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記得很久以前看過一個數據，估計這個數據已經很早，根據《2013年我國衛生和計劃生育事業發展統計公報》，我國2013年的孕產婦死亡率為23.2/10萬，其中城市22.4/10萬，農村23.6/10萬。就是每不到5000個女性懷孕。看起來這個風險似乎不是很高，可是仔細算起來還是挺好了，畢竟比萬一要大得多，平均五千個就要死一個人。誰都不知道下個死的會是誰？可是現在中國的有些男人，卻在妻子十月懷胎的時候，亂搞。絲毫不在乎女人在此期間心理感受。

而且這一次沈佳佳因為大出血，連子宮都拿到了，這一輩子怕都沒有機會在做母親了。雖然在國外也有移植子宮成功的先例。但是那也是個例，身為一個女人，我真的很討厭那個被害人，雖然在法律上她是沒有錯。在道德上我們也只能對她譴責。可是此番她死了，我們還要動用整個七組的力量去查明真相。這就是身為一名公職人員的無奈。我昨天翻看了一下微博，就已經看到有人在痛罵我們。

「laolao這種賤人早就該死了。也不知道那些人腦子怎麼長的？」

」這種小三死不足惜，就要殺了……「

」就是，讓她害人……「

網路輿論基本上呈現出一邊倒的局勢，我甚至還看到了很多人去laolao的微博上面評論，喜大普奔，顯然大家對laolao此前的做法都是相當的反感，現在她死了，那些鍵盤俠們都開始拍手稱快了。但是我們不能，不管如何，我們都要找到兇手。

護士領著我們進了病房，還簡單的交代了我們一下。沈佳佳是住的單間，房間裡面堆了不少東西，還放了一把琵琶。這個琵琶好熟悉。跟我在死者身體之中發現的琵琶是一模一樣的。我見著沈佳佳的手上還帶著假指甲，並不全，只有八個，我看到她還在弄，顯然是準備聯繫琵琶。在琵琶的彈奏一種一般都不會用真指甲的，都會用假指甲。她見我們一大幫人來了，就抬頭看了我們一眼，倒是也沒有顯露出特別驚訝的神色。

」你好！韓太太！」

聶其琛開口，沈佳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聶其琛：」喊我佳佳就好。我已經跟韓先生協議離婚了，以後再也不會是韓太太了。「沈佳佳說話的時候，聲音相當的虛弱，我聽了之後就看了看她。她看起來好瘦。一般懷孕的女子都會長肉，而她卻不是，她就好像剩下骨頭了。這有些不合常理。畢竟就算是流產，也是最近的事情，也不能這麼快就消瘦了，那麼只能說明一點，她一直都是這麼瘦的。

懷孕的時候一般醫生都會要求控制體重，胎兒太大，不好生。不過看著沈佳佳的這個樣子，應該不是被醫生要求的。我看著她這個樣子，就一陣心疼，高齡產婦懷孕本來就是辛苦，又碰到小三逼宮，心情肯定不好。如今孩子也沒了，想想，覺得還挺慘的。這就是女人的無奈。

「你好，我是聶其琛，特案七組……」

「不用介紹了，顏落跟我說過你們，宋毅書我也認識。你們想問的，我無可奉告。我是真的不知道。有關於那個女人的事情，我一點兒都不感興趣，也請你們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個女人的名字。」

沈佳佳立馬就回絕了我們要向繼續問下去的話，這讓我們的工作陷入了僵局。聶其琛看了一下，他不善於與人溝通，其實我也是。張局看了一下聶其琛，發現他的為難，立馬就上前。

「沈女士，我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也知道你很不喜歡那個女子。但是現在死人，而且是死在顏落的後台裡面，顏落跟你的關係有這麼的相近。如今她有正當紅。若是被有人士利用的話，那就不好了。」

張局不愧是我們的新聞發言人，他幾句話下去，沈佳佳就有些動搖了。她的手還摸著琵琶。嘗嘗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讓我跟你們怎麼說呢？我是真的不知道兇手到底是什麼人？但是我只是知道韓三河最近又有新歡了。laolao早晚都會被他甩的了。我覺得你們應該去問問韓三河，他可能知道的多一點。」沈佳佳說著就將韓三河的名片遞給了我們，還有他的私人電話。

