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以命相博

雪萱和華凌兩人的爭鬥相當遊戲的結束了，下一場，成才對戰梁斗魂。

弘法的禪房當中，楚凡打量了一番，這是一個住持的禪房，當中只有一床，一幾，和幾本老舊的佛經，看得出這本佛經已經翻了無數遍了。楚凡湊近瞄了一眼，壓在最上面的那本書，書名叫《清心經》。

「楚凡施主，貧僧有事相問。」弘法面帶慈悲的說道：「這件事情關係到梵天寺的命運，還望你能夠如實回到。」

楚凡不知道到底是何事讓這位道行高深的神僧有這樣慌忙，他點了點頭，道：「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弘法友善的笑了笑，他拍了拍楚凡的肩頭，道：「我想知道，你這吞佛技法是哪裡學來的。」

楚凡擾擾頭，有些尷尬的問道：「就剛才那個技法？」

弘法點了點頭，道：「正是。」

楚凡扭過頭去，暗自想到：「那技法該不會是梵天寺的專屬技能吧，先前我施展的若是梵天寺的技法，豈不是是有偷學梵天寺技法之嫌，不，不是嫌不嫌疑的問題，是絕對偷學的問題。」楚凡心中叫苦，只怪當時腦袋一熱，隨便的就在那不斷湧現的技法當中亂挑了一個，想不到竟然和梵天寺有著莫大的關係。

「這個。。。。。。」楚凡沉吟，道：「不會是你們梵天寺專屬技能吧。」

「梵天寺的技法，凡有佛心佛性之人皆可修習，楚施主你大可不必擔心老衲會為了此而苛責於你。」

楚凡心中這次放下來，他揉了揉手，道：「大師，這技法，是我無意中習得的，就在先前的武鬥過程當中。」

「哦？」弘法不解，問道：「難道你就在那麼短的時間就學會了不成？」

「正是。。。。。。。。」楚凡覺得自己也不相信了，道：「就像是頓悟那種的感覺，突然之間，感覺自己像是契合著天地的意識，宇宙的奧義盡在心中，然後，我就使出了這麼一招。」

楚凡感覺自己完全就在胡謅，甚至他自己都難以相信自己所說。

弘法眉頭皺了皺，卻也帶著不變的慈祥，道：「楚施主，還請你如實相告。」

「這個。。。。。。。」楚凡頓時也沒轍了，道：「大師，我並沒有任何欺瞞。」

弘法背過身去，想了想，心中念道：「也只有如此了罷，太多的神奇。」

「嗯，我始終相信人心本來是善良的。」弘法拿起《清心經》，揮了揮手，道：「施主，善惡一念之間，還望秉持初心。」

楚凡合十一拜，道：「謝謝大師，前路再是艱險，我也不會忘記自己最初的目的。」

而比武擂台之上，梁斗魂和成才已經過了數個回合。

此時，梁斗魂已經完全處於被動，組織不起任何的進攻，只留下招架之功。

成才下手極重，絲毫沒有點到為止的覺悟，不少次，他那口流螢劍抹在了梁斗魂的脖項之上，若不是梁斗魂反應迅速，當下可能早已經發生了一起「比武事故」。

梁斗魂戒備森嚴，見到成才凌厲攻勢，他拋下一聲冷笑。只見他一手防備，另外一手卻已經演化方圓，千萬神法規則已經之間孕化。

「在路上，我一直成才，在成長，我化蛹成蝶！」梁斗魂咧嘴一笑，道：「嘗一嘗我自創的神法！」

說畢，梁斗魂也不做任何的防備，完全搏命而出。

李弘大汗，道：「見過不要命的，但是像這樣死不要命的，還真是極品，那句話怎麼說著，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

項天搖了搖頭，道：「這是一種堅持，刀光劍影之中，我們學會的自立，堅強，榮耀榜上，淚從不書寫，而他，只是用自己的血軀驅散那對命運的妥協。」

李弘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項天，道：「什麼時候，你竟然能夠說出這樣深沉的話來？」

項天也覺得自己說得實在肉麻，一時間，自己也是抖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化蝶！」梁斗魂一聲大喝，自創神法已經打了出來。

神法一出，整個世界似乎都陷入了灰濛濛當中，一種沉甸甸的感覺，而不多時，天地之間像是有無數的仙樂奏響，日出雲開，恍惚之間，眾人看著一隻毛毛蟲成蛹化蝶。

神法一出，只看到那虛空當中一隻巨大的蝴蝶破繭而出。

華麗的蛻變，卻帶著無盡的辛酸，醜陋的毛毛蟲用自己的執著詮釋著自我生命的意義。

「用盡生命的精力只為蛻變的華麗，蛻變，我不曾後悔，戰！我不會選擇退縮！」大吼當中，梁斗魂捏指彈手，只見那隻巨蝶倏忽之間已經變成千萬小蝴蝶，它們撲扇著翅膀向著成才衝擊而出。

