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韓國燒烤
第七章韓國燒烤
因為狩獵隊沒有出去,部落里也比平常熱鬧許多,我坐在洞口,翹起腳將已經干硬了的泥塊從鞋子上剝落。
「泥巴,吃酸果!」螃蟹稚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抬起頭,螃蟹捧著幾枚酸果站在旁邊,我連忙放下腳,搓掉手上的泥土,捏過一枚酸果扔進嘴裡。
嚼了兩口,我才含混著問道:「最近在做什麼啊?彈弓玩得怎麼樣了?」
「我能打到鳥兒呢!我去打一隻來給你看!」說著把酸果放到我手中,轉身就要跑,我連忙叫住他,隨口笑了笑說道:「我信,我信,走,我們回山洞去,地上水還沒幹,不要跑到外面來玩。」
說著起身拉著他就往山洞走,站起來才發現,不知不覺的我就比螃蟹高出一個頭了,按理說年紀一樣,可我卻明顯比其他孩子發育得快,也許是體質特殊吧。
我拉著螃蟹走回山洞,洞里已經瀰漫著濃濃的肉香,即使不出去狩獵,部落的腌肉臘肉也足夠吃上好久的,只是長年吃這兩樣東西,早就有些厭煩了,我嗅了嗅,又是臘肉蘑菇湯和烤肉,剛才被酸果刺激出來的食慾頓時減了大半。
幾個女大廚看來是缺少創新精神了,雖然部落里的人對現在的烹調方法相當滿意,每天都是臘肉鮮肉野菜混合搭配,再加上了有味精調味,跟以前只能吃烤肉的日子簡直是雲泥之別。可是對於我來說,這樣的日子跟煎熬沒什麼兩樣,沒要辣椒花椒已經很不習慣了,再天天吃同樣的東西,我的胃早就要造反了。
只是沒有鍋,炒蒸炸統統都只能是幻想。我試過在竹筒里放進動物油,可是每次油剛燒開,竹子就已經焦黃破裂,滾燙的油也全順著裂縫滲進土裡,油炸的嘗試以失敗告終。
我鬱悶地坐到一邊,等著開飯,突然低頭看到屁股底下坐著的是幾塊片狀石頭,我頓時靈感大發。
連忙跳起來。拿起最上面的一塊片石,手中的片石大約三指厚,平平整整的,表面呈暗紅色,搓去表面的灰塵泥垢,用手指敲了敲,石質還算堅硬,估計是一種頁岩。只要不是砂質頁岩,那我的想法就沒問題了!
翻開壘在一起的石片,選出一塊中間稍有點凹陷地,用清水將它清洗乾淨,使勁搓掉了上面粘著的泥垢污漬。橫架在兩塊差不多高的石頭上,從火堆引來火種,在片石下面升起個小火堆。
我奇怪的舉動早就引起了其他的人注意,漸漸有人圍過來湊在旁邊。好奇的盯著我。剛好我就使喚著他們打下手。
吩咐他們去準備肉片,我拿過裝油脂的竹筒,用竹筷挑了一小團黃乎乎的油脂,攤在石片上。
等得全都是快僵硬了,才看見油脂開始融化,漸漸變成透亮地液態,聚在凹處。
「快,把肉片拿過來!」眼看油已經有八成熱了。我急忙催促旁邊正在用貝殼費力切著羊肉的傢伙。「先把切好的拿過來!」
他聞言立馬放下貝殼,捧著幾片切好的肉獻寶似地捧到我面前。
幾片奇形怪狀的肉片躺在他黑乎乎地手心裡,我咋一看差點嘔吐出來,媽的好不容想到一個美食,你就出來膈應我!