「好。」

聶其琛看了一下，就準備領著我們出去。我正準備轉身而去，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

「沈女士，你這琵琶是新買的嗎？」

沈佳佳是一個琵琶高手，擅長彈奏琵琶，目前正在中央音樂學院教授民樂，，在國內乃是國際民樂界都算是小有名氣。深受學生愛戴。而且據我所知，一般像她這樣的藝術家，琵琶通常都是用最順手，簡單來說，都會有些年頭。可是剛才我看注意觀察了這個琵琶，就想起今天在局子里看到聞非執的那把琵琶的成色是一模一樣。一看就是新買的。對於聞非執來說，那是正常。可是在沈佳佳的面前，那就是不正常。

「恩，新買的，原來的那個琵琶壞了，就準備換一下。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是隨口問問。」

我擺了擺手，立馬就轉身而去。走出病房之後，我就去給大塊頭去了一個電話，讓他去看看琵琶。我記得我在解剖第二個鏡像人的時候，發現她的琵琶有些老。這也許就是線索了。

「好的，師父我知道了，我這就去看。」

大塊頭就去了。

現在已經到了中午，案子還是沒有什麼進展。今天我媽媽來，我一直想去接她。結果聶其琛不準假，只好來這裡了。幸好我還有洛明澤，她如今全職寫作，時間比較自由，而且以前洛明澤還去過我家，認識我媽。她去接我也放心。

」學姐，學姐，你幫我看看這個吧，這個該怎麼辦？「

是上次我遇到的那個女孩子，骨科大牛薛定諤的小徒弟，她看到我來了，就好像看到救星一樣。估計肯定沒有找到薛定諤。

」什麼？「

我看了看她。

」學姐，你看看這個。「說著她就將一個病例給了我。

我皺起眉頭看了看，話說我這個人對骨科研究的比較少，以前我一直想干小兒外科。我比較喜歡小孩子。

」患者林楚紅，女發現右踝內側腫塊3年。體檢：患者精神佳，正常體質。右踝內側見一直徑約x厘米的半球形隆起，質硬，邊界清，無活動度，無觸痛、壓痛，局部皮膚顏色正常，皮溫不高，無骨擦感。「

」學姐這個大概是什麼病啊？「

當這個女孩子問了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心裡其實是失望，我想如果薛定諤知道的話，估計這個女孩子會被罵死。

我看了看，才說道：」初步診斷：右踝內側骨內生性軟骨瘤。「

」那會不會是朗格漢斯細胞增多症？「她問道。

我再次抬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還是有些常識，還是決定教教她了。

「這個要看全身表現的，朗格漢斯細胞增多症，皮膚會有皮疹，骨質破壞主要是溶骨性的，會有淋巴結腫大，外耳道會溢膿，呼吸系統會受累，表現為呼吸困難，肺順應性下降等，肝臟纖維化，黃疸、脾臟腫大。而且這種病這個病多見於小兒，但是發病率很低1/20~1/200萬。你要好好觀察一下。」我簡單的說了之後，就將病歷卡遞給了那個女孩子了。就在準備回頭離開的時候。

「石頭，你來了。」

我一回頭，就看到薛定諤。薛定諤以前我在大塊頭宿舍的時候見過他。大塊頭的室友就是他的小徒弟。薛定諤這個名字十分的霸氣，他跟註明物理學家同名，當初聞非執好一陣噁心他。不過他在國內骨科之中還算是權威，是業界大牛。

「恩恩。這一次和同事們一起來了。」

我習慣性的笑了笑。薛定諤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那個小女孩子。

「玉書，這個就是鼎鼎大名的寧法醫。二十八歲就坐上了首席。人家是法醫，對我們骨科研究都比你深，還要回去好好看書知道不。我們醫生治病可不能出現任何差錯，一定要鑽研，去吧。」

