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歸途之夢、欲探疑雲

第四章 歸途之夢、欲探疑雲

所謂為:正是洛陽好風景,一路出發到東京。

洛水蜿蜒繞著昔日的帝都,高大的洛陽古城牆注視著趙匡胤一家的離去。

正月二十日,離開洛陽那天,天氣十分清爽,仰觀天地之間,宇宙清澈無比,那種透徹心靈的純潔般的空氣,使人們呼吸之間一片舒暢,這種感覺自然是好極了!

因為十多年前就把家從洛陽搬到東京,因此一路上要帶的東西物件兒不多。可話雖說如此,一家人倒也樂呵呵地,又因為要照顧到剛出生的嬰兒,路上一行人走走停停,權當是消磨時光,和家人們多待一會兒,欣賞一路上的美景,竟要比以往花費的時間多一倍(洛陽和東京相距約400里路程,洛陽距離開封全程193.3公里,在現代則要開車需要2小時52分鐘)。

暖風熏得人皆醉,何況今年喜得子。趙匡胤過慣了戎馬倥傯的生活,倒也騎著高頭白駒,神氣活現地穿梭在馬車之間,為一行人保駕護航,時常注視著身邊發生的一切事情。

而趙弘殷因為常年在外征戰,和妻兒聚少離多,趁著這段時光一起多陪陪老妻,所以一直都是呆在妻兒旁邊,到沒有騎著馬兒。

一行人在路上有說有笑地,特別是趙德昭這個小傢伙路上表現得十分乖巧,不哭不鬧,一直嘻嘻笑笑地,大家都沒見到他哭過鬧過。

趙德昭心花怒放

好春(chun)光~

不如夢一場~

夢裡青草香~

你把夢想帶身上~

藍天白雲青山綠水~

還有輕風吹斜陽~

一千年~

年年花開放~

天天好時光~

……

看到眼前的美景,趙德昭恨不得高聲歌唱。無奈,只能在心裡哼哼了。

好風景!沒想到還是原來的世界更美麗!

時辰不早了,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夜晚沒有白天那種喧囂,溫度也降了下來,一行人顛顛簸簸地累了一個白天,那些有軍中經驗的隨軍護衛選擇一個臨近大河,地勢平坦的地方安營寨扎了。

趙匡胤一白天都騎在馬上,既要看好前方的路,畢竟這個時候路上響馬賊不斷,不會很太平,時時刻刻都要提防路上可能發生危險,又要照顧好一家老小,於是乎在大白天看似精神滿面的他,此時從馬背上一個踉蹌不小心摔倒在旁邊。

隨行護衛見到趕緊七手八腳地抬到帳篷內,幸好無大礙,因為累了,爾後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忽然之間,趙匡胤胯下的馬兒驚了,前方竟然有一個少年郎攔住了去路。

「吁—嘚~~停!」趙匡胤趕緊拉緊韁繩,馬兒停下來了,他忙問道:」這位小哥兒?如此危險,為何攔住去路?「

這位少年郎拱了拱手,自稱小道,道:「將軍閣下,小道人有事見你,只因我家師傅要見將軍一面,故而讓在下阻攔,無故驚了將軍的馬,請見諒!」

「不知尊師是?可否想告?」聽到那個少年深深的歉意,趙匡胤不想為難人家。

「家師曾說過他的法號不足為外人道也,他說總有一天將軍會知道的,尊師不愛張揚,故此不得告知。請見諒!」

「既然尊師法號隱晦不便,那不知道現何處?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他?」

「師傅說在有緣定會相見,煩請閣下勿要忘記師傅的約定!將軍我們以後再見。」說完那個少年郎蹭得一下就消失在眼前。

「奇了怪了,人呢?莫非是神仙。」趙匡胤親眼見到那人消失,於是乎四下里張望,可是沒見到,然後深呼一口氣,兜兜轉轉從夢中醒了過來,翻身跳下卧榻,心情許久不能平靜。

原來不過是個夢啊!趙匡胤不明所以然,然後伸了伸懶腰,回去繼續倒頭酣睡中。

——————————

次日

雞早時刻,天色大明,晨光里。

到了時刻,一眾人埋鍋造飯,吃完後繼續出發,然後這一天倒也平平靜靜,路上什麼動蕩也沒發生。

夜幕降臨了,趙匡胤早早得就入了帳內入眠,可是半夜之時,入了夢,之後他又醒轉過來,彌足了幾眼。

趙匡胤想了一下倒也沒什麼,反正是個夢,想想之後也就沒什麼了,算了算了,罷了罷了。這一天的勞累使得疲憊不堪的他又很快進入了夢鄉。

入睡之後,渾身感覺輕飄飄一般,置身在仙山之中,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像被斧子劈開一樣,又似一匹匹脫韁的野馬。四周雲霧繚繞,如詩如畫,衣衫單薄的他竟然體會不到一絲冷顫的感覺。

