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馮春生返鄉探親

卻說當年上八鄉參加恢復高考後的首屆應試的眾多考生中，還有一個人跟張元正一樣考入了中專線。這人不是別人，就是張元正同班同學馮秋艷的堂弟馮春生。

馮春生的初中階段與他們同在平田坑小學附中就讀，但比張元正和馮秋艷低一個年級。作為同時考上的同鄉，他與張元正惺惺相惜、相互敬重，直到他被錄取到福建廈門集美航校就讀的三年間，倆人互通書信，相互勉勵，十分友善。

三年學習期滿，馮春生被安排在廣東省廣州海順公司工作。

1981年7月初，剛剛畢業分配到廣州海順公司明華輪當輪機手的馮春生結束了第一次海運任務，回到了家鄉鎮平縣城中心鎮，入住他那不久前才從省廚師學校畢業后剛剛向縣飲食服務公司報到的弟弟馮秋生所在的飲食服務公司新旅社。當晚，兄弟倆盡敘別後之家事。

第二天上午，他打好領帶，身穿公司配發的西裝，腳穿剛剛擦得油光錚亮的皮鞋，照了照鏡子，便獨自一人來到戲院崗電影院後面那條新華街盡頭的縣土產公司，拜會在這裡當會計的堂姐馮秋艷。

一進馮秋艷的辦公室，馮春生說了一句：「姐！我回來了！」

聽聞叫喚聲，立即招來了兩對眼睛注視在他的身上：一位是堂姐馮秋艷，另一位是堂姐的同事梁維姍大姐。

堂姐馮秋艷眼睛一亮：「春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10點鐘才到，沒有來得及找你。」馮春生答道。

「來！坐，姐給你倒茶。」馮秋艷熱情地把堂弟讓到簡易沙發上坐下。

這時，那另一對眼睛也發出善意的亮光，問道：「秋艷，這是你的弟弟？」

馮秋艷立即說道：「啊！我忘了介紹了！梁阿姨，這是我的堂弟馮春生，在廣州當海員。」她說完后，又對馮春生說：「春生，這是梁維姍阿姨，是姐的長輩和師傅，她的人緣很好，經常幫姐的大忙的。你以後有什麼困難，可以找梁阿姨幫忙，在鎮平沒有她辦不成的事。」

梁維姍聽到吹捧，心裡高興，但還是及時糾正道：「嚼舌頭！你姐才是能人，又靈活，又能幹。你叫春生？長得一表人才，真的是後生可畏啊！」

她說完，再一次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人：長得眉開額闊、鼻厚臉圓、山根隆起，嘴大唇翹、耳大有輪、雙目炯炯，一頭黑髮梳得鎢光錚亮。再看他身穿一身鎮平縣城平日難得一見的西裝，腳上穿的皮靴在辦公室燈光照耀下閃閃發光。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十分注意儀錶的人。

