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姜亦長的漂亮,少年秀氣清俊,看上他的人自然不少,但有膽子干點什麼的人卻不多。
徐桑桑算有勇氣的一個。
學校認識她的人很多,學習成績差,一個女的打架鬥毆很經常,長的可以,在一群小混混里很吃的開。
她公開表示看上姜亦很久,前後堵人也好幾次,不過當事人對她很不感冒。
每周一最後一節課全體教師開會,全校學生自習。
窗外有人叫姜亦名字時全班同學都愣了下。
「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徐桑桑咬著根棒棒糖在那邊喊。
姜亦趴在桌上睡覺,眼都沒抬,直接轉頭朝里。
「你出來一下,真有事!」
「……」
「怎麼說都認識一場,你連這點面子都不給?」
「……」
幾十雙眼睛注視下,姜亦依舊沒吭聲,徐桑桑開始有點掛不住臉,旁邊還跟著幾個妹子嬉笑著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最後直接走了進來。
郭楠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小聲道:「呦,這女的挺能耐啊!」
徐桑桑走到他們跟前,拍了拍桌子,嬌嗔道:「姜亦我跟你說話呢!你怎麼這樣啊?」
郭楠插嘴,「他咋樣了啊?」
她瞪著眼,「管你什麼事?!」
「嘖嘖嘖!你不知道他成天跟我穿一條褲子的?」郭楠賤兮兮的撞了撞姜亦,「我說的對吧?親愛噠!」
「我靠!」陳彤低聲道:「這人又犯病了。」
徐桑桑說:「你沒病吧?」
郭楠捏著嗓子,「你怎麼能這麼說人家呢?」
徐桑桑給噁心壞了,她在這已經呆了不少時間,姜亦連個正眼都沒給她,這是往日里她從沒經歷過的。
門口還有平時玩在一塊的好友看著,她什麼時候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人這麼削麵子過,脾氣瞬間就上來了。
罵了一句神經病,不再搭理郭楠,轉而說:「姜亦,我跟你說話呢,你裝什麼死?!」
「……」
她抬起一腳踹向桌子,「你給我起來!」
桌子沒怎麼動,也沒造成多大影響,只是她那隻手揮過去的時候不巧甩在了葛戈後腦勺上。
葛戈側頭,冷冷的看著這個叫囂不停地女人。
陳彤當下便大聲道:「你這人注意點行不行?能不能別打擾到別人?」
「你算個什麼東西?我愛怎樣就怎樣,你管的著嗎?」
徐桑桑憋著的氣找到了出口點,轉頭就朝陳彤撒了出去。
「什麼叫我管的著嗎?你現在打到人了!」
「打到人怎麼了?我還打你呢!」
她抬手就要扇過去,半空中被人攔下了。
剛才嬉皮笑臉的男孩驀然冷下臉,目光銳利冰涼,輕飄飄瞅著撒潑的女人,壓著聲音道:「活膩歪了?你敢在這動我們班的人試試!你信不信我讓你走不出這個門?」
聲音不大,卻莫名很有壓迫感。
徐桑桑也不是經不住嚇的人,但是看著郭楠瞬間惡狠狠的表情,到底也不敢再做什麼。
姜亦這時睜了眼,終於淡淡的看向她,清如水的眼眸,虛虛的攏在她身上。
徐桑桑呆了呆,郭楠鄙夷的撇嘴,像碰垃圾似的丟開她的胳膊。
「找我什麼事?」
徐桑桑前一秒的耀武揚威轉瞬收斂,她勉強笑道:「我來叫你周末去看電影,有新片上映他們說還不錯。」
「不去。」
「別這麼快就拒絕啊,考慮一下,我放學……」
「不用了!」姜亦打斷她,「沒興趣就是沒興趣。」
徐桑桑僵著臉,「你不至於讓我這麼沒面子吧?」
姜亦眯眼突然開始細細打量徐桑桑,顯得無辜又純真,等對方不自然的臉紅,面露嬌羞時,開口道:「你有面子嗎?我憑什麼給你面子?」
「你……你怎麼……」
「我怎麼了?我認識你嗎?」
徐桑桑大聲道:「昨天我們還說話了,你敢說不認識我?」
「昨天跟我說話的人多了,你誰啊?」
姜亦揉了揉脖子,懶懶的伸展四肢,淡薄衣衫勾勒出少年柔韌的身體。
他戳了戳葛戈,「被打到哪了?」