「雕蟲小技！」成才絲毫不在意，他手中流螢劍順勢拋向天空之中，瞬間，千萬光華激射而出，整座巨大的擂台為之一顫，一股碎裂空間的力量爆發出來，而後，只看見那柄流螢劍衝天而上，最後化作萬道七彩玄光，耀眼奪目，自天穹直逼而下。

七彩玄光衝擊而來，無盡的威壓登時將擂台壓得碎裂，而梁斗魂更是首當其衝，他臉色蒼白，苦苦的站立。

千萬華光由遠及近，威壓更甚，梁斗魂苦撐不下，被那巨大的威壓壓得半跪在地。

而天空之上，千萬華光已經凝成無數的寶劍，它們不住的旋轉而下，吸納無數的雲層也開始急速旋轉，電芒此起彼伏的在雲層之中閃爍著，小小的空間內，竟有末世將至的景象。

另一頭，千萬飛蝶直撲而上，遮天蔽日，竟有以身護主之意。

千萬飛劍直撲而下，慢慢在那千萬蝴蝶當中裂開了一道巨大的裂口，露出了天穹，但是卻始終沒有讓丁點劍光沖了出來。

「哼！垂死掙扎！」成才冷冷一哼，手中劍訣掐動，只見那千萬劍氣瞬時間光芒大盛，成才真氣驅動，一路摧枯拉朽，直逼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一招定成敗，幾十道劍光劈蓋而下，成才卻不作停留，驅動著那幾十道劍光向著梁斗魂衝擊而出。

強大的威壓在上，梁斗魂行動遲緩，面對衝來的劍光他絲毫沒有抵擋之力。

梁斗魂和成才對戰，完全處於被動，即便施展出自創一式：化蝶，也無法改變他被動的形式。

成才施展流螢劍陣，漫天劍光直撲而下，萬千飛蝶也是招架不住，不多時，便有幾十道劍光突破了飛蝶的防禦，向著梁斗魂飛撲而來。

流螢劍陣之下，梁斗魂受到巨大的威壓，竟然無法動彈分毫，只能眼看那幾十道劍光衝來。

「噗呲！」鮮血飛濺，幾十道劍氣穿透了梁斗魂手腳，梁斗魂擺了擺，想要站起來。

成才手持流螢劍上前，他走到梁斗魂的身邊，用腳挑起梁斗魂的臉，笑道：「是毛毛蟲，它終究還是毛毛蟲，庸才，廢材，你憑什麼和我們斗？」成才嘴角扯起微笑，繼續說道：「也不撒泡尿自己照一照。」

「夠了！」雪萱踏空而來，她揚袖將成才震開，道：「師兄，你難道還覺得你丟的臉不夠嗎？」

成才一臉慍色，心中琢磨著梁斗魂不認輸的脾性，道：「雪萱，只要他認輸，我停手便是。」

雪萱將梁斗魂扶了起來，望著一臉執著的梁斗魂，道：「梁公子，你還是認輸了吧。」

梁斗魂艱澀的一笑，道：「認輸，早已經不會在我的生命當中出現，修真路上，即便用生命去證實，我也不會再認輸，我輸不起。」說話間，他大口的鮮血的涌了出來。

四下，竟然陷入了安靜當中，不少男子眼中淚水打轉，而大部分的女俢者已經輕聲的抽泣起來。

想來，修真之路，他們都是受盡了千萬磨難，他們當中也有不少人曾經被人羞辱，但是如今，他們都也成長起來，這都是因為，他們也曾經想梁斗魂一樣的執著的拼搏著，用自己的所有努力，即便是生命去證明著。

梁斗魂的鮮血，染紅了雪萱的衣襟，他略帶歉意的笑了笑，一手推開了雪萱，拄著手中那柄灰黑色的長刀，艱難的站立著。

雪萱有些慌神，她搖了搖梁斗魂的肩頭，道：「你的堅持，我們都已經看到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呢？成才會殺了你的！」

