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兇手現身
李松明顯愣了一下,但他也不傻,想了一下就明白我心裡是什麼想法,點了點頭,驅車便來到了金帝大廈。
上了樓之後,李松問我:「你想想,兇手到底和這幾個被害者有什麼血海深仇,犯得著連殺五人嗎?」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但凡談及罪犯,警方首先想到的就是犯罪動機,但現如今這個社會,有時候殺人還真就不需要理由。
電視上不經常播嗎,某地一大漢手拿菜刀在大街上連砍五人,事後警察問他為什麼砍人,他卻來了一句,需要理由嗎?
而面對李松的問題,我還真是答不上來,我要是知道為什麼兇手要連殺五人,我早就把他給抓住了。
我跟李松走到了giioarmani專櫃,還是那個售貨員,就是那個因為紗巾丟了哭哭啼啼的女人,她在看到李松來了之後,跟同事說了些什麼,便兩步並作一步的跑了過來。
「李隊長,是不是紗巾找到了?」
看她那一臉急切的模樣,我心想,現在還真是做什麼都不容易啊,做個專櫃員還得天天防著賊,要不然,丟了東西還得賠。
但我卻若有深意的看了李松一眼,心說,我看你怎麼圓,畢竟那紗巾還在警局當作證物呢。
李松的臉色也變了,也是想到了紗巾還不回去,但他怎麼說也是當了多年的刑偵隊長,處理這點小事還不是小菜一碟?
只見他眉頭輕挑,皺了皺鼻子,說道:「我們是來查案的,你的事待會再說。」
不知道女櫃員是被李松的表情嚇到了,還是她心裡也想儘快抓到殺人兇手為同事報仇,嘀咕了兩句之後,便回到了櫃檯旁邊。
等她走遠之後,我笑著說:「老大,你這樣可不行,我看那女的好像要紗巾是假,看上你才是真!」
李松回頭掃了我一眼,說道:「沒有的事別瞎說。」
「哎,這怎麼能叫瞎說呢?」我嘆了口氣,說道:「老大,不是我說你,你都這歲數了,也該找個媳婦成家了,你看看那些跟你年紀差不多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你這樣可……」
我正準備以我的「資歷」開導李松一番,但我卻發現,我的話還沒說完,李松堅毅的側臉竟然落下了一滴晶瑩的淚水,我死命的揉了揉眼,卻發現那原本碩大的淚珠不見了,李松的側臉再一次恢復了本來的樣子。
這什麼鬼?難不成又出幻覺了?
「發什麼呆!」李松喝了我一聲,我回過神來仔細的盯著李松看了看,他的眼角明顯有淚痕劃過的痕迹,我敢肯定,他絕對哭過,但他為什麼哭?
我很想問,但我忍住了,我擔心李松揍我。
沒錯,李松鐵血的性格在警隊是出名的,我想,我應該是第一個見他哭過的人,他的心裡有事,一個天大的事。
我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或許是錯的,但我更希望是對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李松這個人,身上有秘密啊!
儘管我心裡疑惑,但嘴上卻不能讓李松看出破綻,笑道:「沒事,就是在想兇手會不會也留下下一個受害者的線索。」
李松看了看我,也沒懷疑,點了點頭,便和我走進了女廁所,當然,已經跟管理員打好招呼,在女廁所的門口放上了暫停使用的牌子。
天地良心,這可是我第一次進女廁所,在第三起命案發生的時候,提前來的同事就已經處理好現場,將屍體從廁所運了出來,畢竟商場的人流量大,要是在廁所裡面看到一具被捅穿下-體的女屍,百分之百要鬧個滿城風雨。
我原本以為,女廁所就算是香氣熏天也得乾乾淨淨的,但當我進來之後,我才發現,感情這女廁所跟他么男廁所一樣,就是少了一排站著撒尿的池子。
我跟李松分為兩側一個門一個門的查找線索,並沒有發現什麼,也是,事情過去了幾個小時,現場早就被破壞了,當時就不應該答應商場管理的請求,什麼要是讓顧客知道金帝大廈鬧出人命,會對他們的生意有影響這類的屁話,現在好了,啥都找不到了。
我跟李松相視無奈,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在正對著廁所門口的儲物間中,好像有什麼聲音傳了出來。
李松也順著儲物間的方向看了一眼,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會意的點了點頭,也不管這地面干不幹凈,直接將鞋子脫了下來,赤腳的站在了地上。
冰涼的地面讓我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李松也如法炮製。
我們兩個小心翼翼的靠近儲物間,我是個普通刑警,平時是不允許帶槍出來的,但李松可以,他從腰間拿出佩槍,對準儲物間的方向。
儘管保險沒拉開,但我知道,要是有突發情況的話,李松絕對會第一時間打開保險,開出一槍。
在靠近儲物間的過程中,我在想,如果裡面有人的話,他為什麼要躲在那裡?總不能是沒事躲貓貓吧?
要是沒猜錯的話,或許是兇手在殺完人遺落了什麼能讓警方抓到他的證據,所以,他才犯險回來,卻不曾想我們會突然趕到,所以只能臨時躲在這裡。
一定是這樣!
