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八章 想法

「秋風，你要上哪玩去？」

見到莫秋風，譚鎮傑揮了揮手叫住莫秋風。

他的臉上還帶著孩童的稚氣，和同齡人一樣的小平頭，因為換牙的緣故，一顆門牙僅僅剛露頭。這個樣子，完全不像後世的他。

後世的他，相比其他小夥伴要穩靜少許，也因為性子和莫秋風接近，所有他們倆的共同話題要比其他小夥伴來的多。

不過，此時的譚鎮傑，落在莫秋風眼中無疑憑添喜感。

這個時候的孩童，大多留著小平頭，處於換牙期很少會有完整的兩排牙齒。譚鎮傑自然也是這樣，慶幸的是，莫秋風的第一次換牙在重生的前幾天就已經成功，此時倒是沒有換牙的煩惱。至於小平頭，在重生后，莫秋風就有意開始留著頭髮，避免了讓自己尷尬的小平頭。

當然，換牙的苦惱不代表以後不會有。事實上，經歷過前世兒時對換牙的懼意，莫秋風偶爾也會為換牙的事情感到苦惱。冰冷的鑷子接觸牙齒，並大力抽牙的感覺，一度是莫秋風兒時的恐懼。

「秋風，你在想什麼？」

見莫秋風陷入自己的思緒而沒有回答，譚鎮傑重複了一下，眼中帶著好奇的神色。一邊的幾位小夥伴，也是好奇地看著莫秋風。

「哦，沒什麼。」

回過神，莫秋風目光落在幾位小夥伴身上。他們此時都帶著孩童的稚氣，天真、懵懂。

「沒去哪，隨便走走。」頓了頓，莫秋風介面道：「你們這是要去哪？」

提到這個，陸逸顯得有些興奮，「我們要去集市玩，秋風你去嗎？」

「咦？」

莫秋風愣了一下，旋即開口問道：「叔叔阿姨肯讓你們去？」

他們中最大的岳禾也不過和自己同齡即將六歲，按著大人們的想法，怎麼會讓一群小屁孩在沒有大人的照看下去集市。

陸逸的興奮勁去了一些，不過臉上還是帶著笑容，「他們答應讓我們和橫冰一起去，我們就是要去橫冰家。」

「哦哦。」

橫冰全名李橫冰，二十多歲，也算是一個小大人了。不過，因為性格開朗的緣故和小孩子們玩的挺不錯，大人們將小孩子交給他照看也算放心。

「秋風你也去嗎？」

一邊，譚鎮傑詢問了一下，莫秋風瞅了一眼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小秋柔，旋即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就不去了，我還得帶秋柔。」

「哦。」

見莫秋風拒絕，幾個小夥伴都有些失望，不過畢竟是孩童心性，不過一會兒便滿懷期待的離去。這個時候的孩童，對去集市總是充滿好奇心的。

小夥伴離去后，莫秋風便牽著莫秋柔準備繼續散步，不過莫秋柔卻是扯住了莫秋風的衣袖，微微仰著頭看著莫秋風，「哥哥，我也想去集市玩。」

「那不行。」

莫秋風這次沒有依著莫秋柔。

因為年關的緣故，此時的集市人多吵雜，雖說對自己的心智很放心，但難保不會出現什麼事故，而且又沒有類似李橫冰那種成人護航，安全性可沒多大保證。

「可是...」

莫秋柔嘟了嘟嘴，正要繼續說話莫秋柔已經率先一步彈了彈莫秋柔的小鼻子，「可是什麼？秋柔不聽哥哥的話了？」

顯然，莫秋柔對於這句話很是糾結，繞著手指又可是了半天也沒可是出來。

「走啦，哥哥帶你去玩。」

「哦。」

嘟著嘴，莫秋柔顯然有些迷糊，不過眨眼便又笑開。

嗯，只要有哥哥在，什麼都可以的。

牽著手，兩兄妹漫步在村路上，不時的對路邊的東西指指點點，偶爾能聽到小秋柔那帶著喜悅的銀鈴般笑聲。

這是94年向95年過渡的年關，村路還未整修，大部分都是泥石路。下雨天的時候，路上積累的水窪往往是放學學子們貪玩的地方。莫秋風甚至能回憶其小時候穿著塑膠雨靴，站在水窪中的冰涼感覺。

不過，因為是泥石路的緣故，路邊倒是有著別樣的風景。

儘管是冬天，但南方的氣候註定不會萬物凋零。在村路兩邊，還有著株株翠綠，甚至偶爾能見到不知名的小花。而這些未聞花名的小花，恰恰是小秋柔的喜愛所在，走過一段路，小秋柔手上便多了幾朵小花。那些在莫秋風眼中沒什麼美學價值的小花，卻得到小秋柔極大的喜愛，興許這就是男和女之間的差異所在。

