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放暑假(上)
「各位同學,開學日期是9月16號,希望你們能渡過一個愉快的暑假,以最飽滿的熱情迎接四年級。啰嗦最後一句,無論是回家、旅遊,還是打工、實習,安全第一,散會。」
班主任謝玉琴的話音剛落,全班一陣歡呼,大三暑假正式開始了。
不過,同學們都沒有離開,大家的目光瞄向第一排中間,一位黃色長裙的少女,本班的班花,兼本系的系花、X大的校花,又兼本班班長陳詩。
老規矩,陳詩不走,沒有人挪窩。
這不是誇張,陳詩就有如此魅力。
X大是一座百年名校,歷史悠久,在全世界也是大名鼎鼎,人才輩出,但是陽盛陰衰,女生的比例較少,外貌的質量出名的差,常被同城的大學生嘲笑:「X大兩特產,才子與恐龍。」本校的學生也默認這一點。
陳詩是一個例外,開學的那一天,轟動了全校,一傳十,十傳百,萬人爭睹,被譽為本校百年來最漂亮、最性感的女生,甚至於號稱天下第一美女,超過藝校、美校、師大的所有校花。
套用一句俗話:「天使般的容貌,魔鬼般的身材。」
全體女生的評價:「絕對是狐狸精變的,紅顏禍水,誰沾上誰倒霉。」
外校的男生不服氣,聞訊前來參觀,來時滿臉不屑,冷笑不止,走時啞口無言,心悅誠服,心甘情願的請客。
陳詩是X大的女神,永恆的主題,只要是男人,沒有不喜歡的,一提起這位美女,本校的男生均是眉飛色舞,津津樂道,超過一半男性給她寫過情書,外校的男生也不例外,特別是長得帥、家境良好、有背景的,覺得有一線希望,日日寫、月月寫、年年寫,一天不寫不舒服。
陳詩的宿舍樓下總是停滿了轎車,幾乎彙集了全球名牌,沒有一輛低於百萬,檔次低一點根本不敢拿出來丟人,成為X大的一個景觀,管理的阿姨煩不勝煩,向校方提出抗議,不過這些人來頭太大,校方一個也得罪不起,最後決定收費,每輛百元,日收入竟然過萬。
李國畫坐在後面的牆角,透過重重人群,只能看到那瀑布般的長發,心裡有些酸楚,平生首次嘗到暗戀的滋味。
全班男同學,大概只有他沒寫過情書、沒出面約會,沒講過幾句話,甚至於刻意迴避。
對於這個場面,謝玉琴見怪不怪,即便是同為女性,也被陳詩的艷麗所折服,她笑著招手:「陳詩,你跟我到辦公室一趟。」
陳詩起身,幾乎所有人跟著起身,眾星拱月般的走出教室,剩下的基本上是女同學。
李國畫也沒動彈,同室的劉江偷笑,小聲問道:「畫子,真的不回家嗎?」眼睛只掃了一下,又迅速轉向陳詩。
李國畫搖頭:「大四的開支不小,人比人,氣死人,你這個少爺不懂。」
作為最好的朋友,劉江對李國畫的性格比較了解,笑罵道:「你這傢伙,三年不回家,心太狠。」將李國畫拉起身,走在人群的最後:「我明早去西疆,爬昆崙山、天山、阿爾泰山,三舅是那裡的副主席,下個月才能回來。」
劉江是首都人,父親身為國營大企業老總,母親是市某局領導,有權有勢,每個暑假都外出旅遊,前年是海南,去年是泰國,今年到西疆避暑,這輩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唯一碰到的釘子是陳詩。
「行,有時間找你。」李國畫的性格偏內向,在學校里屬於獨行俠,真正交往的朋友寥寥無幾。
他本來與劉江不是一路人,大一時發生一次衝突,算是不打不相識。
劉江是個公子哥,見李國畫雖然身材彪悍,但從不多話,是個悶葫蘆,以為軟弱可欺,沒想到撞在鐵板上,被李國畫揍成豬頭,半個月沒敢進校門,劉江服硬不服軟,反而心悅誠服,主動向李國畫道歉。
