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離婚交易
唐佳玉到公司提前十分鐘，進門一看，財務室整整齊齊，加上她，全部到齊。
蕭雄先是自我介紹，然後跟大家一一認識，講了幾句多支持之類的場面話，李麗先表態，態度透著親昵，讓領導放心，努力工作云云。
這李麗老公常年在外忙生意，孩子上幼兒園，整日懶散，遲到早退，嘴上說得動聽，蕭雄很高興，朝她投去讚賞的目光，顯然很滿意，留下特殊的印象。
王新梅背後撇撇嘴，李麗年紀三十齣頭，自有一股少婦風韻，一雙眼睛勾人，刻意瞟了蕭雄幾眼，蕭雄不自然地避開她的目光。
蕭雄走了，財務室是四女二男，除去蕭雄，屋裡唯一的男性是出納小宋，二十八歲未婚，處了幾個女友，女友嫌他國企掙錢少，見幾面就走人，小宋整日無所事事，跟公司里幾個嬸子大娘廝混。
王新梅和唐佳玉同歲，新婚，趙大姐四十齣頭，徐娘半老，唐佳玉跟王新梅年齡相近，最能聊得來，二人常膩在一塊。
趙大姐問；「小唐，聽說你愛人調回來了？」趙大姐的愛人跟陳輝是一個部門的。
唐佳玉嗯了聲，趙大姐的眼神耐人尋味，大概聽見風言風語傳陳輝有外遇，唐佳玉對外一向標榜家庭和睦，小夫妻恩愛，她可不願被人當成茶餘飯後的笑料，國企單位工作清閑，無事生非，沒事就愛傳八卦新聞。
趙大姐從唐佳玉的臉上沒看出什麼破綻，有點失望，興趣索然。
一上午，大家各忙各的。
中午叫了外賣，新官上任，財務室的人破例堅守了一整天，勞動熱情空前高漲。
下班，唐佳玉快走到家門口，婆婆來電話，說陳貝貝的對象明天要來家裡吃飯，讓她和陳輝都回去。
唐佳玉聲音放低，故意裝作有氣無力，婆婆感覺到了，關切地問：「佳玉，你肚子里的孩子沒事吧！」
唐佳玉撒謊道；「昨天肚子有點絲絲的疼，今天好點了。」
陳母在那頭緊張地道；「那你是不是還沒吃飯，等著媽給你送飯去，不行去醫院看看。」
陳母急急地撂下電話，唐佳玉開門進屋，換上家常衣衫，下班路過小攤子買的櫻桃，拿透明的玻璃大碗洗了，晶瑩剔透的玻璃碗襯著新鮮帶著水珠櫻桃，煞是誘人，唐佳玉一氣吃了不少，算算時間，婆婆大概快到了，收拾殘局，去卧室里躺著。
唐佳玉聽見鑰匙開門聲，陳母有兒子家裡的鑰匙，打開門，喊了聲；「佳玉、陳輝。」
唐佳玉答應一聲，陳母把手裡提著保溫桶放到飯廳桌子上，進屋，唐佳玉支撐著想起身，陳母忙上前按住她，「你身體不好，快別動，肚子還疼不疼了？」
陳母一臉緊張焦急，唐佳玉虛弱地道；「今天好多了，媽，沒事，你不用擔心。」
陳母憂心忡忡，「大概是動了胎氣，佳玉你怎麼這樣不小心。」陳母心裡責怪兒媳，幹什麼都做不好。
唐佳玉一臉委屈，欲言又止，像是有難言苦衷。
陳母覺察齣兒媳情緒不對勁，試探地問；「輝兒沒回來？」
唐佳玉搖搖頭，頭深深地低下，小聲道；「昨晚出去應酬，一直沒回來。」
陳母一下子警覺，吃驚地問：「一整晚都沒回來？」
唐佳玉不吭聲，陳母抄起床頭電話，唐佳玉忙攔住，「媽，陳輝知道又怪我跟你告狀。」
「這還了得，媳婦大著肚子，他整晚不回家。」
陳輝下班時，才走出公司大門，夏瑤掐準時間電話來了，說等他一起出去吃飯，夏瑤撒嬌說一整日沒吃飯，讓陳輝陪她找一家好吃的店。
陳輝昨晚使勁渾身解數，才把夏瑤哄好，自然不敢怠慢，奉旨趕著過去。
剛要叫車去夏瑤住的地方，母親來電話叫他回家，陳輝聽說母親去了家裡，只得回家去。
一進門，母親就埋怨道：「佳玉懷孕你不在家裡陪著，下班不回家…...」