我強忍住胃部的翻滾,用筷子夾起一片肉,攤到石片中央,滋的一聲。肉片周圍地油頓時湧起無數的小泡。我用筷子將肉片攤平,等邊緣都變色了又夾起來翻了個個兒。又是滋的一聲,多麼熟悉和懷念的聲響啊,我一邊攤著肉片,一邊在心裡說道。咱也時尚一把,自己弄出個韓國燒烤。
朝上的一面已經半熟,從鮮紅變成了淺灰色,從腳邊的皮囊里捏起幾顆黑乎乎的鹽,撒在上面,又將肉片翻轉,同樣撒上幾顆。
肉片雖然奇形怪狀的,好歹也只有一指厚,翻轉了兩次,看顏色估計也該熟了。
我夾起新鮮出爐地石鍋煎肉,將多餘的油抖落,抬起頭準備找個小白鼠,才發現周圍的人都眼巴巴的盯著我手中的肉片。雖然香氣不算濃郁,可是卻誘人口水,要不是一想到那毛茸茸的爪子,我就一陣反胃,這肉片哪還輪得到你們來嘗試。
「螃蟹,過來!」我眼角掃到螃蟹坐在角落裡面,好奇的盯著這邊,沖他招手道。
螃蟹聽了,從石頭上蹦起來,屁顛屁顛的就跑到我面前。
「張嘴!」
我將肉片塞進螃蟹嘴裡,弄得他滿嘴都是油。
看到他將肉片含了片刻,馬上就囫圇吞棗地嚼了兩口將肉片咽下去,噎得面紅耳赤,偏還伸出舌頭將嘴唇上地油舔得乾乾淨淨,最後意猶未盡的用期盼地眼神看著我,我知道第一塊煎肉算是成功了。
又原樣煎了一片,這次囑咐幾個負責伙食的女人都在旁邊學著,等煎好之後,我把肉片又塞給了螃蟹,才放下筷子,對著周圍狂吞口水的人說道:「都看清楚了吧,這樣的石片那邊還多,想吃的自己動手去做。」
眾人連忙咽著口水,將山洞裡的頁岩片石哄搶一空,「先清洗乾淨!」看到有人直接就搬來石頭架上石片,我連忙說道,「用水清洗,把上面的泥垢全部搓掉!」
眾人又亂鬨哄的擠到旁邊的裝水的竹筒旁邊,七手八腳的掬起水,在石片上使勁搓起來。
「螃蟹,守在這,別讓他們毛手毛腳的撞翻了。」我對著還在流口水的螃蟹吩咐到,隨後拿來幾個小竹筒,裝上鹽放到山洞中央,讓大家隨用隨取。隨後跑去親自選了塊羊肉,掏出大江老頭送的貝殼,費力的將羊肉切成片,說是切。還不如說是鋸來得準確,一點一點的將羊肉切成薄片,我才裝在一個竹筒里拿回石鍋旁邊。
等其他人鬧哄哄的架好鍋,又一窩蜂的擠到一起分割羊肉,看他們手忙腳亂的樣子,我一邊夾起肉片攤到石鍋上,一邊感嘆美食地威力實在是所向披靡,連原始人都抵擋不住。
只是石鍋傳熱太慢。燒上半天才能把油融化,而且一次最多攤上兩片肉,幾口就吃光了。看來石鍋煎肉只能當做小吃了,要想吃飽,不守上幾個小時,是肯定不行的。
眼看我攤上的兩片烤肉就要熟了,正流著口水等著呢,可沒想到其他人狀況百出。特別是其中幾個,要麼就是石板沒有放平,要麼就是貪心的挑出一大團油脂放到石片上,融化之後全都流下來,遇到下面的火苗。立刻燃燒起來,最後整個石板都被火焰包圍,還好都是在空地中間,也沒什麼人受傷。只是幾個倒霉的傢伙看著自己的面前的火堆。又眼巴巴地看著周圍的人都有模有樣的開始攤上肉片,又急又氣,鬱悶抓狂的表情豐富之極。
還好也沒出什麼大事,幾個鬱悶的人等著火勢減小了,又脫出片石,重新清洗之後,小心翼翼的架上火堆。
此時我也吃到了第一片煎肉,嫩滑無比。雖然沒有多餘的調料,可就肉本身的香氣,也讓人胃口大開,唇齒留香。
只是細細品味,總覺得差點感覺,「螃蟹,去拿點香菜過來。」
其實所謂地香菜只是外表類似於後世的香菜而已,味道要差很多。不過跟其他的野菜相比。沒有那股苦澀的味道,所以大家通常將其加到肉湯裡面。味道倒也不算壞。
等螃蟹拿來香菜,我飛快的扯下幾片葉子撕碎撒在剛剛煎好地肉片上,又撒上一些蘑菇粉,這次的味道更是讓我差點連舌頭都吞進去。
煎了三次烤肉,石鍋裡面的油已經見底了,我又挑起一團油脂加進去,等著融化。
石齊走進上洞,被裡面熱火朝天的燒烤場面嚇了一條,直到吃了一片我親手煎出來地肉片,才笑呵呵的坐到一邊,理所當然的霸佔了這個石鍋的所有產出。