成才冷冷一笑，道：「雪萱師妹，這比武會盟將選出盟主，領導大家進軍不周山脈尋寶，我可不希望有一根廢材拖我們的後腿。不過，我是不會殺死他的，我只是會廢掉他。」

梁斗魂拄著那柄灰黑色的長刀，嘴角浮起一絲不屑，卻又顯得那麼的牽強，他哼了哼，道：「只要你能夠辦到，取走我的性命我也不會多說半句。」

「他的那柄長刀好像在發生一些很奇特的改變。」台下李弘突然叫嚷道：「快看，」李弘推了推項天，道：「你看他那柄長刀！」

項天隨著李弘的指引，將視線放到了那柄長刀之上。

「那柄丑刀，廢刀真的在發生變化耶。」項天很是驚嘆，道：「先前他還不是給我們展示了一下他的那柄廢刀么。」

「嗯，這刀名叫廢刀，給我的感覺就真的是一把廢刀，沒有絲毫的靈氣，甚至可以說，凡鐵所鑄成的刀也比這刀強。」李弘說道：「梁斗魂說這柄刀鑄煉了一千次，先前的九百九十九次都以失敗告終，在第一千次鑄煉之後，這柄用廢料鑄就而成的長刀總算是成型了，但是卻依舊有著不少的裂痕，幾乎只要碰一下就會碎裂一般。」

「現在可能是這柄廢刀回報他的時候。」項天抖了抖眉，道：「或許還真的有翻盤的機會。」

「嗯，兩年時間，沒有一日停歇，梁斗魂都用自己的生命精元來餵養這柄長刀，現在，該是初見成效的時候了。」

那是一柄灰黑色的長刀，就像是農家的燒火鉗一樣，灰不溜秋，作為一件兵器，甚是難看。

果如兩人所言，不多時，那柄灰黑色的果然有了更加明顯的動靜。

梁斗魂的鮮血沾染在那柄灰溜溜的長刀之上，不消片刻時間便被那柄長刀完全吸收。它微微的震動，而後突然發橫，震開梁斗魂的控制，徑直的向著成才而去。

「這長刀不會是產生了自己的意識了吧。」李弘嘟噥道。

「我看很有可能，成才先前不知一次的提到了廢材，恐怕是刺激到了這柄長刀吧。」項天肯定的點了點頭，聳眉，道：「反正我們現在有好戲看了便是。」

卻看那柄長刀，直接擊碎眾多的光劍，直撲成才而去。

成才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咧嘴一笑，執劍迎著長刀而上。

那柄長刀和那流螢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灰不溜秋難看不已，一個卻流光溢彩，甚是好看。就像是廢材和天才之間明顯的表象區別一樣。

這是廢材的證明，它在證明，即便上千次的失敗，即便沒有光鮮的表現，只要那份不懈的堅持在，所謂的廢材也有大放異彩的機會和實力。

斬盡無盡的光劍，長刀已經衝到了成才不遠處，它微微的的震動，一陣輕鳴，像是對成才先前話語當中的過進行錯質問：廢材就沒有能力和你斗么？

成才搖頭笑了笑，手中流螢劍晃動，另外一隻手微微挑動，很是隨心的畫出一個八卦，而後他順勢一推，卻見虛空當中竟然浮現出一面八卦旗。

「流︶氓！」李弘見多識廣自然知道這面八卦旗是幹什麼用的。

「每一個蜀山弟子先前都是沒有像樣的仙劍的，但是在他們達到凝神階位的時候便會修習一種技法，名喚『八卦封印訣』，修得此法，蜀山弟子便有能力在蜀山劍冢當中尋找並馴服一柄屬於自己的仙劍。」李弘滿臉的怒色，道：「那個混蛋現在所施展的便是這技法。」