陳輝道；「媽，你今天怎麼來了？」說著，朝屋裡看看，卧室門開著，看唐佳玉靠著床頭坐著。
「佳玉胎兒不大好，我過來看看，給你們送點吃的。」
陳母朝裡屋看看，看兒媳沒注意，拉住兒子小聲問；「你昨晚去哪裡了？一晚上沒回來，她懷孕頭三個月胎沒坐穩，要多加小心，你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在家裡。」
陳輝擰著眉頭，「是她又跟你告狀了？」
「不是，是我問她你去哪了，她說你昨晚有應酬，一整晚陪客戶，沒回來。」陳母壓低聲問；「你跟媽說，陪什麼客戶一晚上不回家。」
陳輝借坡下驢，「公司一個大客戶，請吃飯，喝多了，我陪著他去酒店，怕他出事，沒敢離開。」他開始以為是唐佳玉把母親找來的，聽母親的意思唐佳玉替他隱瞞，母親還不知道夏瑤來新市，他想自己是誤會唐佳玉了，唐佳玉不是多嘴多舌的人。
陳母半信半疑，看著兒子的臉，「我告訴你，你現在可不能惹她生氣，另外，我跟你說，懷孩子頭幾個月，你們倆不能那個什麼。」
陳母不放心，年輕人一時衝動，怕傷了胎兒。
「我知道了。」唐佳玉就是沒懷孕，他也沒興趣碰她，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夏瑤，夏瑤在床上，簡直就是個尤物，新鮮刺激，令他欲罷不能。
陳母提來一罐子湯，保溫飯盒裡盛著兩個菜和米飯。
張羅兒子和媳婦吃飯。
二人正吃飯，陳輝的手機響了，陳輝沒接，手機響個不停，陳輝只得拿起手機走去北屋裡接。
唐佳玉邊吃邊想，這一定是夏瑤打來的，陳輝下班沒過去，顯然倆人約好了，陳輝說起來沒完，陳母喊兒子，「小輝什麼電話這麼長時間，一會飯菜都涼了。」陳輝看母親進屋，忙按下。
唐佳玉吃得很香，陳母的廚藝非常好，唐佳玉吃飽喝足，佯作捂住小腹，陳母關切地問；「佳玉，肚子還疼，不然讓陳輝陪你去醫院看看，你這怎麼上個班還動了胎氣，你單位不是整日坐著，不用干體力活？」
唐佳玉看了一眼陳輝，陳輝朝她使了個眼色，唐佳玉歉意地道：「昨天夜裡秋風刮落樹葉響聲大，心裡總緊張，一宿沒睡好。」
陳母對兒子道；「單位以後晚上陪客人你推掉，就說回家陪媳婦。」
陳輝答應，看唐佳玉沒把她動了胎氣的事賴在夏瑤身上，沒跟母親揭發出來，心裡有幾分感激，唐佳玉心地善良，夫妻都鬧到離婚這份上，她還怕母親責怪他，替他遮掩。
小夫妻吃完，陳母收拾東西，對陳輝道；「我坐晚班車回去，你照顧好佳玉。」
陳輝道：「媽，我送你打車回去，再不然你今晚就住在這裡。」
陳輝是想給他媽打車回去，順口讓一下他媽住下。
唐佳玉知道陳輝著急送走陳母后好去跟夏瑤約會，於是撒嬌地道；「媽，天晚了，末班都收車了，你今晚就住在這裡，我怕我夜裡有事，心裡沒底，媽你是過來人，你住在這我心裡踏實。」
陳輝媽一聽，打車要錢，媳婦的肚子她惦記著，就決定不走了，「小輝，你幫我告訴你爸一聲，就說我今晚不回去了。」
陳輝失望，不敢當著他媽的面表現出來，怕母親多心，以為他不歡迎母親住下。
唐佳玉去屋裡歇著，陳輝陪母親看電視，唐佳玉聽母子倆聊天，陳母道：「小輝，你現在調回來，走著來回上下班不方便，買部車子，你要是手頭緊，媽有錢，媽有這個數。」
陳母比量三個手指頭，「買一部不用太好的，十幾萬的車子，媽還能出得起這個錢。」
「媽，你的錢你自己留著，要買車子我們自己掙錢買。」
陳輝渣，唯有這算個優點，極孝順，跟時下年輕人比起來，算是好的。
