劇毒弩箭從四面高處射向了聚集在一起的對方眾人,慘呼連連中,他們倒在了地上。弩箭毫不留情的繼續飛射,直到把場中的一百多人射成了刺蝟。

我吩咐說:「去幾個人,把水寨的人叫回來,把黃家那個小妞和她的那位送出城。收拾所有的弩箭,用炸藥炸掉整個黃府,一塊肉都不許留。」

在所有人驚恐的目光中,我惡狠狠的打了自己一掌。因為收起了「天魔氣」,沒有絲毫防禦能力的身體被自己打得口吐鮮血,栽倒在地上。

我獰聲說:「黃家勾結江湖匪類,襲殺了我們。曾大先生帶隊援助,卻被黃家人擊殺。我們身負重傷,無力救援,明白么?點名。」

三青以下,每個人都慢慢的在身上留下了或輕或重的傷勢。隨後,「四象劍手」折損了三十五人,快劍手損失了二十八人,巡撫司損失了三十名捕頭……

我冷聲說:「找個擔架扶我上去。黑天大師馬上返回聖京。我們開始正式追殺『蝴蝶花』。」

頓了頓,我嘿然到:「『一品堂』的兄弟可以接受南邊武林的生意了,不過,不要忘記了我們的好處就是。」

「一品堂」派出的三位代表,依然化妝成了捕快的三位中年人慢慢點頭,慢慢的走了出去。

我問金海龍:「裡頭如何?」

金海龍衣冠不整的淫聲說:「殺了個乾淨,所有值錢的東西也都拿了出來,就把黃家小妞和四個丫頭放走了。那個『蝴蝶花』也跟著。」

我滿意的點頭,非常開心的說:「很好,很好,這次大家都有功勞。皇帝那裡,就輪到我去解釋了……」

第四十四章夜,晨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九月二十日晚

我舒適的躺在夏總督的府邸精舍裡頭,當地秘營的幾個高手在給我仔細的驗傷,有點吃驚的說:「這一掌還算楊大人命大,否則稍微偏一點點,楊大人的心房估計就被震裂了。」

我面帶驚色的說:「那個紅臉老鬼有這麼厲害么?」

秘營的那個尖聲尖氣的小太監驚呼:「紅臉老鬼?是不是鬍子還帶點焦黃色的?」

我點點頭。

那個小太監嬌柔扭捏的說:「楊大人真是好運氣,那個老鬼啊,是南方武林的第一鐵掌,曾經一掌打死了三頭排在一起的大牯牛呢。」

我猛的乾嘔了一陣,突然吐了口淤血出來,有氣無力說:「給皇上上奏摺的事情,就麻煩公公了。」

夏總督會意的塞了厚厚一疊子銀票過去。

那個小太監笑嘻嘻的數了一下銀票,點點頭說:「沒問題。雖然曾大先生死了,可能麻煩點,楊大人多少也要領個不是。可是曾大先生自己出了聖京,也沒人叫他來啊。說句不客氣的,就是因為他啊,我們秘營一直抬頭不起。上任的統領朱老公公,他老人家為人這麼好,還是被他害死了。唉,死了也好,我們大家輕鬆些。」

我連忙慌張的說:「小公公,這些話可不能亂說。」

小太監不在乎的說:「本公公怕什麼。向來皇帝就只聽我們的密報,難不成他還相信別人的?只要曾大先生一死,我們可就風光起來了。楊大人放心,這件事情我會幫你好好的彙報上去的。喲,被打得這麼重傷,可真叫人心疼哩。」

我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鬼扯了幾句,小太監領著幾個默不出聲的高手告辭走了出去。

夏總督低聲說:「楊大人,您看這次……」

我獰聲說:「曾大先生一死,朝野變動巨大,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趕快下手,其他幾個親王安排下來的人全部給殺了,等事情平靜了,也沒人會查下來了。嗯,你的人在監視黃家小妞兒吧?」

夏總督連忙說:「絕對不會有問題,她現在正在帶人朝『黑水河』畔的『虎山城』跑,那裡有她家的幾個老朋友在。一路上水上的哨船全都緊緊的監視著哩。就是,秘營這方面……」

我冷哼一聲:「哪個皇帝不是最相信從小跟在身邊的太監,秘營向來用太監做頭目,可惜就是曾大先生限制住了他們的勢力,現在曾大先生一死,最高興的就是他們。不要說我們做得沒有任何紕漏,就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那些下面沒有了的傢伙也會乖乖的幫我們掩飾的。更何況,秘營的大統領和殿下關係不錯。所以,秘營的人來驗查我們的傷勢彙報上去,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夏總督放心的點點頭。

媽的,老子看多了明朝那些太監作威作福的記錄了,如果不是高手不夠殺死曾大先生,三個監國使早就腦袋搬家了……

我痛哼了一聲:「畫影描圖,全力通緝黃家小妞兒和『蝴蝶花』,不過,通緝令要跟著他們走,他們到了哪裡,通緝令就到哪裡,千萬不要去早了。」

夏總督連連稱是:「不知道楊大人身邊人手可還夠用?」

我想了想說:「沒關係,雖然折損了一批,可是『九九連環水寨』的人馬過來了一大批,足夠用了。鐵面龍王任老鬼還是夠意思,比厲殘那個傢伙好多了。媽的,厲殘,等本官有了大權,非直接折騰死你不可。」

夏總督也恨恨的說:「『天門』就不是個好東西,每次派人來我的地頭打天下,偏偏打不下來,每次死無數人讓下官我收拾爛攤子,整死他最好。」

我陰陰的點頭。

接過夏總督遞過來的茶盞,我抿了一口茶,懶洋洋的說:「曾大先生這一死,還真夠驚動的。夏總督是八百里加急的快報進聖京,那邊也是飛快的下旨要我們追殺黃家餘孽,以及『蝴蝶花』等人。夏總督,你看,我們是怎麼繼續下手的好?」

夏總督謙卑的說:「一切都有楊大人做主,下官就是給楊大人打打下手,鞍前馬後聽使喚的能耐,哪裡有什麼高見。不過呢,如果殺死的武林人士太多,雖然地方上是太平了,恐怕他們一橫心,糾合在一起造反,恐怕我們就麻煩了。」

我微笑點頭說:「不錯,不錯。我的意思也不是要殺光了他們。殺光了,雖然我們省事了,日後要找出面流血的人就太難了。也就把我們的關係撇清,然後怎麼辦,就看以後的了。」

看到我有點疲倦的神氣,夏總督連連點頭,慢慢的退了出去。

微微的調用現在可以使用的神思查探了一下四周,夏總督派遣的衛士都在二十丈開外的院子裡頭,四周除了他,就沒人了。

我彈身從床上跳了起來,青松輕輕的從窗子里飄了進來,順手放下了窗子。

我活動了一下筋骨,渾身「噼啪」有聲,嘿嘿笑著說:「悶死我了,連續裝了兩天,還得小心不能把掌印給弄沒了,真是麻煩。」

青松恭維的說:「也就是大人這樣的神奇內力,才可以一天之內痊癒,並且保留了受傷的掌印啊。」

我嘿嘿笑了兩聲,正色問他說:「有什麼新鮮消息么?」

青松點點頭說:「殿下在聖京做了很多手腳,暗地裡把其他幾個殿下的下屬大臣幹掉了不少。其他幾個殿下的得力人手全部都去南疆了,也察覺不到是殿下下的手,還以為真是他們得罪了皇帝老兒。」

我倒了杯茶給青松,問他說:「南疆有沒有新鮮消息?夏總督這裡得到消息還沒有聖京快,我都有點著急了。」

青松有點遲疑的說:「大軍已經滅了三個小國,現在正在朝高雲國的內地挺進,形式大好啊。四殿下保舉的那位,居然連續斬殺對方大將十八員,現在軍功第一。大人,您放棄了這個位置,是不是有點太可惜了?」

我冷哼起來:「那些白痴,讓他們先得意幾天,可惜戚將軍他們了,說不得還要受點連累。不多說了,吩咐下去,一切照計劃行事。你傳信回去,等四十九天給曾大先生守喪期一過,就要殿下迎娶蔡小姐。現在必須和秦大學士他們加深關係。本來計劃在年底辦事的,現在逼到了這種地步,也沒辦法了。」

青松點點頭,飛快的閃出房間。

慢慢的走到外面的小小花園,飛快的騰身到了屋頂上。

我仰起頭,運起身體內可憐的「天魔氣」,狠狠的吸了一口月華,猛然的放聲對著月亮嚎叫起來。凄厲的狼嚎傳遍了半個江城……

一大隊的衛士以及附近我的下屬高手紛紛湧來,夏總督批了一件大褂,丟了一隻鞋子,飛快的帶了幾個衛士連蹦帶跳的跑了過來。

看到是我在屋頂上發出的狼嚎,慢慢的的那些衛士靜靜的走開了。夏總督連連作揖的說:「楊大人真是好雅興啊,不過,晚上風涼,楊大人身體傷勢還沒痊癒,可不要受了風寒,小心保重貴體啊……」

