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 香閨藏兒郎
--
-->
回到府里天還未亮,佩心房間的燈已經亮了起來,隔著窗紗隱隱約約。這蜻蜓怕佩心有什麼吩咐,隔一個時辰會來看下佩心,看到佩心深夜未在房中,又擔心又害怕,正在思忖,來回踱著步。想著要不要告訴阮珍珠。借著微弱的燈光,不淡定地喊出聲來,「小姐,你怎麼還不回來。再等一刻鐘,再不回來,我就找夫人報備,不,不,還是進宮去找老爺!」一個丫環,自然擔心這小姐一旦有什麼事,自己擔不起責任。
佩心一進房門看到神色緊張,不知所措的蜻蜓,安慰道,「蜻蜓,你回去休息吧!我只是出去散了散步,也不用告訴夫人,也不用告訴老爺。以後入夜後,沒我吩咐,不用來我房間等我。」
「噢!小姐,你終於回來了。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了。」蜻蜓邊說,邊打著哈欠,邊拍胸口,替自己定驚。
輕輕合上房門,佩心回到書案前,也不抬頭,對著樑上常聲說,「既然來了,就下來吧!不用躲躲閃閃。」
孔忠本來在樑上等待著佩心的回來,等了好長的時間,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帶著洛子豪,又不能回孔府,這洛子豪本是洛家的大少爺,他不帶回洛府卻帶來容府,自然是因為綠茶的關係。他一得知綠茶的死訊時,整個人都傻了,剛剛還在慶祝生日,結果一下子就天人永隔,陰陽兩處。喝了好多的酒,整瓶整瓶的往嘴裡送。想想天真單純的綠茶,心中滿是懊悔,這綠茶的死,死的手法,分明就是孔順文乾的,不是他,也不會有誰。不然怎麼會這麼的巧,這麼多巧合。這綠茶的死本來就是為了救洛子豪,他索性就救了洛子豪。以完成綠茶的心愿。
輕輕一躍,上到地毯上,一起下來的還有昏迷不醒的洛子豪。佩心一看,這孔忠長滿了胡碴,滿臉滿下巴的。神情暗然,整個人都是疲憊狀態,滿身的酒味與洛子豪身上的血腥味相合,一股讓你噁心難聞的味道,真讓人受不了,但看到洛子豪還是又驚又喜,「孔忠,子豪。」這子豪的破衣服,都破了,白褲子也變成了血褲子,褲子上的血分了層次,一層一層的,這有幾塊與血粘合在一起,有著明顯得新傷舊傷。
「佩心小姐,不多說了。我把洛子豪交給你了!我家公子爺知道洛子豪不見了,肯定知道是府里的人乾的,我要立馬回去,他會在所有的地方找洛子豪,就不會在你這兒來搜查,我覺得他現在他人在你這是最為安全的。他現在傷的很重,你又懂醫,你來照顧他等好一點再把他送回去,我家公子爺會想盡辦法,用盡手段,來要他的命。他已經是我家公子必殺必折磨的人。」這孔忠說出這一段話來,讓佩心又不相信聽到的話,又暗暗後悔,這孔順文怎麼成了這樣的人。但這孔忠是孔順文的第一助手,他說的假的成分比較低。
佩心還未開口,這孔忠就把洛子豪放倒在她的綉榻上,迅速的跳窗離開。
這怎麼辦?自己還是黃花大閨女,這傳出去,不是毀了自己的名節。想想,孔忠說的話也非常的有道理。自己又是江湖兒女,不避及這些,再說人命面前最大。佩心閉著眼睛脫了洛子豪的衣衫,羞得滿臉通紅,像發燒似的。又偷偷去廚房燒了開水替他擦洗,幫他換上了爹爹的衣服,還是稍微小了些。給他的傷口都認真仔細的上了葯。一按這洛子豪的額頭,還發著燒,佩心又擔心的睡不著。
折騰了幾個時辰,這天也放亮了,佩心靠在床延還未好好的睡一會,這蜻蜓就在外面拍打著房門著急地說,「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夫人,怒氣沖沖的往這邊來了。我們攔都攔不住。實在攔不住。」
一聽到阮珍珠來了,佩心連忙把洛子豪整個人用棉被蓋起來,把床內的另外幾床錦被也重重的壓在上面,又忙把這帳子的簾放下來。匆匆起身,惹無其事的坐在梳妝台前。這阮珍珠踢門進來的時候,佩心剛好把一副淡藍金絲的耳環往耳朵上戴,「大娘,你這一大早的怒氣沖沖的來找佩心,是不是姐姐又出了什麼事。」
