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其實我和聶其琛一點都不熟悉，跟他相處的時間更是少之又少。僅限於我們在特案組的時間，除此之外，我跟聶其琛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交集。這主要跟聶其琛這個人有莫大的關係。若是沒有案子的話，平常時間，聶其琛是一個十分有規律的人。按時吃飯，按時下班。一般都是他第一個下班，而且總是那麼的匆忙。要知道聶其琛沒有女朋友，在杭城更沒有其他的朋友。所以我跟大塊頭一直好奇聶其琛到底下班都去幹什麼。

而今他竟是來找我，讓我給他做女朋友。

「一個月？」

我再次疑惑的問道。

「石頭是這樣的，一個月，我媽媽生病了，醫生說她也就這一個月的事情。她一直希望我有個女朋友，現在我……」

原來是這樣，聶其琛至孝，我是知道的。當初他背著媽媽上清華，感動中國。我也知道他有個患病多年的媽媽。當時的媒體曾經大幅度的報道過。聶其琛的父親早亡，是母親一個人撫養他的。不過他十歲的時候，就憑藉著考學養活自己並給他媽媽治病。他考試從來都是第一，而且曾經六度帶領奧數國家隊出戰奧數，六度問鼎第一，被譽為數學鬼才。傳言他從小到大數學從來就沒有丟過分數。

當初他本來是保送清華的，後來為了錢，就放棄保送主動考學，以安徽省理科狀元的身份考入清華，並且還背著媽媽一起去北京。這個來自安徽金寨農村的寒門學子，一直憑藉著自己的努力改變著自己的命運和自己媽媽的命運。

當初的報道我是看了，當時我一直覺得聶其琛的媽媽真的太幸運了，生了那麼一個厲害的兒子，她的病沒有強大的財力是維持不了的。沒想到如今她真的維持不下去了。我現在也終於明白為何聶其琛為一直愁眉不展了。原來他的皺眉不沾從來都不是針對案子的，而是因為他媽媽的病。

用後來聶其琛自己的話來說，這天下就沒有案子可以讓他皺眉的。

「石頭，我知道這很讓你為難，但是我在杭城也不認識其他的人，女孩子就更少了。算起來也就認識你一個人，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幫幫我，如果你要酬勞的話……」聶其琛絮絮叨叨的說了什麼，我都沒有聽見。

「好，沒關係。假扮女友是吧，我有經驗的，交給我吧。「

是的，我是一個天生的演員，以前陳拓也找我干過這種事情，假扮他女朋友。當時陳拓的媽媽來杭城都是我去應付了，話說我還真的有點表演天賦的，陳拓的媽媽可喜歡我了，後來離開杭城之後，就再也沒有讓陳拓回去相親過了。對於假扮女友方面我還是有些發言權了。更何況這一次是為了滿足一個老人的心愿呢。

只是我還是有一點十分的好奇，那就是聶神這麼優秀的人，怎麼沒有女朋友。

」沒有啊，我就是傳說中的媽寶男，沒女孩子會喜歡我這樣的吧。」

聶其琛長嘆了一聲，之後就沒有過多的說其他的話了，我想了想，發現聶其琛的情況確實是有些特殊了。

「其實也沒有吧，你只是……」

聶其琛站起來了，沖我笑了笑，我注意到他還是穿著千層底的鞋子，那應該是他媽媽做的。

」石頭謝謝你了，我沒有女朋友，一來是別人看不上我，二則是我看不上聶人。我有喜歡的人的，她比我小，在美國，是我的資助人，給我寫了好多的信，她叫陳依然。只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去美國的時候，給她寫信她從來都沒有回過我。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她。「

在聽到陳依然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的心猛的一驚。沒想到的是聶其琛已經有自己的女神了，隨後他又跟我說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你媽媽喜歡什麼樣子的，我是不是要做些功課！「

」恩，你就告訴她是從美國回來的，學醫的就夠了。其他的交給我就好。「

隨後聶其琛就吩咐了我幾句，想著時候也不早了，就起身離開了。而我則是送走了聶其琛。

」對了，石頭你跟聞大的事情？「

聶其琛都走了，突然回過頭來，詢問道。原來他是擔心我跟聞非執的事情。

」我跟他已經過去了，我會處理好的，這個你放心就好。「

聶其琛聽了我的話之後，這才放心額轉身離開。見他離開之後。我突然就好想大寶，就給陳拓去了電話。不知道陳拓跟大寶兩個人到底在幹什麼，我一直在聽大寶說話，他的聲音軟綿綿的，奶聲奶氣的。聽著大寶的聲音，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媽咪，陳拓叔叔把骨架給我完了，我認識好多骨頭……」

大寶十分興奮的跟我分享了。你瞧，果然是我生的孩子，打小就對人體感興趣，搞不好將來還會跟我一樣去學醫呢。我跟大寶說了一會兒話，告訴他我馬上就要回去找他了，小傢伙再次興奮讓我帶他出去玩。我也答應了。掛斷電話之後，我就更加捨不得大寶了。