我沖著旁邊的青松說:「你看到了么?」

青松點點頭。

我一手指天,帶了四分邪異,三分魔性,兩分殺意,一分狂傲的大聲說:「我第一次到聖京的時候,我差點凍死餓死。我就在聖京的大街上狠狠的叫了一聲。那時候,如果我被禁軍的巡邏隊以及幾個大組合的高手抓住的話,我肯定死定了。但是今天,我又在這裡嚎叫起來了。」

我的手猛的向著天吐出了一股氣勁,發出刺耳的呼嘯聲,我仰頭髮出了又一聲狼嚎。這一次,附近遠遠的傳來了街上巡邏士兵的質問聲,卻被幾聲總督府衛士粗魯的怒罵給制止了。

我冷冷的對著三青,冰火,三掌,七劍,九煞星,以及在院子裡頭的夏總督說:「現在我也在狂叫,我也在騷擾民間。可是沒人敢管,為什麼?因為我有權,我有實力,我有勢力。可是,我還不敢在聖京城這樣做,也還不敢在皇宮這樣做。你們就是我的勢力,記住,你們是我的勢力……嘿嘿,記住,權力是最重要的東西。只要你們跟著我,總有一天你們會得到更大的權勢,你們這輩子想都想不到的可以威臨天下的權勢。」

眾人眼裡發出了一股只有野心家,或者精神病人才會理解的狂熱的光芒。

我冷兮兮的說:「我們想爬上去,就必須有梯子,還要砸開石頭。黃家是我們的第一個梯子,曾大先生本來是最後一塊石頭,可是現在成了第一塊。但是日後的石頭會更多,更沉,楊某人在此,多謝大家以前的幫忙。日後的結果,是否按照我的計劃進行,就要靠大家的襄助了。」

對著他們深深的一個躬,站起來,慢慢的作了一個揖。

沒有多說什麼,我冷冷的命令:「明天清早,全力追殺黃家丫頭以及『蝴蝶花』。」

直接跳下屋頂,猛的關上了自己的房門。上床,睡覺。

一大清早,用過了早餐,到了總督府大廳,卻聽到了七劍的爭吵聲。

他們的老大抱怨的說:「我們現在是怎麼回事情?雖然我們以前殺了不少人,但是從來不冤枉殺人,現在呢?跟了這個楊大人,我們都做的是些什麼事情?尤其他昨天晚上還爬屋頂上鬼叫,我懷疑他是不是神經失常了。」

老二,老三,老五支持他的話,剩下三位則和他們對吵起來。因為身份相等,包括三青在內,只是臉色非常難看的看著七劍的老大他們,沒有勸解。

我慢吞吞的走了出來,喝罵到:「你們七個兄弟結義多年,要吵架自己找個娘們褲襠吵去,當著下面這麼多人,你們吵什麼吵?」

手指了一下大廳外,大院里的那些看熱鬧的家丁侍女等等,嚇得他們做鳥獸散。

我冷冷的說:「古往今來,成大事者,哪個不是滿手血腥?如果你要雙手乾淨,你何必求什麼功名?自己去找個破廟清修去好了。如果你們嫌我殺人太多,你們完全可以現在就離開。看在這麼多時日在一起的分上,我還可以重重的送你們一筆盤川。」

七劍的老大走了過來,對著我磕個頭說:「楊大人,昨晚我好好的想了一個晚上,我實在無法再跟您下去了。您說日後石頭會越來越多,我就怕等這些石頭都搬光了,我也成了一個屠夫。大人的恩義,我們記著,我們四個決定返回『天門』,作個江湖人終老這一輩子。朝廷上,官場里的事情,我們實在不想碰了。」

我冷兮兮的抽了幾張銀票給他說:「這裡是五百萬兩銀票,你們四個要是省著點用,祖孫三代都有了。加上以前的那些分紅,你們這輩子可以過得很滋潤。算是你們以前給我辦事的辛苦費好了。給我記住,你們做過的事情如果泄漏了出去,不用我動手,自然有人找你們算帳的,明白了么?現在就給我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們。」

四個決心離開的七劍成員齊齊的對著我磕了個頭,毅然走了出去。

我冷哼一聲,緊握著的右手狠狠的砸向了大廳裡頭的柱子,拳風把白玉柱子砸了一個對穿的窟窿。

火大師火辣辣的說:「大人,他媽的他們真是給臉不要臉,等和尚我追上去幹掉他們。」

我看了一下剩下的三劍,溫聲說:「不用,多少也是同僚一場。他們要走也是他們的選擇,我們也沒有權力留住他們。三位,你們既然留下了,日後就好好的替我辦事,他們四位應該享受的,我會加倍算給你們的。日後,你們三位就是我的貼身護衛了。」

三人連忙滿臉驚喜神色的趴在我身前磕頭謝恩了。

臨出總督府門,夏總督叫住了我,湊近我的耳朵低聲說:「楊大人,那四個傢伙要不要我出動人手給幹掉他們?這剩下的三個恐怕也不可靠吧?」

我搖搖頭說:「幹掉他們?我瘋了么?幹掉了他們,我的其他手下還有心思跟著我么?我恨不得扒了他們的皮,但是……他媽的,你當我容易么?這麼一群武林高手,稍微一不小心,就象今天這四個走人的還算好了,萬一背後捅我一刀子……哼,你自己想吧。」

夏總督聽到我口吐粗言,嚇了一跳,不敢多說,笑聲連連的送我們出了大門。

青松策馬和我走了一個齊頭,很小心的落後了我一個肩位,問到:「大人,不怕那四位漏口風么?」

我低低的說:「我從來不懷疑自己的屬下,他們走了就走了吧,我相信他們不會亂說的。再說了,如果他們亂說話,王大先生第一個殺了他們……我還怕什麼?」

青松點點頭,不吭聲了。

我高呼一聲:「兄弟們,天大的功勞就在『虎山城』,大家趕緊一步。」

雷鳴一般的馬蹄聲驚碎了江城清晨的寧靜,似乎整個大地都顫悠了起來……

第四十五章白虎盟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九月二十五日

我們一行人等緊緊的跟隨著黃家丫頭,「蝴蝶花」以及四個丫鬟的腳步衝進了「虎山城」。

黃家丫頭直接帶人去了「白虎盟」的總堂口。這個組合雖然名字不怎麼好聽,卻是南邊武林道上數得上的白道組織,同時也是黃府的堅定盟友。他們的頭子,叫做「雲陵劍客」晁青竹。

在我們進城大概兩盞茶的時間后,朝廷發下來的全國通緝令,五江總督發出來的海捕文書也送到了「虎山城」的衙門上。當然,那些差役的速度是不可能有我們快了。臨行特別交代,那送文書的人,要起碼擺上一個時辰的譜兒,再說正事。

看著「白虎盟」大開的大門,裡面是一面三丈寬,兩丈高的大影壁,上面畫著一副猛虎下山圖,很是傳神。

門口幾個灰衣大漢緊張的看著我們,手不由自主的在腰間摸來摸去的。

我打了一個手勢,馬上巡撫司一個容貌最俊秀的捕快微笑著下了馬,捧著一個黑木漆金的拜匣,遞交給了門口那幾個有點傻眼的大漢,高聲說:「我們大人特來拜會『雲陵劍客』晁前輩,還請大哥幫忙通報一聲。」

我們已經齊刷刷的下了馬,那些捕快,兵丁,水寨的人紛紛牽馬退後了十丈,就我們幾個首領微笑著走到了門口。

一個大漢飛快的捧著拜匣往裡面跑,繞過了影壁不見了,過了一陣子,一個面容粗豪,身材比我起碼高大了一個腦袋的漢子腳步「騰騰騰」的走了出來,氣乎乎的說:「官面上的老爺們,我們盟主請你們進去。」

絲毫不顧禮儀的,轉身就走。

我們已經有了腹案,沒有絲毫火氣的跟著他走了進去。還好把黑天老和尚那個怪物趕回了聖京,否則他肯定受了冷落,直接劈開了影壁殺進去了。

一個面白無須,大概七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帶了十幾個好手在大廳門口迎接,遠遠的就冷冰冰的抱拳說:「楊大人,恕小民失迎。請大廳里坐。」