忽見一位白髮飄飄,仙風道骨的老翁從遠處的石階上走下來,踏著歌唱著:

「客路瞻太華,三峰高際天。夏雲亘百里,合沓遙相連。雷雨飛半腹,太陽在其巔。翠微關上近,瀑布林梢懸。愛此眾容秀,能令西望偏。徘徊忘暝色,泱漭成陰煙。曾是朝百靈,亦聞會群仙。」

「汝乃何人?」老翁見到一位容貌雄偉,器度豁如的年輕男子。

「小子姓趙名匡胤,字元朗!仙翁,不知這裡是哪兒?我怎會在此地?」趙匡胤躬身道。

「此乃?哈哈!老夫我也不知道,不過你能見到老夫我,想必你我二人也是有緣!」

然後唱到:

夢中人到夢中游,

人道西嶽紫氣來。

緣生緣滅緣又起,

幻真幻假何處去。

此間香氣飄雲山,

三十三年到庚申。

扶搖子虛純烏有,

他年相見三局棋(此詩為皓月所寫,吼吼!不喜勿噴哦!詩中暗藏玄機,大家腦洞打開吧!)。

哈哈哈!天機不可泄露,貧道無可奉告。

倏忽,面前一陣青煙,過後老者就不見了。

「有緣人,有緣自會相見!還是那句話天機不可泄露——」

蒼山之間,只留下老道之言語。眼見得老翁消失,夢中話語已畢,只留得夢中人獨自醒夢。

又是個匪夷所思的夢!夢醒了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到底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虛幻,只有那夢中的老翁和詩歌依舊真實,正如老翁所說幻真幻假吧,而那個做夢者應該怎麼解釋夢呢?

這一晚上趙匡胤都沒睡著,折騰來折騰去的,快把腦袋瓜子都想破了,也不知道此夢寓意著什麼,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猛地特別是三十三年那句,是說什麼嗎?跟自己有關嗎?呵呵,亦或是旅途上的勞累,自己越發是想太多了吧,也罷不去想了,看來時間或證明這一切的!

頂不住如灌了鉛一樣的雙眼皮,趙匡胤接著呼呼大睡著。

似乎在夢中嗎?

這次睜開眼睛見到的是一個正笑的十分開懷的孩子。呵呵,這又是夢嗎?怎麼夢中出現那張熟悉的面孔,不對,不對!那好像是自己的兒子,他怎麼也跑到自己的夢中來了呢。

難道和他有關嗎?趙匡胤已經分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他想繼續看看會發生什麼事情,可什麼也沒發生,只有兒子的笑容。

為了驗證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夢境中,趙匡胤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啊!好疼啊!趙匡胤發出一陣被宰的聲音,真的是自己的兒子啊!

趙德昭看到自己父親莫名其妙的舉動,剎那間收起笑容,兩眼目不轉睛地瞪著,好像要看出個所以然什麼的。趙德昭心裡想到爹爹是累得生病了嗎。

出乎趙匡胤的意料,他竟然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咦,不燙的!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回事,看來趙德昭孩紙還是挺關心家人的,但小孩子的他此時也不知道該幹嘛。

看到自己兒子像個大人一樣的行為,趙匡胤又覺得這一切不真實,伸手去摸摸孩子的頭,一副溺愛的樣子。鬧了很好時間才一副夢醒了的樣子,這又是何必呢,本來就是夢!