我又給洛明澤去了電話，上次我托她去諮詢了一下傅川律師，想將大寶撫養權拿回來事情。

「石頭，你讓我怎麼說呢？我幫你問了，人家說你這叫做痴人說夢。你要跟聞家搶撫養權，不可能。除非聞家不要大寶了，否則以你現在的這種情況，根本一點兒勝算都沒有。」洛明澤再次潑我冷水了。

我何嘗不知道我這一次打官司是沒有任何勝算的，但是就因為沒有勝算，我就放棄了嗎？不，這一次我不會放棄了。我總是要試試的。

「那沒有其他方法了嗎？我說讓我贏這場關係的辦法？」

我再次諮詢到。我知道洛明澤肯定是幫我想過其他的辦法了，她這個人就是嘴巴毒了一點，其實本人對我十分的好。

「幫你問過了，除非你中彩票一夜暴富，要不你就嫁給有錢人。如果你能和三少在一起的話，或許還能夠跟聞家爭一爭，只不過以你現在這種情況，三少……」

洛明澤沒有繼續往下說了，其實我已經很清楚了，三少那麼好的條件，怎麼會選擇我這樣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我又跟洛明澤說了說話，發現要回大寶真的是太困難了。後來就掛斷了電話。

因為心裡有太多的心事了，導致我一夜都沒有睡好，導致第二天一早起來上班的時候，頂著一個大大的黑眼圈出去了。大塊頭看到我之後，驚了一下：「師父，你昨晚幹什麼，黑眼圈這麼重？」

大塊頭隨手將買好的早點給我，然後我們兩個人一起走入了教研室了，聶其琛和聞非執等人都已經在那裡等候了。他們此時此刻全部都圍在夜十三的電腦旁。好像在看著什麼了，隨後聞非執就開始在一旁計算了。

而聶其琛見我跟大塊頭兩個人也來了，就著急我們大家一起開會了。

「石頭，你確定是他們是他殺的？」

聶其琛開始詢問我。我點了點頭，「是可以確定，而且化驗科的報告也已經出現了，在他們的體內發現了迷幻藥。「我隨後就將屍檢之中的幾個特殊點告知了大家，我十分確定這是一次他殺的事件。

我處理過很多高墜的案子，這一次他殺是非常明顯的了。

」聞大，可以計算出樓層了嗎？「

聶其琛開始詢問其聞非執，此時聞非執就在坐在我對面，我可以很清楚的看著他的稿紙上慢慢的都是受力分析的圖，上面甚至還有波函數，反正我是看不懂這些了。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之後，聞非執才抬起頭來。

」第五層，他們應該是從第五層樓墜落的。「

聞非執的話讓我震驚，發生高墜的教學樓一共有十四層，而且整個十四層樓的玻璃有很多都是壞掉的，都被敲碎了，從外面根本就分辨不出來。而我從法醫學上面也無法分析死者是從那一層樓上墜亡的，沒想到聞非執竟然做到了。

他將稿紙遞給了聶其琛，聶其琛看了一下之後，就點了點頭：「那我們現在就去第五樓看看吧，石頭，錢存你們兩人也一起來。」

我點了點頭，這個時候我是應該去的，現場勘驗，也許會發現其他的線索也說不定了，我就跟大塊頭帶著工作一起上了第五樓。到了第五樓我們才發現，這五樓好像荒廢了很久，根本就跟第四樓和第六樓不一樣了。這裡應該不是學生上課的教室了。

我跟大塊頭兩個人在第五樓細細的看著，希望可以發現線索，然而讓我們失望的是，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現，而聶其琛則是站在第五樓往下看。宋毅書則是站在窗戶前，做出衝下去的動作，顯然他這是在模擬現場，進行角色扮演。

而夜十三則是隨便找了一個位置，開始調查資料。

」媽呀，還真有這麼邪乎的事情？」

夜十三的手微微的揚了揚，用十分難以置信的語調說道，順便朝我們朝我們招了招手，示意我們過去了。

我跟大塊頭理他最近了，是第一個到達的。

「不會吧。」

我跟大塊頭看了之後都驚呆了，聶其琛和聞非執等人也趕來了，我們這些人看了之後，都倒吸了一口氣。

原來嘉城中學這一層教學樓還發生過其他的事情，就是在這第五樓，原來是跳樓的聖地。

學生墜樓案並不是特殊的案子，每年都有那麼幾個，至少我是碰到的。比如航大，每年都會跳幾個，一般都是自殺，更多的都是為情自殺。與早些年女生為情自殺不同，這些年男生的自殺率很明顯高了起來。

也不僅僅是大學生，整個社會之中，男人的自殺率普遍都高起來。我個人認為自殺是懦弱的表現。在中國這個特殊的國度，重男輕女一直都存在，因而在教育的時候，父母偏疼男孩子。在小的時候對男孩子保護的很好，導致他們適應社會的能力差。相反女孩子就比較能忍，也比較容易適應社會。

扯遠了，我主要是想說明的一件事情就是一般墜樓案都會發生在一座樓上，航大一般都發生在第九教學樓，每年跳樓都是那個地方，連角度都不會變。因而航大第九教學樓住的都是男生，沒有女生。

