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鐲子
那天夜晚,葉水蓮發現刁德發請宋明麗吃飯,看見刁德發和宋明麗一前一後相繼從飯店裡出來,醋意大發,頓時火冒三丈。
她來不及多想,憤怒驅使,不由分說沖了上去,她連抓帶撓沖著刁德發撲頭蓋臉地上去了,刁德發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是葉水蓮。
他愣了一下,趕緊使勁地抓著葉水蓮的胳膊往黑咕隆咚地角落裡拽。
說來也巧,也是合該葉水蓮和刁德發的事情敗露,陳志剛因為天太晚了,不放心葉水蓮一個人回家,他來接葉水蓮了。
遠遠地他看見蒙古燒烤門口有兩個人打起來了,他看不清楚是誰,但是能看清是一男一女,等到他離得近的時候,男人早已把女人拽到黑咕隆咚的角落了。
如果陳志剛看不見剛才那一幕,就是落過這裡,也不會注意角落裡有人,可是他看見了,走到附近的時候,禁不住四下里逡巡,他先是發現了葉水蓮的電動車,然後猛然想起那個人可能是葉水蓮,他想到那個女人的身形,和葉水蓮差不多。
角落裡,女人和男人開始吵著,後來聲音越來越小,漸漸地沒了聲音。
陳志剛感覺奇怪,他放下摩托,悄悄地從旁邊轉到了黑咕隆咚的角落,其實那個角落不是一個真正的角落,是一個細窄的過道。
陳志剛躲在過道口,向過道里看著,他看見葉水蓮先是死命地氣急敗壞地罵那個男人,然後好像被男人捂住了嘴,漸漸地沒有聲音了。
陳志剛悄悄地向里望過去,藉助微弱的月光,他看清楚了,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留留的乾爹,陳志剛不禁嚇了一跳。
更讓他害怕的是,刁德發不是捂著葉水蓮的嘴,而是把自己的嘴堵在葉水蓮的嘴上,雙手把葉水蓮抱得緊緊的,使得葉水蓮根本不能動。
陳志剛的大腦「嗡」地一聲,他想衝過去,可是不知兩隻腳就象粘在了地上一般,說什麼也拔不動腳,他就那麼靜靜地站著……
刁德發拚命地親吻著葉水蓮,然後……陳志剛借著幽暗的月光,竟然看見了兩段白色的人的身體,慢慢地開始有哼哼唧唧地聲音輕微地傳了過來。
陳志剛攥緊了拳頭,說真的,從小到大他從沒跟人打過架,此時最氣憤不過的他想到的也不是打架,他憤憤地轉過身,「嗚」地一聲騎上摩托走了。
葉水蓮和刁德發在過道里媾和著,聽到了摩托響,葉水蓮趕緊提上褲子,驚慌地跑了出來,結果陳志剛已經拐歪走了,葉水蓮什麼也沒看見。
她忽然又想起刁德發和宋明麗的事,回過頭來想找刁德發算賬,可是刁德發早已不見了蹤影。
葉水蓮懊惱地罵了兩句,騎上電動車回家了。
葉水蓮回到家裡,陳志剛早已合衣躺在了床上。他心裡生氣,可是還沒有想清楚應該怎麼處理這件事,他覺得自己真是丟了大人了,自己主動離婚,娶了葉水蓮,結果葉水蓮卻和刁德發是這種關係,他無形之中成了王八自己還不知道。他想著葉水蓮和刁德發在過道里,噁心地不行,他看著身邊的留留,更是堵心得沒法說。
自己的家現在成了什麼樣子了,和顧曉菁離婚以後,葉水蓮一天也不等就進門了,然後還抱來個孩子,他看著留留,想著葉水蓮和刁德發。也不知怎麼回事,他的大腦的一個神經突然搭上了一個畫面,他「倏」地想起,刁德發曾經架著一個年輕的胖女人在醫院裡來回地溜,他猛地一拍腦袋,以前他總是覺得刁德發麵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現在他忽然想起,他是在醫院裡見過刁德發架著一個年輕的胖女人在溜。
陳志剛的腦袋又「嗡」地一聲,不由得坐起身來,看著留留。
葉水蓮這個時候已經進屋了,她看著陳志剛說你這是幹嘛呀,瞪著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看著孩子,你別把孩子嚇著呀!
陳志剛看著葉水蓮,內心深處一陣厭惡,他沒說話,和衣躺在了床裡面。
怎麼辦,怎麼辦?
葉水蓮給自己戴了綠帽子,自己還養著她老情人的孩子,那一刻,陳志剛在心裡基本可以確定那個孩子就是刁德發的了。尤其是他剛才坐起來看留留,他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發現留留像極了刁德發,他感覺胸口憋悶得不行。
跟葉水蓮結婚不到半年,難道又要去離婚嗎?他感覺太丟人了,可是如果不離婚,還有別的什麼好辦法嗎?