陳彤立馬興奮的高聲搶答,「後腦勺!」
姜亦點頭,從后桌撈過厚厚一本辭海往前一丟,對徐桑桑道:「端著這本往你後腦勺用力砸十下,我可以試著考慮考慮周末出不出門,」他笑著,表情滿滿都是誘惑,「要嗎?」
徐桑桑看看辭海,再看看貌美的少年,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後惡狠狠的開口:「你們都給我等著!」
等人狼狽跑遠,班裡一群看戲的少男少女爆炸似的喧囂開來。
陳彤崇拜的看著姜亦說:「帥哥,你太牛逼了,你那話簡直比揍人還疼啊!」
郭楠說:「你要不要也崇拜崇拜我?我剛才可是幫你擋了血光之災!」
「你就算了。」
「喂——!」
徐桑桑不是善茬,這天放學郭楠和姜亦在校外和幾個高年級男生打了一架,狀況挺慘烈,不過對方也沒討到好。
姜亦臉上掛了彩,當晚傷葯還是葛戈給他上的。
郭楠打架打的很疲憊,加上杜清情況好了很多,所以死皮賴臉的也來了姜亦家。
時間晚了,郭楠肚子餓,張嬸已經睡覺,他便指使葛戈去弄東西。
姜亦照著鏡子說:「要吃自己做,別隨便使喚人。」
郭楠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上,拖長著調,「照顧照顧傷員心情好嗎?咱們這就她一個女的,出點勞力怎麼了?」
姜亦放下鏡子對葛戈說:「別理他,趕緊回去吧!」
郭楠嚎了聲表達不滿。
葛戈走了,時間過去,寂靜發酵。
姜亦洗完澡,拿了套新的換洗衣物扔郭楠身上,催促:「別裝死了,趕緊去洗洗。」
郭楠閉眼翻了個身,「哥累,今晚你懂事點別再折騰我。」
姜亦抬腿就踹了他幾腳。
「地方沒踹對啊,下次重來,記得力道把握好了!」
吹風機嘩嘩響著,等頭髮半干,姜亦將吹風機扔旁邊,窩進沙發里。
兩人面對面,中間是茶几。
頭上的水晶吊燈調在最低的亮度。
郭楠說:「葛戈以後都要每天來你家?」
姜亦仰頭看上方,說了句,「不知道。」
以後的日子還很長,誰說的清。
「她這每天過來她家裡知道嗎?」
姜亦搖頭。
「呵!」郭楠坐起身,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多,「她家裡人是不是太放心她一點了?」
姜亦沒說話。
郭楠又說:「看樣子這孩子日子過的也挺慘啊!」
安靜了會,他又說:「你今天真怒了吧?」
「嗯?」
「那個徐桑桑扇了葛戈後腦勺,你是真怒了吧?」
姜亦平時對誰都平平淡淡不愛搭理的模樣,郭楠誠心撩撥他也只是皺皺眉,不耐煩的踹幾腳,但真正生氣的很少。
「你想太多。」
郭楠嘿嘿的笑,指著他,「我還能不知道你?按著往日作風你會跟個女的計較?像今天這樣這麼讓人下不來台的我可是第一次見。」
姜亦起身去倒水。
「哎!說說嘛,這有什麼的,害什麼羞啊!」
「你他媽才害羞呢!」
姜亦走回來坐下,雙腿交疊擱茶几上,手裡端著個玻璃杯,小口小口喝。
「不害羞就說啊,是不是對葛戈特殊照顧了?」
「……」
「一個男人,你大方點,我都替你急的慌。」
「急死太監。」
「行,我是太監,替您急,成吧?哎呦,看著你我也渴了,都不知道給我倒一杯!」
郭楠也去拿了個杯子,好像真渴了,連著喝了兩大杯才停,路過姜亦時捶了他一拳,眼神示意他速度。
姜亦收腿,將杯子一放,想了想,「其實真沒什麼。」
「你真當我傻呢?」
姜亦沒跟他貧,「真的……就是覺得她可憐。」
郭楠撫著下巴,「那倒是,她過的確實挺坑爹的。」
隨後又苦笑,「比我還慘。」
他是被放養的主,除了生活質量可以,其他沒什麼好的。
他是他父親拋開正室后的風流產物,在一個還算名門的家族裡,他的存在感極低,並且沒有任何話語權。
姜亦說:「睡吧,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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