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鬼臉貓妖，死屍婆婆
「相公！」
貓張嘴，發出一聲人聲，徐城後背突然濕了。
「不要回頭。」
靈心突然道，但似乎說的晚了。
徐城的頭已然掉了過去，貓臉盪起一個詭異的微笑，很是溫柔，就像是一個賢惠的妻子。
徐城急忙將頭過來。
額頭冒出密集汗珠子，後背一片涼颼颼的。
一個帶著腐臭問道的的女人臉，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徐城眼前，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徐城，女人不知道死去了多少年，身上的衣服已然破落，眸子腐爛，蟲子不斷扭動著。
但此刻卻是笑著。
「相公！！」
徐城眸子剎那間變成了烏黑顏色，「破。」
徐城吼著。
無數魔念，剎那間將周圍一切都吞吃了乾淨。
「怎麼了？」
靈心突然問道。
「發獃了啊。」
靈心接著說。
徐城回過神來，看著靈心，眸子變回了原來的顏色，看著靈心面前巨大的白色骨頭，身上有些毛了，前面赫然就是他們剛剛走過的地方，似乎他們根本就沒有動彈過，還沒有去過那毒原。
那麼他剛才走的是什麼路？
他剛才在和誰說話。
現在的靈心嗎？還是其他的「人」。
靈心看著徐城臉色，道：「是不是你已然發現自己走過去了。」
徐城點了點頭。
「記住任何人招呼你，都不要回頭，剛才去的不過去你的念頭罷了，這裡面全部都是招魂樹，所以才非生非死。」
靈心解釋道，身子又是向著裡面而去。
徐城逐漸瞭然，但魔念似乎吞吃那些東西，反而變得更加強大了，在識海之中，化成了一個千眼百手的摩羅，不斷低聲吟唱著。
靈心向著前面走去。
徐城則是將魔念，覆蓋在那神魂外圍，控制一切念頭。
此刻他才看到那樹木之上，都不再是那鬱鬱蔥蔥綠色葉片，而是一個個似笑非笑的鬼臉。
...
「相公！！」
徐城直直向著前面走去。
此刻徐城沒有回頭。
靈心則是突然停下了腳步，淚水留了下來，靈心沒有回頭，而是看著徐城道：「抱緊我，讓我的頭，靠在你胸口上，我怕忍不住。」
徐城瞭然。
他沒有問，忍不住回頭的後果，他剛才已然試過了，會將自己魂魄帶過去，自己有魔念護體，可以反而吞吃，壯大自己，但也只是趁機不備罷了，若是讓自己魂魄，真真正正的赤裸裸在這裡，那麼...恐怕沒有等待魔念做什麼反應，他已然成了這裡面死去的眾多念頭的一個了。
靈心走了一路。
那相公也是喊了一路。
靈心不說話，徐城也不說話，緘默無聲，似乎是這裡的常態。
「鐺鐺。」
拐杖擊打在地面之上的聲音傳來。
徐城眸子向著那邊看去。
靈心也是有些驚訝，似乎有些事情，已然超出了他們想象之外。
老婆婆，是個拿著拐杖，推著小車子的老婆婆，老婆婆走路極其慢，她需要先拿起拐杖，走一回，然後再慢慢將小車子拉過去。
老婆婆走的再慢，也是有著和徐城、靈心遇到的時候。
老婆婆看著靈心和徐城，突然說話了。
徐城有些毛了。
靈心似乎已然適應了，在這裡面，詭異到了極點，任何修士的恐懼感覺，都被無限制的放大了。
「老婆婆有事？」
靈心低聲問道。
老婆婆抬起頭來，她原本的頭一直包裹在一層層黑紗之下，此刻突然有風吹過來，老婆婆頭紗散開，露出這老婆婆的樣子。
是個白色的眼睛，全部都是眼白，沒有其餘的顏色。
老婆婆眼睛很亮，至少在徐城看起來是如此。
「剛剛我兒媳婦，生了幾個孩子，你們看看能不能幫忙起個名字啊，畢竟我們這裡的人，按照那老鬼的話，說，都是太老土了。」
老婆婆滿臉的期待。
徐城不知道說些什麼。
靈心則是低聲道：「孩子在哪裡呢？」
老婆婆此刻費力的將那小車子，推到前面來，然後掀開那上面白色的布。
徐城和靈心一同向著那裡面看去，眸子突然變得詭異起來白色的布下面是一片空白。
老婆婆突然笑了，笑聲沙啞，像是是深夜不睡覺而是在墳地裡面打轉的烏鴉。
「孩子們，就很是淘氣。」
徐城眸子一動，緊緊的盯著那老婆婆的白色眼睛，眼睛很亮，前面說過，此刻徐城卻是從那眼睛之中，看到了整片的毒原，其中有自己和靈心。