梁維姍心裡對他有了幾分好感，說了句：「春生，喝茶呀。」

馮春生謙和地問：「梁阿姨，上班時間我來找我姐，打擾您了！」

「不會，」梁維姍回答說：「你就是要來，你姐有這麼英俊的弟弟也從來不露口風。你不來，我還不知道呢！」

馮秋艷回應道：「梁阿姨這麼忙，我哪敢叨擾您。」

這時，馮春生對馮秋艷說：「姐，我想下午先上老家看看母親和阿婆，中午邀你到秋生那裡吃午飯，我已經告訴我爸了，他也會來。」

「好，我下班后就去。」馮秋艷答道。

「那我就先走了。」馮春生準備離開，對梁維姍說：「梁阿姨，打擾了！」說完，雙目謙恭地看著梁維姍一會兒，才轉身離開土產公司。

而在辦公室的梁維姍則顯得意猶未盡，對馮秋艷問道：「你弟弟剛才好像說，他爸也在縣城，哪個單位的？」

馮秋艷說：「啊！縣供銷社的馮俊平就是我叔，也是他爸。」

「哎呀！」梁維姍恍然大悟：「我說有幾分像呢，原來是馮俊平的兒子。他結婚了嗎？」

「還沒呢！」馮秋艷回答說：「他剛從集美航校畢業，出了一次海，連女朋友都還沒有。梁阿姨人面廣，幫幫忙，給我弟物色一個？我會謝謝您的！」

「就怕不遂你們的意。」梁維姍心痒痒地說。

馮秋艷說：「哪會呢！」

當天晚上，梁維姍在家裡吃過晚飯後，與莫雲祥談及此事，莫雲祥並不反對愛女在交友時有多些選擇。於是，梁維姍將莫玉婷叫到自己房間，對她說：「今天，我在單位見到一個人，就是會計馮秋艷的堂弟，叫馮春生，在廣州做海員，這人長得頭大面大、眉開額闊、風度翩翩、一表人才。打聽后，還是77年考上集美航校的，他的父親就是縣供銷社的馮俊平。玉婷，你姐已經交上男朋友了，你要不要見見這個人？」

莫玉婷裝得很不願意，說道：「我現在不是天天在與人通信嗎！況且，我又不認識他。」

梁維姍說道：「你都傻的，你跟那韓振山通信是望梅止渴，現在身邊有佛都不拜？認識人還不簡單嗎？要他一張相片或叫他爸、他姐結伴來一趟家裡不就認識了嗎？我們又不會損失什麼！」

莫玉婷紅著臉，不置可否。

這時，莫雲祥發話了：「我看可以這樣，阿姍，你不是說，馮秋艷叫你幫她弟弟做介紹嗎？就以這個理由要他一張照片拿回來讓小婷看看中不中意，若是中意的話，再來第二步，請馮俊平、馮秋艷帶他來一趟不就搭上線了嗎？」

「好！」梁維姍說：「小婷！明天我就跟他姐說，要張照片。你看怎樣？」

莫玉婷不好意思地說：「你不要說我要他的照片，只說你做介紹用的。」

「這點還要你教！不好就介紹給別人，好的留下做我的女婿。」梁維姍說完，莫雲祥會心地笑了起來。

莫玉婷聽后頓感臉紅，回自己房間去了。

第二天，梁維姍依計而行，從馮秋艷手中拿到兩張馮春生的照片：一張是三寸黑白照，另一張是他在貨輪上的海員照。一家人看了又看，覺得馮春生的確相貌堂堂、忠厚實在，好像一生不會行衰運的人。

莫玉婷聽到父母說好，自己也多看了幾眼，己有三分上心。

梁維姍看出女兒的心事，朗聲說道：「玉婷，明天我就與馮秋艷說去，到時你要見見他啊！」

莫玉婷不好意思地說：「就由媽做主，但不要說死啊！」

「這個自然。」梁維姍說。

卻說馮春生在上八鄉老家呆了半個多月，便有點膩了。這個鎮趕集的圩日是每逢農曆的一、四、七，每逢圩日便到鎮上走一遭，以排解寂寞。日子久了，便想到縣城走動走動。於是，他於七月底又來到了馮秋艷住處，家姐將梁維姍委婉提出的想將她小女兒許配給他的消息告訴他，令他喜出望外：「有這等好事？姐，你也不早打電話給我。我在家呆得有些煩了！」

馮秋艷說：「現在告訴你也不遲。她是千金小姐，追她的人不止是你一個，你不一定成的，要順其自然，急不得。」

「那也得見過面才知道成不成呢！什麼時候認識一下？」馮春生著急地說。

馮秋艷對他說：「我與她媽先約好，由她媽跟她定個時間，我們再去她家拜訪。你不要急，這幾天有時間在縣城見見同學也好啊！」

「那好。下午我去見見你的同學張元正，我們同年考上，畢業后還沒有在一起聊天呢！」馮春生說道。

馮秋艷對他說：「你也問問他，有女朋友了沒有？最好約他到我們家吃一頓飯。」

「我試試看。」馮春生說完，告別了其姐，往他父親的住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