而嘉城中學這一次這個情況也是十分的特殊，原來夜十三調查了之後，發現以前嘉城中學高墜案都是從這座教學樓的五層樓跳下去的，全部都死了。還真的是有點兒邪乎。話說干我這一行的，自然是不信這個，可是有時候還真的是有些奇怪。

「不要自己嚇自己，只是湊巧而已，概率重合而已。這是集群心理而已。「聶其琛立馬就出來讓我們不要去看這些事情。干我們這一行的最不能信的就是這個，搞得人心惶惶的了。

在這裡看了一會兒，沒有什麼線索之後，聶其琛就示意我們先下去了。

就在我們下去的那一刻，我下意識的回頭一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之處，我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今正在盛夏，這第五樓就好像裝了中央空調一樣，有時候有些事情無法解釋的了。而我也不願去多想。

隨後聶其琛等人就投入了緊張的查案之中，我跟大塊頭就閑了下來，我們兩個人不需要參與的，所以大多數的時候我們兩個人十分的空閑。大塊頭也知道我最近心情不怎麼好，總是找話題跟我聊天。

」師父，你兒子長得真精神，很像你，幸好不像聞專家！」

大塊頭這個人就是會說話，這不，他的話又將我哄得特別的開心。

「那必須的啊，是我生的啊。」

「師父，你以前在學校是不是校花啊？」

大塊頭再次詢問我。

「不是啊！」

大塊頭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不會吧，師父你都不是校花，怎麼會這樣？」

「同學沒有眼光吧。」我超級自戀的說道，然後就跟大塊頭天南海北的說話，然後我再次忍不住的想起了從前的種種。

其實我跟聞非執兩個人有一段時間還挺好的，那大約在大寶兩歲左右的時候。

「大寶過來，媽咪抱抱。」

那個時候我已經可以抱著大寶玩了，開始了豪門少奶奶的生活了。聞家雖然對我一般般，但是在物質上從來不苛責我，而聞非執後來也意識到他自己做的太過分了，就開始讓我接觸大寶。

大寶很聰明的，兩歲的時候就會說很多的話了，咿咿呀呀的，家裡的人都喜好他，母憑子貴，我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地位。是啊，一切似乎都在好轉，可是後來我還是被掃地出門了，對，就是掃地出門了。我離開聞家的時候，除了機票錢，就等於身無分文了。

「師父，不會吧，你當時在聞家發生了什麼事情，聞專家不會那麼無情吧。」

大塊頭還是很好奇我在聞家的遭遇。我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告訴打大塊頭，為什麼從聞家離開。我總覺得說了，會讓大塊頭覺得我當初就一傻叉。此時此刻我終於不是傻叉了。就在我跟大塊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的時候，大塊頭突然就驚呼，「師父，三少，是三少來找你了。」

還在懷疑以前的痛苦的時候，大塊頭就指著前面說道。我一抬頭就看到三少站在我面前，手裡還捧著一大朵玫瑰花，他見到我了，帶著笑容，「石頭，生日快樂！」

我呆住了，是啊，今天是我生日，我竟然都忘記了。以前都是我媽媽跟我一起過生日的，現在她不在了，就沒有人記得我的生日了。話說我在聞家那三年，也從來沒有人關注我的生日。這個時候三少竟然還記得我的生日。

「師父，今天你生日啊，你怎麼不告訴我一下，我給你準備禮物啊。」

大塊頭因沒有為我準備禮物而自責，而三少則是已經將玫瑰花遞給我了，他一直都帶著笑意。

」我，我三少，你怎麼來了？「

我很奇怪三少怎麼會突然來這裡，難道是洛明澤告訴他的。

」我看電視了，知道你們在這裡，辦案很累吧，上面說到你和錢存兩個人了，那麼多的屍體，你肯定是累壞了，我給你煲湯了，要不要喝點？「說著三少就將早就準備好的湯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一下，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了。

「三少，我……」

「石頭，喝湯吧。」

我準備接過三少給我的湯之後，突然聞非執就上前，將三少給我的湯打翻在地，他用一種十分恐怖的眼神看著我跟三少：「石頭，你不要忘記，我們還沒有離婚，你知道你這是在幹什麼嗎？婚內出軌？」

一直隱忍沉默的聞非執終於不願意裝下去了，他終於爆發了。

我看著摔碎的碗，再看看三少，三少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看著我，他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聞非執，十分尷尬的笑道：「石頭，怎麼你以前結婚了？還沒有離婚？」

我就知道，聞非執不會讓我有好日子的過了的，這不，我跟三少還沒有開始，就被他給徹底攪黃了。我擺了擺手，對三少說道：「我沒有結過婚，我只是跟他有了一個孩子而已。這就是我的情況，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話，那你走吧。」

天生嘴硬的我，終究在這個時候選擇最不合時宜的時候，跟三少攤牌了。

「你有孩子了？可是洛大沒有說過？這，石頭，我還未婚，我，我……」

三少站在那裡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