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沒胸
周凌恆扭過頭,這才發現,他掃的不是花瓶,而是體胖臉圓小糯米。他忙不迭收回雞毛撣,一臉抱歉看著她。
糯米嫌棄地瞪了他一眼,她覺著眼前這女人除了臉好看之外,便再無優點。
胸小下垂,體壯毛多,就連說話也爺們兒,整個一「妖人」。一身男子特性,白瞎了這一張好看的臉。
糯米拿著抹布一臉嫌棄的走開,她很不喜歡他,就因為他犯錯,他們主僕三人被罰不許吃飯。妖人造孽,他們跟著贖罪,真是何其悲慘。
柳九九揉了揉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餓得心裡發慌想撓牆。偏偏她放出去的話又不能收回,那樣就顯得她這個老闆娘太沒有意志力,言而無信沒魄力……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所以她的腦袋到底還是被大黑啃了還是怎麼的?怎麼會想出這種不許吃飯的變︶態懲罰。
她餓著肚子終於熬到了晚上,躺在榻上,闔眼蒙著頭,希望一睜眼就是天亮。
然而在肚子「咕咕」的折騰下,她連續闔眼數十次也沒能睡著。恰好窗外飄進來一抹桂花香,柳九九再也忍受不住,翻坐起身,穿好衣服,趿拉著拖鞋小心翼翼下樓。
路過土豆的房間——燭光已滅,聽見響亮的呼嚕聲。
路過糯米的房間——悄然無聲,只聽見微弱的呼吸聲。
路過周凌恆的房間,燭光還亮著,加上裡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柳九九忍不住走過去,耳朵貼在油紙糊的斜紋方格門上,好奇地探聽裡面的動靜。
「唰」的一聲,一把刀從門裡插了出來。好在柳九九反應夠利索,側身一閃,避過那面白晃晃的刀刃。她睖睜片刻,望著插在木門裡頭的刀,嚇得牙齒直打哆嗦,她看了眼刀插的位置,腿一軟靠在身後的柱子上……
——她的那個小心肝顫啊。
如果不是她閃的快,那把刀就插在她臉骨里了!!
刀被裡面的人給抽了進去,木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黑衣鄧琰神情冷峻,握著刀走出來,朝她步步緊逼,拿刀直逼她喉口……他身上所散發的氣息猶如融化的千年寒冰水,淌過她渾身的每一個細胞,讓她承受不住,瑟瑟發抖。
柳九九望著鄧琰那雙陰鷙的眸子,嚇得舉著手動也不敢動一下。「鄧……鄧……鄧少俠,你……你……你有話好好說,認真說……別別別……別衝動。」她嚇得舌頭都捋不直。
「偷聽?」鄧琰邪魅一笑,冷冷吐出兩個字:「該死!」
鄧琰臉上是柳九九從未見過的陰冷神色,語氣里殺氣重重,看她的眼神也如利刃一般。
「別別別……衝動,鄧少俠,你頭怎麼了?是在哪兒受傷了?你把刀放下,我給你包紮包紮……」她的話還沒說完,鄧琰一齜牙,舉起刀朝她砍過來。
「啊啊——」柳九九滑溜側身跑開,堪堪躲過那帶著怨念的一刀,她躲到柱子后,從腦袋上拔出菜刀形狀的簪子,拿著尖銳一方對著鄧琰:「你你……別過來啊!過來我就戳死你啊!我我我戳死人不償命的啊……」本來還有幾分氣勢的柳九九見鄧琰那麼凶,索性放下簪子抱著柱子求饒:「鄧少俠錯了,我什麼也沒聽見,我真的什麼也沒聽見——」
她發誓,她真的是什麼也沒聽見!
周凌恆穿戴好衣服塞好饅頭走出來,一巴掌將鄧琰推開,拉過柳九九護在身後,就跟老鷹護崽似得。「鄧琰,你反了你!朕……真是反了你!把你的刀放下!」
「留她還是留我?」鄧琰放下刀,問周凌恆。
「當然是留她。」周凌恆伸出胳膊,柳九九順勢抱住了他的腰,一頭扎進他懷裡,閉著眼不敢扭過頭看鄧琰。
為了尋求一絲安全感,她死死抱住周凌恆的腰。
她不就是想八個卦,鄧少俠至於嘛……看來土豆說的沒錯,這些江湖人士快意恩仇,翻臉比翻書快。前兩天還誇她手藝舉世無雙,對著她笑容燦爛,這才多久,就要殺她!
江湖人士太過分了!快意恩仇也不帶性格轉變這麼快啊?
她閉著眼什麼也看不見,周林恆原本輕鬆的表情也跟著一沉,他手上抱著嚇得魂不附體的柳九九,冷厲地目光同鄧琰對視片刻。
兩人從目光中交接言語,呲牙咧嘴開始用唇語。
——陛下,紅顏禍水,讓臣殺了她!
