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我只怕你會不要我

「我知道了.」池墨城欣喜地抬起頭.在張小麓的額頭留下淺淺一吻.隨後讓她坐好.「我帶你去個地方.」

池墨城突然的轉變讓張小麓不明所以.直到車子拐進熟悉的街道.來到了一個老舊的小區門前停了下來.張小麓才恍悟這裡是老房子.

池墨城將車停在小區外的停車位上.兩人剛一下車.門后的守門的大叔便開口打招呼了.「喲.你們兩個有段時間沒回來了.」

「工作忙.」池墨城沖著大叔笑了笑.拉著張小麓的手往樓下走去.途中正遇上下樓到垃圾的隔壁婆婆.看著兩人滿臉笑意地樣子.揶揄了兩句才放兩人上樓.

張小麓父母出事的時候.正遇上張家準備搬家的時候.大多的東西都搬到那邊新家去了.這邊就剩下一些不捨得扔的老東西.奶奶還想找個時間回來搬過去.

可還沒來得及.她父母就出事了.

守喪自然是在這邊進行的.

因為在張小麓的眼裡.這裡才是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家.

推開門.依舊是撲鼻而來的塵灰.兩人的動作都極清.只怕會驚擾了在這裡歇息的精靈.到了客廳之後.兩個人同時停駐了腳步.

「小麓.你離開的那兩年.我都不敢回到這裡.」池墨城幽幽地開口.語氣輕柔而帶著自責.「因為我心裡愧疚.愧疚對奶奶的承諾.更愧疚叔叔和阿姨.沒能好好照顧你.卻反而要讓你替我擔心.」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我很努力地讓自己變得更強.只為了能夠匹敵你的勇敢.小麓.以後的每一個新年……我都想陪你一起回到這裡來過.好嗎.」

雖然張小麓他們已經不住在這邊了.但新年的時候.總是要回到老房子這邊的.就算是張小麓在國外的那兩年.張小麓也曾悄悄回來過.

只是兩個人不知道的是.一個人因為害怕思念.不敢上樓.只好在小區外的車裡坐一晚上.；另一個人則是因為匆忙.在未曾打掃的客廳里做了一晚上.

而此後.這樣的錯過……不會再有了.

池墨城說.以後的每一年都會陪自己回來過.

「池墨城.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但我會用行動證明.」池墨城伸手.將有些彆扭的張小麓抱進懷裡.抵著她的頭說道.「小麓.我給你的承諾……就是我的所有.我不需要你把自己交給我.但我想把自己交給你.」

池墨城的話聽到了張小麓的耳里.未免還是顯得有些幼稚.但卻抑制不住心底的感動.

「小麓.我一直都希望……我和你可以像叔叔和阿姨那樣恩愛.所以只有在這裡.我才能鄭重地許下承諾.我只怕……你會不要我.」

你會不要我.

何其委屈的一句話.卻讓張小麓有一種不想再繼續的衝動.讓她有一種「就是這個人」的想法.而這樣的感覺.是之前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帶給她的感覺.

這番對話.雖然簡單.但也算表明了兩人之間的情緒和感情.等兩人走出老房子的時候.已經十一點過了.

張小麓今天也是累及了.但也餓極了.池墨城片可不敢停歇地開車回了家.就在廚房忙碌.

張小麓如同往常那般.靠在餐桌旁.看著他忙活.自己卻抱著剛剛洗好的一碗青棗吃得暢快.

池墨城轉身洗菜的時候.還不忘回頭叮囑.「你少吃點.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

「你少管我啊.」張小麓冷冷威脅道.又吃了一顆棗.看著他忙碌的樣子.又玩心大起.「墨城.過兩天就是聖誕節了.你有沒有想好給你那個小女朋友準備什麼禮物啊.」

這話里的小女朋友嘛.自然指的不是張小麓了.而是梁虹語.

誰叫張小麓現在太高興了.忍不住找不痛苦.想到池墨城和梁虹語人前恩恩愛愛的樣子.心裏面堵得慌.自然也就跟著冷嘲熱諷兩句.「要不要我給你出出注意.」

「不然我把她娶回來當小的.你這個正牌夫人閑著沒事兒就跟她討論一下字畫.看看風景什麼的.」

「池墨城.」

「那是你自己說的.」

「我只是說說.不像有些人……居然去假意勾搭人家女孩子.你的底線呢.你的道德呢.都到哪兒去了.」

聽到這些話.池墨城到不生氣.只是有些無奈.「小麓.我記得是有人故意讓我這麼做的吧.」

「那是因為我當時想調查陳向天.可是我現在根本就……」話說到這裡.張小麓突然頓住了.