走過一座溪上拱橋，這裡是村子的另一處，雖說也有人家不過大多是村裡人耕種果樹的位置村裡人在村前頭耕種蔬菜水稻，而在這裡種下果樹，一年四季，皆是帶著生機的翠綠。

「哥哥，我想吃龍眼。」

看著路邊的果樹，小秋柔嬌聲道了一句，似乎是想起龍眼的美味，笑彎了眉眼。

龍眼，又稱桂圓，大多分部在國內南部，而位於東南部的f省，以盛產龍眼為名。在莫秋風的村裡，果樹中龍眼佔據了大半，可說是家家戶戶最熟悉的果實。

不過，距離龍眼成熟的盛夏還有幾個月的時間，所以小秋柔的嘴饞顯然無法得到滿足。

對此，莫秋風只是摸了摸小傢伙的雙馬尾笑著說道：「現在可沒到時候，要再過幾個月呢。」

「啊。」

可惜的神色在臉上出現，不過畢竟只是一時的念頭，不過一會兒便忘卻腦後。倒是莫秋風，目光在路邊的果樹上流連許久，有一道精光，自眼底一閃而過。

淡淡的笑意，隨之浮現在唇角。

一直都在煩惱怎麼才能加快發財致富的辦法，卻是忘記了身邊最實際的幫助。若不是小秋柔的話語，他幾曾忘卻了村裡那數之不清的果樹，以及那豐富的果實。

這些，可都是寶貴的財富。

－－

莫秋風的村子佔地面積數千畝，其中居民住地面積不足四分之一，即便到千禧年之後擴充居民住地也僅僅過了三分之一。而這些空出來的面積，以山、溪河、綠林居多，又以綠林為主。

村子位於東南部的f省，中緯度溫帶地區，盛產果蔬，村裡綠林大多以龍眼為代表的果樹為主。

在十幾年前，村裡人-大多栽種龍眼為主的果樹，隨著時間推移，這些果樹早已枝繁葉茂果實累累，但村裡的人漸漸有些人開始外移打工下海，人們開始疏忽這些果樹和每年的果實。

莫秋風不曾去統計每年村裡產出的果實數量，但稍微細想便能知道每年果實產量不會低於千斤，而這僅僅是單論龍眼的產量。

村裡果樹以龍眼為主，枇杷、芒果以及楊桃為次，每年夏季到秋季都是果樹豐收的季節。但因為村裡和外面缺乏聯繫，大量的果實無法銷售出去，只能在附近的幾個鄉鎮流通。

可惜，市場太小，商品數量完全超過飽和度，很少有人問津，這使得果實在整個市乃至臨市的價格都極為低廉。有時候，因為銷售不出去的緣故，價格往往低至於白菜價。久而久之，很多村民每逢果樹成熟之際，只採取少部分的留給自己食用以及送給親朋好友，很大一部分果實基本自然凋零浪費無疑。

記得小時候每逢果樹成熟之際，拉上一群小夥伴在路邊的果樹上摘取果實，甚少有人管轄。

那些果實，可是大大的資源啊！

記憶中，似乎千禧年之後有下海的村民回到村裡，之後著手接觸果實的事宜。可惜，那時候果樹因為缺乏照料，大多產量完全下降，失去了盈利。

當現在不同，這些果樹還處於健康期，產量質量完全能帶來足夠的利益。只要從村民手中收購果實，再和外界搭上一條線將這些果實引渡出去，絕對能賺的盆滿缽滿。

想到這，莫秋風不由得激動起來，臉頰處露出几絲潮紅。而在莫秋柔的眼中，此時的哥哥眼中有著怪怪的精光，看的她有些彆扭。

哥哥肯定在想什麼壞事情，壞哥哥，哼！

過了一會兒，見莫秋風還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莫秋柔便不依了，扯著莫秋風的衣袖嘟嘴叫道：「哥哥，哥哥。」

「啊？」

從思緒中回過神，莫秋風看向身邊的莫秋柔，旋即才發現自己光顧著想果樹的事情而冷落了小妮子。

「小柔，怎麼了？」

「哥哥，你剛才在想什麼？」

「沒什麼。」

莫秋風微微一笑，將關於果樹的想法暫時放置腦後。離果實豐收的季節還有幾個月，不用急。在這期間裡面，他可以慢慢和自家的家長暗示果樹的事情。

重生后，披著小孩子的外貌，實則有著成年人的想法，忽悠人的本領他已經逐漸開始學會。相信到時候，以他的忽悠功夫，家裡人肯定會將他的想法付諸實踐。

到時候，就是一大筆原始資金入賬，而這將成為他重生以來做出的第一步真正改變。

「哥哥你剛才明明在想什麼東西，就是不肯告訴我，哥哥不喜歡我了，哼哼。」

哼哼幾聲，莫秋柔的臉色顯然開始不好。小孩子的脾氣本就古怪，翻雲覆雨無法預測，這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小妮子便似乎準備晴轉多雲了。那眼眶微微泛紅，已經有水霧凝聚。

無論前世今生，對自己妹妹這一套表情，莫秋風永遠都是吃不消的。見狀，手腳利落的抱起小妮子的身子，騰出左手擦拭了一下她的眼角，低聲和氣道：「小柔這麼可愛聽話，哥哥怎麼會討厭你呢。」

聽到莫秋風哄自己的話語，莫秋柔側了側小腦袋，不確信地盯著莫秋風，「真的？」

「嗯，真的。」

「嘻嘻，小柔也最喜歡哥哥了。」

破涕為笑，小妮子在莫秋風的右臉頰親了一口。看這樣子，顯然直接將剛才的事情拋之腦後了，只需要莫秋風說疼愛的話語即可了。

那小唇瓣親吻產生的柔軟感讓莫秋風恍惚了一下，腦海中依稀有一個人影閃過。

前世今生，真正親吻過他的人，在他的記憶中，除了親人之外只有一個人，一個成為他前世生命中過客的女子。

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人影拋開，莫秋風抱著莫秋柔緩行在村路邊，兄妹倆偶爾對著路旁的事物指指點點，偶爾傳來歡聲的笑語。

那一切，似乎莫秋風從未想起過她一樣。

就像前世他和她最終的結果一般。

他和她，不是無緣，不是無情，只是分開了，簡簡單單的分開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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