薛定諤在教訓徒弟的時候，那也是相當的嚴厲。其實這是必須的，以前我在醫院實習的時候，也曾經被師父給罵過，還偷偷的哭過，但是那是必須的。醫生這個事情不能耽誤，一旦出現誤診，那都是差錯，我們必須必其他人更加的嚴謹，學的更加精通才是。

「師父，我去了。」

那個小女孩子也點了點頭，一個勁的跟我說謝謝。我目送了她。然後對著薛定諤說道：「女孩子選骨科的不多啊。」

「是啊，當初我就讓她轉科系，她偏要學，就讓她來了。其實她還挺好學的，經常問人，照這樣下去，必能大器、畢竟才大一。」薛定諤跟我簡單的說了一下。我再次回頭看了那個女孩子一眼。後來我才知道她叫褚玉書，是航大醫學院大一的新生，大一就來醫院實習，體驗生活了。這個女孩子確實不一般。怪不得她什麼都不知道，原來只是大一。從一個大一的新生來看，她能夠知道朗格漢斯細胞增多症已經很不多了。

現在的醫學生都這麼拼了。，話說我當年大二才去實習，當時我已經覺得自己了不起。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那確實的，我先走了，同事們還在等我呢。」

我跟薛定諤簡單的說了幾句，就去追聶其琛他們了，反正已經到了中午，我們決定就在醫院就地吃飯。當然這一次肯定是聶其琛請客了。

「聶神你媽媽也在這裡住院啊？」

馮婷婷睜大了眼睛看著聶其琛。聶其琛點了點頭：「恩啊，以前在icu，現在不在了，現在我給我媽媽採取物理治療，為她減輕一下痛苦。」

其實在聽到物理治療的時候，我抬頭再次看了聶其琛，發現他的眼裡竟是是有淚。一直以來聶其琛給我的印象都是鐵漢，可是一旦有關於他媽媽，他依舊還是如同普通孩子一樣。物理治療，學醫的人都知道，那就是最後的掙扎。上次我去看了聶其琛的媽媽，也像陳拓詢問過。陳拓當時就跟我說了四個字，時日不多。

生活有太多的無奈，是人都會死了。可是又有幾個人可以看得開呢.

「聶神，我一直好奇，你到底有沒有女朋友啊？你……」

馮婷婷這個人也挺八卦的，在我們等飯的時候，竟然問這麼無聊的問題。不過這個時候這個問題最容易減壓。最近我們的壓力都太大了。一直喘不過來氣的。來自各方的壓力。

「有的，現在應該還在美國。我以前給她寫過一封信，讓她做我女朋友……」

馮婷婷立馬就來了興緻，就繼續追問道：」然後呢，她答應你了？「

」恩啊，那封信沒有退回來，她也沒有給我回信。我在信件的後面寫了，如果她不拒絕我，就當她答應了。她沒有拒絕我，我就當她答應了。只是後來我去美國找她的時候，她就不見了。「聶其琛不無遺憾的說道。到底是他少年的執念。

馮婷婷嘆了一口氣，立馬就問道：「那她是誰？怎麼就不見了，我記得你去美國的時候，已經算是土豪了，她應該不會嫌棄你吧。「

」不知道哇，她看過我的照片，我沒有見過她的。我去的時候，就一直沒有聯繫上她。都好些年了，一直沒有查到她。她叫陳依然。「

陳依然，陳依然，陳依然。

我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手就緊緊的攥緊了。我低著頭，馮婷婷問了之後，然後突然就迴轉過身子，對我說道：」石頭，聽說你高中實在即墨一中讀的，我老公也是，即墨一中，上次百年校慶我還去即墨一中了呢。當時不知道你去沒有去，即墨不錯的，上次我還在榮譽校友上面看到你的名字。厲害。「

即墨一中，高中畢業學校。有關於那個地方，記憶太模糊了。作為我現在這個身份，應該是去過的。我笑了笑，」是啊，即墨一中很漂亮。就是高中生活比較壓抑。對了你老公是哪一年畢業的。也許我還認識他呢。