離開聚成也有幾個月了.這段時間幾乎已經將正事擱淺了.也怪這段時間亂七八糟的事情實在太多.連她的思緒都是亂的.

可池墨城那麼長一段時間都未曾和梁虹語接觸.現在卻突然和她走得那麼近……

「墨城.你要幫我對付聚成啊.」

張小麓語氣中的疑惑讓池墨城煮麵的動作頓了頓.隨後又似想到了什麼.笑了笑.這才拿過放在一旁已經放好作料的碗.裝好麵條放在桌子上.拉著張小麓坐下.

隨後又將筷子遞到她的手裡.

張小麓也絲毫不客氣地接過筷子就大快朵頤起來.

等她吃了好幾口.池墨城才慢慢開口解釋.「小麓.我做這些事情不是在幫你.而是在幫我自己.我想讓你知道.我是你可以依靠的男人.」

張小麓吃面的動作頓住了.眼神在池墨城的臉上來回巡視了好幾遍.又捨不得碗里美味的麵條.低頭吸了一口麵條.又抬頭看著池墨城.也不開口說話.

然後又低頭吃麵條.抬頭……

如此反覆了好幾遍.池墨城終於是忍不住了.一把將筷子搶了過來.表情嚴肅而認真地開口.「小麓.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你有沒有認真聽啊.」

張小麓望著自己被搶了筷子的手.噘著嘴.有些嬌倩地鬧著.「你把筷子還給我.」

「不還.」

「池墨城.」

「張小麓.」

好吧.她妥協.

張小麓覺得自己已經被池墨城吃得死死的了.

「吶.我就跟你說一件事情吧.」張小麓拍了拍池墨城的肩膀.「那個市場部的樂未央是我的人.有什麼事情你儘管和她商量.」

想當初.張小麓可是花了大心思才讓樂未央順利打進聚成高層的.兩個人的目的太像了.所以達成合作基本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而樂未央這幾年在聚成潛伏得也非常好.不低調但也不張揚.至少聚成很多人還是信她的.

「墨城.未央可是個好姑娘.」

「恩.然後呢.」

「你要對付聚成啊.還真的找她.」張小麓的臉往池墨城那邊湊了過去.「我們知道陳向天的七寸在哪裡.但是要釘住這個七寸.還真得讓未央妹紙去做.」

「好吧.我聽你的.」池墨城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張小麓的頭髮.隨後才把筷子還給她.「你慢慢吃.我先去洗澡啦.」

「墨城.什麼時候帶梁虹語回家見見我這個家長啊.」張小麓玩心大起.望著池墨城挺拔的背影.還不忘打趣.

池墨城雖然不喜歡.卻也只能由著她去.到底是沒有再和她爭論什麼.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張小麓正拿著手機.耳邊傳來一陣陣的盲音.她有些焦躁地拉開窗帘.那玻璃上結的漂亮的冰花卻讓她愣住了.猛地驚覺今天似乎比昨天更加寒冷了一分.

昨晚半夜似乎下了雪.往下望去.還能看見街邊沒有完全融化的雪.

張小麓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冬天真的來了.

張小麓穿著舒服的毛拖鞋往樓下走去.池墨城正在廚房忙碌.張小麓聽著廚房傳來水沸騰的聲音.心裡覺得暖暖的.

「你在忙什麼.」

「小麓.你醒了啊.」池墨城回頭沖著張小麓笑了笑.隨後又打量著她一身的穿著.確定她穿得足夠暖和.這才繼續說.「今天冬至.晚上我們做羊肉湯吃.」

「你今天又沒課.」

「這學期的課程差不多都結束了.不過下午一點半有一場考試.三點結束.考完了我回來接你.我們去超市買點東西.冰箱快被你吃空了.」

「說得好像你沒有吃一樣.」

張小麓嘴裡這麼說著.心裡卻是甜蜜的.不過這個笑意並未保持多久.

「也不知道米樂怎麼樣了.」

「你給她打個電話不就好了.」

「我起床就打了.可是沒開機.」張小麓想到睜開眼就打出去的那個電話.眉頭忍不住皺成一團.「我好擔心米樂.凌老師也不是什麼好人.」

「放心吧.你那個凌老師好歹是軍人.不會把花米樂怎麼樣的.」池墨城淡然地笑了笑.出聲安慰她.隨後把一碗餃子放在張小麓的面前.「來來來.吃餃子.」

「墨城.我在說真的.」張小麓抓住池墨城的手.似乎牟足了勁兒要讓他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池墨城也不辜負她所望.偏頭認真地看著她.「小麓.我說的也是真的.昨天晚上你那個凌老師知道米樂姐出事了.不是比你還著急嘛.你覺得那會是因為什麼.」

「呃.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