他還算有話說,其他的那些人看著我們,明顯就是想要衝上來分了我們的樣子。

我們不動聲色的走進了大廳,按照主客座位做好,晁青竹乾巴巴的說:「上茶。」

幾個大漢故意手忙腳亂的送上了茶盞,差點澆在了我們身上。

晁青竹冷冰冰舉起茶杯,喝了一口,干聲到:「茶喝過了,送客。」

我微笑著說:「晁盟主不想聽聽我們為什麼來么?」

屁股已經抬起來了的晁青竹又坐了下來,冷兮兮的說:「黃盟主家已經被你們挑了,我們白虎盟大概也不是你們的對手。我們坐在這裡,你們來砍了我們的腦袋就是。」

說完,把自己的衣領往下面一拉,腦袋沖著我這邊一送,旁邊一條大漢飛快的遞了把大刀上來。

我有點尷尬的笑起來:「嘿嘿,晁前輩為何不聽下官解釋呢?黃盟主包庇江湖淫賊『蝴蝶花』,對我們橫加偷襲圍攻,我們才無奈而為之,處斬了黃家的人,這並不是我們的錯啊。」

晁青竹猛的跳起來,手指頭離我的鼻子不到一寸,惡狠狠的罵到:「他媽的,你們沒錯?無緣無故的殺絕了黃盟主一家。你們是官,我們老百姓當然不敢和你們對著干。我們南方武林道上已經通了消息,我們不會對抗官府,不會給黃盟主報仇,省得我們落下一個以武犯禁的罪名。楊大人,您滿意了吧?我們這些江湖漢子平日講的就是義氣,現在我們的義氣被我們自己踩腳下了。他媽的,您們是在用大糞塗我們的臉啊。我們無力和朝廷對抗,我們也不敢,我們起碼還是天朝子民,現在天朝對外用兵,我們不會內亂的。黃家的事情,我們不想弄清楚底細,求您給黃家留條根如何?」

八尺長軀就這樣一改剛才的憤慨,猛的跪在了我的面前,猛的對著我磕起了響頭,「崩崩」有聲,眼裡熱淚橫流。旁邊的那些漢子一個個血紅著眼睛,屈辱的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連忙跪下,指天發誓說:「如果楊某人為了一絲個人的好處,屈殺了黃盟主一家。楊某人天誅地滅,永世淪入幽冥魔界,一輩子不得超生。」

媽的,老子發的誓等於沒發啊,我本來事情辦完了就去最深層次的魔界了,你們認為魔界恐怖,老子還想著那個又漂亮又白痴,附帶貪財無比的小妞哩。

白虎盟的人驚呆了,晁青竹傻乎乎的站起來,顫聲問:「楊大人,您說什麼?」

我站起來,一臉大仁大義,正人君子,忠君愛國,愛護百姓,尊老愛幼,講究社會公德,維護天理倫常的聖人模樣,滿臉嚴肅的說:「黃盟主的確是包庇了淫賊『蝴蝶花』,那個姦殺了無數良家婦女,姦殺當朝太師之女,侮辱朝綱的淫賊。我們追查到了確實的下落,追蹤到了黃盟主府邸,黃盟主卻不知為何突然調集人手圍殺我們。如果不是當朝監國使之首的曾大先生現身相救,我們早就全軍覆滅了。可惜曾大先生為了掩護我們脫險,硬生生被黃盟主殺死。我們無奈,出動了軍隊,炸平了黃府。卻發現『蝴蝶花』,他,他,他竟然拐帶了黃小姐,直奔晁前輩府里來了……下官所言,全部屬實,如有虛妄,天雷轟之……現在朝廷震動,出動了大批人手追殺『蝴蝶花』以及和黃盟主有關的人等,我們不過是先頭部隊而已……晁前輩,請你詳查,請您三思啊……」

晁青竹好像五雷轟頂一般驚呆了:「那個從邊疆小吏做起,二十年後任吏部侍郎,又一年任吏部尚書,職位周轉六部,天下為之一清……積功升到極品大學士之位,先皇遺命,欽點為監國使之首,五十七年來,撥亂反正,維護朝綱,活人無數的曾大先生,他,他,他,他竟然。天啊,黃盟主,黃老兄他不可能作出這樣的事情……」

他撲到了我的身上,狠狠的掐住了我的脖子,惡狠狠的說:「他媽的,你撒謊。曾大先生是萬民生佛,他怎麼可能死,我們沒有聽到這個消息。你造謠,你造謠,你他媽的個雜種造謠。曾大先生不會死啊,五江地域就有他的二十多座生祠啊……而且,也不會是黃老兄殺死他啊……」

白虎盟的人都有點神魂失落的感覺,晁青竹更加是神情恍惚,差點栽在了地上。

我流出了兩行清淚,哽咽著說:「晁前輩,曾大先生他的確是死了。朝廷為了安定民心,不敢公開發喪啊……現在他的遺體已經被八百里加急的送回了聖京……如果前輩還不相信下官的話……」

我猛的掙開了他的手,掏出了一把三寸長的明亮的小匕首,顫抖著雙唇,悲聲說:「前輩如果還不相信下官。下官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同時也為了早日為曾大先生報仇……古人說,為了朋友可以兩肋插刀,今天下官就讓晁前輩看看,下官也是一條漢子。」

匕首狠狠的插進了自己的身體,從血槽裡頭飆出了一股子鮮血。

眾人驚呆了,三青飛快的撲了上來,點了傷口附近的穴道,價值千金的「生肌玉靈散」厚厚的抹了上去。

我真的疼壞了,沙啞著聲音說:「晁前輩,如果還不相信晚輩的話,晁前輩可以叫黃家的小姐出來,仔細問個明白。」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青年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大聲叫嚷著:「盟主,盟主,不好了。黃小姐和她的表兄,以及四個丫鬟突然殺了我們十幾個兄弟,從後門闖了出去了。皇甫護法說,黃小姐的表兄使用的是江湖有名的淫賊『蝴蝶花』的獨門暗器『透風穿骨三棱針』。護法已經帶了人去追了。」

大廳裡頭彷佛爆炸了一個炸彈一樣鬧騰了起來。晁青竹氣得渾身打抖,惡狠狠的衝天罵到:「老天無眼,老天無眼啊……來人,給我追,追上那六個雜碎,老子生生的吃了他們。他媽的,快去。老三,發武林貼,通傳江湖通道,抓住這六個無君無臣,狼心狗肺,寡廉無恥的畜生。我操他黃某人的祖宗……」

氣急敗壞的晁青竹,一掌打斷了大廳的一根柱子,一塊屋頂「嘩啦啦」的倒了下來。

晁青竹帶領大廳裡頭剩下的白虎盟的高層,齊刷刷的跪在了我的面前:「楊大人,剛開始白虎盟失禮了。都怪我們江湖粗人,被那些鬼蜮畜生迷住了眼睛。今天得罪的地方,日後白虎盟一定會給楊大人一個交代。日後,楊大人有用得著得地方,一句話,白虎盟火里來湯里去,皺一下眉頭就是雜種養的。」

我連忙拱拱手,連聲說:「言重,言重了。這也不能怪晁前輩。「蝴蝶花」,大家只知道有他這麼個人,又有多少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就可惜,因為一個下賤的淫賊,曾大先生他……」

大廳裡面頓時愁雲慘霧,白虎盟的人紛紛痛哭起來。三青他們用內力逼紅了眼圈,擠下了幾滴淚水。我卻是真的疼啊,淚珠非常自然的奔騰而下……

一個時辰后,堅持要離開去追捕「蝴蝶花」的我,帶領了三青等人慢慢的走出了「白虎盟」的堂口。過意不去的晁青竹等人由連忙找了一架滑桿,厚厚的墊上了一層棉被,讓我舒服的躺在了上面,一聲告辭,我們離開了「虎山城」。而這時,大街上,十字路口牆壁上才開始張貼「蝴蝶花」的畫像以及通緝令。

一路上,三青等人用近乎恐懼的目光看著我。

我冷冷的說:「怎麼了,不認識我了?想要獲取高位,你們就要拉下所謂的高手前輩的面子。為了日後的榮華富貴,面子是什麼?尊嚴是什麼?天道倫常,仁義道德,通通給我滾。只要自己的目標能夠實現,發個誓言,哭一場,挨一刀子又算什麼?你們覺得晁青竹他們可憐么?他們不可憐,他們笨,他們就是笨。」

三青等人連連點頭。

我頓了一下,換了一個舒適一點的體位,慢慢的看著頭上的青天說:「官場上,就和商場一樣,一個『騙』字,不管做什麼,都要騙。騙上面的,還要騙下面的,更加要騙老百姓。姓晁的如果不給我騙住了,肯花大力氣幫我們找人么?看那樣子,他們要抽刀子砍我們。現在好了,沒花什麼力氣,「白虎盟」就在我們掌握里了。日後再做點功夫,那幾千條漢子還不是得為我們賣命?」

諸人深有體會的點頭。

我陰幽幽的說:「不過,我最討厭的事情就是別人騙我……你們如果有本事,有手段,能夠騙住了我,那是你們的能耐。如果不能,那麼你們就死定了。我一個小指頭就夠你們死一百次的……我這個當頭領的,也不容易,大家也體諒一下,努力辦事。反正跟著我,就有好處。如果違背了我的意思,那麼我們就卯上,弄個死活出來罷……我累了,大家走慢點。等武林貼傳遍了南方武林,我們再說下一步怎麼走……」

第四十六章潛龍五義

愕然發現80章絕對不夠了……大概要100左右???我昏。

我本來計劃是11月初寫下一部的,現在看樣子要推遲了。慘兮兮……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十月五日

整個南方武林得知了我編造的關於黃府的真相。

悲憤到了極點的武林人士紛紛動員,偵騎四齣。無論黑白兩道,僅僅因為曾大先生的死而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咬牙切齒的要抓住黃家五個丫頭以及「蝴蝶花」泄恨。

