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假裝而已

第六章 :假裝而已

不多時,暗色里走出一個男子,手上穩穩端著杯酒。是三皇子派來的那人。

「這樣被監視著,真是叫人很不舒服。」

不止不舒服,時日一久,若無表示,還容易被人看輕。

即墨清輕晃酒杯,趨於柔和的五官在月色下微微泛出冷意,一雙眼直直望著他,卻又彷彿是穿過他在望著青雲之端,雖散漫,終有歸處。

那是怎樣的一種壓迫感呢?彷彿眼前人是天生的尊者,讓人莫可逼視。男子微微頷首端著酒杯,竭力維持著鎮定:「小侯爺,屬下……」

「本侯知道你來的目的,也曉得三皇子的疑惑。」即墨清說著,月光灑在他的臉色,帶不出柔和,反增冷厲。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即墨清抬眼望他,「這封信,你且交給三皇子,待他看過,自然便曉得本侯為何助他。」

都說小侯爺紈絝,只知玩樂,除卻模樣好看性子冷清之外沒有半分獨特,正是這樣,在他去尋三皇子說要助他一臂之力以爭皇位的時候,三皇子才會心下狐疑派他前來。

若他真有本事,那這麼許久,他便一直是在藏鋒,韜光養晦。而若一個人一直在掩飾自己的才學,那他斷斷不可能平白以自己的能力幫助另一個人;可若說即墨清沒有本事,又不能解釋他為什麼會去尋他,平白說那些話。

男子躬身領了書信,深深一禮,之後轉身躍離小院,消失在夜色里。

即墨清收回眼,剛想繼續飲酒,卻忽然發現沒有了杯子。挑眉,似不在意,即墨清直接拿著酒壺對著口子啜飲,滿滿的恣意閑散。

他清楚三皇子的顧忌,於是半真半假寫了些東西。

當今皇上是使了手段逼死先帝,后又奪了長兄之位才能當上這天下之主,而當年即墨清的父親即墨昆是皇上心腹,手掌兵權。那時宋歌的父親不過是副將,若非即墨一族遭劫,斷斷當不成如今的勛國公。

也正是那時遭劫,即墨一族僅剩了一個即墨清,若非慌亂時被娘親藏起,大約也留不下來。許是為了彰顯仁慈,皇上追封了即墨昆之後又給年僅七歲的即墨清封了個侯。

仁慈這種東西真好裝,兔死狗烹,當權者因本就不是正當登基,更害怕旁人功高蓋主……如果不是因為後來的發現,即墨清也許真會被他收買。正因如此,後來的他每每聽到有人講皇上待他仁慈寬厚,都覺得諷刺。

宋歌的父親因受過即墨將軍提攜,對他很是敬仰,因此對即墨清多有照顧,即墨清自幼算是與宋歌一同長大,或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唯一信得過的,便只有宋歌。

即墨清在那封信里隱約講了些自己的恨意,臨尾又說自己別無他求,只要能夠復仇便可。他知道三皇子不會將信拿給皇上,因他也是有恨的。他從小不受重視,於是暗中培育自己的勢力,只待一個時機。

真假參半,即墨清說了自己的恨,字裡行間滿滿的都是不甘,他說自己一心報仇,既然目的略有共同,便願與他合作,相互得個助力……一番話有理有據,悲喜有由,他一定會信,因心中有恨的人最容易受人利用。

「這酒味清香甘冽卻久漫悠遠,在這裡都聞得見……是般若?」

一個輕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即墨清一驚,回頭,正正對上一雙帶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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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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