一時間，消息四散開來，台下一片怒罵。

哪知道，這成才臉皮是威力加強版的，即便千萬咒罵加身，他還是面不改色的將八卦旗甩了出去。於此同時，手中的流螢劍也是拋了出去。

流螢劍在成才真氣驅動之下，策應這八卦旗對長刀的合圍。

似乎真的有了自己的意識，長刀像是看出了成才的意圖一般，也不與兩件法器糾纏，直逼成才面門而來。

成才冷冷一哼，他一邊繼續引導兩件法器對長刀的合圍，一面單手掐訣，口中咒語不住，就在長刀來到他面前不住一丈之處，他提手彈指，只見一道能與日月爭輝的光芒激射而出。

「覺悟吧！」隨著成才長喝，那道光芒竟然瞬間散做千萬絲縷，細如秋毫。但是這些細絲卻快速的結網，形成一張網狀的防禦盾。

長刀收勢不住，竟然陷入了那張巨網當中。只見那巨網，快速的收攏，瞬間，已經將長刀包裹其中，長刀左右晃動極力想要掙脫出來卻不得。

這個時候，八卦旗也圍了上來，也不做遲疑，八卦旗沖了上去，就將長刀包裹住。

「不要臉的東西！」李弘激動不已，若不是項天拉住他，恐怕他已經衝上擂台和成才幹了起來，他氣呼呼的吼道：「姓成的，有種的擂台之後和我單練！」

成才回頭冷冷的看了李弘一眼，滿目不屑，道：「散修雜藝也想和我爭輝？」

說完，他手掌並和，接回八卦旗，一手抓住那柄長刀。

成才一笑，道：「這樣的廢材，我是不會稀罕的。」說著將長刀扔在地上，而後反手拿著流螢劍重重的刺了下去。

「咔嚓。」一聲脆響，頓時讓在場所有人安靜了下來。

難道那柄長刀就這樣被廢掉了？

難道一柄即將產生神識的戰刀就這樣被摧毀了？？

嘶啦一聲錦帛撕裂的聲音傳來，隨後，那柄灰不溜秋的長刀更是破開了八卦旗的包裹，衝殺而出，成才頓時變了臉色，想到自己曾經馴服流螢劍之時也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發生，可見那柄廢刀著實不凡。

廢刀受到流螢劍一擊，刀身卻也出現了不少的裂痕，但是它也沒有絲毫的退意，破開八卦旗的同時，廢刀便已經向著成才橫斬而去。

相距不足半丈，長刀揮斬而來，成才根本來不及抽身遠遁，他閃身躲避，卻也被長刀砍中大腿，鮮血不住的噴湧出來。

成才大腿淌血，他急速的退到了擂台的另外一端，手中的流螢劍舞動得密不透風，絲毫不然長刀再靠近絲毫。

「好！「成才手持流螢劍，嘴中雖說好字，但是臉色卻很是難看，他惱羞成怒，口中咒語，手中印訣都不住。

「流螢劍法！」若水有些焦急，沖著梁斗魂叫道：「小心，這劍法很是玄妙。」

然而，已經遲了，成才無名指內扣，食指微微內曲，而後他另一隻手提著流螢劍踏著七星步，身形如夢如幻，轉眼之間他便繞到了廢刀的側旁，而後手執流螢劍向著廢刀劈斬而去。

短短的時間，成才竟然連續劈刺了廢刀近百次，廢刀刀身上裂痕更加明顯，它發出一聲悲鳴，飛回到了梁斗魂的身旁。

梁斗魂手腳皆被光劍所傷，就連站立都是一種困難的事情，他輕輕的撫了撫廢刀，道：「不必難過，只要給你時間，你定然能夠成為一件神兵的。」

「宣布他輸了啊！」楚凡沖了上擂台，扶起想來站立起來的梁斗魂，道：「你的強大，我們都已經看到了，停手吧。」

大和尚敲了敲鐘，剛要宣布結果的時候，梁斗魂很是惱怒的吼道：「我沒有認輸，你敲什麼敲啊！」

楚凡看著渾身是血的梁斗魂，心中也是悲哀不已，卻也知曉梁斗魂的堅持，他運氣手中，想要將梁斗魂一掌拍暈。

梁斗魂苦澀的一笑，推開了楚凡，道：「我是不會給你將我打暈的機會的，這一場戰鬥，即便是死。。。。。。。」說到這，梁斗魂像是做出了決定，道：「我若死，這刀，就交由你，它叫做廢刀，是由各種邊角廢料熔鑄而成，鑄煉了千次，失敗了九百九十九次，每天我都會用自己的生命精元去淬鍊它，希望你能夠將它帶上榮耀之路。」說完，梁斗魂提起長刀，而後竟然將自己所有的生命精元逼出身體，向著廢刀灌輸而出。

廢刀一陣陣的悲鳴，天地為之動容，一時間濃雲密布而來，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然下起雨來。

像是戰友之間最後的交代，用盡生命的最後力氣，梁斗魂輕撫了一下廢刀，而後雙眼當中最後的一點生氣也消失不見，他重重的倒在了楚凡的懷中。

「鏘！」廢刀一聲震鳴，帶動著無盡空間的碎裂，勢不可擋的向著成才沖了過去。

成才驚惶，各種神法規則打出，卻依舊抵擋不住廢刀的攻勢，短短的時間，廢刀在成才的身上已經三進三出，留下了六道深深的創口。

最後一擊，廢刀更是威猛不已，或許在它朦朧的意識當中，對成才這樣的人沒有絲毫必要留情，一刀劈斬下去，竟然引得天地失色，神雷轟鳴。

「我輸了！」成才跪伏在地，道：「我輸了！停手啊，我認輸了。」

在成才頸項不住一寸的地方，廢刀停了下來，而後像是失了神一樣，哐當墜落在地。

成才終於認輸，而梁斗魂卻已經不再心跳，即便捨棄了他的生命，他終究還是證明了自己，證明了一個廢材的成長，只是他沒有機會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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