我們慢慢的走過了七八座府城,和當地的武林頭面人物稱兄道弟,而那些武林人士有了風聲就飛快的派人通知我們。無形中,我們成了南方武林的一個信息樞紐,同時,我們的身邊也逐漸的聚合了十幾名各地武林組合的首領人物,黑白兩道都有。

因為我受了自己捅的那一匕首的傷,所以派出了屬下的捕快兵丁等四處監督各地府州縣城的地方官追殺「蝴蝶花」的行動。順手找了一個追查不利的罪名,輕輕鬆鬆,沒有任何人說三道四的砍了兩個四殿下安插進來的地方官員,而寧王安排的,現在成了候補官的那兩個人選,順當的坐上了「流金」府和「雲夢府」的府台大人。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十月九日

夜,我在「雲夢府」的府衙里設宴招待「白虎盟」,「青竹聯」,「天鳩嶺」,「不回島」,「玲瓏山」,「巧手李家」等三十多個南邊武林勢力強大的組合的首腦人物。

我端起酒杯,站起來,高聲說:「諸位前輩,托諸位前輩的福,我們終於找到了『蝴蝶花』等一干逆賊的蹤跡。如果不出意外,大概三天之內,我們就可以順利的抓獲他們了。不知道各位有什麼看法?」

晁青竹冷冰冰的說:「當然是碎屍萬段了。」

他名為青竹,可是絲毫沒有青竹的飄逸之氣,純粹一個比較魯莽的武夫而已。

「玲瓏山」的山主,「掌刀」方平搖搖頭說:「這可不行,起碼我們要在江湖通道面前,公審他們的罪名,還天下人一個明白才是。」

方平的話贏得了周圍人等的支持。看來,我昨天塞給他的兩百萬銀票沒有白費。他的野心也很大,我們是一拍即和。

「巧手李家」的當代掌門李清風第一個說:「就是這樣,我們召集武林大會,公開問他們個明白。同時啊,也要重新選一個盟主。我們南方武林,總不能就這樣自行其事對不對?」

「九九連環水寨」的代表,一個瘦小的漢子,「入海金猴」侯傑點頭說:「就是這樣。白道的兄弟們找個盟主出來,和我們有了亂子也好找人協調一下。我們可不想弄個黑白道的大對決的局面,說實話,就我們寨子裡頭和『碎玉城』那邊,也擋不住所有的白道人士。」

「不回島」的島主,肥肥胖胖的「金甲羅漢」顛和尚大聲說:「侯大哥,別忘記我們『不回島』和『玲瓏山』啊,真的搞起來,我們黑道人物難道怕了白道的那群偽君子不成?」

方平冷兮兮的說:「就是,倒是看看誰能接我的掌刀就是。」

白道的那些首領各個喧鬧起來,黑道的人毫不示弱,紛紛頂了回去。眼看著就要拔刀子動手了,「青竹聯」的龍頭「青竹杖」冷子風氣鼓鼓的說:「你們連環水寨了不起?三個月前劫了我們的一筆花紅銀子,現在就和你們算個清楚……」

我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諸位,現在引起武林大聯合的罪魁禍首還沒找到,大家就先窩裡反了,難道大家對得起曾大先生在天英靈么?大家不是口口聲聲要為他報仇么?現在仇人就在眼前了,大家自己先火併了起來,如果讓『蝴蝶花』跑了,下官不過就是被削去冠帶,大家的面子放哪裡?」

眾人不吭聲了。

我慷慨激昂,一腔熱血沸騰的說:「現在我們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抓住那六個狗男女。隨後大家開什麼武林大會,下官不會阻攔。但是希望諸位把蝴蝶花的人頭交給下官,帶回聖京交差就是了。選盟主以及黑白道的關係問題,可以等以後慢慢商量。諸位以為如何?」

眾人收回了鬥雞一般的眼神,紛紛點頭稱是。

就在這個時候,功力最深的,在旁邊端了個大酒瓮拚命灌酒,不管身邊是非的青梅老人突然厲聲喝問:「誰在外面?」

酒瓮中的上好美酒帶了濃烈的酒香,彷佛十幾支利箭一般,奇快無比的朝花園的圍牆那邊射了過去。

我們大驚,紛紛躍出了後花園的大廳,站在了院子里。

「刷刷刷刷刷」的,五個漢子從圍牆上跳了下來,稍微有點狼狽的躲開了酒箭的襲擊。有人衣襟上破了兩個小洞,卻是青梅老人的酒箭射穿的。

晁青竹有點詫異的問:「潛龍五義杜家兄弟,你們半夜跑過來幹什麼?這邊是你們的地盤,老哥哥們過來了,本來叫人送帖子上門的,你們卻出了遠門。現在是……」

五人中間一個明顯老一點的人有點遲疑的站了出來,對我們抱拳說:「草民杜天榺見過楊大人,小弟見過各位老哥哥。」

「青竹聯」的龍頭冷子風火辣辣的說:「少多禮了。這裡你們是地頭蛇,來了就好,快幫我們抓那幾個雜碎去。先進來喝幾杯酒去去寒氣。來來來,我們多少年兄弟了,不要講這些。」

杜天榺一咬牙,毅然說:「杜某人來這裡,就是懇求各位不要繼續追殺『蝴蝶花』等人。」

晁青竹愣了一下,猛的跳了起來,狠狠一耳光刮在了杜天榺的臉上:「我替你們死鬼父親教訓你們。你們當你們在幹什麼?你們在包庇重犯。六個犯了滔天罪行的雜種。他們害死了監國使曾大先生,他們給我們南邊武林臉上塗了黑啊。五個小兔崽子,你們吃錯藥了?」

潛龍五義跪在地上:「請各位給小弟們一點點面子。當初黃盟主對小弟們有大恩,三天前,黃小姐一行人到了小弟家中,哭求我們救命。我們無法,只好看在黃盟主的面子上收留了他們。求各位看在黃盟主曾經有恩於南方武林,諸位高抬貴手,饒過他們吧?」

沒等附近武林人士開口,我冷聲說:「就算諸位前輩看在黃老頭子以前做過的事情上,下官也不可能放過他們。五位,你們知道他們犯下了什麼罪行么?你們收留他們,就是把自己全家人的腦袋都放在了斷頭台上。」

晁青竹性如烈火,猛撲了上去,對著五個人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他媽的,你們那死鬼父親死得好啊,不然遲早被你們氣死。媽的,氣死老子了,啊,你們父親號稱天下第一熱心腸,有義氣的人,你們五個就是託了我那老哥的福氣,得了這麼一個潛龍五義的名號。現在居然分不清是非黑白,你當你們是什麼人,可以擋得住官府和整個南方武林的合力追捕么?」

瞬間的功夫,五個人被打得鼻青臉腫。晁青竹嫌不解氣,狠狠的又是幾腳踢在了他們身上,把他們幾個踢得在地上一個滾兒,不敢動彈分辨。

我做好人,連忙拉住了晁青竹,幾個和他相熟的首腦也連忙跑了上來,死死的抱住了他,勸導說:「不能打了,再打就活活打死他們了。」

我跑了過去,扶起杜家五兄弟,激動的說:「五位為了恩義,明知其不可為而為之,楊某人佩服。但是,五位要知道,這個義字,從小的地方講,就是兄弟情義。但是從大的地方,就是天,地,君,親,師等人間大義。五位兄弟為了區區小義而違抗整個天下大義,何其不智?」

冷子風走了上來:「五位,老夫和你們父親可是老朋友了。他老哥在的時候,可是分得清清楚楚。黃盟主,呸,黃老兒對你們有恩,那僅僅是小小的個人恩義啊。能和曾大先生澤被萬民的恩情比么?而且『蝴蝶花』擾亂天下,姦淫了多少良家婦女,你們為他請命,簡直就是糊塗,混帳。」

厲聲喝罵了幾聲,冷子風好聲好氣的說:「你們就留在這裡,楊大人好好的開導你們一下。你們都是熱血漢子,可是有時候腦袋轉不過彎來。不要受人利用啊……各位老哥,我們現在就出發,去杜府抓那六個畜生……」

應聲如雷,瞬間整個府衙騷動了起來,這些組合的座下高手紛紛出動,如同一隻只怪鳥掠上了屋頂,朝杜家的方向疾馳而去。

我溫文有禮的和三青等人拉了五人進入大廳。

招呼府衙的衙役們送上了熱水,毛巾,親自絞乾了毛巾遞給他們,讓他們擦擦臉上的灰塵和汗水。

隨後,身著公服的三青親自倒酒給他們,讓五人大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和五人幹了幾杯,我叉開黃家小妞兒的事情,笑嘻嘻的說:「下官和五位可以說是一見如故,這個世上,用義氣為名,還能得到眾人信服的人,實在不多。五位正當壯年,又都是熱血漢子。何不為朝廷效力呢?」

發揮了我在青火那時候練就的口舌功夫,五條被打得頭昏腦脹的漢子下意識的答應了跟我回聖京,在巡撫司的軍隊裡頭效力的事情。並且紛紛發誓一輩子報銷朝廷……

我心頭冷笑,果然就是五條蠻牛一般的粗線條漢子。可是看著他們身上那鐵塊一般的肌肉,我非常滿意自己招攬的結果。他們的外家硬功夫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日後如果上陣,就是五條衝鋒陷陣的猛虎。如果他們學的是內家小巧功夫,大爺我還沒興趣這麼做戲的賣力收買他們。