「嘿嘿，這個我保密，等著有機會你見到他你就知道了，你應該不認識。」

馮婷婷笑眯眯的說了說，然後我們繼續吃飯。我抬頭看了一下宋毅書，就在我們一行人都在這裡說說笑笑的時候唯獨宋毅書這個人是不說話，他全程都沉著臉，一句話也沒有多說了。終於我不光光我看出來。聶其琛和馮婷婷也注意到了。

「宋哥，你怎麼了，為什麼一直不說話，玩深沉？」

馮婷婷伸出手在宋毅書的面前搖了搖。

」我覺得沈佳佳剛才在說謊，她肯定是有事情隱瞞了我們。「

終於宋毅書在思考了半天，終於對我們說話了。

」怎麼說？「

儘管飯菜已經上來了，聶其琛將飯菜推到了一邊，十分嚴肅的問道。

「剛才你在跟她對話的時候，她在說道自己不知道兇手的時候，很明顯有一刻的停頓，她在思考。然後在讓我們去問韓三河的時候，她的手一直在不停的搓動這床單，整個身子輕微的顫抖。說明她很害怕韓三河。還有你們注意到沒有。在說道她已經不是韓太太的時候，她有一個舒氣的動作，這是一種解脫的動作。尤其在說到離婚的時候，她的眉毛揚起，還帶了一絲絲的笑容。說明她一直想要離婚。」

「可是從我們得知資料來看，不是說沈佳佳一直不願意離婚嗎？難道資料是錯的？」

馮婷婷忍不住的詢問道。她十分的好奇，其實有關於這個我也好奇。

「事實上，我也覺得比較可疑，她的琵琶是新的。一般像她這樣的大手，琵琶保養的都很好，很少去買新的。」我繼續分析道。聶其琛聽到我們這樣一說，立馬就站起身子。

「不好，我們快點去。」

我們立馬就跑了過去了，只是到底還是遲了。等我們再次趕到病房的時候，沈佳佳已經不見了，簡單的說沒有人。就在這個時候，我接到了來自化驗科的電話。

「石頭，我們檢驗過了，你給的指甲應該不是人的指甲，應該是化學合成的假指甲，是賽璐珞（，即硝化纖維塑料，是塑料的一種，由膠棉（低氮含量的硝化纖維）和增塑劑（主要是樟腦）、潤滑劑、染料等加工製成，是琵琶假指甲常用的材質）。」

我掛斷了電話，當時我從那個鏡像人的屍體之中取出來了那塊指甲，跟人的指甲十分的相近，沒想到竟然是假的。我肉眼分辨不出來。而現在沈佳佳又不見了。

「走，趕緊去韓家去看看。」

韓家就是韓三河和沈佳佳兩個人所居住的地方，我們火速的感到了韓家，等我們感到韓家的時候，才發現韓三河竟然已經死了。跟之前死的那些女子一樣，他的身體之中也放了琵琶。而且他的xia體已經被割除了。現場一片血腥。而且一看是死的有些時辰。如今已經夏天，發出惡臭來，更為可怕的是他身上已經生了蛆蟲。想著他平日那麼一個花花公子，死得這麼慘。

「石頭，你看……」

馮婷婷已經出去吐了。其他人也都掩住了鼻子。只有我，我很□□著。我給大塊頭起了電話，讓他傢伙過來。如今這個屍體還挺難處理。我在現場勘驗了一番，豪宅就是豪宅。這麼的奢侈。可惜了，如今這個豪宅死了人，價格就要大跌特跌。

沒一會兒，大塊頭就帶著傢伙來了。

」師父這是……「

大塊頭看了一下屍體，就背過臉去。我從他的手中接過防毒面具，換好刷衣，就上去翻看屍體。我要從蛆蟲的生長大小來判斷死亡時間。不過這個韓三河長得太胖了。處理起來，那可不是一般的麻煩。我不喜歡胖子，處理胖子的屍體，實在是不能想象之沉重。

」師父，這個怎麼辦？「

大塊頭幫我驅趕走了蒼蠅。

」上手啊。讓你看看你師父我的厲害。首席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