自己和靈心頭上，身子邊上，甚至手邊上，都是有著一個臉色慘白，面無血色的嬰兒，嬰兒都是帶著腐爛的氣息，此刻就這直勾勾的看著他們，但他們卻看不到，是的這都是徐城從那那老婆婆的眼睛之中看到了。
「小夥子你總是看著我的眼睛幹什麼？」
徐城知道自己失禮儀，便是低聲道：「不知道，丈夫姓什麼？」
老婆婆笑了下，嘴角裂開，像是一個巨大食人花，露出了血盆大口。
「孩子的父親，我要知道，就不會將我的女兒打死了了。」
老婆婆突然猙獰的道，似乎想起來什麼，周圍的突然變的更加的黑了。
靈心突然道：「那麼就叫司馬如何？」
老婆婆道：「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這些小孩子，反正會跟著你們的一輩子的，我的意思是說，他們名字，會因為是你們起的而跟你們一輩子。」
徐城不語。
靈心也是全身發麻此刻半個身子都是靠在徐城身體之上。
靈心道：「那麼又有多少個孩子呢？」
「五個。」
老婆子伸出乾枯的手指，然後笑著道：「就你們最好，我問了其他人，就沒有一個願意的。」
徐城沒有問，他們之後的下場，但看著這地方白生生的骨頭就知道了，這些孩子不吃肉，可能不會長的這樣壯實吧。
「司馬地，司馬風，司馬火，司馬水，司馬雷。」
靈心眸子動了下，看著這老婆婆的眸子張口道。
「有趣，有趣。」
老婆婆笑著，然後看著他們一臉疑惑道：「你們怎麼還不走呢？」
靈心弓著身子道：「這就走。」
徐城跟在她的身後。
老婆婆則是推著車子繼續向著前面走去，臉色越加昏黃，似乎死了幾百年一樣，老婆婆突然將車子停下來，然後掀開那白色步，上面赫然有著五個嬰兒的屍體，都已然腐爛到了極限，有的地方都露出了白生生的骨頭。
老婆婆的面色，突然浮現出來一種古怪。
「一。」
「二。」
「三。」
「四。」
「怎麼少了一個？」
老婆婆，面色突然變了。
隨後不斷喃喃自語道：「怎麼少了一個，怎麼少了一個？」
隨後車子慢慢被老婆婆一拐一瘸的推走了。
...
徐城和靈心這邊。
徐城覺得有些詭異。
靈心則是慢慢解釋道：「那老婆婆，就是這片區域的王，我們通過她的考驗，所以活了。」
徐城皺著眉頭道：「這算什麼考驗？」
靈心道：「地風水火雷。這便是考驗之一，其餘的則是我們能夠懂得禮儀，有點腦子，對老婆婆的態度還算是尊敬，這毒地，是非生非死之地，不是弱肉強食之地，所以在這裡活下去，靠的不是純粹的武力，而是腦力。」
徐城瞭然低聲道：「接下來呢？」
靈心似乎來過這裡一般，對於這裡很是清楚，此刻眸子看看向另一片樹林道：「那麼就是穿過這裡了。」
「這裡有什麼？」
徐城低聲問道。
靈心道：「我也不知道，這片毒地詭異，若是有十個穿行而過，只要時間不一樣，那麼遇到的事情，和經歷的事情，都不一樣，所以說，我們這次只是僥倖碰到了我父親經歷過的事情罷了。」
徐城默默點頭，身邊卻是突然舉得有些陰冷，眸子悄無聲息的變成了黑色。
「咯咯。」
卻是有笑聲傳來。
靈心似乎還是看著這片樹林，似乎在和他父親留下的那東西，默默的對應這，眸子時而亮了下，時而又是暗淡了下去。
徐城瞳孔變成了黑色。
向著旁邊看去，一個全身腐臭味道的小孩子，此刻正是握著他的手，咯咯的笑著。
徐城已然逐漸適應了這裡的存在，知道這小孩子恐怕早就死了，但因為死在這裡，反而又是用著另一種形態的活著。
「哥哥。」
「哥哥，這姐姐，身上的氣息，好熟悉，好熟悉，好像是我爹爹。」
徐城眸子變了，身上殺氣慢慢涌動隨後，低聲道：「你爹爹呢？」
「爹爹，在這裡呆了好幾年，好像是很餓，很餓，就把我們和娘，都吃了。」
「你爹爹長的是什麼樣子啊？」
「爹爹很好看的。」
徐城眸子魔念逐漸淡去，身後已然空無一人，但是那咯咯笑聲還是能夠傳來，「爹爹長的很好看的，鼻子還能夠吐出火來呢。」
徐城看著那靈心有些明白了一些事情。
小孩子聲音逐漸淡去，「多謝大哥哥，我玩去了。」
靈心看著徐城道：「這裡面是不眠之地。」
徐城道：「剛才經歷的地方叫什麼名字呢？」
靈心道：「不飽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