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一章 一年

轉眼便是夏季，距離莫秋風重生那天已經整整過去一年。

一年時間過去，相比剛重生的那段時間，莫秋風如今已經切身融入現在的生活中，僅有一兩次午夜夢回時的彷恍。

清晨，莫秋風被小秋柔踢醒，睜開眼，惺忪間見到小妮子那跨在自己腹部的小腿。無奈地笑了笑，輕微地將這妮子的小腿挪開，墊手墊腳的起床。重生至今一年多了，對於妮子這般的好動早已習以為常。

儘管是夏季，清晨還是有些涼意的，為妮子蓋上一層薄被，莫秋風才離開房間。這個時候，莫守毅已經去上班了，葉淑琳沒有去小店幫忙，正在愜意的吃著早餐。由於村裡已經談好果實買賣，莫守尚前段時間便外出尋找買家，據回信來看情況還算不錯。

這個時候，村裡還沒有接通通信電纜，大多聯繫只能靠信件。

而經過將近一年的經營，小店如今已經初具規模，兩家人也沒有當初那般忙碌。現在，一般是袁蕊在看店，葉淑琳偶爾打打下手。

見到莫秋風走出房間，葉淑琳放下筷子輕聲問道：「小風，你妹妹起床了嗎？」

莫秋風搖了搖頭，「還沒有。」

「哦。」

葉淑琳點了點頭，「你先去洗漱下，我去叫你妹妹起床。」

「嗯，好的。」

待莫秋風洗漱完畢后，葉淑琳也抱著小秋柔走出房間。小妮子正窩在媽媽懷中，一雙睡眼惺忪地看向莫秋風，「早上好，咯咯。」

對於妮子的口音不準，莫秋風無奈地笑了笑，「早上好，小懶貓。」

這句話似乎刺激到了小妮子，立馬睜著雙眼，氣鼓鼓地看著莫秋風，「哥哥才是小懶貓，哥哥是小懶蟲。」

「噗。」

那嬌氣的樣子，惹得莫秋風和葉淑琳輕聲笑了開來，後者似是責怪地輕敲妮子的小腦袋，「還不趕緊刷牙洗臉吃飯。」

小秋柔聞言睜大眼睛窩在媽媽的懷中，撒嬌道：「媽媽幫我嘛。」

「你呀。」

葉淑琳無奈地搖了搖頭，卻是依言抱著小傢伙刷牙去了，隱隱傳來帶著寵溺的笑語，「再這樣，你就真會變成小懶貓了哦。」

「小懶貓就小懶貓，哼哼。」

身後，莫秋風微微搖了搖頭去盛飯端坐在飯桌旁開吃。

一年過去，小店帶來的穩定收入極大地改善了兩家的經濟條件，如今飯桌上時常會有肉食，配以葉淑琳花樣廚藝倒是一番享受。偶爾的，莫秋風也會下下廚，經過最初的生澀，也漸漸找回下廚的感覺。只是礙於身高力氣條件，只能做下簡單的飯菜，不過也足以讓兩家大人驚訝不已聲稱莫秋風是個聰明的懂事孩子。

不過一會兒，小秋柔也洗漱完畢，坐在莫秋風的身邊，面前是葉淑琳剛剛盛好的小碗米飯。如今已經四歲的小秋柔，吃飯也不再需要大人來喂，按莫秋風的話來說就是擺脫了手殘。

照顧好兩個孩子后，葉淑琳便在一邊的涼榻上坐下看報紙，偶爾也會抬頭看下飯桌邊的兒子和女兒，眼中滿是慈愛的神色。

這邊，小秋柔手短夠不到一邊的青菜，拉了拉莫秋風的衣袖，可憐巴巴地指著青菜說道：「哥哥，我要吃青菜。」

莫秋風聞言便夾了兩筷子青菜放入小秋柔碗中，順便的，還夾了一塊五花肉。

「啊，我不要吃肉肉。」

小秋柔眼睛鼻子都皺在一起，看著飯碗中的五花肉很是煩惱。儘管五花肉上面僅有一點肥肉，但對於極度不喜歡肥肉的小秋柔來說還是難以下咽的。

「不行，小孩子不能挑食。」

莫秋風敲了敲小秋柔的腦袋，繼續道：「挑食小心長不高哦。」

「哼哼。」

小秋柔不滿地哼了兩聲，旋即控訴道：「哥哥你還不是一樣不吃羊肉，還說我，哼哼。」

被小秋柔這麼一說，莫秋風臉上尷尬了一下，如小秋柔所說，他對羊肉的排斥已經達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

記得前世有一次葉淑琳稱他上學留宿的時候燉了一次羊肉湯，結果他時隔幾天回來后吃了一口那鍋煮的米飯立馬嘗出了羊肉的味道。

對此，莫守毅和葉淑琳夫妻感到極為訝異，之後再有燉羊肉湯都是用另外的鍋。

知道父母的遷就，莫秋風也曾想過改變對羊肉的排斥，不過在強迫吃了幾次羊肉后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而且，這排斥隨著年齡增長愈加明顯，之後甚至不能聞羊肉的膻味。重生后，這習慣自然是帶了過來，此時倒是被小秋柔拿來說事。