「不許動,警察!」李松一腳踹開儲物間的門,雙手握在搶上,砰的一聲,門和牆面猛烈的撞擊到了一起,塵土飛揚,我下意識捂了一下雙眼。
可就在這時,李松突然喊道:「飛子小心!」
我突然放下雙手,一個紅色的東西向我砸了過來,本能的用雙手擋了一下,可這一擋不要緊,我頓時感覺雙手被震了一下,手臂上的肌肉都縮了縮,酸麻的感覺瞬間蔓延了全身。
「卧槽!」等我反應過來一看才發現,那紅色的東西竟然是他么滅火器,媽了個逼的,這要是砸在我腦袋上,不是植物人也得腦震蕩!
李松看見我被砸倒在地,先是用槍對著那人,快步的向我走了過來,可就在這時,那男人突然打翻儲物間外面的垃圾桶,順著女廁所後門的安全通道就跑了出去。
「站住!」李松見人跑了連忙大喊,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能不能行?」
「我沒問題。」草他么的,這一下子差點沒給我乾死,別讓我抓到他。
我猛地站了起來,腦袋一陣迷糊,強忍著雙手的酸麻疼痛,也顧不得穿鞋,跟著李松玩命般的從安全通道跑了出去。
李松邊跑邊打電話,他聯繫附近的派出所,讓民警趕來支援,最好能在樓下堵住他。
但我卻在心裡苦笑,金地大廈每天的人流最少都有千人,你讓民警堵著罪犯,他們知道哪個是嗎?
但我也能理解他的心情,畢竟眼睜睜的看著罪犯從眼皮子底下跑了,這要是傳出去,也真夠丟人的。
當然了,最丟人的是我,如果當時李松不管我,直接給那孫子一槍,他也就跑不了了。
giioarmani專櫃在八樓,罪犯跑的是安全通道,只能下樓梯,從八樓下到一樓的話,至少要兩三分鐘,在從樓梯口到大廈出口,怎麼招也得個兩分鐘。
但此時我們只能看到他狂奔的背影,也不能開槍,現在商場正是人多的時候,開槍肯定會造成恐慌,到時候就更不好抓他了,在一個,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兇手還是個未知數,但不是兇手的話,為什麼要進女廁所,為什麼要在我們進來之後,躲在儲物間里,還有,他為什麼要跑?
現在我們之間的距離不是很遠,但始終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要是等我們到了大廈門口,這孫子早就消失在車水馬龍的街道里了。
這可不行,好不容易逮住他的影子,千萬不能再一次放跑他!
李松的臉色都扭曲了不少,想想也是,哪個警察不希望早日結案呢?尤其是這種喪心病狂的犯罪兇手,這他么要是讓他跑了,指不定還要死多少人。
到了二樓的時候,我突然停了下來,對李松大喊:「老大,你下樓追他,我在下面堵他。」
李松明顯愣了,我當時還在他的後面,怎麼能在樓下堵他?但李松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他大喊:「卧槽,你他么瘋了!」
我沒搭理李松的話,這時候他肯定猜到我要幹什麼了。
沒錯,一般大廈的二樓格局,都是有一個圓形的景觀區,景觀區中間直通一樓,當然了,這種直通指的是直接跳下去才能通。
金帝大廈也是如此,二樓的中間有一處巨大的桓台,我快步的跑了過去,要想在在時間上趕上他,只能從這裡找出路!
但當我靠近桓台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他么大廈當初是誰建的?這他么是二樓?光是目測都有五米,這要是跳下去,不得他么摔死我?
正當我準備放棄這個辦法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小孩手裡拿著一根塑料的金箍棒,我二話沒說,到他跟前就搶了過來,他旁邊的一男一女先是一愣,隨後那雙惡毒的雙眼都恨不得吃了我,罵道:「你他么這麼大個人還跟孩子搶東西?」
我現在也來不及解釋,拿著棒子用力一鉤,就將棚心中間的吊燈勾了過來,在燈柱移動的瞬間,我跳上了桓台的把手,死命的躍了過去。
我甚至能感受到風聲和身後眾人的呼喊。
基本上都是,別他么想不開啊----
我就操了!你以為老子想?老子正經八百的警校畢業,還他么沒娶媳婦,一個月工資就那兩個糟錢,要是不幹出點成績,我這輩子還有出息?
我承認在這一刻我有私心,要是能因此抓到兇手,就算是摔個半死,只要還有口氣,不成殘疾,我以後的前途絕對是一片光明。
啪……
我死死的抓住了吊燈的燈柱,看著下面至少有三米高的距離眼花繚亂,我他么恐高!
小時候連平房兩米的屋頂都不敢上。
這次也真是為了政績拼了,可我卻找不到落腳點,這要是直接跳下去,這雙腿就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了。
而就在這時,我突然看見一個神色慌張步伐輕浮的男人急匆匆的從樓梯口跑了出來,後面跟著的李松還在不停咆哮。
操你么,讓你砸老子,就你了!
我奮力一躍,其實根本就沒躍出去,我腳下是空氣,根本就沒什麼浮力,只能靠我的感覺來找到落腳的位置。
而我的位置,就是罪犯的身體!
我他么一屁股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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