夢!夢!夢!這一切都是夢啊,都是夢搞的鬼……趙匡胤在心底疾呼。

出奇的是這段時間什麼夢的都消逝地無影無蹤。

「呼呼呼——」

一派釋然的神情,不過趙德昭怎麼跑到趙匡胤這邊來,趙德昭和趙匡胤也不知道,而其他人也不知道。

……

「爹,我做了兩個奇怪的夢,他們之間似乎有某種聯繫!」

「哦,什麼夢,快快說來聽聽,爹給你解釋解釋。」

於是趙匡胤一五一十地講給父親聽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胤兒,你不必如此緊張,我看到這個夢倒是個好夢,到時候如果你不放心就讓能釋夢的大師來解釋解釋。」古代人對夢是很重視的,民間就有一部書籍來解釋夢的。《周公解夢》,它靠人的夢來卜吉凶的。

究竟是好夢也好,噩夢也罷,待以後就知道了。

在路上耽擱了幾天的行程,正月二十二日,趙家一家人終於到了開封城外,遠遠地一座高大的城郭終於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之中。

——————————————

世上當真有此神人乎?雖然不見其五嶽真身,但託夢之事也未必有假。卻說此神仙為何這般作為,難道有何要事要將之天下於眾。

雖說趙匡胤對此將信將疑地,可老翁確實有其真人。

那麼為什麼這個老道要託夢給趙匡胤,這不得不從一件陳年往事說起。

據說二十四年前的二月二十六夜(公元927年),正值後唐明宗皇帝在位的時候。那日夜空中漂浮幾朵浮雲,疏星透過雲層閃耀著光芒,月亮時而躲在雲中,時而浮現出來。那夜的風也是醉人的,溫暖著世人的心。

當晚在洛陽皇宮中,唐明宗正在太廟裡向上天和祖宗禱告,希望天降聖人,輔佐大唐一統江山,早日結束戰亂,還天下一個太平盛世!若按照後世歷史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那麼確實唐明宗的禱告靈驗了,不過後唐如曇花一現,被後晉所取代之。

唐明宗的一番心血也就付諸東流了,後唐江山苦苦稱了那麼幾年也就如曇花一般終於消逝在歷史的長河之中,留下的只是當時人們的憂傷之情。

好了不扯遠了,就說說當晚的怪事吧!

那日的三更時分,本該靜謐的環境,如石頭在湖面上激起了水花。在洛陽城東的夾馬營,當時是後唐將軍的趙弘殷家被一股紅光紫氣所籠罩著,赤光繞室而不絕,左鄰右舍皆以為發生了火災,匆匆相救。

還有一件事情就是那趙家孩兒體有金色,這在外人看來是不一般啊,同樣是怪事一樁。不過三天之後那趙家孩兒的膚色漸漸就恢復正常了。再後來大家議論紛紛,認為是天現異象,而這件事情當時在洛陽便傳了開去。

時光如潮水一般潮起潮落,往往把沙灘上的東西消磨個一乾二淨,只留下隻言片語,而有時候事情越發想知道就越發的媚人猜想。人世間的事情也一樣,人類是很容易健忘的動物,淡忘了前塵往事,終不足為外人道也,或許只有少數當事人還歷歷在目,其中就包括那位老翁。

老翁早就知道此事是上天安排好的,所以未加干涉,還很樂意幫助世人呢。

可偏生在十多天前洛陽城東的夾馬營又上演了不同尋常的天象,卻比以往更甚。前文中第二章就提到趙德昭出生那一晚本來平靜如常的天氣一下子風雨突變,雷聲徹響,然後一個嬰兒就呱呱落地了。

想起往事,老翁覺著不可思議,如今這般事情更加離奇,已經超出了老翁的預測範圍之內。

唉,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奈何這天下分裂戰亂,生靈塗炭,老者又是世外之人,看慣世間萬事,但凡事總得有人來管管吧。

那晚看到東方異象升起,在西嶽華山的山頂,那位仙風道骨的老翁在華山下棋亭內,右手手中捏著兩枚棋子。其中一枚為黑子,一枚為白子。

老翁猶如一棵映入蒼穹的青松,縱是身旁烏雲密布,風聲滾滾,雷聲隆隆,此時的他依舊挺立著,似不屈不撓般抗擊著,遇事處變不驚。

「荀子曰:天道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咳~咳~咳~,大自然按照它自有規律運轉,非人力所為。」

老翁睡著,恰似閑庭,隨後眼見浮雲飄過鬢角,不由得放聲道:「吾愛睡,吾愛睡,不卧氈,不蓋被。片石枕頭,蓑衣覆地。南北任眠,東西隨睡。」

……

在這十多天的時間裡那位老翁一直掐著算著,可是結果依舊是那麼地出人意料。

「其哉怪哉!那晚的天象我竟然參不透!」

「世道無常,猶如平靜的湖面乍起波濤,如何能夠掌握著。」耳邊飄過先賢的教導。

「香孩兒,就讓我託夢給你,貧道在夢中看看你做什麼反應?」依舊是那副得道高人的樣兒,然後出現在趙匡胤的夢中。

……

「可教貧道好猜啊,這幾日的推算竟得不出個結果。唉!原本天象不是這樣的,難道天機已變,人都會變?此天象的昭示不知是好是壞?」老翁不知道趙德昭其實是從二十一世界穿越到大周年間的,然後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話語間有點兒語無倫次。