三青現在非常懂得我的心意,狠狠的把已經鐵板釘釘子的事情再砸了幾鎚子,招呼人拿出了巡撫司的統領令牌,現在他們五位就是各自統兵三千的統領了……

我呵呵直樂,拚命的勸他們喝酒,同時大把大把的銀票塞了過去。就算是正人義士,只要不偷不搶,合法送上來的錢,多少也會接受的,是不是?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喧鬧起來,燈籠火把的光照亮了半邊天空。

晁青竹等人帶人沖了進來,哈哈直樂的說:「抓住了,抓住了。」

我大喜,連忙說:「好,就按照各位前輩所說的計劃,召開公審的武林大會。讓整個南方武林都知道,不是我們冤枉了黃盟主一家……」

眾人領諾,撤了酒席,二十多名師爺就在大廳裡頭飛筆寫起了帖子。

眾人紛紛報名,把自己能想起來的,南方武林有名有姓的組合和個人,以及流花川以北,離江城比較近的北方武林的人士的名稱給提了出來。隨後是無數的無頭帖子,漫天的傳送,只要是接到帖子的,就有資格來參加武林大會。

晁青竹等人大聲說:「擺下十天十夜的流水席招呼各地的朋友。雖然是公審,但是也是兩百年來難得的一次武林聚會,我們幾個大的組合包了所有的花費開銷了。」

我連忙正色說:「這怎麼行。一切花費,由寧王府寧王殿下他親自發話了,一切的開銷,朋友們的吃穿住用行,都由寧王府支付。畢竟下官是寧王府的侍衛首領,這次帶人下來追捕重犯,給大家帶來了這麼麻煩,都是下官的責任。所以,些微開支,不成敬意。」

諸人客氣了一陣,笑嘻嘻的接受了。

幾個粗線條的人已經開始討論如何把武林大會辦得熱鬧隆重了……氣氛一下子火熱起來,他們完全忘記了開武林大會的初衷,重心全部放在了選新的可靠的武林盟主頭上了。就算有頭腦比較清楚的人,也燒昏了頭腦,紛紛出起了主意……

我滿意的看著這一切,大廳裡頭的這些人,可是整個南方武林六成以上的實力啊。民心可用,民心可用。我心裡發出了一陣無聲的獰笑。

侯傑詭異的笑著走了過來,低聲說:「大人,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們龍完已經聯絡了不少人手。碎玉城方面也沒有問題。我們會全力支持大人的計劃的。」

我滿意的點點頭,順手塞了一顆小小的火鑽到他手裡。侯傑飛快的放進了內袋,眉開眼笑的和我扯起了江湖上的奇事逸聞起來。

第四十七章釀勢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十月十五日

無數的武林人士紛紛趕來,卻沒有人問到黃家丫頭和「蝴蝶花」的事情。好像他們根本就不存在,似乎這些武林高手們根本就不知道就是因為這兩個人,才引出了這次的武林大會一樣。

當然,我是不會忽略這一點的,每次有名氣大,武功高,聲望隆,門人弟子多的那些人到來,我總是帶著夏總督親自接待,無數的地方文武官員前呼後擁,甚至不合禮法的使用夏總督的儀仗隊開道,隨後就是帶他們去總督府直屬的大牢裡頭,親耳聽聽神魂顛倒的六個人的親口供認狀。第一個人聽了,第二個人聽了,第三第四第五個人。以後,就不需要帶人來了,因為這些武林前輩,江湖大佬看到一個新來的武林名人就會義憤填膺的告訴他們自己親耳所聽到的一切,賭咒發誓的控訴黃老頭子的罪行。

幾個怒火衝天的蠻漢已經叫嚷著要帶小弟去挖了黃家祖墳,卻被多少還有點不忍的我制止了。但是我無心的舉動卻為我迎來了「仁義」的名號。

那些武林大佬們的日常起居都由總督府的人招待,每次去江城附近的名勝景觀遊覽的時候,起碼都有二十多名總督府的衛士前後開道,讓他們第一次享受到了某種意義上的特權,而他們對我和夏總督的好感是越來越深。其中「天龍手」金老爺子甚至想把我招為曾孫女婿……眾人紛紛攛掇,偏偏我用「一心報效國家,現在不想過早成親影響精力」的名義謝絕了。金老爺子扼腕嘆息,眾人大為感動,又給我戴上了「忠義」的金光閃閃的大帽子。

大把的銀子流水一般的花了出去,無論是黑道巨賊還是白道名俠,我們一視同仁的,來一個就是十萬兩白銀的零用錢,當然不是正面給,而是由「連環水寨」,「碎玉城」,「玲瓏山」,「白虎盟」等承辦大會的組合出面。當然,心知肚明的他們自然曉得錢是誰出的。

給錢的事情,我們暗地裡頭進行,總不能讓御史大夫們給我們一個結交江湖匪類的罪名。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十月十六日

夜,我在夏總督的一棟海邊別墅設宴招待白道的群俠。

我舉杯說:「這次是因為楊某人的原因,引起了南方武林的變動。楊某人自認有罪,請諸位原諒。現在,楊某人自罰三杯。」

飛快的喝了三杯下去。贏得眾人如雷掌聲。

「天龍手」金老爺子,一個將近兩百歲的老鬼,白道上聲譽最隆,閱歷最豐,門人弟子好友故交滿天下的暗地裡頭的大龍頭笑呵呵的舉杯說:「黃家小兒自取滅亡,引起了這次的征伐,楊小兄弟又有什麼罪過?」

幹了一杯后,自認晚輩的青梅老人飛快的給他滿上。

金老頭用充滿仁愛的目光注視著我,笑嘻嘻的說:「楊小兄弟未免過謙了。這次你能揭發黃家小兒的陰謀,避免了南方武林在他的領導下可能造成的損失,實在是大功一件啊。」

眾人紛紛稱是,而我順水推舟的說:「這次大會,第一就是公審黃家小丫頭和『蝴蝶花』。第二嘛,也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推選新的武林盟主。值此變故之際,我們需要一個武功高,名望高,聲譽好,朋友眾多,德高望重,道高德隆的人出面主持大局,擔任南方武林的黑白兩道的共同的盟主。大家意下如何?」

這個牽涉到了眾人實際利益的話題,讓在座滿口仁義道德的白道人士紛紛低頭深思起來。

我慢慢的說:「現在,朝廷對於南方武林居然赫然聚眾刺殺了曾大先生極其不滿。如果不能選一個讓朝廷滿意的,老成持重的人出面擔當總盟主,恐怕朝廷就是幾十萬精兵開向南方,開始武林大清洗了。」

這次我可沒說假話,十萬禁軍以及二十萬的各地駐軍已經是虎視耽耽,隨時準備開進了。現在無非就是寧王作保,我在這邊努力而已。

晁青竹大聲說:「楊大人,您好像已經有了腹案,您說說怎麼辦。而且黑道那些傢伙和我們一向不對勁,他們怎麼可能聽一個盟主的話?他們自己都還分了水陸兩個盟主咧……」

我點頭說:「黑道方面,不用擔心,我曉以大義,他們就算是邪道,魔道,也會聽從的吧?晚輩就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金老頭子眼裡散發奇異的光彩,嚴肅的問:「那麼,楊小兄弟,你認為誰能擔任這一職位呢?」

我刻意沉思了良久,慢慢的說:「德高望重啊,道高德隆,還要老成持重。另外還要讓南方武林的人都服氣,又可以一碗水端平了,不刻意的包庇黑道或者白道的兄弟,這樣的人選,除了金老先生您,還有誰呢?」

金老頭容顏煥發,一下子彷佛年輕了六十歲,笑呵呵的說:「哪裡,哪裡。老頭子如果要當這個武林盟主,早二十年就當了,哈哈哈哈哈哈……」

「白虎盟」「青竹聯」「巧手李家」等幾個組合的首腦紛紛亂亂的附和:「對啊,對啊,如果不是金老爺子您啊,現在誰也沒辦法擺平這件事情。」

這十幾天來,被我和夏總督伺候得舒舒服服,並且許諾了很多好處的那些大豪們想了一下,也都紛紛贊同。

金老頭推辭了三次,眾人起鬨了三次,他笑呵呵的點頭答應了。

二十年前,如果不是你強練「天龍勁」走火入魔,下體癱瘓了,哪裡會放過那個黃家取得的盟主之位?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十月十七日

又是夜間,我在同一個地方設宴招待那些黑道的組合首領,邪魔二道的有名魔頭,巨賊大盜等等。他們很多人就是特意來搗亂的,可是被黑道兩大盟主的勢力壓制住了,現在就是在等待機會而已。

