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池墨城的質問

「那天在教堂發生什麼事情了.」池墨城睡了一覺后.張小麓正好也熬好了粥.他剛一落座在餐椅上.質問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仔細回想一下.她好像還沒有將自己和劉墉容合作的事情告訴池墨城.那今天的事情.是劉墉容的人救了她.她應該怎麼解釋呢.

「聖心大教堂背後有一個大花園你知道嗎.」

池墨城喝了一口粥.抬頭望著張小麓.隨後點了點頭.目光中的疑惑卻半點沒有散去.反而精銳地像一把利刀.彷彿想將張小麓的秘密全部解刨出來.

張小麓被池墨城這樣的目光看得有些心煩意亂.不自然地將目光移向一旁.這才繼續說.「我和沈非在教堂的時候.在裡面逗留了幾分鐘之後.就到後面花園區散步了.說了也巧.今天正好是神父給大家講解經文的時間.就正好把地方選在了花園裡.我和沈非就在旁邊聽了一些.所以當時教堂發生爆炸的時候.我們才辛免於難.」

當然.張小麓隱瞞了劉墉容給她打的那個電話.如若不是因為那個電話.她和沈非才逃過一劫.同時也阻止了神父他們回教堂裡面.

「可是墨城啊.我在那邊並不奇怪啊.為什麼你也在那裡啊.」張小麓這樣問.一來的確是有幾分好奇.但更多的是因為想把話題轉移開.

池墨城自然不希望張小麓覺得自己是在跟蹤她.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低頭喝了一口白粥.過了好一會兒才語氣生冷地開口.「我的事情……你還關心.」

想到張小麓在教堂裡面答應了沈非的求婚.他便覺得頭又隱隱痛了起來.有些生氣地放下手裡的勺子.猛地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是張小麓從未見過的冷漠.

「小麓姐.我是不是該恭喜你啊.」

池墨城這句話問得十分奇怪.

至少張小麓完全不明白他說這句話時什麼意思.什麼叫恭喜她.

難道池墨城是覺得她在教堂逃過一劫所以才這麼說.還有他現在的表情.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嚇人.以前池墨城可不會在她面前露出這樣的臉色.

「墨城.你這兩天是不是太累了.」張小麓跟著池墨城起身.將他面前的碗拿起來.準備轉身去清洗.口中還說著關心的話.「你再上樓休息休息吧.我看你精神還沒怎麼恢復.」

「放下.」

張小麓的話音剛剛落下.池墨城帶著命令口吻的話便接著出口.張小麓這下是真的愣住了.雙手捧著碗不知所措地望著他那張冰冷的臉.「墨城.你到底怎麼了.」

「張小麓.我突然覺得好像一直以來我都高估了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池墨城一邊忍著頭疼.一邊開口.說出的話並非完全是他心中所想.可嘴上就是停不下來.

原本張小麓沒頭疼這個毛病.這會兒被池墨城這麼一鬧.也覺得心煩.瞪了他一眼.轉身走到洗手池旁洗完.

她剛把水龍頭打開.池墨城便跟個小孩子鬧脾氣一樣.走上前來把水龍頭給關上.張小麓懶得跟他理論.伸手再次擰開.池墨城也跟著繼續關上.

一開一關間.張小麓的脾氣也上來了.把碗往池子里一扔.語氣不善地開口.「怎麼.你想自己洗啊.好啊.我讓你.」

說完.張小麓一個轉身欲走.池墨城手快地伸出雙臂搭在水池的台上.將張小麓困在了自己的懷裡.

張小麓一轉身.兩人的目光便對上了.

看著池墨城那雙不滿血絲的眼睛.張小麓心裡沒由來地就心疼了.長嘆一聲氣.解釋說.「墨城.你別鬧了好不好.還有.在我心裡.你本來就一直很重要啊.」

「那是我重要還是沈非重要一些.」

怎麼這個問題聽上去就那麼酸呢.

看著張小麓沉默不言.池墨城忍不住往前湊上去.臉幾乎貼著張小麓的臉.就連他呼吸的熱氣.都全部噴洒在了張小麓的臉上.

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張小麓的臉不由自主地發了燙.

「小麓.我再問你呢.是我重要……還是沈非重要啊.」

「你你你你.當然是你.」張小麓不喜歡池墨城靠這麼近.心跳會加快就算了.就連自己的心思彷彿都會被池墨城一眼望透.所以她便迫不及待地說出自己口中的答案.雙手卻已經推開了池墨城.一邊說著.一邊往客廳逃走.「你是我弟弟啊.當然你最重要了.」

池墨城怎麼會看不出她那點小心思.勾著唇壞笑著.同時握住張小麓的手腕.一把將她拉回自己的懷抱.不准她逃跑.