「你妹妹找了個有錢的對象，媽的錢，將來還不都是你的，媽知道你要養孩子，不寬綽，買部車子，將來接送孩子上幼兒園方便。」陳母想得長遠，陳輝才剛二十七歲，年薪二十萬，要說這個年紀不算少了。
陳輝陪母親看了一會電視劇，看已經九點了，對陳母道；「媽，你跟佳玉睡，我睡客房。」
陳母忙道；「我一來不能把你小倆口分開，你跟佳玉睡，媽睡客房。」
唐佳玉聽見，不覺好笑，陳母當初就見不得兒子和媳婦親熱，吃媳婦的乾醋，跟媳婦搶兒子，婆媳是天敵，源於同愛著一個男人。
現在婆母注意力轉移到未出世的孫子身上，就怕小倆口鬧離婚，把她的孫子鬧沒了。
陳輝進卧室，唐佳玉已躺下了，唐佳玉往邊上挪了挪，陳輝看一眼手機上的簡訊，都是夏瑤發的，足以二十幾條，他悄悄把手機關掉。
倆人自打提出離婚，睡在一張床上，就很不自在，熄了床頭檯燈，二人背對著，各自占著床兩邊，中間留了很大空隙，二人都睡不著，陳輝想明天跟夏瑤怎麼解釋，夏瑤又不依不饒，他不知要陪多少小話。
唐佳玉故意留下陳母，陳輝有所顧忌，她要讓小三嘗嘗偷別人的丈夫，不能正大光明孤單難受的滋味。
次日，陳母早早起了，做好早餐，招呼兒子媳婦吃飯，陳輝惦記一宿，夏瑤不知鬧成什麼樣，夏瑤的脾氣驕縱任性，陳輝這幾日吃盡苦頭，男人就是賤，就願意遭這份罪，還樂在其中。
陳輝打開手機，去洗手間洗漱，就這一功夫，陳輝的手機哇哇響了，唐佳玉正穿衣裳，繞過去低頭看看床頭柜上陳輝的手機顯示，「心肝」
唐佳玉冷笑，難怪陳輝沒了心肝，讓狗吃了。
唐佳玉有意出了卧室，陳母端碗筷，聽見手機響，喊了聲，「小輝，你手機響了。」
陳輝答應一聲，沒出來，大概解手，唐佳玉故意躲去廚房裡，讓陳母過去接。
果然，陳母跑進屋，念叨；「這一大早上，別是有什麼事，周六也不消停。」
陳母接起來，沒等說話，電話里傳來尖利刺耳的聲，「陳輝，你個王八蛋，你為何整晚關機，不接我電話，你要是再不死過來，你就等著給我收屍吧！」夏瑤等了陳輝一晚上，打手機陳輝關機，人也不露面，把她一個人孤零零扔在陌生城市的酒店裡，夏瑤哪裡受過這般冷落。
陳母一愣，馬上反應過來，氣得渾身哆嗦，這女人對兒子頤指氣使，兒子長這麼大，自己都沒說過一句重話，這女人憑什麼支使辱罵兒子，口氣像是他媽。
陳母勃然大怒，「狐狸精，陳輝他不去，要死就快死，別在這嚇唬人。」
陳母按下手機，陳輝聽見母親生氣提高了聲，急忙趕進來，陳母余怒未消，關上房門，質問道：「小妖精來了，我說你怎麼前晚不回家，還騙我說陪客戶，我可告訴你，立刻跟這個小妖精斷了，什麼玩意，對你大呼小叫的，就這麼個貨你還想離婚跟她結婚，你就是跟佳玉離婚，我也不能答應你娶她，太沒家教，氣死我了。」
陳輝看母親氣得夠嗆，不知夏瑤跟母親說了什麼，心裡怪夏瑤沒輕沒重，不知分寸。
忙哄他母親道；「她就是這個脾氣，媽你別跟她一樣的。」
陳母瞅瞅門，壓低聲道；「她是不是跟佳玉見面了，佳玉動了胎氣，是不是這個狐狸精惹的禍，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沒羞沒臊，纏著別人老公，破壞別人家庭，你帶我找她去。」
陳輝嚇得變顏變色，勸阻道；「媽，她這兩天就走了，家裡不是還有事，貝貝對象今天要來，讓佳玉幫你做飯。」
陳母一下子想起這宗大事，被這狐狸精一鬧，差點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