——你過來,讓朕先剃光你的頭髮。
鄧琰下意識摸了摸自己一頭烏髮,心一橫,索性握著刀氣呼呼走進屋內,跳窗離開。
柳九九用臉蹭了蹭他的胸,發現他的胸蹭起來似乎有點不同尋常,軟,很軟,軟的似乎沒有彈性。周凌恆鬆開她,粲然一笑:「九九姑娘,他走了。」
她覷了一眼周圍,長舒一口氣,拍著他的肩膀道:「鄧少俠剛才那眼神,太可怕了……你們是在房裡探討什麼秘密,所以他才想殺我嗎?」柳九九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幾乎可以浸出水來,她一臉委屈,「你們江湖人做江湖事,我就是個小老闆,江湖事我不懂,我保證我剛才什麼都沒聽見,半個字都沒聽見……」
周凌恆看著她,瞧她一臉無辜,更偏向於她的確沒聽見。剛才他跟鄧琰商議了國事,若柳九九當真聽見,定會驚訝不已,不會表現的如此坦然。除非,鏟鏟姑娘真如黑衣鄧琰所說,心機頗深,另有所圖……
作為她的排骨大哥,他相信柳九九。
柳九九已經有段時間沒跟她的排骨大哥說過話,她甚至開始懷疑,排骨大哥是否真的存在,並且開始懷疑排骨大哥從一開始就是她的幻覺。
她本來就餓,被鄧琰那麼一嚇……她需要吃一塊桂花糕壓壓驚。周凌恆扶著她的胳膊,感覺到她在發抖,問她:「九九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柳九九大手一揮,一把推開周凌恆,「我去做桂花糕……壓壓驚。」
下樓時她雙手扶著木扶梯,雙腿發軟,險些從樓梯上滾下去。沒事,沒事才怪!她都快嚇成大黑了……
為了不在夥計心裡失去老闆娘的魄力,她只能強做鎮定!
下了廚房,柳九九拿出自己釀的桂花蜜,倒入瓦罐內同糯米粉一起攪拌,再捏成塊狀,上蒸籠小火慢蒸。
大概是因為驚魂未定,桂花糕一開籠,柳九九顧不得燙嘴,自己一口氣了八個,剩下兩個她不敢再吃,想著給周凌恆留兩塊,也當是因為她方才偷聽賠禮道歉。剛才也怨不得鄧少俠發火,怪她生了一顆八卦心……
她端著桂花糕往樓上走,搖頭感嘆這年頭招的夥計都是大爺,只有她這個當掌柜的勞心勞力。到了周凌恆門口她本想敲門,可剛一抬手,門「吱呀」一聲自己就開了。
鄧琰走了應該不會再回來,她沒有多想端著桂花糕走了進去。柳九九一進門首先看見的是一張屏風,氤氳的熱氣從屏風后飄出來,輕薄的屏風上映襯著周凌恆妖嬈的身姿。
她眼睜睜望著周凌恆下了浴桶。
「姐姐?你在洗澡啊?」柳九九見他坐進浴桶,這才端著桂花糕繞過屏風走了進去。方才是她不對,動了偷聽人八卦的心思,這會她想補償周凌恆。
不僅端了桂花糕來,還撩起袖子打算幫他洗澡。
周凌恆完全沒想到柳九九大不咧咧繞過屏風走了進來,嚇得一張俊臉通紅,他忙側過身,背對著她。
他烏黑的長發盡數垂在身後,如黑瀑一般落進水裡。柳九九盯著他的背影,望著他露出的「香肩」隱約可以看見他性感突兀的美人骨。
柳九九捧著臉感嘆:「鮮活版的美人沐浴圖啊……」
「……」美個大黑狗啊!看個背影能看出什麼?他的身子往下縮了縮,水面上的花瓣擋住了他胸以下的位置。
柳九九左右打量四周,找到搓澡帕,一手抓住他的肩膀,一手握著搓澡怕在浴桶里浸濕。「我幫你洗澡。」說著,還不忘端過她剛才做的桂花糕:「喏,我剛才做的桂花糕,你嘗嘗。」
此刻他哪裡敢伸手,柳九九的手搭在他肩上,他整個身子如同被定住了似得,不敢動彈。偏偏該死的下半身因為柳九九那麼一摸,滾燙的要炸開!
本來以為她不會有更過的動作,結果這丫頭對他的身體幾乎自來熟,打濕了手開始給他搓背。背上軟綿綿的觸感讓周凌恆從耳根紅到脖子,整副身子燙得要炸開!就連他跟鄧琰平日酗酒,身子也不曾這般滾燙過。
柳九九的手一路探至他的腋下,她本來想撓他痒痒,這一抓發現周凌恆半點反應都沒有。讓她更覺奇怪的是……周凌恆腋下沒肉的?女子這處不是應該很多肉嗎?
她的手再往前摸了摸,一下抓到了周凌恆的小顆粒……等等等等……為什麼沒肉!為什麼沒肉!
然而睖睜的周凌恆被她這麼一抓總算緩過神,捂著自己胸口「啊」的大叫一聲,從浴桶里站了起來。鏟鏟姑娘為什麼要抓他的胸?為什麼要抓他的……
鏟鏟姑娘為何如此……不知羞恥!
柳九九手裡還拽著洗澡怕,她望著從浴桶里站起來的周凌恆,已然風中凌亂,胸……平胸……
她的目光再往下——
被周凌恆身下的東西嚇傻了,白眼一翻,腦袋一歪,「轟隆」一聲栽倒在地。
青天可鑒,她真不是浪蕩不羈的女子!
絕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