我一臉冷酷的站起來,手裡是一個巨大的海碗,裡頭是一斤最烈的二鍋頭酒。

我洪聲說:「諸位前輩。小子先干為敬。」

舉手幹掉了手裡的一斤烈酒。

我的做法迎合了他們的口味,再說最近幾天他們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舒服得和什麼一樣,自然捧場,紛紛大叫著:「痛快,過癮。」

「比那些當官的象個人樣。」

「不錯,我喜歡。」

無數毛茸茸的捲起了袖子的大手一揚,個個喝乾了碗里的烈酒。

高聲說:「多謝各位前輩給晚輩面子。今天晚輩也不廢話。諸位在江湖上拼殺,一年能弄多少銀子?而且是風餐露宿,還要忍受刑部官府的追捕,這樣的日子,大家還想過么?」

眾人不吭聲,邪異莫測的眼神死死的盯住了我。

我怪異的笑起來:「晚輩已經和白道人士談好了,他們會組織一個新的盟派,而黑道兩大盟也會加入這個盟派。諸位日後恐怕更加不好做生意了。」

黑道的那些獨行大盜們紛紛低聲的討論起來,而那些有盟友,有下屬的組合首領也皺著眉頭開始估量白道黑道聯盟會給他們帶來什麼後果。

我冷笑一聲:「諸位考慮一下。晚輩在這裡給諸位一條明路,晚輩受命擴張巡撫司的軍隊,現在手下有三萬精兵,但是缺少得力的將領。晚輩同時需要擴張巡撫司的捕快隊伍,刑部也需要打量的好手加入。只要諸位願意,晚輩一力承擔,讓諸位都有一個滿意的位置。」

簡直就是鬨堂大亂。

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頭子站起來,怪聲怪氣的說:「讓我們當朝廷的狗腿子?沒門。」

我邪惡的笑起來:「諸位以為呢?不是做朝廷的狗腿子,而是做晚輩的心腹手下,直屬晚輩的指揮。大家日後會有地位,有身份,身上的案子也都可以了解了,大家日後就是光明正大的白人。錢,不會少,大家從來沒嘗試權勢的味道吧?我可以給你們。晚輩不才,也是天朝一品公爵啊……諸位只要日後立下功勞,晚輩一力保舉諸位擔任重要職位,百年以後,也好為兒孫謀個好出身。難不成,諸位要在腥風血雨中過一輩子,讓兒孫在仇殺中嚎叫慘死,妻女被仇人肆意淫辱,自己的墳墓也被挖開鞭屍么?」

最後幾句話我用了參合著「天魔氣」的「盪魂魔音」厲聲發出,在場的所有人等全部渾身一抖。

我舉起了桌上的小酒瓮,狠狠的一口乾掉了裡面的十斤烈酒,惡狠狠的說:「給大家幾天考慮的時間。是追求榮華富貴還是繼續在江湖上作個浪人,晚輩等諸位的決定。」

「蛇蠍蚣蝠」等四人遞上了一個一尺見方的木匣子,我猛的打開,裡頭珠光寶氣,簡直眩花了眾人的眼睛。

一個白白胖胖彷佛良家巨賈的傢伙猛的驚呼起來:「天啊,貓眼血鑽,無價至寶啊……」

我馬上拈起了那顆貓眼血鑽,飛射給了他。那個傢伙飛快的小心翼翼的接住,喃喃的說:「楊大人,您的意思?」

我抓出了一把珠寶:「這是寧王殿下的一點意思。諸位平分了吧。這位前輩似乎對珠寶很有心得,就麻煩這位前輩進行估價,給在座的各位一人一份。」

一個瘦削,青衣,山羊鬍,三角眼亂轉的文士慢吞吞的問:「楊大人說寧王的意思,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嘿嘿怪笑說:「就是當今五殿下寧王殿下給各位前輩的一點點意思。諸位遠道而來,當然不能讓諸位白辛苦了。當然,寧王殿下的意思,諸位也可以想得出來,大概不會領會錯了他的意思吧?」

一個渾身火紅的嬌俏小妞兒站起來,對著我飛了一個媚眼:「當然哩,我們怎麼會不知道,呵呵,只要有足夠的好處,本姑娘當然是唯楊大人馬首是瞻哩。」

輕盈的坐了下去。

那個白胖商賈已經跑了上來,一件件的檢查盒子裡頭的珠寶,喃喃出聲說:「天啊,總價值起碼在市價九億兩白銀以上啊。在座三百多人,每個人都可以分到幾百萬兩哩。」

眾人聳動起來,眼裡發出了貪婪的目光。

我滿意的看著在眾人的嚴密監視下,那個商賈搭配好了珠寶的分配,眾人紛紛的選了一份自己滿意的收下了,眼裡看我時,已經有了一種奇異的色彩。

我打鐵趁熱的說:「諸位,就算日後諸位不會跟隨於晚輩,大家也都還是好朋友。如果諸位日後有需要幫助的地方,聖京城巡撫司歡迎諸位。但是,希望大家保守今天的一切秘密,否則的話,後果大家知道的,天朝秘營高手的厲害,諸位嘗過吧?」

眾人紛紛點頭。

散了宴席后,青松皺眉問我:「從商隊里弄來的珠寶,以及半個寧王府的庫存珠寶就這麼送了出去?」

我低聲說:「人命這個東西,有時候很賤,但是有時候又非常金貴。你看看今天在座的這些人,只要給他們足夠的好處,他們就是為我們效死力的死士。他們的武力,單個來說,當然算不上什麼,但是這麼多高手統一在了我們的麾下……」

我緊緊的抓住青松的肩膀:「你和兩位師兄為什麼一直不能出人頭地?因為沒人賞識你們。為什麼沒人賞識你們?因為你們沒有勢力。你們雖然實力很強,但是你們沒有勢力就算不了什麼。那些人,就是我們日後的勢力的希望。我們自己的勢力。你,就是我楊偉的勢力。而我楊偉,就是你青松秀士的勢力。他們,是我們的武力勢力。我們,是他們的無形的依靠。」

我舔舔嘴唇:「我們有了他們,就可以進行很多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青松點點頭。

我嘿然笑到:「你們師兄弟三人,嘿嘿,如果有個一百多個武林高手做下屬,早就稱霸一方了,哪裡還需要委屈在『天門』之下這麼多年。」

青松低聲說:「下官現在才真的服氣了楊大人。」

我嘿嘿笑起來:「我知道你以前還想取代我的位置……你總以為我能升這麼快,是因為我父親的原因?嗯?你當神仁皇是個**舊情的人?他看重我父親,無非是一條隨時可以放出去咬人的狗,沒有任何情義的。我今天的位置,全部是靠我自己,我夠狠,我夠毒,但是我也夠忠心,我對寧王忠心,所以我才能活到現在。你要選好自己的立場……總之,你跟著我,有我的就有你的,你現在是我最得力的下屬。所以希望你明白,我不希望你作出對我有害的事情……」

我猛的提起了「天魔氣」,邪惡陰深的殺氣頓時籠罩了附近十丈之地。

「哈」的一聲,我吐出了一口鮮血。我低沉的說:「這才是我真正的實力啊,可惜不能正常使用。你明白么?我隨時可以殺了你,如果你對我不忠心的話。」

青松已經被來自真正的魔界的魔氣嚇傻了,顫抖著跪了下去。

我一手拉起了他。如果不是身邊需要幾個真正忠心卻又精明能幹的人,我才懶得花費如此大的心力慢慢的收攏青松。

可惜啊,自己的真正的力量不能使用。我憤恨的想著……稍微運了一絲氣息,差點就爆體而亡了。

第四十八章武林大會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十一月一日

籌備了很久的武林大會終於召開了。

那是離江城十里的一個寬廣的沙灘,足足可以容納十萬人。而到會的武林人士代表也就兩萬餘人,還是很空闊的。

沙灘中心隔開了一個半徑二十丈的圓,架起了兩個檯子。

一個檯子高一丈,橫闊不過三丈,薄薄的木板都漆上了黑漆。上面掛了有氣無力的幾個字的牌子:「公審台。」

旁邊一座檯子可就威風得很了。高三丈,橫擴五丈,一人環抱的松木柱子,一尺厚的原木地板,縫隙裡頭都拼上了木條,然後刨得精光。高手匠人在地板上仔細的漆上了十幾遍的桐油,然後薄薄的塗上了一層透明的漆。台上放了幾張太師椅,卻還沒有人坐上去。整個檯子披紅挂彩,威風無比。高懸了五江第一文士司侯先生的親筆大書的鎦金牌匾:「立盟台」。雖然文法粗俗,卻也明白的表示了這個檯子的用處。

東邊一溜兒五百多張太師椅分三排放在架起來的涼亭下,每張椅子前面都是一張小小的條案,上面放了上好的茶水,精細的點心,海外珍奇的異果,牙籤等等。這個當然就是各位有名有姓的大豪傑大英雄大首腦的座位。他們帶來的門人弟子除了一個貼身伺候的站在旁邊,其他的就紛紛席地坐在了沙灘上。其他上萬人等就是接到了無頭帖子過來看熱鬧的武林人士了。