「姐.你答應沈非的求婚了.」

張小麓被池墨城這麼一番詢問下來.腦袋早就暈頭轉向了.這下聽到這句.連她自己都震驚了.

她什麼時候答應沈非的求婚了.

應該說她和沈非之間的婚約已經解除了才對吧.

而且池墨城又是上哪兒聽見這些小道消息的.

這麼一想.張小麓的思維反而清晰了.理了理.很快就明白問題所在.驚訝地望著池墨城那張故作無辜表情的臉.火氣蹭蹭蹭地冒了上來.「池墨城.你膽子肥了.敢跟蹤我.還有.你趕緊放開我.」

「不.」池墨城想也不想就開口拒絕道.甚至還把張小麓往自己懷裡拉了拉.兩人的身體瞬間貼得更緊了.甚至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我就不放.」

這段時間.尤其是沈非的事情之後.張小麓似乎有點明白自己對池墨城的感情了.可正因為如此.她才更加不能繼續放縱這種感覺蔓延.尤其是不能把池墨城引入歧途.

「池墨城.我叫你放開.」

「那你跟我解釋一下.你沈非究竟怎麼回事兒.」

「我和沈非有婚約.事情就是這樣.」原本張小麓想把自己和沈非解除婚約的事情告訴池墨城.但按照池墨城目前的態度來說.這件事情還是別讓池墨城知道比較好.如此一來.他至少還會有所忌憚.

可張小麓沒有想到的是.她的承認就意味著對池墨城一刀一刀血淋淋的傷害.池墨城這輩子什麼傷痛都背得起.就是承受不了張小麓對他的傷害.

「張小麓.你都和我做了.你怎麼還敢繼續跟沈非在一起.」這一刻.池墨城真的被嫉妒蒙蔽了所有的理智.他恨不能將眼前這個女人撕碎.可卻又那麼捨不得.

張小麓看著池墨城猩紅的雙眼已經漸漸散發出的憤怒的氣息.有些擔心.「墨城.我和沈非的事情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那是你一廂情願決定的.」池墨城說到.「張小麓.我不同意.你和沈非……我絕對不同意.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是我的人.」

池墨城吼完這一句.頭更痛了.一把鬆開張小麓.雙手按著太陽穴.

張小麓看著他這樣.心裡是又急又疼.趕緊拽著他的手往樓上走去.「你給我上樓去睡覺.有什麼事情你起來了再說.」

「張小麓.你都準備不要我了.」池墨城聽到張小麓關切的話.心裡突地變得柔軟.伸手從身後溫柔地抱住了張小麓.張小麓心裡動容.停下了腳步.只聽見身後的人低著頭繼續在她耳邊低語.「張小麓.沒有你的生活……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的意思和價值.」

這算不上什麼動聽的話.甚至還帶著威脅的成分在其中.但就是這樣一句話.池墨城只要在她面前楚楚可憐地說上一句.張小麓心裡那桿秤就徹底沒了公平.全部偏向了池墨城的那邊.

可這有什麼辦法.這麼多年的生活了.就算是張小麓最開始恨著他.但內心深處仍然愛著他.池墨城正是因為抓住了這一點.所以這麼多年來.在她面前裝乖賣傻.怎麼可憐怎麼來.張小麓根本就招架不住.根本無法防備.

等她徹底被池墨城所感染之後.池墨城卻告訴她他對她是愛.

在此前的十年裡.張小麓一直只把池墨城當成是弟弟.想把所有一切好的都給他.即便她怎麼打罵.卻不容外人說上池墨城半分的不好.

然後池墨城活生生將這種寵愛要擰成愛.男女之間那種愛……

張小麓不想跟著池墨城一起犯傻.更不願意外人對著池墨城說三道四.說到底.既然做了姐弟……那這輩子就只能有情親.除此之外任何的感情都是不允許.都是被禁止的.

所以趁著那份感情還只是一株幼苗的時候.她必須將它徹底拔除.從池墨城的心裡.從她的心裡.徹底拔除.

「墨城.你以後……總會有你的生活的.」張小麓伸手.像個家長一般拍了拍池墨城抱著他腰肢的手.「等你以後結婚了.有了孩子……你大概就會懂我的心情了.作為你的家長.作為你的姐姐.我只希望你稱為最成功的那個人.而不是被世人所唾棄的那個人.」

「呵.張小麓.一定要把話說得這麼大義凜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