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下車
在歐洲旅行的時候與在中國大有不同，一覺醒來，就很有可能是另一個國家了。
這趟火車也是如此。
天光放亮的時候，火車就已經進入了瑞士境內，再有不到一個小時，就會到達馬爾默。
盧塞恩，又譯"琉森"是琉森州的首府，位於瑞士中部，羅伊斯河出口與四州湖的匯合處，市區人口接近8萬人。盧塞恩(琉森)屬於瑞士德語區，德語名為luzern。在多語言的瑞士，盧塞恩(琉森)的義大利語和羅曼什語的asd拼寫是lucerna，法語和英語的拼寫是lucerne。號稱是瑞士最美麗、最理想的旅遊城市，也是最受瑞士人喜愛的瑞士度假地。琉森是座歷史文化名城，藝術家們在此得到了不盡的靈感。歷史上，很多著名作家在此居住和寫作。
早上4時48分6秒
火車再次減速。
作為另一個國家，除非你非常了解歐洲，不然幾乎看不出任何與德國有所區別的地方。
大雷在晚上十二點多的時候出去看了一下，回來的時候卻只能無奈地聳肩。
「他們在2號車廂外面值班，」他跟邵樂說，「每一個小時換一班，一個人，要麼玩手機，要麼聽音樂，很難做到一點兒動靜也不發出，就幹掉哨兵，闖進去。」
到站了。
天光不亮，車站內乳白色節能燈光照射下每個剛下火車的人都有掩飾不住的疲憊。
邵樂並沒有馬上拉開門下車，而是微閉著眼睛，坐著。
大雷想開口問，但是還是閉嘴，也學著他的樣子，靠在車廂壁上。
一直到差不多所有的旅客都下車以後——
「咚咚咚……」
邵樂的左耳再次輕微動了動，他猛地睜開眼。
熟悉的腳步聲再次響起。
聲音不大，甚至可以說微弱，在6號和7號車廂連接處下車了。
要是混在其他乘客中，邵樂聽不出來，他不是狗，只是在人類里的聽力稍好一些。
「走！」
邵樂拉開車門。
大雷緊隨而至。
但是他們馬上不得不停止。
在走道里正有兩名瑞士警察上車，與邵樂他們碰個正著。
邵樂心裡一沉。
「對不起，先生們，」領頭的警察倒是挺客氣，「請出示你們的證件。」
「好的，」邵樂把手伸進自己的上衣內袋，他能很明顯地感覺到兩個警察的右手微微動了一下，手有朝腰間槍套摸去的動作，兩眼死死盯著邵樂的右手。
不過邵樂確實是要拿證件的，後面看起來更強壯的大雷也很配合。
馬特.艾希哈特，這是邵樂現在護照上的名字，是智腦侵入公民檔案系統后在德累斯頓註冊辦理的，誰也不知道，今天算是第一次使用。
大雷則用的是海德堡護照，紐菲爾.卡爾基曼，同樣是由智腦註冊，第一次使用。
按照道理，不會出錯。
檢查護照的警察很仔細地翻看著，後面那個警察跟他錯過半個身位，一直在觀察著邵樂他們。
兩分鐘以後，護照被還回來。
「是第一次出國嗎？」檢查護照的警察問。
廢話！護照上什麼出國紀錄都沒有，不是第一次還能是幾次？
「是第一次，」邵樂解釋道，「以前一直在家裡幫忙，做麵包，還有送貨，後來在柏林找了一份工作，有了出國的機會。」
「哦，」警察似乎並不在意他的回答，他指著大雷，「你們是朋友？」
「我們一起，在柏林工作，」邵樂的德語無懈可擊，大雷的德語雖然進步神速，可是還是稍有缺陷，在瑞士，德語也是大部分通用的，一不小心，還是會出破綻。
大雷露著那種憨厚的笑容，雖然是陌生的外國臉，可是還是透著樸實。
兩個警察最終放鬆了警惕。
「很抱歉打擾兩位，」檢查護照的警察向他倆解釋，「就在剛才，有匿名電話說車上有可疑份子，我們奉命來檢查，你們看到什麼異常情況嗎？」
「這個——」邵樂為難地，「警官，我不太清楚，什麼才算是異常？」
「好吧，」警察放棄了，他們讓開過道，「請趕緊離開吧，祝你們滑雪愉快。」
「謝謝，警官先生，」邵樂一副鄉巴佬進城的樣子，把隨身帶著的滑雪板往懷裡摟著，笑的很開心地樣子。
大雷也二了巴嘰的跟著。
兩個警察繼續朝前走去，藉助車窗玻璃的反光，邵樂能看到，他倆一副憋笑的表情。
可是邵樂卻笑不出來。
他們被擺了一道。
大雷在下車以後，緊跟了兩步，走在邵樂的身邊，壓低聲音問，「我們被發現了嗎？」
「應該沒有，」邵樂非常肯定自己兩人絕對沒有被發現，「他們在使用騷擾戰術，不管後面有沒有尾巴，打報警電話，都可以讓有心跟蹤他們的人被拖延一些時間，看——」
正說著，邵樂下巴微微點了一下。
在開放式火車站出站口，一輛商務車的車門剛剛關上。
司機帶著無法讓人忽視的氣質，小跑著上車，關上車門，就好像在關上一輛軍用卡車的車門。
「嘭——」
黑色的商務轎車慢慢駛離。
「別朝兩邊看，只管走路，」邵樂在大雷耳邊輕聲說。
一個靠坐在長椅上的人穿著灰色羽絨服，戴著毛線帽，正翻看著一張報紙。
從帽子下露出的一絡銀白色頭髮，暴露了他的真實年紀。
粉白色的皮膚，高挺的鼻樑，蔚藍色的眼睛，如同一個真正的北歐人。
邵樂和大雷從他身邊經過，目不斜視。
一直走出很遠，邵樂才把胸中的一口氣慢慢呼出來。
「他好像易過容。」大雷說，「鼻子和臉部的皮膚膚色不太一樣，還有腮幫子紅的有點兒不自然。」
「硅膠，」邵樂說，「超過80%接近人體膚質，但是也只是接近而已，仔細看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是他報的警嗎？」大雷問。
「可能吧，」邵樂不置可否，「如果你學過一點兒人體素描，把你認為有改動的地方去掉，就可以還原出一張本來面目，按照我的記憶，他就是我想找到的——威廉准將。」
「他還敢出現在這裡？」大雷強行忍住回頭的欲*望。
「膽子是不小，」邵樂也有點兒佩服，「都是全球通輯的人了，還敢這麼大張旗鼓地出現在火車站，看來真的是很看重運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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