「佩心,謝謝你的關心。我的春花不見了,昨天有人看見,她進過你的房間。是不是有這一回事。」阮珍珠氣性還很大,說時帶著氣。這年歲大了,她的脾氣也大了,不像小時候,她都是藏著掖著,深怕別人知道,現在不管三七二十一,在下人,在奶奶,在自己,包括在爹的面前總是像一個女王般,撒著她的臭脾氣。
「不錯。她是來過我的房間,不是你讓她來告訴我,錦玉姐姐缺打蚊子的香精水。我已經讓她領了,送去八王府了。之後我也沒見過她。你不信可以去八王府問問。再說,她是你的人,是你的陪嫁。她不見了,大娘不是應該最知道她的去向的,她也一向聽命於你,怎麼,現在她不見了,你倒來找我了。佩心真是奇怪。」
阮珍珠從小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她的房裡整天都是香香的,這佩心的房間雖然也特意噴撒了各種香精味,但血腥的味道是最濃的,這阮珍珠也聞到了,「佩心,你這房裡是什麼味道。」這味道好像是從床上散發出來的,阮珍珠就往床延走,佩心不動聲色說,「大娘,就是閑來無事研究的一些香水罷了,只是有些香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比較難聞。大娘,這春花不見了,我讓人出去好生找找。對了,這錦玉姐姐這禁閉還關著嗎?」
「放出來了,不過……」這阮珍珠不想告訴佩心實情,這錦玉放出來又被關了進去的情況,面上好著面子,也不想跟她多說,量她也沒這個膽子,敢把春花怎麼樣,這春花死了還好,可萬一跑了,或者到處亂說她的事情,她會很麻煩的。阮珍珠一個回身,「沒事了,襄嬪娘娘約我進宮喝花茶。府里的雜事你好好處理著。」這阮珍珠邊說邊往外走,往外走的時候,自己怪起自己來了。自己明明是她娘,怎麼在向她報備呢!一甩袖子,高傲的離開。
阮珍珠一離開,佩心對站在門外的蜻蜓吩咐道:「蜻蜓,我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你多弄點粥過來,稀一點,再加點不配菜。弄好了,就放在外屋,我要好好睡個回籠覺,吩咐下去,誰都不準來吵我。」
蜻蜓發現小姐心情也變好了,也願意睡,也願意吃了。她只在那裡應著聲,「好的,好的,好的。」
佩心趕緊的搬走洛子豪身上的錦被,把手按在他的鼻息處,輕拍胸口,安慰自己,「還好沒事。還有氣息。」
佩心為了保護洛子豪,也想好好休息,想著這洛子豪現在的樣子,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就安心,放心的睡在了洛子豪的身邊。等到再醒來的時候,這洛子豪整個盯著她,對著眨著眼睛,知道他想喝水了,佩心趕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倒了水,「慢慢喝,小心,別咽著。」洛子豪喝了幾口水,緩了過來,他的嘴唇都幹了,裂開了,血水已凝結起來。佩心頓時落下淚來,洛子豪笑笑安慰佩心道,「你哭什麼,有你在。我會沒事的。只是受了點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就是有點餓,容大小姐,能不能可憐可憐我,給點吃的。」洛子豪這時候還能風趣幽默,在佩心心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不少。
聽到洛子豪的話,佩心更傷心了,哭得更大聲了,不斷的流著淚。洛子豪最見不得女孩子哭,他拍起手來,中撐著身體坐起來,靠在床頭,拿自己的袖子輕擦佩心的眼淚說,「我時常的看見你笑,第一回看見你哭,居然是為了我。好了,好了。不要哭了,看你的樣子,這幾天是不是為了擔心我,也有一段時間沒好好休息。」佩心聽到這話哭得更傷心了,洛子豪一攬,把她攬入懷裡,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不過在我睡著的時候,怎麼聽到有人說,如果知道我會這樣,早答應德妃娘娘嫁給我。現在不知道,這位姑娘說得話還算不算數呢!」說時洛子豪臉上布滿了微笑與幸福。
佩心一抬頭,愣在那裡,不知道怎麼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