海風呼嘯,但是南方本來氣候暖和,現在也不是很冷,大概和聖京早春氣候差不多,挺舒服的。

總督府請的一通鼓樂隊氣昂昂的吹奏著「得勝令」「衝鋒令」「英雄令」等等戰陣上的曲子,卻也讓圍觀眾人發出了海嘯一般的叫好聲。

總督府派出了五千維持次序的兵丁一個個笑容滿面的和附近的武林人士打招呼,低聲下氣的答應他們一切合理的吃喝方面的要求,讓在場的人各個喜笑顏開。

午時一到,主持大會的金老爺子就氣乎乎的站上了「公審台」,抖擻內勁,發出了一聲斷喝:「把那六個無君無臣,沒有道義的賊子賊女押上來。」

總督府的高手衛士飛快的從留出的一條兩丈寬的通道上押了六個人上台。頓時周圍傳來了無數人的辱罵聲。

其中很多人在大叫:「他媽的,叫金老爺子來公審他們,是給他們的面子,卻讓金老爺子無光啊。」

這些人,是「九九連環水寨」和「碎玉城」派出來的弟子。他們的喊聲贏得了周圍無數人的支持,紛紛叫嚷起來。卻讓金老頭子臉色紅潤,氣色大好。

金老頭微笑著運足了內力說到:「諸位江湖同道,各位抬愛,抬愛了。小老兒也是諸位武林的首腦們給面子,讓小老兒主持這個公審大會。小老兒人雖然老,還有點為江湖主持正義的心腸,也就勉為其難的接下了這個任務。」

說罷拈鬚微笑。

周圍人等大聲叫好,掌聲如雷。

金老頭子得意的點點頭,高大的身軀走到黃家小妞身前,宏聲問:「黃侄女,其實我們早就從你嘴裡知道了真相,但是,今天當著這麼多江湖同道的面,再問個清楚。你們黃家是不是包庇江湖淫賊『蝴蝶花』,聚眾襲擊聖京五城巡撫司總巡撫使楊大人追捕『蝴蝶花』的隊伍,然後卑鄙的刺殺了當朝監國使曾大先生?」

說到最後四個人,金老頭也有點控制不住了,聲音猛的凄厲的拔高了。

整個沙灘靜悄悄的,夏總督不停的擦著臉上的汗水,我不屑的瞪了他一眼。他猛的尷尬笑了笑,收起了手上的手巾。

黃家小妞兒深情的看了「蝴蝶花」一眼,清晰的高聲說:「不錯,我愛他。所以請我父親邀了幾個老朋友去誘姦追捕他的官差。那個什麼曾大先生是自己找死,多管閑事,能怪誰?可惜沒殺了姓楊的那些差役,反而讓他們出動了軍隊炸平了我家。我父親也真是沒用,號稱什麼南方武林盟主,連幾個官差都殺不了。」

金老頭子張口結舌的愣在當場,這樣的話他估計是第一次聽到吧?以前雖然知道口供,但是也是晁青竹他們告訴他的。

「蝴蝶花」獰聲叫起來:「我玩那些女人,是她們的榮幸。我又沒奸了你們的老媽,你們幹嗎這樣追殺我幾千里?黃小妹自動獻身,我當然卻之不恭……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個沙灘上的人都驚住了。

金老頭強行忍住火氣,問那四個丫頭說:「你們呢?」

四個丫頭當中的一個傲然說:「我們姑爺喜歡我們,我們和小姐早就一起伺候他了,當然要跟著姑爺一起走。可惜老爺沒有殺了那些官差,否則你們現在看到我們還不是恭恭敬敬的象條狗。」

所有的人震怒了,瘋狂的向場子中心涌去,口裡狂喊:「打死他們,打死他們。」

上百個衝動的蠻漢掏出了暗器就紛紛打向了跪在台上的六個人,卻差點打中了金老爺子他們。還好總督府的護衛身手不錯,發暗器的人距離又遠,紛紛接住了,否則我就要重新選一個盟主了。

金老爺子猛的發出了一聲爆吼:「都安靜下來,成什麼樣子?看小老兒的薄面,回自己位置上去。」

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的人這才醒悟,紛紛走回了自己剛才坐的地方。

金老爺子一拱手:「請楊大人上台主持。」

我謙卑的一笑,對著四周的武林群豪不斷的躬身作揖,運足內力高聲說:「諸位,楊某也是武林中人,大人二字擔當不起。諸位,這次楊某給南方武林帶來了麻煩,還望諸位恕罪。」

遍布人群中的那些眼線紛紛叫嚷起來:「楊大人客氣了,不是您的罪過。如果不是楊大人,我們怎麼能夠揭發黃家老兒的真面目?」

受到影響的人紛紛附和。我這才恭敬的從梯子一步步登上了「公審台」,贏得了圍觀眾人的低聲讚賞。

我心下冷笑,這些武林眾人無非就是要一個面子,你給足了他們面子,他們就會說你是個好人。而武林中不斷發生的血腥衝突,說到底很多不過是在酒店裡頭你沒給他問好,他沒注意到誰這樣無聊的理由而已。

站在台上,我大聲問:「諸位聽清楚了他們的供詞么?」

眾人轟然齊聲回答:「聽到了。」

我問:「楊某身有皇命在身,本來皇上的意思是要抓住了『蝴蝶花』,然後押解回聖京城三司公審。但是現在,為了滿足南方武林人士的要求,楊某就擔當了這個干係,現在現場處決這六人。但是楊某要帶一眾人犯的腦袋回聖京交差,還懇請諸位給楊某這個面子。」

深深的一個鞠躬。

周圍傳來了竊竊私語:「瞧,這個官不錯,雖然是官,還很照顧江湖朋友。是個值得交往的好漢子。」

「是啊,是啊。看看以前那些當了官的活計,翻臉不認人,哪裡有楊大人這樣?」

……議論紛紛,我已經在眾人心裡留下了美好的映象。

金老頭子大聲說:「楊大人如此為我們武林同道的臉面著想,我們也不能難為了楊大人是不是?有兄弟提議什麼點天燈,碎屍萬段等等,我們不能這麼做。他們無情無義,可是不許我們不講仁義道德這四個字。我們發點善心,直接斬首,如何?」

眾人紛紛贊同。

我一聲令下,總督府的衛士把六人拉到了台邊,下面接上了六個木盆。手起刀落,六個人頭帶著六道血泉落在了木盆里,讓諸人大聲叫好。而遠遠的觀看的夏總督馬上神色一定,呵呵笑起來。

二十多名差役清理乾淨了現場,兩百多名兵丁圍上了「公審台」,飛快的拆掉了檯子。

我恭請金老爺子上了「立盟台」。

我大聲說:「諸位武林同道,承蒙諸位看得起楊某人,邀請楊某人做接下來的黑白兩道公選盟主的司儀,楊某深感榮幸。身為官府中人而能主持武林大會,楊某真是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說完,連連對著四周人等作揖。贏來了陣陣掌聲。

我對著金老爺子微微一笑,面對東方站定,高聲說:「經過南方武林黑白兩道的各大組合的首領以及南方武林各位大俠豪傑的協商,公推『天龍手』金老爺子擔任第一任南方黑白兩道的總盟主,諸位有沒有意見?」

東邊涼亭下的那些大豪們紛紛起立,開始鼓掌。他們的門人弟子開始叫喚:「支持啊,支持啊,除了金老爺子,誰能讓黑白兩道都心服口服?」

金老爺子已經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站在台口接受諸人的歡呼。

那些接到了無頭帖子的武林人士,大部分都是獨行俠,誰甘願冒著被武林人士群起而攻的危險反對?尤其金老爺子平日人緣非常好,大家多少都親自或者有朋友受過他的恩惠,當然不好意思反對了。那些本來準備搗亂的邪魔二道的人士早就和我達成了協議,紛紛跳出來叫嚷說:「金老爺子當黑白兩道的盟主,就是我們也都心服口服啊。當今武林,除了金老爺子,誰能聯合各個勢力啊?」

金老爺子認出了裡頭幾個幾十年前就成名了的老魔頭,連忙拱手說:「不敢當,不敢當,各位老朋友太抬舉金某了。」

但是來自黑白兩道的共同支持,也讓他喜不自禁了。

我放聲說:「另外,根據各位的公議,推舉『白虎盟』『青竹聯』的家主作為白道方面的副盟主,『九九連環水寨』『碎玉城』的首領成為黑道方面的盟主,諸位有意見么?」

白道這方面,在黃家老兒在的時候,這兩家就已經是白道的頂樑柱了。黑道那邊更加是沒人敢出聲反對,所以,水到渠成的,四人飛身登上了「立盟台」,接受眾人的歡呼。

我輕輕的向後退了一步。金老頭站在台口,威風八面的說:「現在就公布一下我們一起簽訂的協約。」

「協約內容如下:

第一,黑白兩道永遠不許再起征伐廝殺,任何一個破壞盟約的組合或者個人,都將受到黑白兩道的合力追殺。

第二,黑道上的零散個人儘快加入有實力的組合,不許再私人作案,否則,黑白兩道聯盟七十九家組合合力追殺。

第三,黑道組合從此放棄搶劫鏢局的生意,根據各自實力大小,由各地鏢局每年把收益的三成進貢給黑道組合。由黑道兩大盟主監督,嚴禁再背地裡搶劫鏢局,擾亂民間。而黑道組合自己大力發展水運,鹽,油,木材等正當生意作為財政來源,如果打劫的是為富不仁的大戶,無罪。十年後,取消鏢局對黑道人士的分紅。徹底消除黑道對民間百姓的騷擾。

第四,本朝名為天朝,所以本盟立名號為『天盟』,就是天朝武林人士盟約的意思。」

金老頭咳嗽一聲:「諸位有沒有人反對啊?」

幾個零星的黑道人士站了起來,可是看周圍無數人凌厲的眼神,渾身一個哆嗦,坐了下去。為了讓黑道組合支持我的計劃,夏總督發放了很多控制在朝廷中的權利給他們。例如鹽,就是其中的大頭。當然他們經營鹽務需要繳稅就是。

我的想法就是,他們有實力做好,就讓他們做吧,何必讓天朝那些鹽務官發財?

