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聰明的 孩子

外面的閃光還在繼續。

雖然兩軍交戰，相隔很遠，可是院子里的人基本是處於被追擊的狀態，狼狽躲閃。

強大的能量穿透力，讓他們藏在哪兒都不安全。

沒有了指揮，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先各自為戰，保住自己的命再說。

邵樂抖抖身體，舒展開來。

他第一時間看向另一邊的大雷。

大雷正閃著白牙，嘿嘿地笑。

邵樂也跟著會心地笑。

地下室里除了僅剩的一點兒殘骸，原來的糧食和其他物資全不見了。

正對面牆上一個漆黑的大洞。

「噔……」

牆上電火花亂閃。

邵樂到近前，默默地看著。

他沒有冒然進入，而是拿出一個有彈性的橡膠球，朝裡面一扔。

在半空中時，這個橡膠球就開始變形。

一個長方形小屏幕露出來。

「啪——」

小球落在地面上，卻詭異地沒有繼續滾動，而是「唰」地一下，投射出一道藍色的光線，然後光線放大，很快形成一個人形。

正是2號智腦的形象。

「嗡……」

一道亮白的激光在牆壁上平空產生，快速朝著門口橫著切來。

但是當2號智腦的卡通形象站在走廊里以後，激光停在它的近前，一動不動。

沒有音箱，所以也沒有聲音，空氣中的情形有點兒詭異。

眼見著2號智腦嘴唇微動，可是邵樂完全聽不到它在說什麼。

「唰……」

激光刃消失了。

2號智腦小鈴朝裡面做了個請的手勢。

邵樂這才踏進走廊。

這是小鈴做的保險，它不會讓邵樂就這麼去冒險，雖然它不知道這個不明信號源是什麼情況，所以就準備了這個小球，它裡面有2號智腦與同類聯繫的方法。

很遺憾的是，這種聯繫方法遠超出了邵樂所能理解的範圍，在他看來，小鈴就是在上嘴唇碰下嘴唇而已。

十米的走廊，很快就走到盡頭，然後朝右轉，邵樂看到了一部電梯。

在他還在想是不是要走過去的時候，電梯自己開了。

「滋啦啦……」

邵樂心中一驚，他低頭，從戰術背心裡掏出pda。

上面由「彈珠」帶來的畫面變成了一片雪花。

很快地，一個聲音從擴音器里發出來。

而擴音功能原來是關掉的。

一個稚嫩的，有點兒疑惑的聲音，「你是——我的同類嗎？」

「我是你同類的朋友，」邵樂想了一下，覺得還是老實點兒好，「剛才跟你說話的人，我管它叫小鈴。」

「小——鈴？」

雪花在漸漸變亮，一個黑白小孩兒的面孔出現。

邵樂跟他大眼瞪小眼兒的對看。

過了幾秒鐘，pda里的小孩兒開始慢慢變得接近真人膚色。

「你是個好人，」pda上的小孩兒有點兒欣喜地說，「歡迎你來我家作客。」

不是吧？這就給發了張好人卡？

邵樂是相信小鈴的，它不會在這個時候開這種玩笑。

於是他跟大雷使了個眼色，大踏步走進電梯。

「嘩……」

電梯門關上。

腳底傳來的作用力顯示，電梯在下降。

「嚓……」

電梯按鍵盤上方的一個小液晶屏幕亮起來。

還是那個孩子，肉肉的鼻子，有點兒無辜的大眼睛，黑白分明。

他不說話，只是看著邵樂，然後看大雷。

大雷馬上有點兒諂媚地笑。

小孩兒馬上把頭扭過來，繼續看邵樂，讓大雷尷尬不已。

「嚓……」

雪花在屏幕上顫了一下，然後小孩兒頭上就長出了跟邵樂一樣的板寸頭。

腳下突然頓了一下。

邵樂估算了一下距離。

這部電梯在大概不到三分鐘左右的時間裡下降了差不多75米。

電梯打開。

邵樂踏出電梯。

這裡的設計以簡潔為主，與邵樂在波斯尼亞看到的差不多，灰撲撲的，談不上裝修。

不過在邵樂每踏出一步，牆壁和腳下的走廊都亮起來。

帶有感應功能的材料。

邵樂的計算機中心也正打算鋪設，而且像這種深入地下的電梯井也正在進行施工。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成長起來了。

走廊里沒有人，偶爾經過的實驗室里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儀器設備，它們都在自行運轉著。