陳志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葉水蓮洗漱完畢,哄留留睡了覺,她感覺著陳志剛有些不對勁,她自賊心虛,開始哄陳志剛。
你怎麼睡覺不脫衣服啊。葉水蓮說著,伸手去幫陳志剛脫衣服,陳志剛沒說話,「忽」地坐了起來,三下五除二脫了衣服,繼續面朝里躺著。
葉水蓮不知為什麼,以為自己這些天冷落了陳志剛,就從後面環住了陳志剛,說老公,你怎麼啦?
沒事。陳志剛悶聲悶氣地說著,同時用胳膊肘子肘了一下葉水蓮。
葉水蓮不明就裡,繼續用自己的身子緊緊地挨著陳志剛,嘴裡喊著老公,你怎麼啦?一雙手開始在陳志剛的身上移動……
夠啦!陳志剛不耐煩地喊了一聲,然後往裡靠了靠身子,躲開了葉水蓮。
葉水蓮不知怎麼回事,刁德發那事她還沒問明白,心裡生著氣呢,她不想繼續生氣,也怕吵醒了留留,就轉過身,拍著留留睡了。
葉水蓮危險在即,可是還渾然不覺。
早上出了門以後,她開始給刁德發打電話,她說我知道那個鐲子是你給宋明麗的,我問你,你倆的關係到了什麼程度,是不是已經睡了,要不你為什麼給她那麼貴重的鐲子?
刁德發嘿嘿嘿嘿,翻來覆去就是一句話,沒影的事,沒影的事。
葉水蓮說不可能!宋明麗怎麼回事我不是不知道,她要是有這個鐲子早就戴出來顯擺了,何必等到現在,我就問你,這個鐲子是哪兒來的?你要不告訴我,我就問宋明麗去!我非得給問出來不可,你不信就試試。
你怎麼問?!刁德發聽葉水蓮說這話,心裡不免有些著急。
我就說你想把這個鐲子送給我,我沒要,你才轉手送給她的。
你!你!!你別瞎說行不行?刁德發有些著急,畢竟宋明麗他還沒到手,甚至是說馬上就要到手,葉水蓮去說這些,不是去砸鍋嗎,刁德發頓時著了急,他說你別問,你別問啊,你聽沒聽見?!
葉水蓮聽到這裡心裡已經完全明白了,她心裡的氣可想而知,她跟了刁德發好幾年,刁德發也沒捨得給她買過什麼,剛認識了宋明麗,就送了她兩萬元錢的鐲子,她氣不過,她說刁德發,你給我聽著,我就問你,這個鐲子是你去要,還是我去要?!
刁德發從昨晚就知道,他跟宋明麗的事八成要黃,因為葉水蓮知道了,他太了解葉水蓮了,他知道她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他和宋明麗的發展。現在,連鐲子她都要去要,這往後根本沒法發展了,他乾脆破罐子破摔,有什麼算什麼了,他說你隨便吧,你愛幹嘛就幹嘛,真是氣死我了!
刁德發說完掛了電話。
也是合該有事,放下葉水蓮的電話,他家霍俊英回來了,她一進門就風風火火地沖著首飾盒去了,刁德發的心不免「咯噔」一下。
霍俊英打開首飾盒,心急火燎地翻著,嘴裡說著,不對呀,明明放在這裡了。
刁德發心虛,虛著聲地問,找什麼呀?
霍俊英說這不,商場打折,原價三千多的和田碧玉的吊墜,現在一千多了,我為了配那個鐲子想買下來,我想拿著鐲子去比比,看看顏色配不配,怎麼沒了呢?
是不是放忘了地方啦?刁德發心虛地說著。
不可能。霍俊英說那鐲子這兩年升值升得那麼快,我一直就放在這裡,怎麼就沒了……
霍俊英說著,猛地回過頭來看著刁德發,刁德發不禁嚇得打了一個寒顫,眼神虛得不行,他擺擺手說,你別看我,我沒拿,我真的沒拿。
「啪!」霍俊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她伸出食指直挺挺地指著刁德發的鼻尖,突然大喊起來,你給我拿出來,你給我拿出來——你聽沒聽見!
刁德發見勢不好,他知道家裡就兩個人,霍俊英記得確鑿,鐲子就在首飾盒裡,他知道他無法抵賴了,撒丫子飛一般地向外跑去,身後傳來霍俊英氣急敗壞的叫罵聲,「我要跟你離婚——!」
葉水蓮真的去找宋明麗了,她實在是太生氣了,那麼貴的鐲子,她無論如何也得要回來。
她把宋明麗叫到沒人的地方,把提前編好的謊言說了出來,她說你那個鐲子的事,我都知道了,刁德發給我打電話了,他說那鐲子是他偷的他老婆的,現在她老婆要了,他不好意思管你要,讓我幫他拿回去,他說他老婆因為這事都跟他打起來了。
宋明麗愣住了,一張臉頓時羞成了一張大紅布,她不知葉水蓮說的是真是假,想到自己的身子被刁德發來來回回摸了個遍,她看了看胳膊上那個價值不菲的鐲子,眨巴眨巴眼睛,咬了咬嘴唇說,不是這樣的,這鐲子是我婆婆給我的,你可能弄錯了,你再去問問刁師傅,肯定是他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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