當然，即便被小秋柔說中，莫秋風也是不會承認的，這可是有關哥哥的威嚴問題。

所以，莫秋風端正身子，裝作嚴肅地看著小秋柔，「哥哥不一樣，哥哥才不會長不高。」

說罷，還示意了一下他和小秋柔之間的身高差距。

才四歲的小秋柔，自然不能和六歲的他相比，身高還是差了不少。對此，小秋柔有心要反駁，卻是不知道要怎麼說，最後只能哼哼兩聲，不情願的咬了五花肉。

對此，莫秋風滿意的挑了挑眉，他的妹妹，自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吃過飯，葉淑琳收拾好碗筷，對著兩兄妹說道：「媽媽要去店裡幫忙，你們要去嗎？」

聞言，莫秋柔大眼睛一亮一亮的，連忙舉手說道：「媽媽，我要去我要去。」

莫秋風和葉淑琳一看小傢伙這樣子就知道小傢伙又貪吃店裡的零食了，後者無奈地搖了搖頭，看向莫秋風問道：「小風，你去不去？」

莫秋風想了想，搖頭道：「媽媽，我不去了，我想到處走走。」

這幅小大人般的模樣落入葉淑琳眼中，後者倒是見怪不怪。不得不說，一年時間裡，莫秋風確實以自己的表現讓周圍的人漸漸接受他的『早熟』。

「那好吧，記得不要亂跑。」

「嗯，好的媽媽。」

葉淑琳懷中，見莫秋風不跟著一起去，小秋柔眼中有掙扎的神色閃過，猶豫著是要跟著哥哥一起玩還是去店裡吃零食。

最終，饞嘴的性子發作，選擇了後者。

出了家，莫秋風在村路上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似是想到什麼一般向著一個方向緩緩渡步而去。

村旁河流，那棵松樹依舊常青，樹冠遮住陽光，給予下方一片陰涼。這一塊地方，在盛夏是村民們經常休憩的位置，樹冠提供陰涼處，涼風習習更有眼前心曠神怡的河流景色。

不過，此時尚是初夏，天氣還未轉炎熱，所以還沒有人在這邊休憩。

莫秋風到來的時候，一邊寂靜，僅有偶爾一兩聲輕微的蟲兒叫。那松樹似是感覺到莫秋風的到來，樹冠微微搖晃帶動了地上的那片陰影。

仰望天空，渴求一片湛藍。

在樹旁坐下，身子依靠在樹榦上，莫秋風抬頭靜靜地看著這一片藍天，心中有閑逸的安靜浮現。

伸出右手撐開手指，有調皮的陽光透過樹葉透過手指進入莫秋風的眼帘。怔怔地透過手縫看著那一片陽光，莫秋風的思緒有片刻的停滯。

良久，莫秋風唇角溢出一縷似有似無的嘆息，「一年了。」

我就像一隻蝴蝶，不知不覺中煽動了這一泉明鏡水。

一年前的這天，他從前世重生來到這個世上，改變從那時開始，前世的歷史發展開始偏頗，緩緩走上另一條未知的路途。

一年過去了，他這一隻蝴蝶，煽動出了小店，煽動出了即將開始進行的水果販賣，日後，還將煽動更多的東西，也許有一天，會煽動了整個世界。

思緒停在最後一條，莫秋風怔神了一下，旋即微微搖了搖頭露出几絲笑意。有自知自明也罷，沒自信也罷，他從未想過自己能夠影響世界。

哪怕重生，他想做的，也僅僅是改變自己周邊的生活，讓父母過的舒心，讓自己過的開心而已。在這個基準上，能夠幫助身邊的人更是再好不過。

至於改變世界掌控世界之類的，太過遙遠，太過沉重，他做不到也從未想過去做。

而這一年來的改變，他很喜歡也很自豪。在他的干預下，親人能夠得到更好的生活才是他所想要的，畢竟，他的世界很小，僅能包容下他的親人以及一些親朋好友，即便說遠點，也只有連帶關係的村裡人而已。

擁有親人，日後可能擁有愛人，並讓他們過的幸福，便是他的整個世界和世界觀。他無意成為英雄或是救世主，他只想當自己世界中的守護者，僅此而已。

半依在樹榦上，隨著太陽上升，樹冠為莫秋風遮住了所有刺眼的陽光，那一片涼意似是對莫秋風心中所想給予贊同。

就像那天從這邊醒來那般，莫秋風看著遠處的藍天白雲，低聲一笑，「即便時光冉冉，白雲蒼狗，我的心卻是不會改變。」「無論是以前，現在，還是未來，我就是我，我一直都會是我。」

想起後世流傳的一段話語，莫秋風唇角維揚似是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我是莫秋風，我，永遠為自己代言。」

閉眼小憩，耳畔似是傳來後世的一首歌，那相符的意境，讓莫秋風唇角的笑意愈發神采飛揚起來-----《我相信》

想飛上天，和太陽肩並肩，世界等著我去改變。

想做的夢，從不怕被人看見，在這裡我都能實現。

大聲歡笑，讓你我肩並肩，何處不能歡樂無限？

拋開煩惱，勇敢的大步向前，我就站在舞台中間。

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我相信青春沒有地平線。

在日落的海邊，在熱鬧的大街，都是我心中最美的樂園。

我相信自由自在，我相信希望，我相信伸手就能碰到天。

有你在我身邊，讓生活更新鮮，每一刻都精彩萬分。

ibelieve！

河岸旁，帶著稚嫩童音的歌聲，卻隱隱透露著几絲瀟洒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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