走廊上有不少外班男生正在等待,個個高大帥氣,見到陳詩,立即蜂擁而上,圍得水泄不通,他們都是陳詩的護花使者,七嘴八舌,熱鬧非凡。
「陳詩,你回家嗎?我們一起去承德吧?」
「後天有個香港旅行團,正好一起去。」
「老土,香港有什麼好玩的?現在都去馬爾地夫渡假。」
陳詩的笑聲軟綿綿的,帶著無限嬌柔與狐媚,讓人產生暇想:「各位同學,不好意思,今年暑假哪兒也不去,抱歉,請讓開一下。」
一個媚眼電倒了所有帥哥,等她與謝長琴走下樓梯,眾帥哥才回過神來,像蒼蠅似的緊追其後,爭先恐後的獻殷勤。
李國畫瞥了劉江一眼,朝前面一嚕,似笑非笑:「怎麼不上去?嘿嘿,放棄了?」
劉江的腳步快了許多,邊走邊嘆道:「沒戲,大家都沒戲,白費力氣。他奈奈的,白寫了三年情書。」
劉江有一米八的個頭,白凈帥氣,從小就是個風流種子,對付女孩子很有一套,初見陳詩驚為天人,立馬甩掉最後一任女朋友,全力追求陳詩,本以為憑藉相貌、口才、家世手到擒來,沒想到可惜競爭者太多,遭受平生第一大挫折。
最讓他灰心的是,遞去的情書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估計陳詩連一封都沒看。
一想到這些,劉江就咬牙切齒:「狐狸精,害人的狐狸精,臭……」本想罵上幾句,陳詩的嬌容在眼前一現,莫名其妙的心中一熱,根本恨不起來,自我安慰道:「不是我無能,而是敵人太狡猾、太強悍,非戰之罪。」
陳詩擁有驚人的美貌,性格又外向,愛交朋友,幸好她聰明絕頂,在所有追求者中左右逢源,遊刃有餘,只要言行不過份,她都是笑臉相迎,偶爾開開玩笑,可惜實際態度若即若離,誰都有希望,又覺得渺茫,能堅持到現在的均非常人,個個大有來歷,不是劉江的家庭所能比擬。
李國畫同病相憐,但從來沒有透露出自己的心思,於是雙手一合,作老僧狀:「苦海無涯,回頭是岸,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施主得悟大道,圓滿在即,可喜可賀。」
劉江噗哧笑出聲來,一拍他的肩膀:「走,我請你喝酒去,不醉不休。」
李國畫舉手求饒:「大少爺,放過我吧,明天還要做工。」
劉江滿不在乎的說道:「算了吧,別給我來這一套。缺錢?吱一聲。」
面對這財大氣粗的少爺,李國畫無可奈何:「算我倒霉,看在你失戀的份上,哥兒們仗義,陪你一次吧。不過,我先聲明,不要去大飯店,隨便找個地方坐坐。」
這一招屢建奇功,每次都把李國畫吃得死死的,劉江得意洋洋:「行,聽你的。嗯,我有個主意,去鬼樓,敢不敢?」
李國畫一愣,隨即笑道:「你有膽,我捨命陪君子。」
教學樓外,幾十輛高級轎車停在門前,車旁無一例外都站著陳詩的護花使者,衣冠楚楚,翹首以待。
李國畫、劉江會心一笑。
大部分是外校的學生,少量是有錢的白領、老闆,在眾多追求者當中,屬於中等級別的競爭者,這個場面大家已習以為常。
陳詩有言在先,誰有不文明的舉動,連朋友也不要做,所以這些護花人相處得還不錯,至少在表面上和平共處。
劉江眼珠一轉,壞笑道:「畫子,想不想發點小財?」
李國畫訝道:「又有什麼鬼點子?」
劉江一臉狡猾:「信息時代嘛,信息就是財富,呵呵,跟我來,夠你玩一個暑假。」不由分說,拉著李國畫朝第一輛走去,大大咧咧的打招呼:「找陳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