「一門兩父子!呵呵呵!這兩父子都是大富大貴的命啊!難道這也是命中注定的……咳咳咳!」老翁又是感慨道。

「原本這個孩子的命是活不到三十歲的!虎中之王,庚金白虎命,看來這天下不平靜了,怎麼會逆天改命呢!上蒼啊,你究竟有何打算?」老翁長吁短嘆道。

「天地一盤棋,到底是黑是白,是福是禍,全憑執子的人!」

「老道我是愈來愈看不透了,我本是世界上的閑人,過慣了野鶴的生活,這人間的事情,老道雖然管不了,無奈還牽挂著著世間的太平,但是為了人家能夠平和安寧,呵呵!也罷看來老道我該去親自看看那個孩子了,是福是禍自有分曉。」

碎碎念的老道似乎心裡頭兒有著落了,於是乎匆匆往山下趕去。

在山下叢林密布的地方,隱隱約約望去有座建築。原來是座道觀,而後老翁停下腳步走了進去。此間道觀,名為「神丹觀」,這道觀的主人據說也有半仙之體,山腳附近人家皆到此處求神問卜,往往所求之事都能實現,因此十分靈驗。

大家一傳一,十傳十地,吸引著很多人慕名前來,此間道觀香火愈發地鼎盛,之後又因為某個人聞名遐邇。

「師傅,您怎麼來了?可教徒兒心中挂念啊!」道觀內一位中年道者見到老翁,熱情洋溢地作揖著。

「褚元小徒,為師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的的確確是有事情要和你探討啊,這裡不方便我們還是入室說話。」

「徒兒,想必你可看到那天象了吧!」

「是,師傅,那日我剛好在戶外觀星象,本來好好地欣賞觀星象,誰知一陣大風刮過之後便看到天空中劃過一道亮光,緊接著就是一陣響雷,似乎大地都顫抖了一下。那個方向不正是朝著洛陽那邊的么!之後我也算過,算到了洛陽那個孩子,之後也覺得不可思議。」

褚元答道:「唉,可惜我的道行不及師傅的十分之一。不知道師傅有什麼疑惑嗎?該如何解釋這個天機?」

「原本那個孩子的命是不這樣的,好像天變異數,奪了那孩子的魂魄,現在這個孩子的身上的命運可是不一般著。」老翁皺皺眉頭,娓娓道來,顯出一副疑惑的神情。

「師傅,我的法術一般,看不透這個孩子對這人世間的影響。師傅認為將來會發生什麼嗎?」褚元疑惑不解,忙向老翁問道。

「褚元啊,為師現在不好過早地下論斷,除非親眼看到,否則為師內心不安啊!所以這次打算親自去東京城看看這孩子,好確定為師心中的疑惑!」老翁一派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樣子,」未免這天下蒼生生靈塗炭,如果這孩子對天下來說是個禍害,那麼為師必定早日剷除這妖孽。」

褚元信誓旦旦地說道:「那師傅打算何時動身前往,弟子雖然修行不高,但也要和師傅一起去東京!助師傅一臂之力,好匡救天下!」

「褚元,你道行尚淺,如果那妖孽法術高強,你是對付不了的。何況你畢竟要照料道觀內的事情。為師這把老骨頭是無所謂的,你還是呆在道觀內焚修香火,再此等候一個紅臉壯士,他日你就會知道那個人的!為師打算今日就出發,早一日到達就早一日放心。」

「師傅!徒兒恭送師傅!師傅早日去早日回來!」褚元送那老翁出了道觀,依依不捨地目送師傅離去。

「看來我們要提前見面,不過我是不會輕易讓你看出來我就是那個夢中老翁的!幾年之後老道再以真面目示之。」老翁道,之後形容大變,彷彿年輕個幾十歲,然後一路向東,朝著東京方向走去。

這個世界上確實有仙人,他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不是一般人就能遇上的。

老道下山,而此刻趙弘殷父子帶著家人來到了陳留,今天中午即將到開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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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宋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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