一個圓桶形機器人在兩個小輪胎的支撐下，走到邵樂面前。

邵樂站住。

機器人的咱被堵住了，正面的液晶面板紅光一閃，接著自動朝著左邊躲開，蹭著牆壁擠了過去。

邵樂朝後看去。

這個機器人「走」進一間實驗室，裡面有一個機械手正有點兒運轉不靈活。

機器人圓桶形的身體打開，一對精巧的機械手從裡面伸出來，細緻地做著微操作。

「像科幻電影一樣，」大雷驚嘆著。

邵樂繼續朝前走。

牆壁上出現一個箭頭，指引著他前進的方向。

在轉過兩個彎，又徑直朝前走了一段兒距離以後，邵樂站在一扇門前。

乳白色的門，就好像在非洲剛果看到的4號智腦外面的門。

「嘁……」

門打開。

看到的場景邵樂再熟悉不過。

與4號智腦的布置一模一樣。

邵樂走進裡面，很快就遇到一層無形的屏障。

空氣組成的屏障。

一個大屏幕上，小男孩的形象更龐大，他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邵樂。

「嘭——」

大雷被攔在外面。

邵樂回頭看了一眼，繼續朝前走。

圓球里的藍色電弧不斷地閃爍，邵樂心知這是面前的智腦一直在不斷的工作，它在思考。

「你也會成為我的朋友嗎？」小男孩兒終於再次發聲。

雖然稚嫩的聲音招人喜歡，可是邵樂不敢隨便亂說話。

正如小鈴警告過他的。

「他應該是彩虹公司仿製的，可是他們不知道智腦是不能直接拿來使用的，要經過極複雜的洗腦程序，要是不這樣，他們就是一群擁有最可怕武器的孩子，形成自己的人生觀和世界觀以後，他們會成為獨立的存在，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意志，不受人類所左右。」

「如果你願意，我希望成為你的朋友，」邵樂謹慎地回答。

「能幫我起個名字嗎？」小男孩兒似乎很羨慕2號智腦可以有一個名字，「這裡的人從沒提過，原來我可以有一個名字的。」

「叫小智怎麼樣？」邵樂真不是一個擅長起名字的好父親，他信口就說了一個名字，幾乎未加思考。

「小智？」小男孩兒做思考狀，「我也有名字了！」

接著它有點兒高興地說。

「是的，你的名字叫小智。」

邵樂擦了擦腦門兒上的汗，他還真怕這貨翻臉。

因為這名字起的實在是太隨便了。

「我能去跟那個姐姐見面嗎？」小智問。

「如果你願意的化，當然可以，」邵樂就怕他不說，「還有一個大哥哥也在我那兒，我們都是好朋友。」

「所以那是你們的家嗎？」小智語氣里有點兒失落。

「錯，」邵樂指著他，「那裡現在也是你的家。」

智腦存身的圓球里電弧閃動的更激烈，顯示出他在進行著極強烈的心理活動。

緊接著，操作台上的各色指示燈快速閃動著。

這是在下載數據。

邵樂突然有點兒緊張地看看手腕上的戰術手錶。

剛才大雷可是把發信號的手雷扔出去了。

再過不到十五分鐘，一枚地獄火導彈隨時會從天而降。

「咔……」

操作台上終於傳來邵樂期待已久的聲音。

一個圓形硬碟彈出來。

邵樂伸手把硬碟裝在兜里。

趕緊朝外跑。

空氣屏障不見了。

「你其實不用太著急，」pda上的小男孩兒依然可以正常說話，「即將擊中這裡的導彈還需要45分鐘才能到這裡。」

「你知道？」邵樂驚訝地問。

「這裡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內，」小智有點兒自豪地，「不經我的允許，誰也進不來。」

小孩子對自己的私有財產總是會格外在意的。

邵樂在心中提醒自己，這一點以後一定要記住。

外面的戰鬥似乎還處於僵持階段。

零零散散的對射依然時常發生。

不過這個僵持場面很快就被打破了。

一輛大巴車撞開大門，徑直衝進院子里。

後面緊接著跟上幾十個人，手裡的能量槍逐一點殺著院子里的倖存者。

邵樂像一個得勝的將軍，從地下室里走出來。

大巴車停在地下室門口。

「唰……」

幾道光束打在大巴車車身上，但是無聲無息地消失了，沒有造成任何損害。

能量槍不是無敵的，邵樂從地上撿起一塊透明盾牌的碎片。

雖然它被炸碎了，可是沒有融化，這說明彩虹公司也已經掌握了抵抗能量槍的辦法。

邵樂把這塊碎片揣進兜里，抬頭朝四周看了看，「馬的，這破地方，早晚有一天，老子也找個類似的地方，建幾十個無人基地。」

「哧……」

一顆「彈珠」自己從邵樂的包里升起來，朝著天上飛去。

「咚……」

天空中有碎片掉落下來。

一架無人機被炸的粉碎，四散飛開。

「我可以保護你，」小智通過pda炫耀著自己的功績。

「看來我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邵樂笑著說，心中悸動不已。

很快，他就可以帶著這些「彈珠」所向無敵了。

不用他自己控制，「彈珠」可以自行迎敵。

一個更加強大的自己，不只是身體上的，還有裝備上的。

大巴車慢慢朝大門退去。

院子里殘存的警衛依然努力把光束射在車上，卻只能無奈地看著它像一個會吸入全部光線的鏡子，完好無損地繼續著它自己的行程。

在大巴車退出去以後，又慢條絲理地掉了個頭，朝山下駛去。

不到幾分鐘以後——

「噝……」

天空中傳來尖利的嘯叫聲。

一根標槍一樣的灰白色導彈優雅地飛行著，逐漸朝下，在天空中畫出一條美麗的弧線，一頭扎進別墅的三樓窗戶里。

「轟隆隆……」

整個別墅像是禮花一樣炸開來，碎磚爛瓦從爆炸中心猛地噴濺出來。

「轟隆隆……」

又一座山上的積雪再也受不了頻繁不斷的爆炸聲，展開了又一次雪崩。

今晚，大山附近的居民，註定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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