一邊煎著肉,一邊和石齊胡亂聊著,當說道城牆邊的獸欄昨天又被雨水浸濕了,可能還要等上幾天才能幹,我想到幾頭尤已經捆了幾天,雖然每天有人餵食,可是畢竟是不能動彈,萬一落下個什麼毛病,就得不償失了。最後和石齊商量著下午就把它們放進獸欄裡面,只是它們的尖牙利爪總是個大威脅,獸欄根本就沒有建出入口,只能用梯子上下,看來山尤族的長老該做點事情了。
一邊閑聊著一邊吃著煎肉,最終的結果就是中飯整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連大江族地幾個人都忍不住跑來蹭了幾塊肉。
等大家終於吃飽喝足了,已經是下午了,芋莎帶著大半的女人繼續到對岸去建造藤牆,短短几日的功夫,工程就已經過半,到時候也不用每天晚上都派人通宵守著粟苗了。
眾人也都忙碌起自己的事情來,萊苡族的人端著中午剩下的肉湯送到關押俘虜的屋子,雖然明顯晚了,可是看到分量如此多的臘肉蘑菇湯,俘虜們還是驚喜交加,吃得狼吞虎咽。萊苡族地幾個人破天荒地沒有在旁出言挑釁,看著俘虜端著沒人願意吃才剩下來的肉湯吃得湯汁四濺,只是輕蔑地笑著,偶爾砸吧一下嘴,像是在回味著中午的石鍋煎肉。
看到俘虜的狀態都還不錯,起碼沒有出現傷口感染的狀況,我也放心不少,轉身走進尤師的屋子。
老頭正埋頭吃著肉湯,右手僅僅抓著竹筷,伸到竹筒里扒拉著肉塊,看見進來的是我,連忙放下手中捧著的竹筒,抬起手用袖子擦掉嘴角的湯水。
我一邊心疼剛做好的衣服,要不是看你年老體弱,也不會好心的給你送來,才兩天不到,袖子上就已經油膩不堪,真是個敗家的主兒。
我皺著眉頭走到他身前,通過這兩天的接觸,知道我在部落里全說話很有分量,他再也不敢小瞧我,勉強動了動嘴唇,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倒是搶先開了口:「那三頭尤被困了幾天了,再困下去恐怕要出事,一會就把它們換個地方關起來,你來負責吧。」
老頭聞言,仔細想了想,才無奈的點了點頭,人在屋檐下,全族的性命都掌握在我們手中,他除了聽命行事,還能怎麼樣!
「吃完了東西叫門口的守衛送你過來!」我原本是想叫他馬上走的,可是想到剛才看見的他狼吞虎咽的樣子,忍不住心軟了一把。
走出門口,吩咐守衛一會將老頭送到圍牆邊來,我才挺著渾圓的肚子,慢步朝山坡下走去。
石齊已經叫人將三頭尤全部用藤條吊進了獸欄裡面,連梯子都架好了,就等老頭自己來。
我站在城牆上,探出腦袋超獸欄裡面望去,三頭尤爛泥一樣的躺在底下,要不是偶爾扭動一下身子,都會讓人懷疑它們是不是已經死了,才短短几天的時間,威風凜凜的尤就被折磨成這樣,連貓都不如。
不一會,在侍衛的押送下,老頭顫顫巍巍的走到城牆下邊,等他上到城牆,低頭看見三頭變成病貓的「神獸」,身子一偏,要不是旁邊的侍衛手疾眼快連忙扶主他,他就要一頭栽進獸欄裡面,到時候不死恐怕也要丟到半條命了。
等他搖搖晃晃的站穩身子,我才看見他臉色已經蒼白得有些泛青。
石齊似乎只要一看到山尤的老頭,就忍不住得意,只聽石齊在旁邊悠悠的說道:「誰說這是神獸,我怎麼覺得像我們養的山羊一樣啊。」
老頭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目呲嘴裂,卻死咬著牙,裝作沒有聽見石齊的話。
我不禁翻了個白眼,石齊你也太刺激人了吧,人家老頭忍辱負重的來親手把山尤關進獸欄,就夠不容易的了,你咬再刺激兩句,老頭又個什麼三長兩短,到時候可沒人敢進去解開幾頭尤,哪怕是餓到半死,也不敢冒這個險啊。
還好石齊也看見老頭的臉色不好,識趣的閉上了嘴。
等過了半天,估摸著老頭情緒稍微平復了,我才催他順著梯子爬下去,將捆了幾天的山尤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