看到沒有人反對或者是沒有人敢於反對,五大武林巨頭紛紛點頭,叫人在海邊擺起了巨大的香案,眾人歃血為盟,紛紛發了毒誓絕對不背棄盟約。為了顯示這次典禮的隆重,精選了一匹北疆的白色千里馬,現場割斷了它的脖子,把血放進了一個純金大盆子。

所有組合的首腦以及下屬重要人士,所有的有名望的武林人按照身份,輩分,資歷等等,魚貫上前,發下了毒誓……

我遠遠的站在旁邊,低聲對青松說:「天下英雄,入我彀中矣。」

聖歷一萬三千九十五年十一月一日

忙亂了足足兩個時辰,所有的需要立誓結盟的人才忙完了儀式。然後是隆重的詔告天地的祭祀儀式,三牲祭禮被十八條赤膊掛紅的大漢抬到了海邊。

金老頭子帶頭,我緊隨在他的身後,大家恭敬的對著天地,對著無際的大海慢慢的,誠心誠意的九個響頭。

金老頭子一臉肅容,恭聲禱告:「天地神明保佑。弟子金義在此代表天朝南方武林人士立誓:尊崇天道仁義,上體天心,為江湖道的和平,為黎民百姓的安定,弟子等在此結成『天盟』,致力化解江湖糾紛,保護南部安定。求天地間諸位神明保佑,給予弟子們一點預兆,指點方向。」

我正在心頭冷笑,如此禱告,每天不知道多少生物在做,如果神仙各個都來理會你們,哪裡還有空做自己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東方天際突然出現了一輪金色光芒,熟悉的魔界的力量隱隱傳來。金光聖潔無比的照耀了整個沙灘,點點金色的透明的花瓣落下。也就盞茶時間,異象突然消失。

眾人驚呆了,隨後歡呼著對著天地不斷的磕頭。

我趁勢站了起來,對著金老爺子大聲說:「金老爺子出任『天盟』盟主,的確是順應天心啊。」

眾人連聲附和,神色裡頭已經多了一分恭敬。

他媽的,你們還真下力氣啊,特意搞了這麼一筆花招出來。還好金老頭子沒有野心當皇帝,不然恐怕就要聚兵造反了。魔界的人還真他媽的都和蚩尤一樣白痴。暗黑魔王也不教他們一下么?不過,倒是省了我不少事情,天降祥瑞啊,這些異象自然有秘營的人上報朝廷,我的什麼責任都解決了。同時因為促成了江湖聯盟,說不定還有大功呢。

我恭敬的說:「金老爺子既然是當今南方武林的盟主,就應該給皇上上書,表白自己忠君為國的想法,同時辨白曾大先生的事情是黃家老兒一人的過失,和現在的『天盟』無關,不然,恐怕還是有所不便啊?」

金老頭子連聲答應:「應該的,應該的,楊大人,就麻煩您帶書上朝廷,替我們解釋,免去江湖道的大劫啊。老天現此祥瑞,也是要我們體察天心,維護天下太平,為朝廷出力的意思啊。」

我滿意的點頭。你老頭子聽話,不枉我給你兒子和孫子偷偷的塞了一千萬兩銀子。

兩千名兵丁流水一般的送上了老酒和大塊的烤牛肉,旁邊百丈開外,上百個烤架上,牛,羊,豬,狗正烤得香氣撲鼻,結盟順利完成,眾人歡快的坐在沙灘上吃喝起來。當然,首腦人物是有正規的桌椅的。

金老頭在「立盟台」上舉杯,給所有人連敬了三杯,贏來無數叫彩,接著就被幾個副盟主拉著下去,慢慢的一個人一個人的敬了過去。你老頭子最好不要有高血壓,否則一下子醉死了,大爺我就麻煩了。

看到眾人已經多少有了幾分酒意,我徵求了金老頭子的同意后,其實前幾天就已經達成了共識的,我走上了「立盟台」。

我運足內力,高聲說:「諸位安靜一下,請聽楊某人一言。」

諸人現在對我是有了很深的好感,聞言紛紛安靜下來,靜靜的看著我。

我眼神從左到右慢慢的掃視了一下,高聲說:「諸位,我們成立這個聯盟,就是為了天下太平,保障自己的利益,大家都能吃好,穿好,不用擔心再橫屍街頭,不用每天擔心明天是否還有命回家,是不是?」

眾人深有感觸的大聲說:「是。」

我高呼:「但是現在,天下並不太平。」

眾人嘩然。

我大聲說:「北方,那些滿身騷味的游牧民族正在不斷的進襲我們的邊疆,南方,我們的大軍正在和那些蠻子的軍隊在叢林裡頭苦苦僵持。大家知道么?」

眾人連連點頭,幾個大漢帶頭高呼:「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幾個喝酒太快,現在已經滿臉紅光的大漢抽出了鋼刀,對著天舞弄起來,嚇得旁邊的人連忙拉住了他們。

我用慷慨激昂的語氣說:「大丈夫在世,就該成立一番功名。在江湖上,你們呼風喚雨,但是,千百年後,誰會記得你們?」

眾人無語。

我用一種極度蠱惑人心的語氣高呼:「大家記得天朝開國的『十二聖龍將』么?」

眾人高呼:「記得,誰他媽的不記得他們就是雜種。」

我繼續高呼:「大家記得五千年前為天朝開拓疆域千餘里的『神虎將軍』么?」

眾人狂熱的歡呼起來。

我吼叫著:「大家記得二十年前,帶領幾萬士兵,追殺北方蠻人幾千里,斬首無數,功高一時的,神仁皇御口親封的『神威大將軍』楊龍元帥么。」

眾人狂喊了起來,雙眼通紅的站了起來。

我語氣轉和:「男子漢大丈夫,人生在世,求的就是萬世流傳的功名。天朝人士,生當為天朝豪傑,死也應該是冥界鬼雄,何以碌碌無為,在江湖終老?楊某人不才,正是二十年前楊龍元帥之子。楊某人並不憑藉父輩的功勞身據高位,而是帶人奔波江湖,為天朝效力。現在楊某人受當今皇上皇命,擴大巡撫司軍隊的規模,正需要諸位的大力襄助。楊某不敢說能成就不世的功名,但是起碼可以讓大家的血為了天朝而流,為了天朝百姓而流,為了自己的祖宗榮耀所流。」

兩百多名世家的子弟飛快的跳了出來,連聲高呼:「楊大人,我們願意追隨你。」

我外表狂熱,心頭冷漠的想,是啊,一點點英雄主義的勾引,一點點氣氛的烘托,再加上英雄後人的獻身說法,無論在哪個世界,哪個朝代,都會有無數的少年人自動獻身的。有了你們,我還怕你們的父輩祖輩翻天不成?

我高呼起來:「這裡都是白道世家子弟,難道黑道上的人物就沒有豪傑了么?或者你們都是冷心冷肺的,無君無國的人?現在南疆大軍深陷重圍,損傷慘重,楊某人已經決定回京后馬上請命增援南疆。難道你們就不想為國效力,解救那些為了你們的安寧,出征南疆的將士么?」

這條消息,三天前到了總督府……征南大軍損失了四十多萬,被南疆二十一國的聯軍團團圍在了「冷竹山」「黑沙河」附近的平原上。諸位親王殿下保舉的那些傢伙貪功妄進,帶著後方大軍慢慢的陷入了重圍,現在已經無法衝突而出了。

已經被我收買了的幾個黑道老魔頭猛的騰身十餘丈,落在了場心:「楊大人,不要看不起我們。我們雖然平日燒殺搶劫,無惡不作,起碼我們還知道國家大義所在。我們不求什麼功名,就跟隨你去南疆走一趟,也顯得我們黑道上多少還有些人物。」

這番話,贏來了黑道諸人的雷鳴一般的喝彩,慢慢的,白道諸人也瘋狂的拍起手來。至於南疆大軍被圍的消息,反而不受他們注意了。

十個,二十個,三十個……慢慢的,那些接受了我重禮的黑道獨行客們紛紛站了出來。白道方面不示弱的也站出了三百多名成名的好手。我滿意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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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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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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